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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能杀了那袁洪的话……”曹操手捋着短须,喃喃自语,嘴角钩起一抹玩味的意味。
突然间,前方形势忽变,就看到尘雾大作,似有万千兵马,从昌邑城方向杀奔而来。
曹操眉头一皱,心头立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曹操脸色越来越阴沉,拳头已暗暗握紧。
前方战事已分出胜负,果然是袁军救兵杀到,己军伏兵转眼被杀的大败,向这边狼狈逃来。
曹操眼中掠起奇色,暗忖:“怎么回事,袁洪的援兵来的这么快,难不成他早有准备,料到我会设下伏兵,不,是我的部下擅作主张设下伏兵?”
就在他狐疑不解时,前方关羽已飞奔而来。
曹操脸色立时一沉,质问道:“关云长,我早说过,我跟袁洪会面之时,绝不许你们生事,你焉敢违抗我的命令!”
关羽面无表情,只拱手道:“并非是云擅作主张,是曹子孝将军邀我前去设伏,说这是曹司空暗中向他下的密令,云不敢违抗,只能依令而行。”
曹操脸色更难看,恼火骂道:“这个曹仁,擅作主张就罢了,还敢假传我的命令,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骂归骂,他看到许多败兵逃回来,却唯独不见曹仁身影之时,却不由又担心起来。
正心中不安时,却见前方曹仁的坐骑奔了回来,马背上还趴着一人,似乎是受伤不起的样子。
曹操心头一紧,急道:“快,快把子孝给我扶过来。”
一众士卒奔了过去,把战马牵了过来,把马上的曹仁给扶了下来。
瞬间,一片惊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退后开来,把曹仁的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
曹操吃了一惊,心中不好的预感强烈到了极点,几步奔了过去,当他看清曹仁时,刹那间凝固在了原地。
那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脑瓜已经碎了半边,死状惨烈恐怖到了极点。
曹仁……死了!
还是被砸碎了脑袋!
一瞬间,曹操心如刀绞,眼目晕眩,身形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向后跌倒出去。
“主公!”典韦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把将曹操扶住。
曹操头晕目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后方才勉强的缓过劲来。
“子孝!”
清醒过来的曹操,几步扑到了曹仁尸体旁边,颤抖的握住曹仁冰冷的手,咬牙切齿,哽咽不语,眼角泪珠刷刷的滚了出来。
典韦在暗自叹息,关羽也微微动容,皆以为曹操悲愤之下会发作,把袁洪大骂一番。
曹操却并没有爆发,将眼眶中的热泪,强行憋了回去,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曹仁的尸体盖住。然后,他猛然抬头,冰冷的目光射向昌邑方向,沉声道:“袁洪,我三个弟弟都死在你手上,你我再无和解可能,就算你现在求着跟我言和,我也不会答应,我曹操在此发誓,若不能亲手将你碎尸万段,我
就不配姓曹!”
关羽叹了一声,却道:“曹司空节哀,袁洪杀害子孝将军,确实该死,只是此贼眼下坚守昌邑不出,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万一这场仗旷日持久的拖下去,拖到袁绍大军南下,形势就不妙了。”
“他不出战,我就逼他出战!”
曹操冷哼一声,眼上冰冷的杀机陡然,沉声喝道:“传令下去,命曹休率豹骑绕过昌邑,深入敌境,给我见人就杀,破城就屠,给我杀到那袁贼坐不住为止!”
号令传下,众人神色凛然,皆是背上一寒。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曹操是真的被惹恼了,他要用血腥的屠杀,来宣泄他丧弟之痛,来逼迫袁洪出战。
关羽眉头微微一凝,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只暗自叹息一声。
曹操翻身上马,再次凝望昌邑城一眼,冷哼道:“袁洪,你不是要当缩头乌龟么,我看你能缩多久!”
说罢,曹操拨马转身,带着曹仁的尸体,带着一腔的愤恨,还往曹营。
曹仁被杀的消息,很快遍传全营,三军震动。
作为曹氏宗族最有威望的大将,曹仁之死引起了曹军上下极大的悲愤,一时间人人愤怒,喊打喊杀要为曹仁报仇。
作为曹氏宗族小辈中的翘楚,曹休对他这位族叔之死,更是悲愤不已,一得曹操命令,便率近三千豹骑,深入袁洪统治境内,开始肆意烧杀屠掠。
豹骑乃中原最强的轻骑兵,个个来去如风,数日内深入敌境两百余里,见了村庄就烧,凡遇城破,不能破则已,一旦攻破便大肆屠城,男女老幼皆不放过。
一时间,昌邑郡境内是烽烟四起,血腥遍地,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些原本归属于曹操的子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旧主会向他们举起屠刀,而且还是老幼不留。
几天之间,被屠村庄数十庄,被屠百姓达五六千之众,昌邑郡乡野是人人自危,纷纷举家逃往昌邑城避难。
昌邑城,郡府大堂。
袁洪高坐于上,脸色阴沉,听取着阿轲最新的情报汇总。
“金乡县被烧村庄七座,死伤百姓千人。”
“东缗城于昨日被攻破,整县被屠,死者两千,幸存者不及百人。”
“梁丘县被烧毁村压八座,九百村民被屠。”
……
听着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袁洪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幅幅惨烈的画面。
那是一座座化为火海的村庄,数不清的尸体被烧焦,道路上到处是被吊死在树上的百姓。
那还是一座座城池,烽烟熊熊,大街小巷遍地都是尸体,数不清的曹军骑兵,高举着屠刀,如野兽般在街上飞驰,追杀着那些哀号逃跑的百姓,无情的将他们人头斩落。
砰!
袁洪手掌狠狠拍在案几上,恨恨骂道:“曹操,你也太狠了点吧,这些百姓不久前还是你的子民,你还真下得去手!”
阶下刘伯温叹道:“曹操显然是逼急了,想要用这种手段来逼我们出战。”
程咬金腾的跳了起来,骂道:“他娘了个腚的,曹贼太他娘的欺负人了,咱再忍下去,昌邑郡的百姓就要死光啦,主公,出战吧,干他娘的。”
程咬金一叫战,其余众将无不愤慨,纷纷激愤叫战。刘伯温却道:“众将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眼下我军跟曹军实力相当,现在若出战,就算取胜,只怕也要跟曹操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就算勉强拿下了兖州,也必元气大伤,倘若袁绍趁势南下,我们如何能抵
挡。”
袁洪沉吟不语,一时犹豫不决。
程咬金却嚷嚷道:“我说刘神棍,照你这么说,那咱们就缩在这城里啥都不干,就眼睁睁的看着曹操把昌邑郡百姓杀光吗?”
“非也非也,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刘伯温一时也没计策,不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而入,向袁洪附耳低语了几句。袁洪眼眸中陡然间掠起精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