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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而又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皇帝陛下端坐中间,看着一身铠甲的萧景钰,满脸都是满意和慈爱。
太子这会已经站在下首,脸上挤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当然,这是太子自己以为的得体,其实他的笑阴沉到黑,只不过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在大殿前方,光芒万丈的七皇子殿下身上。
萧景钰踩着沉重的步伐,他想装出意得志满的样子,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之前的每次进大殿,面见父皇,他心中就算怎么不开心或者有情绪,也可以让自己冷漠面对。
可如今,这个大殿之上,他的父皇于他,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七殿下萧景钰的表情阴沉,不过,大家都以为和刚刚宫门口的太子有关。
皇帝处变不惊,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萧景钰进殿之前,已经有人将宫门口的事情汇报给他了,所以皇帝陛下看了眼太子,便继续笑着看向萧景钰。
萧景钰走进,跪地,后面的李岩一干将士跟着下跪,盔甲清脆的响声让大殿里有些喧嚣的人声听了下来。
萧景钰低头恭敬、声音洪亮的道:“儿臣萧景钰不负父皇的嘱托,守下边城重地,现在回朝向父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齐跪地,异口同声:“恭喜陛下,北境无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好!哈哈哈!”皇帝开怀一笑,对于所有人这样的恭贺,非常高兴。
他一向就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吾儿神勇,才能护得边城无忧啊!”皇帝夸赞道。
“儿臣和将士们正是有父皇的隆恩在上护佑,才能化险为夷,并非儿臣个人之功!”萧景钰谦虚不已。
皇帝陛下又笑了起来,百官们也附和着萧景钰,说着“皇恩浩荡”。
好一派虚伪盛宴!
萧景钰和几个将领们心中都有这样的不忿。
朝堂之上,这样的谈笑风生,想必在他们坚守浴血的时候也存在吧。
“来来来,景钰,过来让父皇看看。”皇帝开口关心。
百官们便看见七殿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了眼太子之后,他才恭敬起身走到皇帝陛下的身前。
“父皇,儿臣没什么大碍了……”
皇帝发现萧景钰的脸上显现的哀伤,说话还支支吾吾。
“你看你的脸色,如此苍白!是伤还没好吗?”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是的,儿臣只是想起了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萧景钰不去看父皇,眼神躲闪。
“嗯,是这样吗?”皇帝眉头一挑,沉声道。
“该奖励的朕自然会奖励和体恤,该惩罚的自然也不会放过!不然岂不是寒了边城乃至整个大粤国的将士?!”
皇帝突然的怒喝让大殿一片寂静,有些大臣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看样子,这是要秋后算账啊,那些曾经谏言主张不支援的大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满头的冷汗,只能去偷瞄太子。
而此时太子殿下更是后背发凉,父皇的态度总是这样,忽远忽近,他能听的出来,父皇是真的动怒了。
真是该死!这老七仗着军功,欺人太甚!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见萧景钰不说话,便转头对李岩呵斥道:“李岩将军!你跟着景钰一起去的边城,你来说!不许欺瞒朕!”
李岩诚惶诚恐,立刻跪下,偷瞄一眼萧景钰,又偷瞄了一下太子,踟蹰不语,满脸的纠结。
皇帝没了耐心,但想到李岩也是功臣,终于没对李岩发火,严肃的说道:“李岩,你是老将军了,怎么还这样扭捏?为了牺牲的边城将士,你速速告诉朕,我好为他们做主!”
“是!”李岩咬了咬牙,终于悲痛的开口:“七殿下原本就有作战时,就受过刀剑的伤,但这些都没什么大碍。但是,七殿下的胸前有一道贯穿伤口,差点要了殿下的命!”
“啪——!”皇帝一听,狠狠一巴掌排在面前的桌案上。
“说清楚!不是作战时受伤的,是不是?”此时的陛下化身各种助攻。
李岩赶紧开口:“是在返程的时候,有人刺杀了七殿下!”
刺眼一出,满殿哗然。
“是谁?粤北的刺客吗?”
“敌国刺客?都打完了,哪里会深入大粤境内来刺杀?”
“粤北真是太嚣张了!”
……
大臣们义愤填膺的议论开了,各种说法都有。
“行刺的人?是粤北派来的吗?”皇帝狐疑的问道。
李岩又犹豫起来,魏俊却突然上前一步,重重的跪拜,然后掷地有声的说了下面的话。
“禀陛下,不是粤北的刺客!是……”
“魏俊,闭嘴!”萧景钰呵斥道,阻拦魏俊将消息公布出来,“大殿之上,父皇跟前不要说这些猜测!”
“猜测?也就是说还是有根据的,魏俊,你说!”
魏俊看着萧景钰严厉的表情,反而也变得犹豫起来。
“你想让我的皇儿,你的主帅,白挨这一刺杀吗?”皇帝质问道。
魏俊一咬牙,便开了口:“刺客被我们抓获,他亲口承认,派他来的人就是——太子!”
“什么?”大臣们再一次哗然。
皇帝冷冷的看向太子,而太子即刻便炸毛反驳:“你胡说!你污蔑!我没有派人刺杀过老七!”
大家都看着太子惊慌失措的样子。
“父皇,我没有!边城消息完全断了,我怎么会派人去呢?”
“太子殿下,七殿下的上就在胸口,你看殿下苍白的脸色,我们怎么可能作假!”魏俊红着脸解释。
“景钰!”皇帝皱眉,心疼的说道:“你把盔甲脱下来!”
萧景钰犹豫片刻,便伸手解下了盔甲,扯开了上衣,露出了胸膛和后背。
“嘶——”在场的大臣们,一阵惊呼。萧景钰作为尊贵的皇子,身上却不是细皮嫩肉,而是一道道的伤痕,有旧有新有结痂,加错在他的上身,而靠近肩头的地方,用棉布紧紧包裹起来,虽然看不见伤口,但渗出来的斑驳血迹,显示着它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