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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神坛搭在玉清宫门口,吕仙人头戴香叶冠,身着阴阳太极道袍,手中一柄雪亮的长剑直指白日,深闭了目,嘴里嘟哝着什么符咒,满脸认真的神色。
高台上,端坐着六皇子,蟒袍玉带,眉宇清秀,仪容安祥。
皇上甩了文武百官赶来时,就见六皇子周身被金光笼罩,那金光彷如如来佛祖身后的光环,衬托六皇子闭目安祥的容貌,更显得如天神降临一般。
众人好奇的围在台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由称奇。
“六皇子果然不是肉骨凡胎。”
“只有天子才不是凡人,”
“六皇子果然是龙子。”
…….
怡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瞟一眼惊得合不拢口一脸新奇的流熏,似嘲弄她不识抬举,悠悠地上前见驾,对皇上说:“吕仙人可真是神人,听说前世是何人投胎,他都能一眼看穿,不过就不宜道破天机而已。”
十公主惊喜道:“那,就请仙人给馨儿占上一卦?”
流熏执着她的手取笑:“公主前世一定还是皇上的爱女,还用占卜吗?”
“不嘛,吕仙人就占出六皇兄是‘天命太子’,天上神宿下凡,”
“听说民间都在四处传着民谣,颂扬此事呢。”
咯咯的一阵笑声未落,皇上的面容上露出一些隐隐的不快,旋即化作一抹冷笑逝去。试问哪位君王愿意被臣子和儿子要挟,左右他立储?百官联名保荐六皇子的奏折步步紧逼,如今又有个得道真人信口胡言什么“天命太子”。
正在众人交口赞叹时,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宛若晴天霹雳,地动天惊,眼前的神坛突然倒塌,一阵灰尘浓烟遮天蔽日般。
“护驾!”大内侍卫们四下奔来,噌棱棱抽刀将皇上围在当中,如临大敌。
东倒西歪从地上爬起的人吓得擦着面上的土不知所措,贵妃宫眷们更是吓得失声惊叫,你推我撞,钗环绣鞋丢落一地,狼狈不堪。
“不好了,不好了!吕仙人的祭坛炸开了,宝象方鼎崩倒在台下,险些砸死人。”众人奔跑口口相传。
太后颜色大变,怡贵妃急得问:“怎么会如此?”
几人相互搀扶着奔向前去看个究竟。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诧异的一幕,仿佛一时都难以转过神来。
皇上被护卫们掩护着退后几步,呛鼻的灰尘渐渐散去时,尘土飞扬烟气不散坍塌入地下一个三尺深坑的神坛,灰土里爬起哆哆嗦嗦的吕仙人,宝剑不知了去向,道袍也扯开一道大口子,他咳喘了跪去皇上面前禀告:“皇上恕罪,皇上,“玉清宫定有妖孽污秽,冲撞了神坛,这妖孽厉害!”
怡贵妃眉头一皱问:“如何会有了什么妖孽污秽?”
“这玉清宫的阴气太盛,这……实属是阳气不振所致。”吕仙人战战兢兢地说,似也被天庭发怒崩摧了台子所惊吓到。仿佛脚下的地砖都在颤抖。吕仙人的话在空中随了灰尘飘散。
神坛上适才还金光遍体接受众人景仰膜拜的六皇子景琛更是狼狈的被太监们从废墟里扶起。
人群中,流熏垂个头,暗自压抑着心中的笑,极力崩起面孔。
一旁的兰馨公主愕然得开了口,望着那道台问:“真是天怒人怨了吗?看来父皇还是要早早立太子才是。”
皇上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这,这神坛倒塌,也是贫道泄露了六皇子命相的天机,才招致此劫。”
原来是吕仙人泄露天机,遭了天谴。如此说,六皇子天命太子之说就更是真的了。众人更是议论。
人群中,景珏对她微微一笑,颇是默契。
流熏一笑低垂了头,看着怡贵妃愕然之后透出有惊无险庆幸的笑容,想是她也不曾料到苦心编排的让六皇子在神坛上展露仙身的大戏如何横生枝节,神坛倒塌?
只流熏心知,好戏更在后面。
十二皇子景璨晃悠悠的上前惊讶道:“父皇,如此说,六哥哥果然是天命太子了。既然百官都联名具保,这玉清宫自太子哥哥被废黜后,冷清无人都生出鬼来了,父皇还等什么呢?”
景璨一脸天真地打量吕仙人,看着他那狼狈样掩口就想笑,他绕在吕仙人身边问:“你说着玉清宫里有了鬼,可能带瑞儿去捉鬼?景璨还没有擒过鬼呢,听说还是个长舌头的吊死女鬼。”景璨跳着闹着,反令吕仙人一脸无奈赔笑。
只是皇上的眸光里对这仙道已经生出几分嫌怨。
众人期盼的目光望着皇上,似就待他金口一开,立了新太子还宫闱一个清静安宁。
太后开口说:“大师说是能捉鬼,那倒是先擒了那鬼祟为先。如何在此搭台子去泄露天机,惹得天怒人怨了?”
忽然宫门内一阵高呼:“皇上,皇上,女鬼抓到了!”
几名大内侍卫腰挎牛耳弯刀,架了一名宫女出来,扔在皇上和太后脚下,更将一袭白色的裙衫,一包裹黄色的纸钱扔在她面前说:“臣等奉三皇子之命去玉清宫仔细搜查,就搜出这女鬼。”
地上跪着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她连声哭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太后勃然大怒,原来不是什么闹鬼,却是人祸!
“呀,不是太子妃嫂嫂身边的宫女采薇姐姐吗?”十公主惊道。
采薇扑跪去十公主兰馨面前哭求:“十公主救奴婢呀,十公主救命!”
三皇子上前拱手施礼说:“儿臣见昨夜十妹妹吓得魂不附体,心想堂堂圣朝宫廷,有父皇龙威在,鬼神莫近。便是玉清宫冷清了半年,也未必能生出什么鬼来。就大胆做主,差了御林军去玉清宫搜查,果然搜出这个大胆奴婢来!”
“说,是谁指使你深夜装神弄鬼,闹得宫内人心惶惶的!”太后怒问。
“太后,无人指使。是奴婢在给太子妃,不,废太子妃和废太子,烧纸钱,好歹奴婢伺候过他们一场……”
“放肆!胡言乱语!我那太子哥哥和嫂子不过被废,又没有死,哪里用你烧纸钱?”景璨气恼地上前叱责着,小脸一扬满是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