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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初春
“不死菲尼克斯大人……”炎狼王瞪大眼睛低呼。
福克西骇得汗毛炸起，手上的爪子都伸了出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不死鸟菲尼克斯飞行的下方，一道发出微光的身影在树梢之巅飞奔疾驰。
“还有幻影狐，”萧湛说，“看见了吗？”
“幻影狐御风温索尔斯大人？”炎狼王更是震惊。
不死鸟和幻影狐的速度都快到了极点，很快就在画面中穿过。
墙上的窗口再一次暗了下来。
“看来是没有起什么冲突……”萧湛有些失望地说。
窗口只是用平面空间将外界的光线传到了室内，并没有跟踪的效果，萧湛了一声：“换个角度……”
塔灵零号应声而动，东面的窗口消失，北面又开了一个新窗口。
窗口再一次亮起来，不死鸟的身影在夜空中熠熠发光，快速移动，幻影狐依旧是让人看不真切。
“可怜的家伙，不过是被困死在森林里的鸟儿……”萧湛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炎狼王疑惑的看着萧湛一眼，也不敢问。
不知怎么的，它忽然对变成人形的萧湛产生了一点不悦。
作为熔岩狼奥尔夫的子民，萧湛对它没有直接的契约控制，但出于魔兽服从强者的本能，它对萧湛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但现在，听到萧湛对圣兽不太恭敬的言辞，它心里居然有些不满起来。
但是萧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无需太操心。
突然，画面中的不死鸟突然折返方，朝着林中湖飞去。
“她要干什么？”萧湛一愣。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不死鸟飞到林中湖上方，口中突然喷出滔天火焰！
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火焰喷吐持续了不到十秒钟，那片林地上冒出火光。
不死鸟喷完过火焰，转头飞走。
炎狼王和福克西再一次被惊惊吓到，呆住了。
萧湛也有些发愣。
九头鸟的身影离得远了，他才反应过来，喊道：“马歇尔，快过去看看！”
炎狼王不等他说完就冲了出去。
福克西看看他，萧湛示意他也跟去。
随后，萧湛躺在了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天快亮的时候，炎狼王和福克西都回来了。
“狼崽子和巨鹰总共死了十只，都是被烧死的，烧伤了三十多只，”福克西汇报道，“地精死了五十个，有三十个都是住在地面一分层被烧死的，还有二十个住在地下，被烟熏死。地上的房屋已经毁了，其他还好……”
“这只暴脾气的雌鸟……”萧湛躺在床头，虚弱的说，“地精还剩下多少？”
“还有五百多个，”福克西说，“具体的，没有数出来。”
“好好安抚它们。”萧湛微微点头。
炎狼王身上有些烟熏火燎的痕迹，橘黄偏红的皮毛上多了几块黑黑斑。
“炎狼也会被烧伤吗？”萧湛问。
“不死菲尼克斯大人的火焰不是我能抵挡的。”炎狼王说。
“你不恨她么？”萧湛又问。
“这是圣兽的权威，也是强者的意志，”炎狼王却说，“只要她不是要灭绝我的族群，就算不满，我也没有报仇的资格。”
“不同的魔兽种类之间不是也有仇恨的吗？”萧湛说。
“那是自然的法则，”炎狼王说，“可是，今天死的狼崽子是受到地精的牵连。”
“你对我也有不满？”萧湛说。
“我不敢，老板。”炎狼王说。
“那样最好，”萧湛说，“听话就能壮大族群。”
福克西对此却没有丝毫表示。毕竟，这是萧湛的“家事”，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管不着。
萧湛确实有些“伤得不轻”，一直躺在床上修养。
福克西和炎狼王回去整顿湖畔，将剩下的魔兽和地精安抚好。
森林外，肖恩和米娅早早地起床，准备结束视察，会去筹办春之祭开耕仪式，将新种子播撒下去。
镇长却有些为难的说：“老爷，现在，镇民有些不想种植……”
“为什么？”肖恩问。
“他们，嗯，有些多嘴的贱民，说是您和夫人在研究巫术，种植的是邪恶炼金植物……这可不是我说的！”镇长低声解释，然后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我说了这是无稽之谈，可就是有一些刁民偏信这个，跑过来说不干了！”
“说好了免一年的税收，还提供了粮食，居然反悔？”米娅也很是不高兴。
“没办法，”镇长说，“这些贱民就是这样……连魔法师和巫师都分不清楚，您给的恩惠，他们也不领情的……”
“那怎么办？”米娅问肖恩，“总不能刚上任不到一年就强逼镇民吧？如果把他们逼走了……”
“那就，换一批领民好了。”肖恩说。
“啊，老爷，您，您要赶走这些不听话的贱民吗？”镇长惊讶不已。
“反正边境要塞常有奴隶贩卖过来，”肖恩说，“我看见东南要塞那边也有很多荒地，还等着人去开荒……”
这下子，镇长可有点慌了。
他是密林城任命的基层官员，对这些领民也有一定的管理权，领主老爷做的决定，他若是反对，只能上报给市政府，再让执政院下达文件，才能让领主改变想法。而这样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当然坏处也不大。
按照这位年轻的布达老爷的说法，基于领民的补贴，他还可以捞上一笔可观的“过手油水”。
所以，他来回汇报这件事情，其实是看中了肖恩先前出手大方，像拿镇民的不满来换取更多的补贴。
没想到，这位年轻老爷说话这么直接，镇长顿时就没了对策。
“我的老师是那边的魔莫里埃子爵，”肖恩说，“风车镇和莫里埃商会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应该看见过，如果我的领民对更好的生活没有向往，那就去东南要塞开荒吧！我这里会引进勤劳肯干的农奴！”
这下子，镇长彻底没辙了。
肖恩挽着米娅的手臂说：“我要去风车镇，回来之前如果领民还坚持，在春之祭前搬出去，如果改变主意，我之前说过的补贴还有效！”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镇长吓出一头汗，望着他们的背影，说：“谁说年轻就好哄骗的？这位魔法师老爷，可真难对付……”
他嘟嘟囔囔抱怨了几句，又喊冲手下人喊道：“快去，警告那些贱民，不许说领主老爷的坏话，人家是魔法师！”
说完，他才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真是个小心的家伙……”远处的肖恩说。
“在他们眼里，魔法师和巫师又有多少区别呢？”米娅说，“对了，你刚才说的，还真是有些无情呢！如果真的把领民都赶走了，恐怕会引来一些麻烦……”
“如果他们真的反对，我也不介意这么做，”肖恩说，“当然，我想这一定不是领民的想法，而是这个镇长的想法。”
“说的也是，”米娅说，“可恶的就是这些官僚，平民没这么刁钻狡猾的……我还以为你成了领主老爷就忘了当初说过的话呢！”
“你是说造福平民的事情？”肖恩说，“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啊！”
“我也没说不相信你，”米娅说，“只是，看你刚才的像样子，有点像那些习惯了欺压平民的贵族。”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肖恩说，“平民总是很容易受到蛊惑，你看，一个利益熏心的镇长，甚至是居心叵测的暗影公会外围人员，都能将他们鼓动起来……知道为什么神殿那些经常外出的神职人员不叫祭司而叫牧师吗？”
“当然知道，因为他们代替神明，引导凡民众生。”米娅说。
“是啊，无论平民还是凡民，都像是群居的羔羊，没有一个行牧者引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肖恩说。
“除了牧师，我们这些贵族也是他们的牧者。”米娅说。
“所以，有时候，一味地亲和是没有用的。”肖恩点点头。
“春之祭就可以把苗圃的种子分发下去了，”米娅说，“莫里埃导师那边不知道进展如何？”
“已经开发了，可惜，老师找的几位跟随者都不擅长机械这方面。”肖恩说，“他可能要去阿提然学院找一个擅长机械制作的工匠来完成设计。”
“阿提然学院？这么远！”米娅惊奇地说，“说起来，莫里埃导师自从建好了法师塔，就整天传送来传送去的，应该跑遍大陆上的很多国家了吧？真是羡慕呢！”
“我们不也去过吗？”肖恩说，“几千公里之外的安姆王国，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能走遍所有国家，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呀。”米娅说。
“有机会我们也跟着老师去看看吧，”肖恩说，“等商会壮大起来，事务不再繁忙，我们也享受一下做大法师，四处遨游的感觉。但是现在，还得为这些小事情操劳。”
“那我宁愿商会发展得慢一点，”米娅说，“如果你再发生那样的事……”
“不，再也不会了！”肖恩说，“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莫里埃老师某个渠道买来了几滴圣兽血，要研发恢复生命力的强体药剂，如果成功了，他会分一点给我……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真的！”米娅惊呼，随后四处望望，确定周围没人，只有等待春耕的农田，才惊喜的说，“太好了！”
“到时候，不光是精神上的损伤，连肉体上的虚弱都能改善呢！”肖恩说。
米娅欣喜不已，终于放下了一直萦绕在心中忧虑，说道：“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也不至于害怕成那个样子，还被镇民当成女巫……”
“我也是昨天刚听说，”肖恩说，“老师要我保密，要不是夜里把你吓成那样，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个惊喜的！”
“这真的是个惊喜，”米娅说，“是春天到来之前的讯息吧……”
两人情意绵绵的往风车镇方向走去，既没有坐马车们也没有骑马，就算是锻炼身体了。
神诞节过了半个多月，本来就不算太冷的寒冬就有了过去的迹象，远处的枯木森林虽然还没有萌发的绿意，但给人一种即将变绿的感觉。
田间倒是有一些早发的野草，发出带着一股子灰扑扑的绿色，送来了春天到来的消息。
太阳已经升起，但还不够高，肖恩和米娅并肩携手，走向东边的风车镇。
对米娅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最多，就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而在肖恩看来，这是他的新生命开始的第一天。
他和萧湛，已经算是区别开了。
尽管两人有着相同的前世记忆，同时对一众手下有着灵魂上的联系。
森林里的萧湛休息了一上午，也大概恢复了过来，中午的时候，漫步走回湖畔。
湖畔的房屋基本上被烧毁了，周围的树木也烧掉了相当一部分，湖面的水分都蒸发了一部分。
地精们待在被烧毁的房屋之外，正在准备享用午餐，显得很是镇定。
泉源附近没有受损，魔兽们正缩在附近的树林里，倒是有些惊弓之鸟的味道。
相比之下，原本胆小的地精比魔兽们更加有种。
实际上，经历了流离失所的奔命逃难，又被萧湛开启了灵智之后，这些地精在智慧和理性之上，已经超越了普通的魔兽。
炎狼王和福克西连忙过来行礼，魔兽们和地精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类，居然就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神秘而强大的老板。
地精们在族长阿布的带领下，带着族人纷纷行礼。
萧湛安慰了一番，却见它们没有太过悲伤，只是将死去的族人一把火烧掉，埋在了靠近牧场的地方。
站在湖畔，萧湛看见湖中的小白鱼依然毫发无损，更是好奇。
湖心树被烧焦了一半，另一半却意外的发出了几丝嫩芽。
萧湛不禁低叹：“春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