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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笙站在一旁远远地观望着，金毛蹲在他的脚边，吐着舌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徐明的动作。
为了避免包裹真的有问题，徐明特意问顾凉笙要了一次性手套跟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胶布封口，在拆开一个小口后，隐隐一股恶臭袭来，惹得徐明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站的远一些的顾凉笙都嗅到了这股恶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般，他想起上面写的鸡爪，忍不住蹙眉，该不会是鸡爪寄过来的时候臭掉了吧？这大夏天的没放冰块，很容易坏掉。
与此同时，金毛突然冲着那包裹吼叫了起来，尖锐的牙齿暴露在外，使得原本温顺的外貌变得有些狰狞。
顾凉笙一直觉得动物是有灵性，尤其是猫狗之类的，所以当金毛再三露出暴躁的情绪时，顾凉笙对那包裹里的东西产生了莫名的想法，或许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徐明扭头看了金毛跟顾凉笙一眼，屏息继续剪了下去，随着箱口的打开，恶臭越发的浓郁，徐明忍不住用手臂捂住了口鼻，这种臭味他太熟悉了，他经常出现在案发现场，尸臭味他份外的熟悉。
当整个盒子被完完全全地打开，露出里面肿胀腐烂的人手，徐明拧眉，在不碰触人手的前提下，仔细观察了一番，手指粗大，骨节分明，有些粗糙，初步看应该是个男人的手。
顾凉笙捂着鼻子，一脸嫌恶，这也太臭了吧！“警官，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徐明站起身来，看了眼芝兰玉树的顾凉笙，询问道：“包裹上面的地址你熟悉吗？”
顾凉笙摇摇头，“不清楚，也没听说过上面的人名！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不会是碎尸块吧？”顾凉笙说到这里，噌的一下睁大了眼，有些震惊地看向徐明，见他一脸平静没有反驳的样子，这心顿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这尼玛是谁在整他？
“是身体哪一部份？”顾凉笙心里咒骂不断，面上更是冰冷十分。
徐明挑眉，倒是难得碰上一个心理素质这么强的人，从他报案到现在，徐明发现顾凉笙这个人很冷静镇定，甚至在得知有人快递给他一个碎尸块都这么淡定，淡定到有些不可思议。他见过太多报案人员见到尸体时的表现，恐惧，害怕，惶然不知所措，即使是佯装冷静，脸上都还会残存着几分惊惧。但是顾凉笙不一样，除去脸上隐隐的厌恶不耐之情，竟丝毫没有任何的害怕，甚至连惊讶之色都没有。
不知道他是天生胆大，还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仰或是他跟这个碎尸案有关联？但是不管是哪种，光看这快递寄到他家，就知道这事跟他有关系！
顾凉笙任由徐明打量，也不在意，反正他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只是这味道太难闻了，他忍不住走过去开窗通了通风，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后，顾凉笙感觉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警官，麻烦你先把这玩意带走好吗？有什么情况你随时可以联系我，我就住在这，最近也没打算出门。”
徐明觉得顾凉笙把他要说的话，已经全说完了。
见到徐明脸色莫名的神色，顾凉笙淡淡一笑道：“警官，我平时喜欢看破案小说，以及各大破案美剧，所以我是个了解常识的良好市民！”
徐明嗯了一声，打了个电话，听样子是叫法医等人感到现场，顾凉笙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太尼玛糟心了！他难道还要跟这个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待那么久吗？
——他才不！
顾凉笙抿唇，精致的脸上显出几分冷漠，“那我出去等，等你们人来了，有事找我再说！”说完，顾凉笙冲着金毛招招手，“宝贝，走吧！我们去透透气！”
“诶！”徐明傻眼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特立独行的报案人员，“还真是冷漠啊！”虽说现代科技越发达，邻里间越互不相识，但是徐明还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漠视生命的人。
有人快递给他碎尸块，他难道不惊讶吗？他难道不恐惧吗？难道不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做的？是哪个人跟他有仇？这死的人又是谁？至如此类的疑惑，这么多问题他难道是一个都没想问的吗？
徐明深思万分，不管顾凉笙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的无所谓，都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顾凉笙对警方并没有如同其他报案人那样重视命案。他看向那肿胀溃烂的手，顿觉有些头痛，警方最怕的就是这种碎尸案，找不到尸源，就意味着找不到被害人。希望这手上的指纹没有被破坏完，还能采集到DNA来确定死者身份。
顾凉笙带着金毛出了门，也不怕家里会不会被人翻乱，反正有那警官在家，要是少了什么东西，找他就成。
顾凉笙牵着金毛出了小区，才想起这狗粮差不多吃完了，正好趁着这时间去买些狗粮回来。
宠物店老板是位非常温柔的妹子，她姓秦，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这家宠物店却是开了好几年，而且口碑非常好。金毛打的疫苗什么的，都是找她解决的。
“顾先生好久不见，宝贝今天看上去很精神啊！”秦医生看到顾凉笙跟金毛推门进来时，立马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她放下手头的工作，走过去摸摸金毛的脑袋，神色柔和，“宝贝恢复的很好，看样子已经完全脱离了被虐待伤害的阴影了！”她还记得几个月前顾凉笙带着伤痕累累的金毛到她店里的情景，那时候的金毛瘦骨嶙嶙，气息微弱，她一度害怕会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重而死。幸亏它福大命大，总算了挺了过去，现如今还长得这么高大威猛，神采奕奕，真叫人松了一口气！
“秦医生，我来买几包狗粮！”
“好的，店里新出了几种狗粮，都非常受欢迎！你看看要哪一种的？”秦医生带着顾凉笙来到架子旁，向他展示各种不同的狗粮。
顾凉笙摸摸金毛的头，轻声道：“宝贝要哪一种呢？”
金毛蹲在地上，脖子伸的老长，大大的眼珠子直直地看着那一排狗粮，末了冲着一个表面包装印着金毛犬的狗粮叫了几声，然后伸出舌头舔舔顾凉笙的手，示意它选好了！
顾凉笙点点头，拿下了那狗粮，在金毛面前晃了晃，“是这个码？”
金毛汪汪地叫了几声，尾巴摇的欢快。
得到答案后，顾凉笙多拿了几包这个牌子的狗粮，“好了，就选这个！”
全程围观一人一狗互动的秦医生笑眯眯道：“顾先生还真是个好主人！”长得好看，又这么有爱心，难怪周围的三姑六婆有事没事就问她顾先生有没有女朋友了！这样的人，她也喜欢！
结账的时候顾凉笙才想起，他出来的时候没带钱包没带手机，只带了一只毛茸茸的金毛出门。
见顾凉笙摸摸口袋，抿唇有些懊恼的样子，秦医生明白他可能是忘记带钱包了，便善解人意地开口道：“这狗粮你可以先拿回去，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过来付钱也可以！我们都这么熟了，赊账完全问题的！”
顾凉笙冲着秦医生淡淡一笑，稍纵即逝，如同昙花一现，纤妍洁白，为冷淡精致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暖意，看的秦医生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见过顾凉笙笑，可是那暖暖的笑向来对着的是金毛，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待遇。
秦医生激动地有些手抖，她努力按捺住自己兴奋的情绪，清清嗓子，继续温柔道：“店里新近了一批狗狗玩具，顾先生看看有什么需要购买的吗？”
顾凉笙低头看了眼金毛，金毛恰好抬头看他，乌亮的眼珠子倒映出顾凉笙般般入画的小脸，他每天早上九点出门上班，下午5点才回来，金毛每天孤单单地呆在家里，买些玩具陪它也是好的，至少不那么无聊。
这样想着，顾凉笙带着金毛去了玩具区，一样一样地挑选了起来。
与此同时，徐明的同事带着法医赶到了小区，进门时，只见到徐明一人站在茶几旁，看着面前的一个快递盒子皱着眉头深思。
“怎么回事？你说的碎石块在什么地方？”法医一边带着手套，一边环顾四周的环境。
徐明转身，冲着他们指指那快递盒，“在这，是人手，已经腐烂肿胀，看样子应该有一两天的样子。我看了下快递盒上的日期，刚巧是两天前发出的。这地址我刚叫人查了，是假的，就连上面写的电话号码也是假的。”
法医点点头，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这人手，“大拇指在左，小拇指在右，应该是人的右手。我看上面指腹还没有腐烂完全，应该还能采集到指纹，到时候可以比对一下,看看数据库里有没有这个死者的资料！”
“恩！”徐明点点头。
法医将人手连带着快递盒一起作为物证带走了，这快递两天内经过无数快递员的手，能收集到的线索并不多，也只能靠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