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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握着一块石头一手握着枪,我打算开枪了,可我的目标却是那个兽神,只要虫群退去,我再与吉田克纠缠一番,至少可以让这两个女孩子逃出去。
突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正要向前冲的吉田克和兽神突然站在了原地,我看到了吉田克眼中闪过了惊慌。
难道他还是怕子弹的,是的!没人不怕子弹。
我吼道:“站在那里别动!让你的虫子滚开!”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吓得我几乎魂飞魄散。
“你们想要我的东西?”
说话的人居然是雾仇,我急忙回过头去看,他尽然用一条腿站在了原地,站得笔直。另一只胳膊吊着,还在往下滴血。
吉田克故作镇定地说道:“地狱狗!你已经半死不活了,你能怎么样?”
雾仇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居然是一朵洁白色的花儿,花瓣已经干枯,但中间却结着一颗老大的果子,也是白色的。
他用牙咬下果子,说道:“地狱花旁会长出须弥花,为了地狱花,我摘掉了大部分的须弥花,这才是人间美味。”
说着,他直接将这白色的果子朝着毒蟒甩了出去,原本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大蛇却突然像疯了一般,张嘴一口吞了下去。
兽神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咿咿呀呀地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我终于知道了,他是个哑巴。
兽神用手卡住了毒蟒的七寸,用手一点点将果子从毒蟒的嘴里扣出来。说来奇怪,这毒蟒本来还算安静,突然就暴躁了起来,它开始在地上翻滚,扭动,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地面,非常痛苦。
兽神尽然慌了,四周的虫子也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四下乱窜了起来,却不是朝着任何一个方向冲,而是在泥土上开始钻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味儿。
那毒蟒挣脱了兽神的手,尽然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吞进了肚子。
我在四川上学的时候,看到过一条死蛇也是同样的死法,我当时还很纳闷,为什么蛇会自杀。
当我正在琢磨这怪事儿的时候,那蛇居然动了,我看到从蛇的嘴里扭动着钻出一个纽扣般大小的白色虫子,那脚很多,背着一个老大的身子缓慢地钻进了灌木中。
我想蛇可能是因为这虫子在肚子里折腾,太痛了,实在是忍受不了痛苦,自己将自己吞了。
雾仇看着吉田克,突然咧开嘴一笑,那如兔唇一般的嘴唇咧开,骇人之极。
吉田克也是心头发毛,吼道:“你已经是废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雾仇说道:“我杀过很多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两人对视着,我看到雾淼淼已经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谷沉香却是拿起了地上的砍刀,呼地砸了过去。
空中划出了一道破空声,嗖!砍刀砍在了树干上。
吉田克像是大梦初醒,身影一闪,逃遁而去。那个兽神,我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其他全部包裹在破布之下。那眼睛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身影也消失在了一棵大树后。
我知道这应该是叫回光返照。
我一把拉过了雾淼淼,我说道:“你有什么话放低了声音说,别让他们听到折返回来。”
“爹!”雾淼淼终于没有再直呼雾仇的名字。
雾仇笑了,尽管还是咧开的嘴唇和没有牙齿的上颌,看上去依然恐怖依旧,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一丝清明,看到了一丝父爱原本该有的样子。
他说道:“孩子,对不起。万物给我的时间到了。我该去找你妈妈了!”
说罢,整个人软了下去,栽倒在地上。
我一把捂住了雾淼淼的嘴,不让她哭喊出声,她抱着我的手,使劲儿地挣扎,很快便没了气力,软软地倒在地上,只剩下小声的抽泣。
谷沉香从树后冒出了头,说道:“他们跑远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或许不得不说也算是一个结果,只是代价有些惨重。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雾仇的身上居然全身变成了淡淡的蓝色,这蓝色慢慢地汇集在了他的胸口,似乎形成了一个晶体。
我突然想起了在美国的时候,我看到了印第安人的仅存少有的一部秘录,这还是由一个不知名的探险家所写的。而他得到的秘录的过程很曲折,也是那个部落的酋长为了能在白人手底下生存,无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这个白人探险家。
他记录了一种植物,这植物的发音和“苦菊”的发音类似,他说每一个酋长在继任之后,会吃下一种神秘的果子花儿,这果子花儿浑身蓝色,夜晚就像是火。吃过之后,酋长会发高烧,这过程持续四天,如果挺过来,那么他的体力和能力,甚至智慧都会比普通人高出一截。
当他死后,身体会泛出蓝光,慢慢地汇集,而他的尸体会掩埋,之后会再次培养出一朵蓝色如火的花儿。
更令人吃惊的是,他还亲眼看到了酋长的退位过程,的确如同描述的那样。
我不禁怀疑,雾仇吃下去的地狱花会不会就是印第安酋长所描述的那种花。如果是这样,那林子里,我第一次见到的几十朵地狱花,会不会意味着就是被杀死了几十个人?!
我大概能明白雾仇为什么要将两个女孩子丢在坑儿里不管不顾了,他在饲养这些地狱花儿,可能这花儿真的能给他带来年轻时的体力,至少,他跑起来,以我现在的体力都很难说能追上。
不过,他同样也受到了这花儿的侵蚀,至少他有一段时间,会丧失成为人的特征,变成一只野兽,不!变成地狱狗。
我们将雾仇埋了,我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在一个小山坳里,四周的大树很多,即便是他的尸体真的长出了一株地狱花,也不会被人看到。
或许某个觅食的野兽路过,将它吞进肚里,那也只是雾仇的造化,或许从生命的意义上来说,他永生了,他变成了地狱花的一部分,亦或者地狱花是他的一部分。
接着,我挥刀砍掉了所有的地狱花,我将那条毒蟒的尸体和地狱花,以及谷沉香闺蜜的尸体全部丢进了那个坑洞里,我架起了树枝,看着熊熊的火焰燃烧。
我想张志巍在蛇的肚子里,也算是有了一种别样的棺材。
心头感慨万千。
这是生命的意义吗?
这是轮回吗?
还是业障因果?
或者是人心?
亦或者是苍天打开了虚妄之眼?
归途苍凉,这冬雪如同这阴霾的天空,让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