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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宛如置身一片暖洋洋的光芒之中,透着从内到外的温暖,下一刻,温柔的声音带着蜜意,让九念不想醒来。
“公主,公主。”
河图纠结着,又不敢靠近,眼下条件有限,也不敢随便找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给公主做婢女。
所幸没让他纠结多久,床上的人已经醒来,不提要婢女服侍,不提任何问题,已经将衣衫穿好,对于准备的早膳也没有任何挑剔,直接开口吃了起来。
“公主!我们一早出发,三个时辰后到齐昭都,君上那时候也赶到齐昭都……”河图看到眼前衣衫依旧不太整齐,头发直接披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头饰的公主,心中莫名的一酸。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三年,公主一定吃了不少苦。
这两日,听到无数遍的“君上”这个词,就连河图的语气都让她觉得一暖,亲情的感觉很微妙,那种融进血液里的温暖让九念在这个世界不那么孤独。
渐渐地,她有些开始期待见面,至少要替这具身体对那个宠她上天的君上说声对不起。
“岑公子不一起走?”跨过大门,就看到黑色锦衣下的一抹红随着主人的步伐晃动。准备好的马车以及囚车,似乎要先走一步了。
这怎么行!
昨日那“反贼”口中口口声声我日落国,怒斥这闷骚男岑景玉只手遮天。
要知道到底谁是真的,经过一晚上,九念转过弯来了,多了解些真相,总不会错。而且那成这样,不引起她的好奇心都难。
她可不能被这什么日落国坑了去。
“公主若是不怕这反贼吵闹……”闷骚男转过身,似乎诧异九念会开口问他。语气生硬,却没有反对。
“岑公子,我们要赶到齐昭都……”
“河大人,公主都没说话,你这奴才就要替公主做决定么?属下自然不会耽误公主的行程。”齐昭都?一声冷笑,那个人估计连夜不眠不休赶路,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到齐昭都。
……
马车飞驰,跟在马车两侧的跟着的侍卫速度更急,隐隐地已经和后面的一截队伍拉出若有若无的一段距离,既是若有若无,要是较真,也看不出什么。
可是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岑九念却坐不住了,让河图找了匹马,跨过拿到若有若无的距离,来到了岑景玉的队伍里。
岑九念为什么来?
自然是后面那个骂了一个时辰的反贼闹的。
只是不见得岑九念来就会有用,岑九念是这样想的,自己来一趟,即使对那反贼没什么用,大抵也能给那岑景玉一点压力的,毕竟,他还是自己的侍卫,是不?
“老臣跟随先王整整四十年,先王啊……你们这群……”
“岑景玉,你不得好死,先王若是……”
“岑合卿,你这……”
岑九念揉着有些发涨的脑袋,已经来到了囚车前。一抬头,只见昨日被当成一头死猪的囚犯此刻中气十足,骂骂咧咧不停。
“公主来干什么?”马车中的岑景玉看了一眼,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这三年倒是改变了不少东西,比如这个从来不会出现在陌生人面前的公主,如今竟也学会了骑马,还敢站到人群面前,单凭这份“勇气”,岑景玉都觉得自己怎么的都得感谢那个绑架了“公主”的人。
岑九念就这么仰着头,看着囚车里叫骂的人,足足有一分钟,囚车里的人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她,且是个一身粉色长袍的女子,下意识地引起了注意。
岑九念见此,刚要开口,只听到囚车内轰隆一声,刚才还中气十足的老者身形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车上,一手指着岑九念,口中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那神情宛如见了鬼一般。
“你认识我?”岑九念疑惑地开口,她长得也没那么吓人,能有这么大反应,自然是面前的老者认识自己。
“公,公主?”老者面色怪异,手指颤抖,就连整个上半身都颤抖着,喉咙吞咽,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大叫一声,神色怪异,下一刻,咚的一声晕厥在了囚车之中。
这一动作终于引起了周围侍卫的注意,立刻打开囚车,去看老者的情况。
岑九念心一颤,这一趟果真没白来,她这个公主的头衔是铁定的了,一个人说你是公主的时候,你还可以怀疑,如今三个人,都指着她认她为“公主”。
看来这具身体应该就是“公主”了。
岑九念本还要进一步接近老者之时,马蹄声急促地在身后想起,岑九念转头,只见河图飞奔而来。
“君上,是君上。”入眼就是河图那张喜极而泣激动得说不出话的神情。
“公主,君上,君上到了。”
“到了齐昭都?”九念一愣,被河图强拉着上了马车,可是队伍远方放眼望去也没见任何都城的影子啊。
河图似乎已经顾不上她这个公主,神态也不在状态,手忙脚乱的整着自个的衣衫,直接扯过一旁的侍卫。
“怎么样,怎么样?我这腰带正不正?”
“我脸黑不黑,这三年给晒得,君上会不会认不出我来了?”
九念顿时感叹当初见到河图那张喜极而泣的脸时,找到她就像找到亲娘老子一样,着实让她感动一番,这才决定跟着河图离开。可现在看河图,简直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要见女神的感觉,而且连亲娘老子都不要了。
更多人一脸憧憬地看着远方飞扬的尘土,紧随着是疾驰的马蹄声,九念甚至也有些感染在这种氛围之中,就连那马蹄声都来的与众不同。
九念的脑子里浮现出双鬓有些花白,如老爷子一般宠着她的君上,同样威严丝毫不减,看那马奔驰的速度。
想必生气时也会声如暴雷,也可以把你扛在肩上飞出各种各样姿势。
这个公主何其幸运,与她一样幸运,有这样一个亲人。
“驾!!”马蹄声由远及近,九念的思绪起伏,三年未见,那种熟悉的感觉,恍如只是隔了一层车帘。
她想,她会扑过去,就当为占了这具身体心存感激,对方也会是一个只对她面色和蔼的、慈祥的、宠溺的。
九念掀开车帘,从马车内走出来,面前飞扬的尘土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着光,一袭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一个朦胧的身影渐渐清晰,九念的眼眶莫名的有些模糊。
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让她哽咽,仿佛那熟悉的老爷子飞奔而来,她恨不得扑过去,抱住那个已经不年轻的腰身,说她错了,她悔恨的想要毙了自个,她恨不得吃那个人的肉,喝他的血。
“……”九念向前一步,只是这一步跨出后,却忘记了自个还在马车上。
只手可触的距离,那一袭白色的身影更加清晰。那一抹白,如高原的透彻的雪山之巅,又像碧幽深潭上一朵盛开的白莲。宽大的袖袍随风舞动,挽成高束的长发乱风飞度,又从容不迫。
可就在这一刻,九念愣住了,直直地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人。
如果说,纠缠在那一世的任性与嚣张中的九念是历惯形形色色的美男,比如祁呈,比如……可是从没有哪一个男子给她这样的一种感觉。
上天何其不公,眼前这完美的俊颜会只会让你内心升起三个字——不公平。
“九念。”不清楚什么时候男子下马的,只记得一股甘冽的清香随着男子的靠近悠悠散开,这种感觉让她很熟悉。
下一刻被这甘冽的清香紧紧拥住,九念一愣,陌生的熟悉感继而转为迷茫。
说好的两鬓斑白,说好的慈祥宠爱的父王……
下一刻,九念有些不自然起来,虽然男子的外貌怎么看怎么也像是自己占了便宜。
谁来告诉她,这个河图口中的君上究竟和她什么关系,这年纪与她相当的样貌,让她想好的称呼没出口就吞到了肚子里。
从脑海中定位的慈父的形象一下子变成一个谪仙的帅哥,九念就算心再大,也转换的也没那么快。
所以,画风有些诡异。
所以,眼前的君上有些辣眼睛。
河图提着的心还没落到肚子里,就被眼前与脑海中大相径庭的画风弄得胆颤心惊。
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的好话,公主一句没听进去?
帅哥,我们先弄清楚状况,行不?
下一刻,大半人眼珠惊得几乎跳出眼眶。
他们的公主竟然推开了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