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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依笙怔怔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鬼使神差的便站在原地,任凭张余生为他包扎伤口。
张余生眼眸底那一丝温柔,更是让她一颗心都快要化掉。
十年光阴,消逝了无数事物,唯有这个男子,依旧是昔日那位温柔的少年。
只是这份温柔,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想到这里,许依笙浑身一震,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悉心为自己疗伤少年,张余生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包扎好,又紧张地反复检查,那神情仿佛要确认绷带一百年都不会再松开,才放心的
收回目光。
只是少年目光深处,为什么会有一抹让人如此心痛的哀伤?
许依笙凝咽无言。
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她想要推开张余生,却像给施了定身魔咒般,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全场都傻眼的目光中,张余生却缓缓站起来,抿着嘴唇,眼底闪过一抹悲伤,毫无征兆地转头走下试炼台。
所有围观的弟子,在张余生朝这边走过来时,都下意识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程素问、郭正连忙追了上来,张余生却丝毫没有等待他们的意思,头也不回地朝试炼场外走去。
只留下上千名弟子,手足无措的站在试炼场。
偶尔有弟子才回过神来,为刚刚体会到的那股淡淡悲伤的情绪而感到不可思议,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愕然。
不知为何,在场无数的女弟子,在那一瞬间都忍不住想成为台上的许依笙,随即又为自己这想法暗骂几声白痴。“这小子啊。许依笙,怕是他一辈子的死穴了。”东方佑苦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张余生面前,故意用全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张余生,你在试炼场公然杀害同门弟子,院长师兄请你去汉龙殿一趟。
”
程素问与郭正闻言,同时面色一变。
事情当真闹大了,通玄真人竟然要亲自问责张余生么?
张余生无精打采地抬眼看了看东方佑,似乎没看见东方佑连给他使眼色般,淡淡的“哦”了一声,改变了方向,朝汉龙殿走去。
孙文盯着张余生失落的背影,心底冷笑连连:“通玄老儿亲自问责,这一次,看你小子还有什么办法躲过这一劫。”
兀自愣在试炼台上的许依笙听到东方佑的话,更是花容失色,目光无比复杂。
······
汉龙仙院最深处的大殿,云雾缭绕,七彩霞光冉冉生辉。
汉龙殿上,威严无比的十大三爪金龙座椅上,以通玄真人为首的十位院长尽皆聚集于此,目光全集中在殿下那位一身白衫的清秀少年。
少年给当今世上地位数一数二的十位宗师围护,却不见丝毫胆怯,一脸平静,只是礼貌性的拱了拱手:“弟子张余生,几位院子找我何时?”
通玄真人望着台下的张余生,光看张余生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定是位油盐不进的主儿,头又大了几圈。
孙文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胆,你还不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错?”
东方佑不悦的看了孙文一眼,淡淡道:“孙文师弟,是对是错,你这么早下定义,是不是太轻率了?”
孙文连续吃了东方佑数次闷亏,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东方师兄,你护短也要有个限度!”
芳华眯起眼睛,不紧不慢道:“孙文师兄,你说东方师兄护短,但在我看来,你如此着急处置张余生,怕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公正’二字啊。”
东方佑强行庇护张余生也就罢了,芳华这时候也跳出来为张余生出头,孙文一嘴斗不过二人,又气又急,忍不住叫道:“不论是对是错,我们不处置了这小子,怎么给山中门一个交代?”
他这话一出,在场几名院长都是面色一变。
通玄真人冷冷看着孙文,语气难得带上几分严厉:“孙文师弟,请你慎言!我汉龙仙院一向以公正而对修仙界立足,你这一句不论对错,若传了出去,怕不是给我整个汉龙仙院泼脏水!”
孙文也自知失言,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是忿忿不平的盯住张余生,一副今日一定要有个交代的神情。
张余生毫不客气地正视孙文,心目光充满了不屑。
这孙文,怕是身居高位太久,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这次的事情,不论对错,也要让汉龙仙院弟子心服口服、给山中门一个交代,以维持汉龙仙院高高在上的立场,这些东西,在场谁人心中不明白?
但明白是一回事,在所有人都保持冠冕堂皇一面时,孙文将这话说了出来,无疑是狠戳了其他九人的面皮,其他九人哪里会再给他好脸色看?
对错这种无聊的定义,在聪明人眼中,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只要所有人都说那是对,那便是对,所有人都说那是错,那边是错的。
张余生忽然有些厌倦这些无聊的场面话,他渐渐抬起头,目光带着几丝嘲讽,扫视过十名院长:“各位院长,场面话就省了吧,若是要问对错,我杀厉魄,在我看来没有丝毫过错,就是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毫不犹豫斩了他!但你们放心,我很清楚,一个人总要为他做下的事情承担后果,便是天大的
责罚,我张余生今天也认了!”
十名院长闻言皆是一怔,触到张余生那清澈而深邃的眸子,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余生······”通玄真人缓缓叫了一声,看他的表情,眼看是做出了抉择。
然而,就在这时。
“等等!”
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忽然在大殿之内响起,汉龙殿大门前,一道纤弱的白色身影,带着淡雅出尘的气质,缓缓走进大厅,柔弱的俏脸上却满是坚定。
看清来人,十名院长皆是一脸愕然。
张余生更是浑身大震,呆立在当场。
东方佑面色古怪,似笑非笑的看了张余生一眼。水灵院院长钟灵失声惊呼道:“依笙,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