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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舒俏刚要跟我解释,秦朗已走到我们桌边。
“楼太太。”他有礼地和我打了声招呼,随即视线移向我对面的舒俏,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呵~”舒俏环起手臂,冲他轻蔑地嗤了声,“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软脚虾啊~”眼珠子翻到了天花板。
秦朗也冷冷一笑,语气讽刺的,“我还以为是哪个美女呢,原来是剩得发霉的‘霉女’。”
舒俏脸一僵,放下手臂,气得直瞪他。
秦朗一点不把她眼刀子当回事儿,得胜地勾勾唇。
舒俏哪是任人占她上风的主,很快揭竿再起,“看你今天气色挺好的,怎么,吃过十全大补汤了?”
秦朗讥诮地笑了笑,反击道:“你也不差,这脸是刷了多少层粉才显这么嫩?”
虽然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认识的,也不搞清为什么结的梁子,但看他们现在这讥来讽去的,我很想笑。
舒俏的嘴向来厉害,很少有人能压得过她,就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但碰上身为律师靠嘴吃饭的秦朗,她算是遇到强劲对手了。
所以我没制止,继续装空气地看好戏。
“哈~你眼瞎的,老娘嫩是天生丽质。”舒俏表情很夸张地笑了声。
秦朗笑得更嘲讽,“都自称‘老娘’了,还嫩?!”
“……”舒俏瞬间噎住,一时竟无话反驳了。
秦朗胜!
心里作了裁定。
看看也差不多了,再吵下去真是没底,于是我捡空地插进来打圆场:“既然大家都认识就别站着了,坐吧。”对舒俏说:“俏俏,你不是饿了嘛,点餐吧。”
“谁说我饿了,我现在恶心得想吐。”舒俏明显已经被气炸了。
“……”我暗瞪她眼,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别没完没了的。
她气得胸口直喘,脸通红,但还是很给我面子的不说话了。
“不好意思楼太太,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秦朗显然是不愿再待在这里,面露歉意地托辞道。
也是,都吵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再心平气和地坐在一桌吃饭,就算勉强吃下去,估计也不消化。
“好吧。那下次有机会……”
“等等!”我漂亮的场面话还没说完,就被舒俏急切地打断。
我和秦朗均是一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凭什么你先走?”舒俏头朝秦朗不服气地一昂,蔑视地白他眼,转脸对我说:“小颖,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一字不落地复制完秦朗的话,拎起包就朝大门而去。
“……”望着她神气的背影,我无语得快昏倒了。这也要争?
秦朗也是一脸懵然的,好半天才缓过神,“那个,楼太太,我先走了。”
我点头,尴尬地笑笑,“好,再见。”
买完单我也离开餐厅,快走到电梯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通道里窜出一人,拉住我手,“喂,他走啦?”
我吓一跳,虽然没看清是谁,但声音我还是熟悉的。
“不是有事嘛,怎么还在这儿?”
舒俏噎了下,视线从餐厅的方向移回我脸上,知道我是故意嘲她,佯嗔地皱鼻瞪我眼。
我忍不住发笑,好奇地问她:“怎么回事?你和秦朗怎么会认识?”
“哎~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舒俏眼瞪得溜圆,气咻咻的。
我更感兴趣了,“怎么了?别卖关子,快说!”
“前几天我参加朋友生日Party,那货是我朋友的朋友,也被邀请了,当时我喝多了几杯,醉得不省人事的,等早上醒来就发现和那货睡在一块儿。”
“啊?”我惊诧,“你和秦朗睡了?”
舒俏不满地白我眼,纠正道:“是被狗-日-了!”
“……”看她咬牙切齿的,表情恨不得把秦朗大卸八块,我很不解,“睡就睡呗,你又不是第一次和陌生男人睡,至于把人家当杀父仇人嘛。”
“是啊,睡就睡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舒俏立刻表示赞同,随即眉毛扬得老高,“我一个女人都没觉得吃亏,但那货却搞得跟被我强-奸了似的。”
“……”我愣了愣,没想到秦朗还挺保守的。强憋住笑,问:“他怎么了?难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你对他负责?”
说着,不禁脑补起秦朗寻死觅活哭闹的画面,因为画风实在太过喜感,与他平日正经的形象违和感太强,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舒俏却没笑,义愤填膺地说:“他说肯定是我早有预谋,早就看上他了,才会趁他喝醉了对他下手。还说我肯定没男人要,所以想男人想疯了。”
我嘴角抽了下,呵呵,秦朗还蛮迷之自信的。
“我去他奶奶的!老娘看上他?除非我眼瞎!”舒俏两指对着自己眼睛隔空戳了戳,继续喷火,“就算这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他!”
“然后呢?”我想当时舒俏肯定比现在还要爆,后面必定很精彩,就问她。
“然后我就嘲笑他那玩意儿跟根筷子似的,技术差得不要不要的,肯定是个老处男。还甩给他2000块,说就当老娘女票了他。”
我快笑疯了,这是舒俏的作风。
“那秦朗呢?”我不相信秦朗会不反击。
“那货把钱扔还给我,说让我拿这钱去整整容,省得出来吓人,还让我去隆胸。”舒俏越说越气,挺起她34c的胸,“妈的,老娘这么好身材,需要隆胸吗?”
“……”秦朗嘴也挺毒的。
看她气得脸通红,拿手狂扇风,我劝道:“算了算了,别气了,都是误会。其实秦朗人挺好的。”
“好屁!”听我夸赞秦朗,舒俏不服,“我要知道你给我介绍的人是他,我才不浪费时间呢。”勾住我手臂,“不行,你得补偿我,请我吃顿好的,压压惊。”
我斜她眼,笑嗔:“你还真是会歹着一切机会讹我。”
舒俏厚脸皮地嘿嘿笑起来,理所应当地道:“那是,谁让你比我有钱!”
“行。”我爽快应道,“不过得改天,等下我要去医院拿报告。”
“啊,报告出来了?”舒俏一讶。
“嗯,刚才来的路上医院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过去拿。”
“那我陪你一起,反正我也没事。”说着,她按下电梯键。
我想了想,“好吧。”
一走进医院,我心就没来由的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厉害。看出我在紧张,舒俏笑我,“至于嘛,拿个报告罢了,别搞得跟上刑场似的。”
她的玩笑倒是起了作用,我笑起来,心情放松了不少。
进了诊室,坐到医生对面的位子上,医生正低头翻看报告,我目光也移到报告上,但因为倒着,一个字也看不清。
片刻,医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又看眼报告封面,问我:“你是涂颖?”
我被他严肃的表情看得又不自觉紧张了,捏了捏手,点头,“对。”心急地问:“医生,我情况怎么样,一切都正常吗?”
“你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向来都是不绕弯子的,直言不讳。
我神经一下绷紧,身体也跟着坐直了,“是,是有什么问题?”
“根据你的造影报告显示,你的子宫属于单角子宫。”
“单角子宫?”我对这个医学术语完全陌生,“什么是单角子宫?”
“嗯……怎么跟你解释呢。”医生见我满面无知不解,想了想,说:“简单点说,就是子宫畸形。”
畸形!
这两个字像颗炸弹轰然投进我大脑,我整个人都惊愕住了。
“怎么,怎么会……畸形?”半晌,紧握住冰凉的手,我强制让自己镇定住,问医生。
医生解释:“子宫畸形都是先天性的。”
“先天性?”我大脑乱糟糟,只能机械地重复医生的话。
医生嗯了声,说:“像你这种情况会很难怀孕。即使怀了,也容易流产。”
这种病况对于医生而言司空见惯,所以他神情同刚才没有半分变化,依旧很职业的,也没有安慰,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他的话对于我却是晴天霹雳,此时,我再不能伪装冷静镇定了。
“不会的,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之前怀过孕的。”
医生淡淡一笑,“我是说很难怀孕,并没说不能怀孕。单角子宫自然受孕的机率非常非常小,你之前能怀孕是运气好,不过也不是流了嘛。”
“那是意外,不是自己流的。”是楼少棠不小心推的。
医生没说话,摇摇头。我从他这样的表情里看出了不认同。
“你的意思是……即使没有意外,后来……也会自己流掉?”我不相信,声音不受控地发颤。
医生点头,很肯定的。
心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因为太痛太痛,我手不由按住心口,深深呼吸。
“那么……我是不是……不能……生育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被我说出口的,只觉得自己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也不是。”医生说:“你可以选择人工受孕。不过……”
“不过什么?”我刚刚才找回一点点空气,又立刻被这句转折扼住了喉咙。
“不过流产机率也是很大的,就算艰难保住了,到后期会更危险,容易早产。”
我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心如坠深渊。
“那不是被判死刑了。”颓然地望着医生,这一刻,我感觉人生所有光亮都被熄灭了。
医生沉默几秒,说:“但也是一线希望,你可以试试。”
我从诊室出来时神情是染着浓重悲戚的,舒俏看出了端倪,立刻走过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她的关心让我压抑的悲伤一下宣泄而出,眼泪夺眶而出。
从没见我哭过的舒俏惊诧万分,“你怎么了,小颖,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坚强的人,以前再糟糕的事我都扛得住,可这件事我真的承受不住。舒俏是我闺蜜,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于是我告诉她,“俏俏,我,我不能生孩子。”
说完,我靠在墙上掩嘴痛哭,痛心的眼泪把手和整个脸颊都打湿-了。
舒俏愣了半晌,抽走我手里的报告,翻看的动作急得快把纸都撕破了。
“肯定是搞错了!”她合上报告,气得直骂:“什么破医院,一点也不负责。”拉起我手,“走,小颖,我们去别家医院检查!”
虽然心里知道这家医院是全海城最权威的,不会搞错。但因为也不死心,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所以我们又去了另一家颇负盛名的妇科医院。
但是,结果和这家一样。
我的确是单角子宫。
“没关系的,小颖,你别伤心。医生不也说还有一线希望。”见我默默流泪,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舒俏眼圈也红了,边帮我擦眼泪边安慰我。
我现在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慰,脑中浮现的全是沈亦茹逼我生孩子时的情景和她说的话。
“俏俏,我该怎么办?要是沈亦茹知道我不能生,一定会……”
“她算个屁啊!”舒俏急切地打断我,“只要你家楼少棠不介意,谁敢对你有半点意见?”又给我打气,“再说你又不是不能生,大不了人工喽!现在满大街做试管的,谁规定孩子一定要自然出来的!”
可能是她太乐观,我太悲观了。我说:“可刚才医生说的你也听到了,即使人工,成功机率也很小。”
“小不代表没有!”舒俏不准我说丧气话,继续鼓励我,“再怎么样你也得要试试,千万不能放弃!”
“不过……”
“不过什么?”经刚才医生的话,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特别害怕。
“不过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楼少棠说?”
我被问住了。老实说,现在心里真是很乱很乱,楼少棠有多期盼孩子我太清楚了,我不确定告诉他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是会像舒俏说的不介意,还是接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没想好。”我吸吸鼻子,把脸颊上的泪擦干净。
不能再哭了,若是让楼少棠看到我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他一定会怀疑的。
舒俏理解地说:“这事的确挺难开口的。”
刚说完,楼少棠的电话就进来了,我一下紧张,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舒俏不要发声音。
调整下呼吸,滑开接听键,语气瞬时换上了轻快的节奏,“老公。”
“老婆,现在哪里?还在公司吗?”我伪装的很自然,楼少棠没听出一丝异样,他声音听上去也很开心。
“嗯,刚下班,准备去车库。”我下意识就撒谎了。
“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吧,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好啊,在哪儿?”
楼少棠把餐厅地址告诉了我,我很快就到了。当看见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娇柔背影,我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