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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杰博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眼前的画面戛然而止,随即我偏过头,原本在我面前的小翠和我手中的琉璃盏也消失不见!
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那琉璃盏残留在我手中温度,我能确定,刚才的一切绝对不是我的幻觉!同时我本来动弹不得身体也重新恢复了自由!
“浩子?”吴杰博神色慌张的站在我面前,从屋里到院子,一共不过十几步的路,这家伙却出了一身的汗!
“啊?”我慢慢从刚才的震惊回过神来,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我一皱眉,“出什么事了?”
只见吴杰博在我面前喘了好一会,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是……是老孙……他……”
“老孙怎么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握住了吴杰博的肩膀,心中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不是老孙,是……是他婆娘,于芳疯了!”
吴杰博喘的很厉害,但我现在可没功夫去关心这种事,二话不说,直接拔腿就往屋里走去!
于芳疯了?对于这一点我倒不是多害怕,因为之前毕竟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但于芳疯的时间点太巧了,偏偏就在小翠和琉璃盏莫名其妙出现的同时!
这太耐人寻味了……
刚走到一半,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直接远路返了回去,这让跟在我后边的吴杰博有点惊讶,不顾他眼中的疑惑,我径直走到院子中,打开我们开来的那辆车的后备箱,接着月光,我摸索了一阵,便从里面拿出了个厚重的旅行包。
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旅行包赫然就是上次程睿航背的那个,里面装着很多驱邪用的物件,这还是上次他走之前,我软磨硬泡从他手里要过来的,再加上从他那里学了几手,现在抱着这包的时候,心里安心了不少。
把旅行包拿在手中,没有任何犹豫,我又重新对着孙瘸子和于芳的房间赶过去……
等我到门口的时候,罗伊晴已经围在了门口,见我过来,急忙拉住我,语气明显有些慌乱,“连浩,你看……”
我拍了拍她滑嫩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大概我都听老吴说了……咦?老吴呢?”
罗伊晴引着我到屋子里,随手一指,我一看,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只见于芳正举这个粗大的擀面杖,咬牙切齿的追打着孙瘸子,孙瘸子由于腿脚不灵便,有点笨拙的躲避着,而吴杰博则横在两人中间,一边拦着于芳,一边把孙瘸子护在身后。
可于芳却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她卯足了劲,手中的擀面杖一下一下重重的往下落着,有不少次更是直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吴杰博的身上,短短的这一小会,吴杰博的胳膊和肩膀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奇怪的是,她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略微显得有点僵硬。
于芳好歹是个女人,吴杰博刚开始被打两下也没说什么,可于芳愈演愈烈,手中的大棒不断落下,一次比一次中,他实在受不了,拼着又挨一下的代价狠狠的推了于芳一把,破口大骂,“妈的,哪来的疯婆子?老子给你脸还来劲了?”
见状,我急忙来到他们中间,一把夺过于芳手中的擀面杖,看着被推翻在地的于芳,我眯起眼睛。
此刻的于芳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满眼的血丝,眉宇间有着淡淡的黑气涌动,还有刚才极为不协调的动作,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于芳多半是被上了身了!
我脑中正想着,谁知地上的于芳迅速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我们这边冲过来,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叫着什么,眼神怨毒,面色狰狞!
见她这样,我也来不及多想,头也不回的对吴杰博喊了一声,“老吴!快!咱们两个一起快把她制住!”
吴杰博知道情况紧急,也不多问,揉了揉已经发青的肩膀,一个箭步便扑了上去,我则快速打开旅行包,拿出黑驴蹄子,想要往于芳嘴里塞!
可于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匆忙之间,吴杰博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没按住,还隐隐有点被反制的迹象!
我眼中一片冷静,这多半是被上身的缘故,让她有了远远超出身体极限的力量,只见我一手拿着黑驴蹄子,也扑了过去,吴杰博加上我,两个老爷们死死的压住他,可被压在下面的于芳看见我手中的黑驴蹄子,露出恐惧的表情,挣扎的更剧烈了!
“我靠!这娘们吃什么药了?怎么这么猛?”慌忙中,吴杰博忍不住骂了一声,汗如雨下,这么一折腾,体力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几乎都要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可还是没办法完全控制住于芳,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然而于芳的体力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累,反抗的力道一波比一波猛!眼看我和吴杰博就要支撑不住了!
“吼!”我和吴杰博口中发出阵阵低吼声,青筋暴起,想要对抗身下传来的怪力!
中途罗伊晴也过来想帮忙,却被疯了的于芳一把推了个跟头,结果到现在她都瘫坐在地上,没站起来。
吴杰博五官几乎都扭曲到一处,看了一眼身后还在发呆的孙瘸子,“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想一块死?”
被吴杰博这么一吼,孙瘸子才反应过来,惊惧的看了一眼我们身下的于芳,歪歪斜斜的走过来。
虽说孙瘸子腿脚不太好,但力气还是蛮大的,有了他的加入,局势马上开始一边倒,刚刚要挣脱我们的于芳重新被重重的压了回去!
“你们俩!按住她!”我口中喊着,紧握着手中的黑驴蹄子。
吴杰博一看我手里的东西,便马上明白过来,在孙瘸子的配合下,终于勉强把于芳按住,而我则吃力的掰开于芳的嘴,用尽全力,一下把黑驴蹄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呜呜呜……”于芳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没过多久,她便像丢了魂似的,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小了下来,茫然不知所措,软软的瘫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呼……呼……”
见麻烦终于被暂时解决,我们几个压力顿时减轻,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恢复着已经有些透支的体力,身上的衣服像洗过了一样,紧紧贴在皮肤上,留下一滩滩的汗渍!
吴杰博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疲累的揉着酸疼到不行的胳膊,“是被上身了吗?难怪突然变得跟个怪物似的!”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于芳刚才确实是被那东西上了身,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和我刚才在外面碰到的东西有关!”
“外面?”吴杰博闻言,“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紧张兮兮的看向门外,“你说你在外面碰到那东西了?”
“嗯,不过说来话长,一会再跟你解释……”这时候,罗伊晴也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我急忙站起来把她扶住,心疼的打量着她,“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
罗伊晴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娇tun,“人倒是没事,不过它可是有点遭殃……”
见她确实没什么事,我便安抚了几句,而后认真的看向孙瘸子,这一看,却是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刚才情况太着急,所以我们大家都没注意,只见孙瘸子整个后背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右手的几根手指严重变形,看样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老孙!”吴杰博目眦欲裂,惊叫着赶忙来到孙瘸子身边,“你不是一直在我身后吗?怎么被打成这样?”
孙瘸子没理会我们的目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倒地不醒的于芳,一时间老泪纵横,“造孽……造孽啊!”
我本来是想问个究竟的,但看他这样,我实在不忍心,“老吴,我们赶紧把孙叔叔抬到附近的诊所吧,其他的话以后再说!”
吴杰博重重一点头,急忙把孙瘸子扶起,孙瘸子也没反抗,就这样任由我们两个给架了出去,罗伊晴是想说留下来照顾于芳的,可我们哪能放心她和现在的于芳待在一起?
在我们百般阻挠之下,还是决定把门锁好,让罗伊晴跟着我们一块去。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整整一夜,自从把孙瘸子送到诊所之后,我们三个就在屋外守着,连上厕所都是轮流去,保证门口一定要有人。
“吱呀!”门开了,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瓶底眼镜的老人走了出来,我们赶忙凑了上去,吴杰博的反应最激烈,他死死攥住大夫的手,一脸的急切,“大夫,孙守财怎么样了?”
大夫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哪能受的了吴杰博的力道?他好不容易把手挣脱开,兀自揉了揉,才慢悠悠的开了口,“你们是孙瘸子的朋友吧?他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后背看起来挺吓人,其实都是一些皮外伤,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就是那手……”
我目光一紧,回想起昨晚孙瘸子那几乎扭曲变形的左手,我就觉得应该是悬了!
果然,只见那老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重重了叹了口气,“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两处关节粉碎性骨折,就算长好了,也不可能像从前那么灵活,甚至差不多就是个摆设,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城里的大医院复诊,不过我劝你们,别报太大的希望,手伤成那样,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啥用!”
我们沉默了,吴杰博更是紧紧攥住了拳头,我们可能体会不到那种痛,一个腿部本来就有残疾的人,现在手也落下了病,这对孙瘸子来说,确实很不公平……
都是秀水村的村民,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老大夫自然是认识孙瘸子的,一下见孙瘸子伤成这样,他便有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奇怪,孙瘸子这人我虽然不熟,但多少也算是了解一点,他这人平常老实巴交的,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仇人,怎么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关于这个,我们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他的,总不能说是孙瘸子媳妇被鬼上身了打的吧?要说,他也得信才行啊!
想到这,我眼睛转了转,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大夫是这样,我们几个在村头碰到头疯驴,我们几个倒还好,但是老孙腿脚不是不行嘛,结果……”
听我这个蹩脚的说法,吴杰博和罗伊晴两个面色有些的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也没说破,只是觉得我把于芳比作疯驴有点奇怪罢了。
我倒是自然的很,如果不知情的话,还以为真的有那头疯驴的存在,果不其然,老大夫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总算是勉强接受了。
不过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干耗,吴杰博便问他,“大夫,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去吧,但是注意,别打扰病人的休息……”老大夫告诫着。
他话还没说完,我们便像阵风一样消失在了原地,直奔诊所里面。
唯有老大夫的疑惑声在徘徊着,“以后可得加点小心,一头驴都能把人弄成这样,真是……”
不得不说,这秀水村虽说不算富裕,但相对应的医疗设施还是挺完备的,最起码只要不是什么危急生命的大病,在这村里的诊所几乎都能治好,环境堪比一些小型医院了,病房也不少。
按照先前那老大夫的指点,我们几个很快便来到孙瘸子的病房前,犹豫了一小会,我便伸出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当当当!”
结果没过几秒,里面传出了孙瘸子有些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房门,我们三个陆续进到房间中,简单扫视了一圈这个还算明亮宽敞的病房,我便来到孙瘸子的床前,上下打量了一会,眼中露出一抹关切,“孙叔叔,怎么样?好点了吗?”
“咳咳……”孙瘸子咳嗽了几声,强打起精神,朝我们笑了一下,“这人不服老是不行了,俺这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抗折腾了……”
“叔叔您慢着点,注意身体啊!”罗伊晴乖巧的走到孙瘸子背后,替他慢慢的顺着背,一双小手灵活的游走着。
在罗伊晴的安抚下,孙瘸子的喘息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连脸色都是有了点好转,只见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微微偏过头,友好的对罗伊晴笑了笑,“这女娃真懂事,人也好看,和连老板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罗伊晴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羞成了大红脸。
放在平时,我可能会会心一笑,忍不住揶揄两句,但现在的孙瘸子状态确实不是很乐观,只见他整个上半身都缠满了绷带,左手更是包的像粽子一样,精神也很是萎靡,他说的没错,毕竟五十多快六十岁的人了,看来这次是伤了元气了!
吴杰博十分懊恼的一拳打向身侧的墙壁,“都怪那该死的疯婆子!”
孙瘸子闻言,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中我还是读出了深深的无奈。
我则直视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一样,“孙叔叔,你还是不打算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