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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也接起了白管家的电话,他问了问唐清宁现在的情况,知道程舒也在冰城后,白管家就松了一口气,叮嘱她好好陪唐清宁外,别的也没多说。
“爷爷身体好些了吗?”程舒也抢在他挂电话之前问道。
“好一些了。”白管家含糊其词。
“白叔,我能和爷爷说几句话吗?”她大着胆子问。
“老爷子这会儿睡了,舒舒,你陪着清宁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老爷子说他也是在失败中变得越来越强大的,让清宁不要害怕失败。”白管家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舒也缓缓地拿下了手机,她之前有点怀疑白管家,现在她更加的怀疑白管家。老爷子对他的信任,估计连老夫人都及不上吧。
掸掉身上的灰尘,程舒也收好了手机,顺着院墙走回了外面的大路口。那股阴气森森的感觉这才彻底的消失了,她扭头再看那片桃林,一阵风吹后,后背凉得厉害,她估摸着她打底的衣服肯定已经湿透了。
走了一段路,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找了家离唐清宁家不远的酒店,她靠着座椅望着窗外发呆。
这接下来,她有好多事情需要忙了吧。先去找心理医生,九岁之前的记忆,她拼尽了脑细胞也只能想起那么多了,看来还是得找专业人士帮忙。
然后呢?她想去一趟N市,那里是她母亲的根。她母亲和唐清宁母亲之间的往事,也许在N市可以找到答案吧。她想着她的母亲,无可避免的她又想到了颜歌,那个血缘上是她小姨的女人。
在泰国那次,她突然出现,然后是她让人把她带走的。可后来唐清宁却说,带走她的人根本和她的小姨毫无关联,而是沈培轩那边的人。
这些疑点,程舒也当时并没有深究,时过境迁,她惊觉,逻辑漏洞那么大的解释,她居然也就相信了。真不敢相信,她当时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她只记得,她在路边站着时,唐清宁从扬尘中向她跑来,那一幕在她的脑海中定格了一幅画,每每想起,心跳不已。
女人感性起来,智商就不在线了吧。
只是如今想起这些,在唐清宁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程舒也唯剩叹息。不能再去质问他,就算她现在醒悟过来,当时的绑架事件唐清宁很可能是知情者,她也不能再去质问他。
他做得到下狠手,她做不到在这个时候对他再踩一脚。
说到底,她的心肠不够硬。
程舒也回到了酒店,当天晚上,晓青来找了她,她把外婆留下来的钥匙交给了程舒也。程舒也问下钥匙是开什么锁的,晓青却说不清楚,只说外婆交代了,一定要把钥匙给程舒也,说她总有一天用得上。
“外婆下葬后,我也要回老家了,家里一直催着回去相亲。”晓青坐在床头,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要回荫县吗?”程舒也问。
“嗯。”她应了一声。
“你家和外婆老家离得远吗?”
“隔壁村的,外婆不到三十岁就守寡了,听我妈说过,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特别厉害的人。一个人种地,养两个孩子念书。舒舒姐,你可能不知道,阿宁哥哥本来有个大舅舅,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死的。”
“我不知道。”程舒也才知道,唐清宁还有亲舅舅。
“外婆很命苦,早年丧夫,中年先是丧子后又丧女。唉,她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时,就特别欣慰。”晓青抬头,眼中有泪光闪动,“她和我说,晓青啊,我这个老太婆总算能死了。她说难为我陪了她几年,没什么能留给我,只有那满院子的花草……”晓青哽咽住。
程舒也的喉咙也酸酸的,多么好的外婆,只有几面之缘,此生不会再见了。
送走晓青后,程舒盯着那把看起来像古董的钥匙看。外婆的举动实在令她太费解了,若说外婆留下个箱子,程舒也还能理解为她也许留了些珠宝送给她。可她只留了一把钥匙,程舒也根本不知道要拿这把钥匙开什么锁?
想了两天,到外婆出殡那天,她在墓地见到一身黑衣的唐清宁,她猜想外婆的意思是,这把钥匙要开的锁一定在唐清宁身上。也许唐清宁隐藏着的某个箱子或保险柜配的正是这把钥匙,外婆过世前并未料到她和唐清宁会走到这一步吧?
不对,程舒也马上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晓青说过,孩子出生时,外婆收拾好东西都要来A城,是唐清宁极力阻止了她。从这一点来看,通透豁达的外婆一定是预见了什么?是因为这样她才指定晓青将钥匙留给她,并且不让晓青告诉唐清宁么?
那如果这样的话,外婆也应该料得到,她和唐清宁不会再有机会走到一起,她要这把钥匙做何用?
她猜不透。
站在墓地前,三个人都给外婆磕了头。起身后,晓青看着程舒也和唐清宁,然后她退到了一旁。
程舒也知道晓青将空间留给她和唐清宁,但唐清宁仍然跪着,他连视线的余光都不瞥她。
“清宁,起来吧。”程舒也打破沉默,轻声喊道。
“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会,你先走。”唐清宁撑着地面起身,站直后他深深地朝程舒也鞠了一躬,“感谢你来送外婆。”
程舒也无措地退了一步,她看他,他已经低下了头。她便明白,他不愿意再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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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重。”程舒也万千思绪,弯下腰,她回了礼。
唐清宁直挺挺地站着,他拼命的忍着冲动,忍着内心巨大的悲伤。走到这一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程舒也远一点。
程舒也转过了身,她忍着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下走,避开晓青,她走了另一条通道。
当天下午,程舒也飞回了A城,她给赵姐打的电话。本来以为赵姐来接,没想到,等在出口处的人却是唐致平。
“舒舒。”一身休闲服的唐致平微笑着看她从出口走出来。
“致平叔叔,你怎么有空来?”程舒也诧异问。
“赵姐说你回来了,我刚好有空,就来接你。”唐致平侧身到一旁,然后并着她的肩往电梯口走。
“谢谢。”她很累,并不想多说话。
“宝宝这几天挺乖的,还是吃了睡,睡了吃。”他主动提起。
“还是当孩子好。”她笑了一下。
“清宁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他忍不住问。
“没有,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她很平静的语气。
唐致平有许多想要告诉她的话,听到程舒也的回答,他就想他不必再说了。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程舒也靠着座椅,到半途时,她就睡着了。
车子开到程舒也家的地下车库时,她都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唐致平熄了火,伸手过去,他轻轻推了推她。
程舒也惊跳起来:“到哪了?”看清周围环境后,她按了按额头:“都到家了。”说完她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唐致平也下了车,看得出来,程舒也这几天累惨了。
他送她到电梯口:“舒舒,我还有个应酬,就不上去了。”
“好。”她现在也只想倒头睡一觉。
“明天我们一起吃午饭,可以吗?”他问。
“好。”电梯已经到了,她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唐致平消失了。
赵姐见了程舒也很是激动,又是把孩子抱来给她看,又是给她倒水。程舒也接过了孩子,几天不见,孩子长得飞快的,似乎连脸都大上了一圈。
“宝宝可真是太乖了,一点儿也不闹,我带过好多宝宝,这个宝宝最乖了。”月嫂也凑上来说话。
程舒也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可能因为长圆了一圈,那面部轮廓要模糊了一些,没那么像唐清宁了。
吃了点东西,程舒也把孩子交给月嫂,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楼,连澡都没力气洗,她就倒在了床上。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半。
睁开眼睛,看到阳光从未拉严的窗帘里洒进来,楼下传来孩子呀呀的哭声,程舒也的心情就好起来了。
她进了厕所洗漱,赵姐的喊声传来,她叼着牙刷出了厕所。
“有人找你,说是唐先生的律师,程助理带他来的。”赵姐说。
唐清宁的律师?程舒也折身回到了厕所,刷牙洗脸换衣服,她想,唐清宁这是让律师来跟她办离婚了。
她把自己收拾妥当出了房间时,程砚之和律师已经上了二楼,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她。
“程总监,这是蔡律师。”程砚之起了身。
律师起了身,寒暄后直奔主题,他代表唐清宁来跟程舒也办离婚。唐清宁让律师一切按程舒也的意思办,只要她提出的要求,全部无条件答应。
程舒也只要了孩子的抚养权,其他的,要了现在住的这套复式房,其他的,她什么也不要。
将近两个小时的反复商议后,程舒也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和唐清宁的婚姻也画上了句号。
送走程砚之和蔡律师,她站楼梯口久久没动。
她又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