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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她要走了
环顾一圈她的闺房，干净整洁，比她本人高冷的表面，要多很多温馨的感觉。
又马不停蹄走进卫生间，用毛巾洗过热水，耐心仔细地帮她洗脸洗手，怕她半夜醒来不舒服。
等终于收拾好她，傅尧退出去，轻声合上门。
沈且意竖起耳朵仔细听，就这么闭着眼睛注意外头的动静，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这样走了。
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既然终是要走，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抓紧了也只会逝去，还无法挣扎，何必要再伤害彼此一次。
很快，他就烧好了水，端着杯子重新进来。
她依旧背对自己，傅尧将水杯轻声放在床头柜上，盯着她的后脑勺，还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但是他希望能改改自己的拧脾气，下一次见面能对着她说说心里话。
他看了有多久，沈且意就僵直了身体有多久，等傅尧再一次退出门去，她以为他真的彻底离开。
紧紧揪着被角等待大门合上的声音，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始终等不到，她不知道到底该松一口气还是提着心煎熬。
沈且意肯定想象不到，门外的他竟然在慢腾腾地收拾她的客厅。
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傅尧，破天荒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动手打理家务，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等收拾到餐厅一角，桌上还摆着她今早用完没及时回收的笔记本电脑。
傅尧坐下来，点开，想着帮她关机收好，屏幕上还停留了两个编辑窗口，他不经意扫了一眼，搭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
是她的简历和申请表，原来她已经计划离开，原来被箍在原地的人是他自己。
不知道都有谁知道了这件事，或者说她愿意告知了谁，反正不包括他，她躲他还来不及。
傅尧要做的是，是假装无事发生。假装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假装忘记两个小时的美好时光，甚至该假装的，还有更多。
沉默地站起身来，环顾自己整理的干净屋子，也不知道明天她醒来见了会不会不高兴，也许他现在站在她的势力范围内都会带给她困扰，他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了。
大门合起来的时候，再小声沈且意都听到了声响。
确定他这一次真的离开，终于忍不住，泪水溢出眼角，揪着头发心里。
她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他留的那一顶床头灯泛着暖光。
出了小区，他犯了烟瘾，在一家便利店买了烟和打火机，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干脆就倚着门口的路灯杆，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飞蛾围着灯光扑棱着翅膀旋转，灯下的背影是没有人能理解的寂寥。
默默抽完一包烟，回头遥望了一眼她的小区，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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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且意虚脱无力又无比烦躁地按停第三个闹钟，终于艰难地爬起来。
眼睛红肿，昨晚哭着哭着就这么睡着了，连个补救措施都来不及，身上也是酸臭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鬼样子，嫌弃得皱起眉头。
快速洗了个澡，化妆也掩盖不住酩酊大醉后的疲惫，眼看就要迟到，她索性放弃，利落换了一身宽松休闲装，就出了门。
路上堵车，沈且意踩着点进了医院，从电梯里出来，眼尖的值班护士立即叫住她。
小姑娘有些六神无主，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沈主任，刚刚上面统一发了邮箱通知，说是管理层换人了，由白家人接手。”
沈且意打断她，“什么？”
“是的……白总的母亲已经过来了，转了一圈男科，态度很不好。她还叫你一到就赶紧去旁听会议。”
沈且意看了她一眼，大脑飞快转动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昨天见到的白景衍还有白母，难道他已经放弃这家医院了吗？是主动还是被动让出的呢？这医院以后运行制度是不是要大变样？
所有的一切迷雾重重，怪不得擦肩而过的医护人员个个行色匆匆，管理层大换血最先危及的便是员工的利益。
白景衍给医院的福利待遇是不能再好了，对男科的重视更是有目共睹，而白母现在一来就是一个下马威，她一想想就觉得脑壳疼。
容不得她多想，进了办公室，套上白大褂拿上本子，便去了会议室。
推开大型会议室的门，一眼扫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妇科主任正在发言，被打断，所有人扭头看向大门，白母瞟了一眼看清来人，冷哼一声示意发言继续。
沈且意镇定自若地反手合上门，环视一圈，发现只有白母两旁的位置是空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担惊受怕不敢靠近，还是这个妇人刻意为之，总之她都在所难逃。
等她小心拉开椅子坐下，翻开笔记本正襟危坐，右手边坐在主位上的白母又冷哼了一声，打断发言，声音尖锐刺耳。
“我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了解你们各个部门的运行状况，而现在某些个医生一身酒味就来了，连个基本素质都没有，带头对医院形象抹黑，可想而知带的部门得多糟糕？”
在场人一脸茫然，沈且意低着头动作一顿，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白母还觉得不够，轻笑着，转头看向她，音量不大不小，恰恰所有人都能听到。
“你说我说的对吧？沈医生？”
一句话就让她成了全场焦点，但她无法反驳，不是故意这样，但也无法控制。
她的沉默算是承认，大家都很不可思议，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
白母最乐意看到这幅景象，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找茬还远远没有结束，她继续阴阳怪气地开口。
“你的专业程度我不清楚，但是如果胆敢再有下次，我不管是谁，又凭什么把你提到了这个位置，别怪我照样别客气。”
沈且意不卑不亢地回望她，依旧保持沉默。
但是绷紧了的下巴泄露她的不快，她也想逞一时之快痛痛快快地反击回去，被辞也就算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冲动，自己手上还有几个病人，交给别人她不放心，为了他们也要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