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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念笙毫无感情的泼洒出来的一杯水，快准稳的泼中了乔唯一的脸。
将乔唯一整张脸浇得透透的，连头发丝都打湿了，一绺一绺粘在苍白的脸上。
凌晨一点钟本来就有些凉，这杯水一滴不剩的泼在脸上，那种脸部的肌肤都绷紧甚至冷出了鸡皮疙瘩的感觉，糟糕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乔唯一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杯水浇凉了。
因为把水泼向她的，是个才五岁，应该叫她一声“妈妈”的孩子。
乔唯一闭着眼睛不让冷水流进眼睛里，等脸上的水顺着下巴滴落得差不多了，她才缓缓睁眼。
抹去眼皮上的水珠，她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孩子。
“你身上有我爸爸的味道，”章念笙松手，任由杯子掉在地上，摔成晶莹的碎片，他仿佛淬了毒的眸子打量一眼乔唯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真恶心。”
乔唯一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望着章念笙分明才五岁却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眸，乔唯一的指甲掐进掌心，垂下眼睑。
章念笙冷冷看着乔唯一，“我爸爸给你多少钱？”
乔唯一垂着眼睑，任由头发上脸上未尽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发出沉重的响声。
“我也有很多零花钱。我给你钱，你去跟西街的癞痢头睡一个晚上，你要不要？”
章念笙嗓音平静的问，一双黑色的眸子用看垃圾似的眼神看着乔唯一。
“住口！”
乔唯一猛的抬头，“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章念笙微微眯眼，嘴唇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为了钱就跟我爸爸睡觉，破坏我的家庭，你这种恶心的人，都不配跟我说话。”
章念笙移开目光看着章时宴的房间，板着小脸冷冰冰的说：“滚出去，以后你要是再来我家，我会报警的。”
乔唯一本来听见章念笙一个五岁的孩子说出那种侮辱性的话很愤怒，可看着这个孩子倔强的捍卫着他的家，她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配……
不配训斥他，不配站在他面前。
深深看了一眼章念笙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乔唯一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一阵心疼，如果她没有离开章时宴，这个孩子会不会不像现在这样冷漠无情？
他的眼神里会不会多一些同龄孩子的天真快乐和幸福？
罢了，她欠了他的，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责怪他？
乔唯一试图扯起嘴角对这个冷着脸的孩子笑一笑，但没能成功。
她带着满心的苦涩，缓缓站起身，挺直背脊一步步离开了这个曾经属于她，如今却被驱逐的别墅。
这是纪家的房子，是爸爸买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是她的家。
因为章时宴，她都不敢回自己的家。
走出别墅，站在彻骨冰寒的雨水中，任由雨水再一次将自己浑身上下浇透，乔唯一仰头望着暗沉的天空，眼角隐隐有一种灼热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