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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司徒弦垂着头,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让他的脸色更加阴郁,上班的时候,许多人都刻意躲着老板,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踩了雷区。
司徒念兮看着哥哥这幅样子,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虑,“哥,我能不能问一句,你到底爱谁?”
司徒弦侧脸线条刚硬有条,棱角分明让他多了一分凌厉感。
还没回答妹妹的问题,病房里就传来安妮的惊呼声,“宝儿,你在做什么?”
司徒念兮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转身,就见司徒弦已经冲了进去。
司徒念兮无奈地摇摇头,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病房里,轩辕雪雪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因为太用力,血顺着针管渗了出来,她揭开被子,就要下床。
安妮一把按住她,“你要干什么,跟我说!”
“我的孩子,他还在,安妮,你是妇科大夫,你告诉我,我的孩子还在。”轩辕雪雪抓着她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还能听到肚子里在蠕动,那就是她的孩子,他们为什么骗她说孩子没了?
“宝儿……你接受现实吧,孩子已经……”安妮为难地看着她,最后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来。
这种事,他们想责怪司徒弦,可是他也是为了宝儿的生命。
那个她早已经说过多次,能存活下来是就是奇迹的孩子,她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宝儿留下,可是她的决定谁能改变?
到了这个时候,不可否认,她是感谢司徒弦的,他做了他们都想做的一件事,也独自背负了宝儿所有的憎恨。
安妮的表情,让轩辕雪雪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她绝望地跌坐在病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一个和自己血肉相连的生命,就那么突然离开了,她连告别一声都做不到。
已经不是痛苦了,她的心木木的,身体动弹不得。
司徒弦走到病床前,他沉默地看着她。她的所有表现都看在他眼里,因为看到,所以心跟着痛。
轩辕雪雪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眼神空洞,只有眼泪不住地往床单上落。
司徒弦从没觉得面对一个人那么心痛,好像几十把刀同时插进心里。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利刃,他更知道这就是她的恨,她知道怎么能让他痛。
也好,总比她折磨自己一个人好。
“我知道你恨我,好好活下去,你才能报复我。”
“滚出去!”轩辕雪雪拾起身后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枕头砸在司徒弦的头,他本可以躲开,却没有躲。
医生走进来,惊呼一声,“曾小姐,你刚做完手术,切忌情绪激动。”
“我要立刻离开这里,立刻离开。你滚,我不要见到你!”
安妮不赞同地看着她,“你现在不能移动,你知道你做了多大的手术吗?”
轩辕雪雪像个浑身裹着刺的刺猬一样,刺向所有靠近她的人,“安妮,你忘了你是我请来的照顾我身体的人,你要做的只是遵从我的意志,不是建议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安妮表情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之色。
司徒弦走到安妮面前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安妮小姐,请你先出去,我跟她谈谈。”
“我没什么要跟你谈的。”
她把床上能扔的东西都仍向他。
安妮看看轩辕雪雪又看看司徒弦,最后还是默许了司徒弦的话,她默默转身出门。
“安妮,你不准走。”轩辕雪雪上半身伏在被子上,冲着安妮的背影喊。
司徒弦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轩辕雪雪二话不说狠狠咬在他手背上,嘴巴里血腥味散开,她盯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二少?!”医生惊呼。
“你们都出去!”司徒弦厉声道。
大家心里担心病人情绪激动会伤了司徒弦,又不敢违背司徒弦的命令,慢慢挪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司徒弦低头又愤怒又心疼地看着她,质问道:“我知道你愤怒,这些都是我做的,你对着我来。你真的想把你身边照顾你的人一个一个逼走吗?”
“别碰我!”轩辕雪雪用力挣扎,她一眼扫到桌上削水果的刀子,抓过刀子横到司徒弦的面前,“放开我,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
“如果恨我,刺过来,随便你刺到哪里。”他红着眼抓住她的手腕,让刀尖对着自己。
轩辕雪雪眼神凌乱地看着他,她控制不住自己,“放开我。”
“我不放,我不会让你因为对我恨,逼走了在意你照顾你的人。”他伸手贴着轩辕雪雪的脸,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我知道你心疼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也心疼。可是,为什么不抱希望,你会活下去,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只要你想。”
轩辕雪雪眼里的愤怒慢慢变成了茫然。
她还会有孩子?
不,不可能了,她的生命早就停止在师傅那通电话,轩辕雪雪和曾宝儿,就在那一刻,一个彻底死亡,一个披上了面具。
司徒弦坐在她面前,倾过头,跟她额头相抵,“宝儿,我爱你,我们结婚好吗?”
轩辕雪雪茫然地睁大双眼,这是她多少年的执着,几乎是她一生的梦想,可是此刻,她却一点都高兴,反而有一丝淡淡的讽刺。
她曾经最爱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他知道她有多在意孩子,却能那么平静地杀死它。
“跟应丽莎的事,我来处理,我会跟她解释清楚。我们不要再因为骄傲而错过了,我爱你,你也同样爱我,不是吗?就算这个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你会健康地活下去,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子,这才是你的人生,而不是孩子还没出生,就跟他一起离开人世。”
轩辕雪雪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
司徒弦慢慢放开她,小心翼翼拿走她手中的水果刀,“以后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别再折磨自己。”
轩辕雪雪眼神动了动,突然推开他,“我想要什么都给我?”
“是。”
轩辕雪雪突然笑了,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她看着司徒弦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看你跟应丽莎结婚。”
“你说什么?”司徒弦后退一步离开床畔。
他不敢相信这是轩辕雪雪会说出来的话,她明明爱他,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你说你爱我,答应我所有的要求,不是吗?可是我才提出一个要求,你就反悔了,司徒弦,这就是你说的你爱我?”她冷漠地看着他,坐在病床上笑得像个疯子。
轩辕雪雪的确疯了,她的痛苦和纠结快逼疯自己了!
下意识就想让司徒弦也痛苦,没什么比利用一个人的感情更能让人感受痛苦。
沈卿桑如此对她,而她的学习力极好。
“你别这样!我,我知道……”
轩辕雪雪突然脸色煞白地捂着肚子,弓着腰头贴着被子。
司徒弦上前扶着她,按了急救铃,“怎么了?伤口痛了吗?”
“你出去!”
医生急忙跑进来,护士恭敬地看着司徒弦,“二少,请你先出去,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
司徒弦没办法只好先出病房。
等医生检查完出来,司徒弦立刻上前问道:“她怎么了?”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曾小姐不配合治疗,她的伤口裂开了,手部感染,这样对她的病情很不利。”
“我知道了,你们尽力,我来劝她。”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您的出现会让她情绪起伏大,最好还是……”医生本来想说,最好别见面,但是面对他还不敢这么直接地说。
这个曾宝儿,这几天大吵大闹,就算本来不知道什么,现在大家也都猜到了一些。
“我懂。”
医生看着他,目光深重,最后看了护士一眼,一起离开了。
司徒弦从窗户看进去,坐在病床上的轩辕雪雪,默默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她的手颤抖不已,却迟迟不敢碰小腹。
就那一瞬间,司徒弦的心被撕得血粼粼的。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弦隔断了她身边人的解除,知道她正在愤怒之中,说话肯定不理智,他不愿她身边连一个真心的人都没有。
轩辕雪雪也不闹,她平静得像个非常配合治疗的乖女孩,情况却一天比一天恶化。
“恶化?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司徒弦一跃而起,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缄默不语。
白夜萧站起来,看着他,“手术成功不代表一切,她术后需要和新的肾脏磨合,现在出现了排斥现象。排斥现象出现在后期,说明不是肾源的问题,跟曾宝儿的心情有关,她在排斥治疗。”
“她……”司徒弦后退一步,一向胜券在握,执掌上万人生计,为国家共享GDP大份额的全球富豪,却在这一刻慌乱无措。
“如果她还这样下去,她的情况会比没做手术之前更糟糕。”
这句话一直在司徒弦脑海中回想,一直到他走到病房门口,还能清楚地回想起白夜萧说话时的神情。
推开病房的门,轩辕雪雪一看到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你想用死报复我,还是去祭奠那个孩子?”
“与你无关。”
司徒弦走上前,一把揭开她的被子,俯身看着她的双眼,“曾宝儿,你不是孩子了,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思考,糟蹋自己的身体,你就这么不怕死吗?”
轩辕雪雪沉默地望着他,不说话,也不反抗。
司徒弦突然笑出声,他放开了轩辕雪雪,后退到床角,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我娶她,你满意了吗?我答应你,跟应丽莎结婚。我会立刻送你走,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你怎么恨我,大可以想方设法报复我。”
轩辕雪雪的双眼终于有了波动,“成交。”
成交?
他们两人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交易?
什么时候,单纯的喜欢已经被各种条件束手束脚?
什么时候,不想见反而让内心有一种轻松感?
情侣做到这种程度,到底是谁可悲?
他转身毅然离开病房,从没有一次离开她,像这次这么轻松,这段时间她在折磨自己司徒弦何尝不在折磨自己。
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工作结束就来医院守着,可是看到的不是她的欢迎,而是她的冷漠,她的仇恨,还有数不清她身体出问题的消息。
病房里空了,偌大的房间,喊一声都有回音,她把双腿蜷缩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被掏空的地方,像是破了一个无底洞一样,无限拽着她的一切往下坠落。
司徒弦说话算数,第二天就有人过来收拾东西,安妮和无名都来了,两人低着头沉默地收拾东西。
这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药之外,其他的都是司徒弦准备的。
安妮怕轩辕雪雪反感一样都不敢带走。
坐在轮椅上被推着除了医院大厅,冬日里的阳光,格外暖和,她却兴趣缺缺。
刚到车跟前,一个妇人急忙走过来,“曾宝儿?”
轻轻抬起头,望向妇人,恍惚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应丽莎的母亲,只好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我能跟你谈谈吗?”
谈谈?
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不过曾经受过这位应太太的照顾,她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这里不是谈话的对方,不介意就先上车。”
应太太嘴角一勾,“我不介意。”
然后就跟着上了车。
从医院离开,轩辕雪雪让司机直接开向公司,在公司楼下的茶屋,她靠坐在沙发里,静静等着对面的应太太开口。
应太太看着桌上的小糕点和自己手里的卡布奇诺,奶油蛋糕和卡布奇诺配在一起,太腻了,他们真的很不会搭配。
“阿姨,说老实话,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在这里坐太久。您找我来也不会就是为了跟我喝杯东西,有话直说吧。”
应太太放下被子,小勺在杯中搅动,她挑起眼眸看向她,锐利的双眸一点都不想一个在家赋闲十来年的家庭主妇。
“宝儿,听说你的孩子没有了?”
这个问题让轩辕雪雪的心一阵抽搐,手放在腿上轻轻握紧,“嗯。”
“节哀顺变,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你和莎莎是好朋友,等她结婚以后,生了孩子认你当干妈怎么样?”
“这话有些远了,以后再说吧。”
“怎么会远呢?二少已经求婚了,也都见过双方父母。以二少现在的年纪,司徒家一定催着他结婚,早点剩下司徒家的继承人,毕竟这么大的家业没几个亲生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呢。”应太太说着,都不由皱起眉,好像她这就操心上了。
轩辕雪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那就结呗。”
“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当莎莎的伴娘,有你的祝福,她的婚姻一定会很幸福的。你跟二少和莎莎都是一起共过事的,也熟悉些。”
“我估计没时间,我的身体您也看到了。”
“宝儿,莎莎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在非洲失踪的时候,她要去祈福,一大早五点去排队,排到九点才把福袋挂到树上。那个孩子就是死心眼,觉得谁是好人,就一辈纸都是好人,没心眼,所以我这个当妈的就要多操心,多看着点,免得属于她的东西被别人不声不响地抢走了。”
“是谁的注定就是谁的,谁也抢不走。”
应妈妈可是年轻时候,口舌功夫就击退了不少贴到丈夫身边的女人,谁要是觉得她只是一个妇女,那就大错特错了。
“宝宝去了天堂,也许是天意,他来的不是时候,出生了也不会幸福,所以总会离开的。等你以后跟苏埃伦好好过日子,孩子自然就来了。”
“我以前小看您了,阿姨,我以为您是普通的母亲,原来……果然这地方就不会有简单的人。”
应太太端起卡布奇诺优雅地喝起来,“你错了,我就是很普通的女人。可是谁要是动了我的家人,我也会用命跟那人拼,没人能伤害我的孩子。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不是吗?”
“可我还是要拒绝你的请求,我不会当应丽莎的伴娘。”
“宝儿,阿姨不是请求你,而是邀请你当莎莎的伴娘。这是阿姨的诚意!”应太太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轩辕雪雪瞥了一眼文件袋,伸手拿起,打开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她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眼神看向应太太也变得犀利起来,“阿姨,你调查我?”
应太太摊开双臂,“宝儿,我跟你并没有利益冲突,反而很乐意看你跟莎莎成为好朋友,她也的确是你的好朋友,我只是在展示自己的诚意。你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阿姨绝对会帮你隐瞒,只是邀请你给她这场婚礼一个完美的结局。”
轩辕雪雪捏住袋子里,纸因为她用力而变得褶皱,“如果我不同意呢?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宝儿,阿姨不想跟你撕破脸皮,但是也不怕。我只要把这些东西给媒体,你知道后果会怎样?不是名誉扫地,冒名顶替他人,阿姨实在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监狱里过后半生。”
应太太说完这些,放在桌子下的拳头,轻轻展开,手心已经出汗了。
她起初只是疑心儿子为什么对曾宝儿这么执着才去调查她,没想到无意中却发现了大秘密,尤其是儿子房间里的秘密,让她震惊。
十二年前就死了的人,十二年后又重新埋葬一次,已经够诡异了。
现在已经彻底死亡的人竟然用另一个身份活了过来。
轩辕雪雪跟司徒弦的事当年就闹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上次曾宝儿病倒,司徒弦的用心程度,让她不得不为女儿的婚姻提心吊胆。
丽莎必须加给司徒弦,这样说不定还能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以司徒家的背景,翻案不是不可能。
她费尽心思为女儿的未来铺路,却让轩辕雪雪的孩子打得一团乱,司徒弦和曾宝儿都有了一个孩子,就算那个孩子死了又怎样?难免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唯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媒体看着他们,公众人物比感情更重要是身份,是脸面。她就不信轩辕雪雪身为伴娘最后还能跟新郎再有牵扯?
更何况她手上还有这份资料!
“我真的佩服您。”轩辕雪雪把资料放到桌上,靠在后面,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要拒绝我?”
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容,轩辕雪雪浅浅开口,“我答应你,当你女儿的伴娘,亲手把她送进婚姻的殿堂。”
应太太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我先走了,阿姨,我就不送您了。”招了一下手,无名推着轮椅进来,把她抱到轮椅上。
应太太看她往外去,却没有拿那份资料,拿过资料双手递给轩辕雪雪,“这个,你不拿着吗?”
“不需要了,我拿着没用,您拿着才安心,不是吗?”
应太太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好像一切都是跟着她计划的走。
离开了茶屋,轩辕雪雪眼里的笑意立刻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代替,“我要查应家,所有的一切,包裹应丽莎跟韩子庚的关系,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是。”
她低着头,声音仿佛压着什么似的,“无名,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无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
“我最讨厌被威胁。我的人生从12岁开始,就一直被威胁,我好不容易才自由,又有人不要命地找了上来。”
“需要我去解决吗?”
“不用,我从来不是善良的人,好像很久了,别人都忘了这件事。”
曾宝儿从上高中开始,在Y国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她以自我为中心,打架斗殴,从不让自己吃亏。
去见司徒弦之前,才把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染回黑色。
住在医院,利用化妆术,她总是跟曾宝儿调换身份去戏弄保镖,医生,还有看护。
这些都是她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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