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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这一耽搁,很是费了些时候。
当即匆促地和罗修打了声招呼,便轻盈地闪出了乐悦馆,后者尚没反应得及,僵了片刻后,追出门口,却是瞧不见我的踪迹了。
这挂了名。
怎么也还得时不时的来武馆露个面啊。
他拍着门边一阵儿地嘀咕:“您老人家好歹留个联系方式啊。”
……
相较于才出门时的坏运气,此刻我跑过一个转角,便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
看着那些红彤彤的糖果子,我一面吞着口水,一面想,万华也没说他要吃多少啊,买个一两串,指定是不行的。
没准儿搁路上就让自己给吃喽。
嗯。
我搔着脑袋,利落地敲定,干脆全买回去,多多益善嘛。掏出一锭银子,塞进老大爷的手里,他却说太够了,翻着钱袋子要给我找钱。
啧。
我赶时间啊大爷。
于是,在老大爷慢慢地数着铜板的时候,我扛着满是糖葫芦的竹竿棒子,就头也不回地跑了,隐隐还听得他在叫我。
太实诚了。
等我这般样子地回了王府,又是免不了的被下人们一番谈论。
然而还没走到王万华那院儿呢,就被候在半道上的言大夫给逮住了,为什么说逮呢,因为这人提溜着我的领子就不放。
神色看着,似乎还是郁结的。
还气着呢。
不过这个时候,我却无暇顾及他的心情。扫了一眼他,又瞥了一下糖葫芦,我不禁打着冷颤,反是被另一件事儿给扰乱了心神。
糖葫芦!
言大夫!
单看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可当两者同时出现,那可就危险了。
犹记得之前……
我连忙从言大夫的手下强行挣脱了出去,一股脑的退到边儿上,缩着肩抱着竹竿棒,莫名地不知所措:“你——你,你离我远点儿!”
言悔也很莫名,蹙着眉头一直盯着我。
搞什么?
怎么一回来就让自己离她远一点,要说他今天也就发了一回脾气,别是为了只鸟而疏远自己吧。
对了,这姑娘可喜欢鸟来着。
孰不知言大夫片刻之间,就想了这么些东西出来,那本就郁结着的脸,好像,更不高兴了。
俩人各有所思,气氛一时诡异。
我大脑抽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傻站在这儿干嘛呢,还不赶紧溜,奈何言悔将我盯得紧,我这才动个脚的功夫,就被一堵肉墙给挡了回来。
下意识地不敢让些许的糖渣沾到言大夫的衣衫上,倒害得我一时施展不开,左右都跑不掉的样子。
妈哟。
姑奶奶躲个天行馆一把手的拳头都是毫无压力,怎么想从言大夫的围堵下溜出去就这么难。
也是怪自己心思乱乱,连使个轻功都给忘了,尽想着老老实实地平地突破。
强溜不行,不如——讲道理?
我捂着曾经被祸害过的脸颊,磨磨蹭蹭地说:“阿悔,能不能不耍流氓?”
……
言大夫顿时怔住。
耍流氓?
他不过是看自家姑娘出门太久,不怎么放心,便在去往王万华那院的必经之道上,耐着性子一番等候。
谁曾想捉着人就被喝着让自己离远一点儿。
然后现在。
让自己别耍流氓。
“嗯?”言悔不禁眯起眼睛,声调微扬。
我却被他这一声意味不明的嗯激得脱口而出:“别乱来啊,你这样一而再的,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糖葫芦。”
又和糖葫芦扯上关系了。
言大夫努力地跟上自家姑娘的思绪,却发现这件事似乎离自己的所想相差甚远。
糖葫芦。
耍流氓。
他家姑娘还捂着脸颊。
嗯——
原来是这样啊,想了个通透的言大夫不禁心情大好,左右不是因为一只鸟而嫌弃他。不过也着实冤枉,要说他是没这个打算的,奈何面前那人想偏了呢。
倒也没有顺其自然的调戏一把。
他站在原地,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了,言大夫自是早就知道白家的,听闻我去帮着打了好些架,那面色啊,是又垮了下来。
怎么出去买个糖葫芦的功夫,也能跟人干起架来。
虽然这姑娘的实力,他是清楚的。
可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
我见言大夫似乎没有动吃糖的心思,方觉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不免松懈下来,走近几步,试探地问:“没事了吧。”
没事了的话,我可得捎糖葫芦给万华去了。
人都等多久了。
言大夫明白我的意思,摇摇头道:“去吧。”可他打量着我手中的竹竿棒子,心中却是腹诽着,这么多串糖葫芦,腻死那小子才好。
待我离开,他才动了身,去太子府报道去了。
……
第五日的夜间,在言悔的强迫下,我不大乐意地穿上了夜行服,黑黢黢的,套在身上有点儿闷得慌。
千织的伤口凭着上好的金疮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捞来蒙面巾递给我,我噘着嘴挂了一边在耳朵上。
怎么一副做贼的样子。
姑奶奶我可是去救人的,光明正大的多好,反正凭我的身手,也没谁能瞧清我,就算是被看着了,直接灭口不就成了。
不想我才吐出灭口两字,就被言大夫爆头了。
哎哟一声,我不甚舒服地浑身挠,对言悔抱怨:“阿悔,我可能对夜行服过敏。”所以,能不能不穿啊。
言悔特严肃地瞪了我一眼。
我默默地闭了嘴,心里念着,大不了我出了门,再把这身着装给换了,如此他们也不知道。
“少动歪心思。”言大夫总是能看穿我的小打算,直接替我戴好了面巾,遮住了大半张的脸,“万事小心。”
在言悔看来,一切都该谨慎些。
我嘟囔了几句,算是安分了。
千织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眼睛不眨地盯着我,相较之下,言大夫那几句唠叨都显得多话了。
我蹦到她身边:“怎么不说话呢?”
“我紧张。”千织抿了抿嘴唇。
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下一刻,千织又轻轻地唤了我一声,之后却没什么下文了。我知道她的心里仍是不安的,担心救不出阿哥,也怕我出事。
我握住她的手,扬着笑道:“走了啊。”
没再耗时间,我喝了一口白水后,就闪出了屋子,隐于漆黑的夜色中,再无踪迹。屋内的俩人彼此无言,唯有等候。
【作者题外话】:嗯,感冒了。
这时候需要一只言大夫给俺开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