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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讲完魔镜发出咕咕声响,我被吓了一跳,张苗苗非常紧张地推开我,用耳朵贴着魔镜好像对方正和她说话呢。
没一会儿她看了一眼我,说还差最后一个,魔镜对你的表现很满意呢。
只要你听话,我会带你去世外桃源的,这个镜子就是入口。
我心里一紧,看来再讲一个,魔镜就彻底被唤醒了,不行,我必须要阻止。
嘴上却说好,听你的。
寻思着先稳住对方,最后一个故事我不讲完,说不定魔镜就复苏不过来呢。
在七十年代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有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刘芳,过门第二天就和村里的大婶们去小溪边洗衣服。
据说那小溪的水特别清,特别凉,无论怎么洗衣物的颜色还是和新的一样,所以村里的女人大老远得都喜欢跑去小溪洗。
刘芳是个很文静胆子特别小的女人,邻居阿红嫂对她特别照顾,帮她拿着洗衣棒吆喝开众人,为她占领一片小天地,刘芳对此十分感激。渐渐地太阳快落山了,小溪边的女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阿红嫂不断地催促刘芳:“芳芳啊,手脚麻利点!一会儿太阳一落山,天黑得特别快,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赶呢。”
刘芳望着木盆里的几件衣物着急起来,暗暗恨自己手脚笨,可又不敢不洗完,才过门被婆婆说成是笨媳妇懒媳妇,以后的日子可不大好过呢。在阿红嫂的热心帮助下,刘芳终于洗完了衣服。收拾完毕,她们匆匆地踏上了归程,紧赶慢赶,经过小树林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下来。
阿红嫂一路大声唱歌,叫刘芳别怕,穿过小树林就到了村口了,二雄说不定已经在村口盼着你呢。刘芳害羞得低下了头,可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她打起精神快步跟上阿红嫂。
风吹过树林,响起一片哗哗声,乌黑的不知名的鸟飞来飞去,刘芳心里怕得直打鼓,又不敢出声。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阵的隐痛,刘芳一下停住脚步弯下了腰,阿红嫂大吃一惊:“芳芳,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
刘芳抓住阿红嫂的手,微弱地说:“我肚子痛,想上厕所。”阿红嫂环顾四周,摇摇头:“哎呀!这荒山野林的到哪儿找厕所啊?随便找个地就解决了吧,我帮你看着人,哪那么多穷讲究啊?
刘芳不吭声,阿红嫂急得直跺脚:“要不,你再憋一会儿,马上就回村了。”刘芳点点头,被阿红嫂拖着走。忽然,刘芳看见在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土墙砌的房子,已经很破旧了,透过点点月光依稀可以看到“男”“女”字样。她一下欢喜得跳了起来:“那有一个,我去那儿上。”
阿红嫂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刘芳已经甩开她的手,冲了上去。阿红嫂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怎么是这个地儿啊?”
她拼命想阻止刘芳,可是来不及了,刘芳已经揭开那块陈旧的布帘钻了进去,只听到隐隐的声音传来:“阿红嫂,你就在外面站着陪我,不然我会害怕的。”
阿红嫂站在外面不住地搓手,那年的夜也如今天这般冷这般黑吧。想到这,饶是胆大如她,也不由一阵心慌。突然,她隐约听到一些说话声,但是又听不真切,阿红嫂不由着急得大叫:“芳芳,好了没有?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呼呼的风声,就在她实在忍不住,想冲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门帘动了,只见刘芳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你!你没事吧?”
刘芳轻轻笑了笑,奇怪地看着阿红嫂:“什么意思啊?我不是好好的呀!现在我精神好了,我们快赶路吧,说不定二雄哥真盼着我呀。”说着拉起阿红嫂大步流星得走起来。阿红嫂被她拉着也不由加快了步伐,暗想自己真是太敏感了,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还想它干嘛。
走了一会儿,刘芳像想起了什么,低头从怀里掏出一样物品,“给,阿红嫂,剩下没用完的,还你!”阿红嫂借着月光依稀看见是一小卷卫生纸,她诧异得说:“这是干嘛呀?”“哎,今天走得匆忙,忘了带纸,多亏你给我递纸进来。”
阿红嫂猛得停住了脚步,睁大眼睛:“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递过纸啊?我一直站在外边就没动过。”刘芳轰得一声脑袋炸开了花,她记得自己蹲下后发现没有纸,急得大叫阿红嫂拿纸来,半天没有回音,就在她刚要起身时,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给她递上了纸。
当时她还挺纳闷呢,叫阿红嫂也不应声,突然伸出一只手怪吓人的。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很蹊跷,那只手通红,刘芳当时还以为是月光的原因呢,分明就是一只血手.想到这,刘芳忍不住心神俱裂,一路狂奔一路怪叫起来。
刘芳疯了,村里的老老少少都为这个才过门的新媳妇感到惋惜,阿红嫂更是愧疚难当。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坚决制止她呢,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何其无辜啊!
阿红嫂一夜之间就像老了十岁,她呆呆得一天到晚坐在门前发呆,思绪不断翻飞,飘到了十五年前:那时她也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有父母疼,兄长爱,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有一年,父亲承包下了那一片地,准备种粮食,哥哥们也大力支持,一家人齐心协力不分日夜得干。终于快到收成的时候了,全家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哥哥们一直干到天擦黑都舍不得收工,阿红就提起盒子给哥哥们送饭,那天的夜是多么冷多么黑啊,至今想起来阿红嫂还记忆犹新。
哥哥们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嚷嚷着把最后一点粮食收了就回家咯。阿红嫂也兴奋得直叫,根本不知道可怕的事马上就要发生了。哥哥们把胜利果实都装在一个大箩筐里,由年幼的妹妹负责看守,三哥走在最前面一直低头干活,突然,他“啊”得一声惊叫,只见前面赫然出现了一只红色的手,不停得采摘粮食。粮食在它手中连根拔起,胡乱丢在一旁,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愣愣得看着它为所欲为,脑子一片空白。
三哥最先反应过来,几兄弟中数他的性子最急,只见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手中的家伙就向那只手砸了过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色,点点滴滴得落在脸上,手上,阿红嫂只觉得哥哥打了大胜仗,消灭了那只怪手,欢喜得直跳!
可是下一秒,三哥在他们跟前直直得倒了下去,身上是一片刺目的红。事情太突然了,谁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只怪手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三哥就这么去了,娘气得一病不起,爹马上下令把那块地舍弃,任由野草疯长,没过几年就变成了一块荒地。
这是阿红嫂心中最痛的一块疤,埋在了她心中很多年了。后来又过了些年,新上任的村官见那块地荒废了很可惜,便鼓动大家承包,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村里的人都是土生土长知根知底的,谁都不愿意去,最后不知谁出的主意,修建成了一个厕所。可是村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谁都不会去上,也不会说破,很有默契得共同守着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