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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真有这么好心,只为守信就放我走?”
下一秒钟,公孙续的脑海里,又涌现出了疑问。
他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眼珠转了几转,蓦的嘴角掠起一丝冷笑,暗忖:“我明白了,这小子反了袁绍,眼下正被袁绍猛攻,他这是害怕父亲趁势来攻,怕两面受敌,才想放我回去讨好我父亲。”
公孙续也不傻,即刻想明白了其中原由,原本灰暗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名将之后的骄傲自恃。
他便昂起头来,藐视着袁洪,冷哼道:“袁洪,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若不是身处境困境,怕两面受敌,怎么会想起送我回幽州,来讨好我父亲。”“讨好这个词用的不准确,应该说是互利共赢才对。”袁洪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袁绍是你公孙家最大的敌人,眼下也成了我的敌人,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我们是朋友,自然应当联起手来,
一起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才是。”
公孙续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只仰头将杯中酒灌尽,一副等着袁洪求他的架势。
袁洪就知道他会是这副德性,便不动声色的将手心那枚听话丸吞了下去。
一肚热流转眼在心田升起,这是起效果的标志。
袁洪便自呷一口酒,缓缓道:“你我之间虽然有些过节,但与大局相比,都微不足道,我希望你能分清轻重,回去之后说服你的父亲,打出与我联手的旗号,挥师南下进攻冀州,你听明白了吗?”
公孙续本来是一脸的不恃,也不正眼看袁洪,袁洪说什么话,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但当袁洪这番话出口时,公孙续却像被电了一下,突然间打了个冷战,眼中闪过一丝幡然省悟的神色。
接着,他便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向着袁洪深深一揖,正色道:“袁州牧一席话,令在下醍醐灌顶,恍然明悟,多谢袁州牧点醒,在下回幽州后,必当尽我所能,说服家父。”
这一幕,帘子后边的上官婉儿看在眼里,看的是直咋舌,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这个公孙续前一刻还一副自恃的德性,怎么后一瞬间,就对他感恩戴德了?就算是假装敷衍,这脸变的也太快了点吧……”
袁洪嘴角却扬起一抹会意的冷笑,知道这听话丸是起了作用。
毕竟,他叫公孙续做的事,非但没有损害公孙续的重大利益,反过来还对公孙家有利,听话丸不起作用才怪。
当下袁洪便用意念,将听话丸的效果,设置公孙续见到公孙瓒后的一个月内都有效。
一个月的时间,他足以彻底击退了袁绍,就算时候就算是听话丸效力失效,公孙续反过来煽动公孙瓒对他用兵,也对他构不成致命威胁。
设置完毕,袁洪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便喝道:“来人啊,把公孙公子收拾干净了,给我送往幽州去吧。”
公孙续却一脸不舍,拱手叹道:“希望他日有缘,还能再聆听袁州牧的教诲。”
“有缘自会再见,公孙公子走好,我就不送了。”袁洪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左右亲兵便上前,将公孙续请了出去。
公孙续前脚一走,上官婉儿后脚就转了出来,啧啧称奇道:“这个公孙续,脸变的比翻书还快,要是他是假装敷衍你的话,那这演的也太逼真了,连我都差点信了。”
“敷衍还是不敷衍,很快就会见分晓。”袁洪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冷笑。
当天,他便安排人手,大张旗鼓的把公孙续送出了大营。
为了避免途经冀州地面,被袁绍派兵阻止,他安排了人手,走海路送公孙续回幽州。
同时,他又令阿轲动用荆门刺客,到处散布消息,说公孙瓒将与他联手,共同对付袁绍,其幽州大军将克日南下。
……
不觉半月已过。
幽州方面,终于传回了令袁洪意料之中的好消息。
那公孙续在见到公孙瓒之后,果然在听话丸的作用下,力劝公孙瓒跟袁洪握手言和,联手对付袁绍。
公孙瓒本对袁洪怀恨在心,见儿子回来,想要再次对袁洪用兵,以报杀弟之仇。
只是,公孙续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是把公孙瓒给说服,暂时放弃了向袁洪复仇。
于是,公孙瓒便迅速集结兵马,大张旗鼓的准备挥师南下,号称要与袁洪共灭袁绍,瓜分冀州。
消息传到冀州,一州士民无不震恐。
早先袁洪送归公孙续的消息,早已在冀州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猜测,袁洪这个反叛者,将与公孙瓒联手。
这个消息传开,无论是前线士气消沉的士卒,还是后方的士民百姓,无不是充满了担忧。
而当公孙瓒也打出联手袁洪,共灭袁绍的旗号后,传言变成证实,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是接连击败袁绍的袁家反叛者,一个是大名鼎鼎的白马公孙,这两人联起手来,冀州势必要陷入水火之中。
一时间,一州人心动荡,人人都陷入恐慌的境地。
后方的动荡,很快就如瘟疫一般传导至了前线,屡战屡败,士气低沉的冀州士卒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无不是震惊恐慌,士气也随之跌落谷底。
……
冀州军大营。
昏暗的中军大帐内,袁绍斜躺在床上,脸色黯然,精神疲惫。
当日武亭粮营被烧,几十万斛粮草化为灰烬,袁绍一时被气到怒火攻心,吐血晕厥的地步。
经过多日休养,他总算是缓过了一口劲来,便召见两个儿子和一众谋士,询问近来大营内外的形势。
“武亭粮营被烧了个精光,从邺城抢调的粮草一时片刻还不到,儿和四弟一商量,只能把将士们的口粮减半。”袁谭小心翼翼的禀报道。
“你们做的很好,处置得当。”袁绍点点头,又问道:“那士卒们的反应如何?”
袁谭干咳一声,欲言又止。
袁绍眉头一凝,喝道:“我问你话呢,如实说!”
袁谭定了定神,只得无奈叹道:“士卒们本就士气低沉,口粮一减半,更加怨声载道,已经开始出现逃亡的迹象。”
“混账!”
袁绍一声怒骂,愤愤道:“我养他们这么久,如今就少给他们吃了几顿饭,他们竟然就敢逃亡,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传我命令,但凡逃亡的士卒,一旦抓住,直接斩首!”
袁谭连连应偌。
“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道来吧。”袁绍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帐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似有话,却都不敢说。
袁绍脸色一沉,冲着袁谭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
“父亲息怒,这件事,其实……”袁谭吱吱唔唔,始终不敢出口。
“婆婆妈妈,跟个妇人一样!”袁绍骂了他一句,又看向袁尚,“尚儿,你来说。”
袁尚身形一震,一脸为难,吱唔道:“这件事嘛……我觉的……还是让二哥说来比较好。”
袁谭一听,忙又道:“父亲都问你了,还是你自己说吧。”
他兄弟二人便推来推去,谁也不敢直言。
这时,一旁的沮授看不下去了,便站了出来,默默道:“事关重大,主公早晚也得知道,既然两位公子不敢说,那就让属下来说吧。”
“那就你来说!”袁绍手一指沮授。
沮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袁洪已把公孙续从海上送还幽州,以结好公孙瓒,几日前,公孙瓒已宣称跟袁洪结盟,打出了要铁骑再度南下,跟袁洪瓜分我冀州的旗号!”
“你说什么!”袁绍骇然变色,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