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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牧阳的眼睛合拢,将他从水晶柱上搀扶了下来。他的身子很软,像面团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和叶春雷夹着他的胳膊将他抬着朝外走。
进入通道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侧面响起:“唐君吗?”
我抬头一看,来人是吉田克。
我说道:“你怎么下来了?”
吉田克急忙上来替换下了我,说道:“牧阳下来之后,我们讨论了一下,我和叶春雷下来,秦风留在上面。”
出了洞口,我咕咚咕咚地喝下一瓶水,我将水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冲叶春雷吼道:“叶春雷!你给我过来!”
叶春雷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我将他拉到了那片可以看到骸骨的石堆旁,我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说道:“牧阳,是怎么死的?”
叶春雷说道:“被水晶柱扎死的。”
“很好。”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是你干的吗?”
叶春雷很平静地说道:“不是我。”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很镇定,镇定到让人可怕。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说道:“牧阳在死之前,说了一个解放的解字,也可能是劫持的劫,你怎么看?”
叶春雷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
“他在临死之前,呼吸道被血液堵住,用了最后的气力说出了一个字,那个字只能是杀他的人的姓名,那么我猜叶字和解字很近.......”
“大哥,你怀疑我?”叶春雷依然平静地说道。
我说道:“牧阳逃跑是因为有人惊叫,那个人是你,从惊呼声到发现你,中间大约有三十秒,你或许可以借助这三十秒,快速地推牧阳一把,然后再出现在我们的身边。你看到牧阳是怎么死的了。”
“不是我!”叶春雷说道。
叶春雷的脸上神色变了再变,脸也煞白了起来。我没说错,杀人者是叶春雷。
“秦风!”我一把将枪举起,对准了叶春雷,我大吼道,“把叶春雷给我绑了!”
秦风吓了一跳,从远处跑了过来,说道:“唐队!你冷静一下,这是怎么了?”
“他杀了牧阳!”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风顿了一下,也不再犹豫,将叶春雷捆了个结实。
我将叶春雷绑在了车的防撞钢梁上。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万物的人?你告诉我的故事是不是都是假的?认我当大哥就是来麻痹我吗?!”
叶春雷涨红了脸,说道:“大哥!我......”
“别叫我大哥!告诉我!”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吼道,“你混到我们队伍里的目的是什么?”
叶春雷终于是忍不住了,吼道:“我没杀牧阳!我要想杀他,早就在几天前动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是下去救他!”
“你还是想杀他!”我说道,“你之前没动手,那是因为没有机会!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沉默,我不怕沉默,之前的人死去,有的是咎由自取,有的是一心求死,可是这次是赤裸裸的谋杀。
“为什么杀他!”我再次逼问道。
叶春雷不再说话了。
我也不再审他了。我说道:“从现在起,你的口粮减至一顿,一直到我们把你交给警方。”
“唐君!这样对人质是不公平的,不能因为杀人.......”吉田克拦住我说道。
我说道:“闭嘴!我没心情!”
说着,我走到牧阳的尸体前,将他抱起,放在了那朽木搭成的平台上。
没有人提离开。
我收拾了一下牧阳的遗物,我看着那还带血的U盘,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口袋里,我拿起了牧阳的摄像机,倒到了最头儿,按下了播放键。
可是,画面呈现的只是一片黑乎乎的景象,这是他冲进矿洞的景象,我还能听到他的喘气声。
我大吃一惊,我急忙回到车里,从车里找到了他拍的资料卡,插进摄像机,居然是一片雪花儿。我换了另一张资料卡,还是一片雪花。
我的天那!这么多天,他拍摄的东西都没有了吗?这是他搭上命拍的纪录片,就是一片雪花儿?!他是自己删了吗?
我又将之前的资料卡插进了摄像机,朝前倒到头儿,我希望能找到他留下的只言片语,画面却依然是一片模糊。
我呆住了,浑身颤抖,牧阳你个王八蛋,我想出去以后,帮你把这个纪录片公布于众,也算对你一个交待,可是.......
他就像是从没有来过这片土地。
我看向了窗外,那平台上安静躺着的牧阳,他像个笑话,可悲啊!人生的意义又在哪里?
“我......我不要怕!你们是魔鬼!我不是!我是人!”就在这时,摄像机里传来了牧阳的声音。
我吃了一惊,回过头看着摄像机。
牧阳跑得气喘吁吁,他噗地跌倒了,接着他拧亮了摄像机上的灯,灯光乱闪,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我看着他跑进了水晶矿中,我甚至看到了我们的灯光。他跑进了那副洞,丢掉了摄像机。我和雾淼淼出现了,我在劝着他,将他带出了副洞。雾淼淼捡起了摄像机。
我突然感兴趣起来,没想到牧阳的摄像机会将他最后的时刻拍摄下来,这有利于我再次确认杀人者就是叶春雷,这次,我看他还怎么狡辩。
雾淼淼此时也上了车,他看我看得专心致志,并没有打扰我,只是陪着我慢慢地看着。
“啊!”一声,摄像机已经拍到了叶春雷的脸,这时,画面闪了一下。
我情不自禁地说道:“注意!给我看着时间!看他怎么杀人!”
此时,摄像机朝后拍着,我大概还记得方位,我眯缝着眼,死死盯着摄像机画面的右上角,因为牧阳就是跑到了那里。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他的动作很快,他手里似乎还拿着武器,这人毫不停留,走到了牧阳的身边,在牧阳的肚子上狠扎了两下,接着,用力地将他推向了前方。
与此同时,我的喊声出现了“是谁在那里?”
摄像机转,正对准了叶春雷.......
这下该我惊呆了,因为牧阳出事儿的地方和叶春雷所站的地方大约有七八米远,而雾淼淼拿着摄像机拍下牧阳出事儿到转向叶春雷不过短短的一秒。
这说明了杀人者不是叶春雷。因为不可能有人在杀人之后,跨越七八米只用一秒。
我的手微微地颤抖,杀人者究竟会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