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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哪里还敢犹豫,我一咬牙,朝着飓风冲了过去。
我看到了空中刮起的石子儿,打在车身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整个车都不由自主地朝着一旁挪动。
我一把打开四驱,油门一脚踩到了底儿,我知道力学原理,切入平面不能横冲直撞,要切入边缘,再突进。
可是边缘哪里那么好进,还好,目前的风也仅仅是将车刮得左右乱移,还没到把车刮飞的程度。我看到了草皮乱飞,地面的碎石夹杂着树枝,甚至还有一只兔子被高高地卷起,接着抛飞出去。
我的车迎风一面,铛啷啷声不绝于耳。
“啊!玻璃裂了,你再不进去,可能看清楚周围都费劲啊!”朱岩吼道。
我当然知道眼下的情况,我哪里敢犹豫,咬牙一把方向盘打死,在飓风中,我开到了五十码的速度。
突然,我看到一截非常巨大的朽木挨着地面朝着我们刮了过来,看上去就像是成了精的树妖张牙舞爪地朝我们飞奔。
我再次猛轰油门,就在这朽木和车接触的刹那,我冲进了飓风的中心,大约有一公里的范围内似乎变得无声无息起来,细微的风刮着,而四周则呈现出了犹如世界末日的景象。
我惊呆了,我看着飓风圈儿,就好像世间万物都成了它的玩物一般,这一秒还在,下一妙便被抛飞了出去。
我的手心全是汗,朱岩结结巴巴地说道:“好险!差点就把小命搭进去了!”
我看着飓风圈儿明显地加厚了几分,而且它移动的速度很快,我们差点就被卷进了飓风中。
正待我琢磨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这风朝着那片林子冲了过去,我暗道一声不妙,千万不要跑到地雷区去,否则,我们的风险将会很大。
田铮突然说道:“这......这里是地狱吗?”
眼前的一幕我想这辈子我不会见到第二次,我吼道:“朱岩!从后面把我的相机给我!”
朱岩手忙脚乱地递给了我,我将皮带绑在了手上,一点点地拉开了窗户,外面几乎是没有风,除了一些灰尘外,什么都没有。
我一边开着车,手却在不停地按着快门。
“啊!那是什么?”田铮说道,“该......该不会是那架飞机吧?”
我急忙朝着一边看了过去,果然是那架飞机,那飞机被缓缓拉拖进了漩涡儿,接着飞机在一点点地自转,开始绕着飓风一点点地移动,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不到五分钟,它居然......飞了起来,距离地面两三米的地方,跌跌撞撞,机翼左右摇摆不止。突然咔地一声,那机翼折断了。
“那......那是不是死人?”朱岩说道。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居然是几具烧得焦黑的尸体,这可不就是我烧掉的那些尸体吗?这些尸体在空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有的爬在了机身上,有的挂在树叉上,那大蛇的尸体就在空中飘荡,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龙在空中飞舞。
我吼道:“田铮!你给我看清楚,那些人就是我烧掉的死人!”
田铮并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开口了说道:“这只能证明这边死了人!你无法证明是不是你杀的!”
我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
轰地一声,我看到了那断裂地机翼正砸在飓风所过的两块大石头之间,我甚至看到了肖文杰他们在车里惊恐的眼神和无声地嘶吼。
我拿起对讲机,吼道:“肖文杰!你们没事儿吧?”
对讲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丝丝的电流声,我没有松开,我听到这丝丝的电流声中似乎有人在说话。
我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杀.......杀......死了.......回归......本源。”
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我的手一哆嗦,松开了按键。
我问道:“你听到了吗?回归本源?”
朱岩说道:“我.....觉得不是人在说话,我听的是.....杀死了,溃散.....崩塌。”
“别制造紧张空气,哪里有什么人在说话,那不过是电流的杂音!这里飓风扰乱了电磁。”田铮也跟着喊着,“你好好开车!等待飓风过去!”
我知道了,田铮怕了,而他摆脱惧怕的方式就是不相信,这是一种潜意识。这是一种病,往往出现在潜艇的海军士兵中,他们在极度深寒中,没有阳光,没有窗户,没有上下,人在这种情况下,极度容易迷失,很多人选择抗拒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选择不相信,他会暗示自己依然是在陆地上。
甚至在深潜的蛙人在深潜的时候,遇见鲨鱼,也同样必须给自己这样的暗示,我不相信它会吃我,所以变得不怕。所以,他们可以气定神闲地与鲨鱼嬉戏。但这是错误的,人在不相信的时候,往往会迷失判断,有一些很容易看出的风险,却要迎难而上,直至付出惨痛的代价,却还是不自知。
我苦笑,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值得我松一口气的是飓风并没有冲到地雷区,而是一头扎进了森林里,肖文杰他们在那一击之后,运气很好的有一块草皮撞在了他们的车门上,一些巨大的石头砸上去也卸去了力道,而头顶落下的碎石却被巨大的机翼一一遮挡。而我却只能跟着飓风朝前跑。
飓风在森林里肆虐,但树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牢固的树根阻挡着飓风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尽管森林里草石纷飞,树梢就像是摇摆的草丛,但却一点点地化去了飓风的肆虐。
最终,我们在刚刚扎入森林边缘的时候,这股飓风消散了,就像是一个顽童,风风火火地捣乱一气,被家里的大人叫走,没有留下一句歉意。
我从车上走下来,看向了这片林子中,曾经属于雾仇的一切已经烟消云散,这或许是大自然的自我修复,它不但可以让一切恢复如初,还能将一切罪恶,一切无奈,一切伤心都归于虚无。
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说道:“走吧!田铮,我给你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也想看看还有什么可以阻止我!”
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