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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衍,我妈死了……”乔叶声音沙哑,眼泪成串的落。
“我知道。”
乔叶的泪水将白景衍身上的衬衣浸湿,滚烫地烙着他肌肤。
她纤细的小手,缓缓圈上他的腰,“我妈不要我了,今后我就是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你还有我,我说过,管你!”声音轻,却郑重。
应该是感动的,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但此刻乔叶悲伤得只想哭。
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被掏了空,虚脱无比。
“叶子……”恍惚之中听见谢希的尖叫,乔叶想睁开眼睛看看,但努力很久,只能看见四周一望无垠的漆黑。
看着昏倒在怀里的乔叶,白景衍一声不吭,有力的双臂将她拦腰抱起。眼看要走出抢救室,秋良峥突然站出来 。
“秋总,事情闹成这样,你还要如何?”白景衍没有丝毫退让,声音冷得令人如置冰窖。
见乔叶被他抱,秋良峥本能地想阻止,他站出来 ,然而对上白景衍犀利的目光,他心头又难受得要命!
乔叶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这么想着,秋良峥就像力气都被抽走,整个人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他神情落拓,退开。
白景衍没有两话,迈着沉稳的步子带走乔叶。
谢希跟上。
寂静的抢救室内弥漫着药水和消毒水的气味。
夏国森过来,小声问,“秋总,乔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秋良峥不回答,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神情落拓,无声离开。
乔叶在床上足足昏迷了四天,连妈妈下葬也没办法参加。谢希请假留在医院照顾,白景衍有时间也待在病房。
或许是自知做了不可饶恕的事,秋良峥一直消失。
黄昏的天空染满桔色晚霞。
白景衍下班过来,“今天还是没醒?”
谢希叹气,“中午眼睛倒是睁了小半会儿,可一见到我,她又死死闭着,什么话不说。我想叶子是在逃避现实!”
这些天都靠挂营养液补充营养,可乔叶再不醒来,身体将每况愈下,宝宝正在发育关键期,也不能马虎。
“夏乔叶,你给我听好!这已经是第五天,要死要活你给个痛快,这样躺着挺尸算怎么回事!”白景衍一扫之前默许的态度,他站病床前,声音充满不容抗拒的力量,也不管乔叶能不能听见,对她严厉地说。
谢希担心叶子受到惊吓,“白经理,叶子这情况,你还是让她多休息吧!”
“她这是休息?封闭自己是想做什么?变成精神病么?!”白景衍一语戳破乔叶最不堪的佯装。
缓缓,床上的人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皮。
“叶子……”谢希大喜,立即奔至床边,嘘寒问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坐起来不?我扶你……”
乔叶怔怔看着好友在脸前放大的脸,她脑子很空,心都不知道飘去何处。
往日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空洞无神,瞳底还有道道狰狞细微的血丝。
“希希,我难受……我好难受……”乔叶说话时,喉咙灼痛得厉害,但身体里还有个更柔软的地方,像被活活挖走了一样。
谢希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难受,但是叶子啊,活着的人要往前看,阿姨还在天上看着你呢……”
泪水涌上来,顺着眼角滑落,“我连妈妈最后一面也没看见,我该死……”
“该死的是秋良峥!”谢希替好友抹泪,义愤填膺。
到此刻,深受打击的乔叶已经拿不出力气来恨,她浑身的精神气都被捻走了似的,整个人像破败的人偶,毫无生气。
“谢希,你出去。”白景衍突然出声。
谢希看他半晌,又再看乔叶,离开。
人走,病房内静到仿若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孩子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他脚尖将一旁的凳子勾过来,在她床前坐下。
乔叶撇开脸,沉默。
“以为不说话就可以?”
到了这个时候乔叶还是选择不告诉自己真相,白景衍是真的怒了,他长臂突地伸过来,也不管乔叶还输着营养液,力道略粗地将她从床上拽起。
“夏乔叶,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白景衍声音暗暗施压,那暗到极致的眸色深处含了一抹别样的光芒。
他拽在乔叶腕上的手,看似用力,实在不失温柔,恰到好处并没弄疼她。
乔叶被他拖起来斜靠在床头,手背上输着营养液的管子随着他们的拉扯而不回晃动。
乔叶轻微蹙眉,目光始终落他脸上,“白景衍,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我和你都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你说过,你的世界,与我无关!现在,我的世界,也不需要你来参与。”
当日白景衍绝情转身,背影乔叶不会忘。而那夜在包间,他言语之间对自己的轻薄也听得出,他并非拿自己当成一个重要的人放在心尖,或许,对他来说,自己也是个玩物。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再自寻苦恼?
乔叶觉得现实混沌不堪,她想要逃,逃去没人认识的地方……
“我不是一个非要男人不可的女人,孩子我也能自己带大。之前你猜得不错,回到秋良峥身边,我确实是被他威胁,因为他手里握有我妈妈不堪的往事。对我而言,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甚至比自己的命还看得重!如今,妈妈走了,我的人生再也没有谁能要挟!你,秋良峥,我一个都不想见,你们最好离我有多远滚多远,如果非要离开这个世界才能避开你们,我想我可以!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乔叶说了重话,然而这就是她的心声。
她很累了,在情爱方面她总是一再的受到伤害,既然她得不到完美的爱情,那就算了,她不强求了!
没有就没有吧,之前不也这么过来。如今再挺一挺,还是能够熬过去。
“这么说,孩子是我的?”乔叶虽然没有正面回答白景衍,但她话题的转移也间接证实了白景衍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