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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弦先生,剑桥大学商学院聘请您成为客座教授,时隔二十年,再次回到母校,对您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西装穿得笔挺,带着金丝眼镜,38岁的司徒弦,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睿智的深沉气质。
“这是我的荣幸,我的母校,给与了我很大的帮助,它让我成长,让我了解自我,也了解这个世界。”
“听说您当年就在这个篮球场,带领团队,取得了冬季篮球赛的胜利。”
司徒弦看向远处的篮球框,很多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中。
那一年,那一天,他赢了比赛,在学校有了一定名气。
那一年,那一天,他认识了一个小天使……
英国剑桥大学篮球场上,一群皮肤各色的活力青年在正在奋力夺分。
最后十秒钟,眼看商学院就要以一分之差输给环境学院,一抹身影突然一个假动作绕过包围,灵活地身体躲闪过抄起对手的球。
“快防守!”
“回防!”
所有人匆匆往回跑,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假意起跳,却在对方跳起防守的时候立刻后倾,然后手上的球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稳稳落入篮筐。
哨声响起!
“Yeah!”平稳落地,看着比分反超,他激动地握紧拳头。
转身看向队友,一张俊美的脸,带着东方特有的清秀,青涩的脸庞,还带着一丝少年的稚嫩。
全场沸腾。
“Eric!Eric!”
“Iloveyou,Eric!”
商学院以一分的优胜在最后一秒打败了环境学院。
Eric被队友抛起,在欢呼声中,庆祝他们圣诞节前的胜利。
“弦,你妈妈的电话!”人群中有人凑过来,手在嘴边凑成一个喇叭,朝司徒弦喊。
司徒弦笑着跟队友击掌,接过队友扔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过去,“我妈怎么找我了?”
接过电话,把毛巾往后一抛,身后的人急忙接住,小跑跟在司徒弦身后,林诺顺便拿起了司徒弦的书包和外套,他是被派过来给太子陪读的,必须时刻待在他身边。
“妈,怎么了?”司徒弦站在体育馆外面,看着天空飘下来的小雪,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过往的异域美人看到他,都投去倾心的的笑容,司徒弦微微一笑,对性感尤物,回一个挑逗的眼神。
司徒夫人担心地说:“最近英国不太安定,你晚上别出门,游行也别参加。”
司徒弦无奈地摇摇头,“妈,我都成年了。”
“帝都最近被绑架的小孩好几个了,全都不是一般的人。英国最近要大选,局势很紧张,民众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我要求你,好好上学,不然我就让你舅舅把你带回来。”
“我答应您,不会惹事,行吗?我好不容易从舅舅手上逃出来,您就别把我再送进去了。”
“好了,我就是担心你。不说这个了,你妹妹下个月生日,你能回来吗?”
“不能,我很忙。”
“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们小时候不是关系很好吗?”
“妈,生日礼物我会准备好的,我没事跟小女孩腻在一起干什么?”
远处的队友朝司徒弦招收。
司徒弦有些着急地对着电话:“妈,等会还有活动,先不说了,挂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从林诺手上拿过外套,就往外跑。
“弦,你要去哪里?”
司徒弦回头,威胁地看着林诺,“帮我去签到,不许跟我爸妈告状,你别忘了,以后你的老板可是我。”
上了队友的车,司徒弦拉上衣服拉链,接过队友递过来的啤酒。
这些人都是黑人,晚上是他们的世界,在夜晚,他们的眼睛会比猎鹰更敏锐。
“弦,东方人都像你这么强的吗?”老黑伸手锤了司徒弦的肩膀一下。
司徒弦一口气喝完啤酒,嘴角微微上扬,“可能是的。”
两人刚开学就打了一架上,司徒弦可是在舅舅的手下训练了五年才准许他出国留学的。
老黑看他一眼,露出一口白牙,“扔啊,你真像电视里的王子。”
说完,把手里的啤酒瓶揉成一团,然后狠狠扔进夜空里。
司徒弦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看着酒瓶,然后揉成一团,却没有扔出去,而是在手心里把玩。
他们停在一个脏乱不堪地的地下街前,司徒弦看着远处已经快溢出来的垃圾桶。
开车的爆炸头男一脸挑衅,“你想试试?”
司徒弦活动了一下手腕,狠狠扔出去,手里的啤酒瓶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准确插到了垃圾中。
“喔,厉害。”
老黑在前面带路,熟门熟路地绕进了一个拐角的铁皮门口,“走,你在中国肯定没试过这么刺激的场合。保证让你见识新的世界!”
看门的大汉,面无表情地盯着三人,搜身,然后盖章,放行。
从铁门进去,一条狭窄的小路,然后别有洞天。
台子上跳脱衣舞的女郎,贴在墙就开始拥吻的男男女女,烟雾缭绕的舞池里。
“尝一个?”老黑拿出一包药。
司徒弦拿过一颗,放在鼻子闻了一下,笑着扔到地上,“下等货。”
在老黑震惊的目光下,他好奇地到处闲逛,这是他第一次来夜店,原来夜店就是这样子的。
东方人在这种地方是非常醒目的,不过司徒弦对于别人的注视早已经驾熟就轻,他满不在乎地走到吧台,头也不抬地开口:“一杯威诺!”
“帅哥,一个人?”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主动贴上来,手指在司徒弦胸前画圈圈,舔舔嘴唇,眼里笑意富有深意。
司徒弦低头打量这个金发女郎,身材火爆,“嗯,一个人。”
“你的威诺!”一杯酒从远处划过来。
司徒弦接住酒杯,看向调酒的人,一个漂亮的棕发美人。
调酒的女生从吧台走出来,挡在司徒弦前面,“薇薇安,找别人去玩。”
“你的男朋友?”
“反正不是你能碰的,走吧。”女孩拉着司徒弦往外人群深处走去。
司徒弦一脸迷惑,却没有挣开女孩的手,端着酒杯跟着她。
走到一个楼梯口,女孩放开他,“薇薇安不是个好女人,离她远点。她总会盯着陌生的面孔,东方面孔,这里很少见。”
“那你以后会常看到我。”
女孩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你是学生?”
司徒弦尝了一口酒,才点头,“嗯。你呢?”
女孩从他手上夺过酒杯,豪迈地一饮而尽,“我是艾玛。这周围只有剑桥,我可上不起,我是这里的调酒师,也是这里的老板。”
“司徒弦,也可以叫我Eric。年纪轻轻就当老板,很厉害啊。”
“呕!”
“小心!”艾玛突然把司徒弦推到墙上。
喝醉的人踉跄着跑出楼梯口,司徒弦低头看着艾玛,艾玛也抬头看着他,两人之间突然暧昧起来。
艾玛性感的双唇若有似无地贴近他,“Eric,你很帅,有女朋友吗?”
司徒弦突然反过来压住她,轻轻捧起艾玛的头发,青春期的沙哑声还没完全变过来,“如果有女朋友,就不能来玩了吗?”
“如果你有女朋友,那我就要跟她抢了。”艾玛调皮地眨了下眼,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哇,外国女生就是开放。”摸摸脸颊,司徒弦突然很想笑。
刚要离开,就听到楼梯下面匆匆的脚步声,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顺着楼梯走了出去。
“把人扔在这里行吗?”
“如果死了,我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那个巫医都说,没有救了,他们不来领人,我们为什么还要看着她。”
两个男人嘀咕了一会,然后匆匆离开了。
司徒弦等两人走远了,看着远处的垃圾堆,一包一包的垃圾在昏暗的街灯下脏乱不堪。
走过去,站在垃圾堆前盯了一会。
突然一个垃圾袋动了一下,司徒弦上前把垃圾袋提过来,看着重量,应该是个小孩,刚要打开,远处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他一着急,抱起垃圾袋就往反方向跑。
光听脚步声,人肯定不少。
躲到一面墙后,他警惕地观察四周,怀里的垃圾袋开始拼命挣扎。
司徒弦低声用英语威胁道:“闭嘴,不然掐死你!”
“人呢?混蛋,带上来!”
两个男人被枪指着头走上前,“老大,我们真的把人扔到这里了。”
“那她在哪里?她还能自己跑了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砰!砰!”
随着枪声响起,两个人倒在血泊中,夜店里开始尖叫。
带头的长胡子男人冷冷地开口:“这里没别的路,给我围着搜!”
司徒弦看着几个人朝他的方向过来,抱起怀里的垃圾袋,急忙往外跑。跑到一个墙跟前,他把垃圾袋推到墙上,“抱紧,别掉下来。”
他一跃跳上墙,抱着人跳了下去。
“谁!”
“那里有人影翻墙了,快跟我追。”
“该死,我干嘛多管闲事!”司徒弦嘀咕一句,抱起人拼了命跑。这下可不止是救人,这些人身上的纹身他见过,根本不是能好好说话的主。
狼狈地穿过树林,又爬过矮墙,在一个贫民区的墙角,他靠在墙角大喘气。
袋子里的人开始拼命挣扎。
看了一眼没人追过来,司徒弦把袋子放到地上,解开袋子上面的绳子。
袋子里的人从袋子里露出来,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脏乱不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不过能看出来是个小女孩。
司徒弦在思考要不要帮她报警,“你……”
女孩缓缓抬起头,眼神移动到他脸上,奶声奶气地说:“你好脏!”
虚弱地吐出三个字,下一秒就倒在地上昏迷不信。
司徒弦:“……”
嫌他脏?!
第一次有人嫌他脏,还是一个没断奶的小丫头!
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不能丢着她不放,抱起小丫头,司徒弦往回走。
把人带公寓,一脚踢在对面林诺的房间门,“出来。”
“弦少爷,怎么了?”
司徒弦抱着人走进自己房间,懒懒地吩咐:“去找个医生过来。”
“是,我马上就去。”看了一眼小女孩,林诺没敢多问话,穿了鞋就去找医生。
回到房间,看了一眼沙发和床,再看一眼浑身脏臭的小姑娘,司徒弦一下子犯了难,最后一咬牙把人放到地上的毯子上。
伸手解开女孩的衣服,脱光了检查一遍,并没有大伤痕,才拿过一个薄毯把人抱进浴室。
放好了水,把人放进水里。
拿毛巾帮她擦干净脸,司徒弦愣住了,这小丫头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他有个妹妹,从小被宠得没边了,但不得不承认,音音长得是漂亮,但是跟这个丫头一比,不用久,十年后,这个丫头就能秒杀所有人。
等医生到了,司徒弦用干净的毯子把人抱出去,她那堆梳都梳不顺的头发,先忽略不计。
“这女孩的情况很糟糕,我无能为力,送去医院吧,不过送去也白费功夫了。”医生说完就走了,进房间不到一分钟,就走了。
司徒弦不悦地呵斥,“你哪里找的庸医?!”
林诺小声解释,“这是周围最厉害的中医了。”
司徒弦抱起女孩走进房间,“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她没有身份证,没办法就医。”
“那就去我们投资的医院,我还找不到一个医生吗?”司徒弦冷冷地开口,拿过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女孩套上,再裹上他的羽绒服,收拾好,抱着女孩往外走。
车上,司徒弦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孩,着急地看着路,“快点。”
车开到医院,司徒弦抱着女孩往医院大厅走,刚进去,就看到几个人在护士站问。
“有没有一个中国小女孩送进来?”
司徒弦吓得浑身一僵,立刻抱着女孩往外走。
林诺看人刚进去又出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去唐人街。”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唐人街找到一个保密的中医。
中医看到女孩这样子,直接把其他人赶出去,“我需要下针,立刻,不然这个小姑娘活不过今晚。”
司徒弦握紧拳头,“这么严重?”
看着浑身没有一点伤,难道是内伤?
“这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妹妹,我带着我妹妹来旅游。”
“你妹妹这种情况,尽可能不要到处跑,季节交替不要外出,夏天不要受热,冬天不受凉,只能悉心养着,应该能多养几年。”
“这样子,那一年四季都不能出门了?”
“这是富贵病,一般有这种病的人活不过三岁,这小姑娘看着有六七岁了,家里自然非富即贵。”
司徒弦坐在外间,嘴里喃喃,他还以为这个小女孩才三四岁,因为真的太瘦小了。
一直到半夜,医生才走出来,疲惫地开口:“能不能撑下去,就看天意了,去陪陪你妹妹吧。”
司徒弦走进里间,看到女孩躺在床上,浑身都扎着针。
医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别碰到那些针,救命的针。我这辈子就用了三次,唉,小孩子,不忍心啊。”
“小家伙,你可别死了。”司徒弦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小手。
躺在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却难掩一张绝美的脸。
这是司徒弦第三次体会到生死离别,第一次他被绑架,第二次晨被绑架,这次,却是一个都不认识的小孩。
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喂,弦,怎么了?”
“妈,音音生日,我会回来。她现在干什么呢?”看看床上生死未卜的女孩,他突然很想跟自己的亲妹妹说几句话。
十二岁的司徒音听到是要跟哥哥说话,吓得一直后退,“我不要跟他说话!”
“音音,哥哥要跟你说话,乖,别害羞啊。”
“人家哥哥都把妹妹当宝,他把我当草,我不要跟他说话。”司徒音转身跑了。
司徒夫人叹口气,“弦,你妹妹她还小。”
“妈,没事,她还是个小孩。”
说不上失望不失望,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幸运地有个乖巧的妹妹,他不过是看到这个女孩,有些感触。
盯着床上的小丫头,司徒弦最后也抵不过睡衣,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清晨,司徒弦感觉到什么在他脸上爬,痒痒的,伸手一抓,抓到了一个软绵绵的手。
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卷翘的睫毛,比葡萄还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粉嘟嘟的红唇,他的一颗心瞬间就萌化了。
女孩看到他醒了,急忙后退躲到角落。
“你别怕,我救了。你是中国人吧?”昨晚她说他脏的时候,用的就是中文。
女孩怯怯地点点头,“你是谁?那些坏人呢?”
“哪些坏人?你是说那群穿黑衣服的人?”
“我在吃冰淇淋,他们打了阿姨,我不想跟他们走,他们打我。”女孩伸出手,露出粉嫩的手掌,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她手上也不会有痕迹。
司徒弦握住女孩的手,笑着安慰她,“不怕了,坏人被哥哥打跑了。”
“叔叔!”
“叫我哥哥,我怎么可能是叔叔!”
“哈哈,叔叔!”
“叫哥哥,小丫头,我有那么老吗?跟我说你家在哪里我去联系你家人。”
“叔叔,我爸爸呢?”
“你爸爸叫什么,哥哥帮你找爸爸。”
……
回忆太久远,司徒弦用了好长时间才把自己从回忆中来出来,看着台下几百名学生,他缓缓开口:“这里有我很重要的回忆。你们也会在这里创造属于你们独一无二的回忆,我祝福你们。”
回答了无数问题,司徒弦的的行程让他不得不提早停止这场座谈会。
从篮球场离开,回头看一眼,司徒弦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林诺在一旁说:“容总说等您回去,约一场球赛。”
“好,跟他们说,输了,今年的特项计划就归我。”
“是。还有一件事,您的老友艾玛小姐约您今晚共进晚餐,但同一时间,周小姐说她来英国度假了,今晚一起吃饭。您准备赴哪一场?”
“都不去,我今晚想自己走走。”司徒弦往外走,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扭头看向林诺,“跟艾玛说,我约她明天下午一起吃饭。”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傍晚六点,司徒弦一个人开着车在剑桥周围的街道转。
二十年了,很多建筑都拆了,绕了三圈,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去过的地方。
把车停下来,放下车窗,他撑着下巴,看着外面。
“帅哥,干嘛呢?”
司徒弦淡淡地扫了车外倚靠的女人一眼,“让开。”
“帅哥,我就喜欢东方男人,来玩啊,保证让你见识新的世界。”
司徒弦眼神一动,不知道是因为她哪句话触动了他,他真下了车,跟在女人身后,往一个小巷子走去。
女人回头,随地摆动身体,咬着嘴唇,“帅哥,你好优雅,需要伴吗?我指的是,你在这个国度的伴……”
司徒弦看着周围的建筑,冷冷地开口:“不需要。”
女人扑到他身上,手在他身上放肆地抚摸,“你身材好棒!”
“三秒钟,你要是不放开我,我就让你这双手分家。”表情淡淡的,眼神却像利剑一般。
女人收敛笑容,跳开半米。
跟着女人走进夜店,司徒弦听着吵人的音乐,看着一群人疯狂跳舞,突然觉得很烦躁。
果然,年纪大了,就有些受不了。
想当年,剑桥周围的夜店,哪个不认识他!
转身想要离开,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突然贴上他,双手在他身上抚摸。
“放开!”
女人笑着搂住他的腰,“叔叔,不喜欢吗?”
司徒弦脸色难看,抓紧女人的手腕,刚要把人甩出去,女孩就像泥鳅一样滑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背,不停大喘息。
他感觉到她的心跳好快,那么有力的心跳声,那么快的节奏,司徒弦好久没听到了。
吵闹的夜店里,只有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叔叔……”带着哭腔的声音。
司徒弦很不舒服,这辈子叫过他叔叔的只有一个人,他不想让任何人侮辱了那个称呼,“放开!”
用力挣开女孩的纠缠,司徒弦快步离开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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