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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拿开什么?饶小姐,你怎么了?没有什么啊!”
“铁链,会吃人的铁链,快点帮我解开,求求你们快点帮我解开啊!!”
她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致于精神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还停留在被上官煜虐待的阶段。
“我不要再被关了,放开我,放开我啊!!”
女人彻底失控了,不断的挣扎,哭着喊着说自己要逃跑,别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饶小姐,你冷静一点,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哎,你们快把她看住,不要让她乱跑,快把她看住啊!!”
“不要让她乱扯,当心碰坏了伤口,快,快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医生和护士们个个手忙脚乱,在他们眼里,饶梦语可是位不能怠慢的重要角色,她的安全直接决定了他们这些人的高价饭碗是不是保得住!
“不,放开我,不要!!”
“救命,救命啊!!”
饶梦语的反应俨然是第二个碧纹,不同的是,对待饶梦语,他们却不敢像是对待碧纹那般粗糙,一不能凶她,二不能伤她,这就十分让他们头痛。
不过好在上官煜很快就下楼来到现场,他冰冷的,带着天生威严的声音一经响起,立刻抚平了满室的混乱嘲杂。
“怎么回事?!”
男人平静的声音平地里带着不可错辩的威严,听到这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饶梦语突然愣住了。
她不再吵闹,也不再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像是看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眼神害怕并且冷漠。
“你醒了?”
上官煜慢慢的靠近女人,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男人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放得柔和许多。
“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上官煜上前,握住饶梦语的手,女人的手娇小而用冰凉,一下子就从他宽厚大掌中抽出来了。
“你......你是谁?”
饶梦语蜷缩着身子,惊恐的问道。
“我?你不记得我了?”
“我不认识你,这里是哪里?我要离开。”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让这个刚刚才从鬼门关跑出来的女人显得那样的瘦小,那样需要人的保护。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演戏,她好像是真的把上官煜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这样狗血的桥段男人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饶梦语,我知道你恨我,你气我,所以假装不认识我,但你骗不了我的!!”
他再次捉住了她娇小无骨的小手,贴着自己那张轮廓分明得近乎咯人的俊脸上,深情道:“不要跟我玩那种游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想离开,你让我离开好吗?”
饶梦语带着如同少女一般天真恳求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这样残酷直白的反应就像是一把带着铁锈的钢刀,直直插进男人的心脏,带着沉痛闷重的声响,听不到,却真的深至骨髓。
上官煜表情有一丝狼狈,若换做以前,他也许会对她发脾气,对她大吼大叫,用各种折磨人的方式逼迫她露出马脚,可是现在他除了暗自伤心,他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饶梦语不再是他想象的那个饶梦语,那他真的再没有什么立场去伤害她了,他应该弥补她。
“如果这是你折磨我的方式,那么我告诉你,你做到了。”
平稳的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暗含着的却是波涛汹涌的悲情。
“上官先生......”
一旁的人觉得于心不忍,准备上前安慰,上官煜却轻轻挥了挥手。
“如果她暂时没事,你们都先下去吧!”
“可是......”
医生停顿了一下,看一眼平静下来的饶梦语,又担心道:“可是刚刚饶小姐的情绪很激动,需不需要......”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应该能应付。”
男人说完后,屋子里所有人都挨个离开,偌大宽敞的房间就剩下饶梦语和上官煜两个。
上官煜起身为饶梦语倒了杯水,他递给她,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犀利的语气道:“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归正常了?”
他不会相信她真的失忆,这么狗血的桥段怎么也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上官煜单纯的认为她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和他发生的事,所以装疯卖傻,于是他先支开其它人,决心面对面的跟她摊牌,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彼此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我们曾经是否认识,但现在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饶梦语痛苦的揉着脑袋,做出努力思索的样子,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无助,很痛苦。
“别......别动,别牵动了伤口。”
上官煜看了很心疼,又无比担心,害怕她包扎好的伤口被她弄坏,便固定住她的身体。
“无论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他扶着她躺好,检查着输送点滴的针头有没有松掉,细心又温柔的程度不输于那些经验丰富的护士,这让情绪紧张的女人稍微有了一点点放松。
“喝点水。”
上官煜将一杯温水递给饶梦语,并不逼迫她承认她在撒谎。
既然老天爷让她活了过来,她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便有足够的耐心让他们重新开始。
饶梦语也变得分外的安静,她抿着男人递上的温水,大大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藏着许多心事。
到现在为止,上官煜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忘记了他,他想这一定是她惩罚他的一种方式,所以他即使知道真相,却也不拆穿她,而是用足够的耐心证明着他对她的悔恨之意。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恨透了我,所以你想将我从你的记忆力抹掉,我无所谓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说是无所谓,又怎么能完全做到不在乎。
若是她真的忘了他,那无疑是对他最沉重的惩罚,比千刀万剐还要沉重。
“对不起,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好想忘记了很多东西,我们真的认识吗?”
女人全然不为上官煜悔恨的表情所动,而是用一种陌生人的语气试探的跟他对话。
没有仇恨,也没有太多的害怕,更加不带有任何感情,只是陌生,无尽的生疏和隔阂,就像是第一天遇到他一样。
“你还是要折磨我,好,我陪你!!”
不知为什么,上官煜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他觉得自己就是个魔鬼,的确该遭受她这样的折磨。
他苦笑着,完全不知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我跟上帝打赌,我说如果这一次你醒来,我们就重新开始,我百分之百的对你,百分之百的爱你,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爱......”
饶梦语呆呆的看着上官煜,嘴里呢喃着这个词,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
“对,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深切而又炽热的告白就像是洪水一般,紧密的向她汹涌澎湃而来,她像个不会水的孩子,淹没在这甜言蜜语的海浪之中。
上官煜不是个肉麻的男人,他拒绝跟女人说甜言蜜语,他觉得那不是一个成功男人应该有的状态,就算是对‘她’,他的告白也未曾这样炙热过,可是面对饶梦语,他觉得他有必要勇敢一次,有必要肉麻一次。
他捧着她小小的脸,看着她似乎泛着泪光的眼睛,那么的美,带着幽怨,像是一泓紫色湖泊,他俯身想亲吻她的眼睛,她转过头冷冷拒绝了。
“可是我不认识你,更不爱你,我爱的是别人。”
她好诚实,好诚恳,也好伤人。
上官煜愣住了,感觉周身的空气一点一点降了下去,甜蜜的氛围慢慢变得冰冷骇人。
“是么,你爱的是谁?”
上官煜努力控制住自己满腹嫉妒的怨气,不管她是不是装疯卖傻,他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男人一直这样横亘在他们中间!!
“我爱的男人是一个钢琴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去纽约深造了,说好了一年后回来,哦......今天应该是他离开的第十天,我还要等265天。”
她像个在课堂上认真学习的乖乖女,努力的数着手指头,掐算着自己的爱人什么时候会重新回到她身边,表情天真而又甜蜜。
她......
她好像真的忘掉他了,她将所有有关他的记忆全部自行切除了!!
时光好像是一个可以旋转的时钟,她固执的将时针分针都大幅度的往前调,直到调到没有他的位置。
也是在那个位置,她还是个刚刚从校园走出来的青葱少女,她心爱的青梅竹马刚刚离她而去,她带着甜蜜等待着她和他爱人团聚,她的生活那样美,那样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