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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厅大院看上去也比较陈旧,一栋六层小楼,不大,但庄严肃穆,很有气势。
小院内,甚至连院门口两侧的公共停车位都停满了高级轿车,来往的人员都是四平八稳,官威十足。
叶枫要去报到的单位,叫干部保健局,隶属于卫生厅,副厅级单位。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典型的低职高配,由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姜海涛主管,下辖保健局,即使是卫生厅长,也没有权利直接插手保健局的事务。
‘唉,其实到这种单位很是无聊,领导级别再高,也未必有疑难杂症。我到这里倒是有悖于我追求医道的初衷。但我要不答应,又无法面对黄养浩和姜海涛的厚爱啊……’
“得,以后除了这份工作,自己还得搞个兼职。嗯,不妨去医科大当个客座教授啥的,距离雨桐那丫头也比较近点!”
叶枫刚刚进门,正胡思乱想着,却被一个保安喝斥住了,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这么大的牌子你没看见?”
保安鄙夷地看了叶枫一眼,神色很倨傲:“懂不懂规矩,这卫生厅,谁都能进来的吗?进来登记吧!”
“哦,真不好意思,刚刚没看清楚!”叶枫也不和他一般见识,温和地笑了笑道。
叶枫进了保安室,保安冲着册子怒了努嘴,道:“写清楚,啥单位,叫啥名,去啥部门找谁……”
叶枫拿起圆珠笔,草草地写了几笔,笑道:“写好了,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无名医馆的叶枫……”
保安看了册子两眼,抬头皱眉问道:“那啥,你要去卫生厅人事处……电话预约了吗?”
“没有!”叶枫摇了摇头,诧异问道:“我是来保健局报道的专家,咋还需要预约吗?”
“你来办事就是来办事!”
保安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装啥装啊!保健局,有你这么年轻的专家吗?搞笑!”
这招他见过的太多了,每天打着报到的旗号进去的办事员不少。
“我真是来报到的,不信你看看!”叶枫从兜里掏出介绍信和任命公文递到那保安跟前。
“咦,你造假也有点水平好吧?执业医师资格证编号没有,学历空白!”
保安瞟了一眼,砰地将保温杯顿在桌子上,凶巴巴地喝道:“姜海涛和黄养浩的签名印章倒是挺大,你哪儿刻的萝卜章啊!你这是伪造公文,那可是违法犯罪,我一个电话,你就得进局子里!”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核实核实!”
叶枫皱了皱眉,心里越发不悦,小鬼难缠啊,就是姜海涛黄养浩对我也是毕恭毕敬地好不好?
“好了!小兄弟,知道你们底下这些医院企事业单位办事难。”
保安捧起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水,一副我不和你计较的样子,大喇喇地道:“我也懒得拆穿你,你造假我也可以理解。但你总得有点表示,下次来办事,不就容易了吗?”
“咋表示?”叶枫眨了眨眼,一副很呆萌的样子。
“唉,瞧你刚刚大学毕业吧,悟性太差了!”
保安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非得我说明白,这个数就够了!”
“一百?”叶枫确认道。
“一百?你打法要饭的呢?”
保安不耐烦地白了叶枫一眼,冷哼一声道:“一千!你也不给钱,你别想进去!麻溜滚蛋!”
他的妹夫,是人事处处长赵同光,手握实权,除了厅长副厅长,一般的中层干部见了他都得赔笑脸。
他靠着妹夫的荫庇,在这里也是颇为嚣张的,就光靠把门收钱,一个月小几万外快,此刻见了叶枫这等小白,岂能不痛宰一刀?
“不给钱我进不了,让我滚蛋?”
叶枫冷哼一声,寒声道:“你口气不小啊,就是姜海涛来了,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咦?你还不服气了啊!”
保安顿时火了,指着叶枫怒喝道:“马上给我走人!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办事员。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邢三是是谁!从此以后,卫生厅的门,你就别想进了!”
“那你可以试试啊!”叶枫懒得理会他,抬脚出了门,朝着办公楼走了过去。
“唉唉唉,你咋回事?还想硬闯是吧?”
叫邢三的保安顿时大怒,几个箭步冲出门外,大手伸出朝着叶枫的后脖颈掐了过去。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你找死!”叶枫冷哼一声,一道澎湃的气息朝着保安压制过去。
“哎呦!”
邢三只觉胸口好像被一辆高速驶来的动车撞到一般,五脏六腑瞬间位移,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下一刻,他就勃然大怒,爬将起来,拽出警棍朝着叶枫砸了过去,高声咆哮道:“你敢动手打我!”
这一下,叶枫真恼了。
我去,是你们姜秘书长黄主任求我过来的,老子本来就不想干伺候人的活儿,合辙老子来了,你们还想打人?
啪!
叶枫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打得邢三离地飞起三四米远,落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邢三脸颊肿起多高,脑门子嗡嗡直想,抱着脑袋晕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平日里,哪怕你再厉害的办事员,任你来自国有药企还是下属卫生局还是三甲医院,只要见了自己,哪个不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送上一条中华两瓶好酒?
但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办事员给打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兄弟们,还愣着干啥,给我打啊!”邢三那个气啊,简直要吐血三升,指着几个目瞪口呆的保安怒喝道。
‘我去,这小子好大手劲啊……’几个保安见叶枫一巴掌就把邢三给抽出这么远了,都有点心里发毛。
但见头头发话,他们也不能不有所反应,其中几个冲出保安室把叶枫围了起来,怕叶枫打他们,也不敢放狠话:“兄弟,冷静点,咋能打人呢?你这性质可严重了,你先别走,我们得请示请示领导!”
“行,我配合你们,让你们领导过来处理吧!”叶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没再动手了。
另外一个则走到一边,拨打电话。这电话自然是打给邢三的妹夫,人事处处长。
“咋回事儿!”
不一会儿,人事处处长赵同光就快步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委顿在地的邢三就火冒三丈,怒喝道:“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政府机关,厅级单位,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赵同光之所以恼火,固然有部分是针对叶枫,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打人啊。
他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无论结果如何,大舅哥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被打了,传扬出去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笑柄。
但也有一部分是针对邢三,他知道邢三贪图小便宜,不仅收受红包礼品,甚至有时候主动索要。自己三番五次地说他,他也不听。这次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妹……不,赵处长!”
邢三颠颠地跑过去,告状道:“这小子说自己是保健委员会专家组成员!我怀疑他是假冒的,不让他进去,他就动手打我!”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叶枫,你小子很嚣张啊,老子治不了你,我妹夫还治不了你?
“他说他是保健委员会专家组成员?”赵同光狐疑地看了叶枫一眼,不可置信。
专家组成员来报到,那可不是小事儿。
这些成员都享受处级待遇的,一般都是黄养浩陪同过来介绍,甚至省委办公厅都来人。
但这小子年纪轻轻,好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里可能是专家组成员?而且也没有人过来陪同,那就更可疑了。
不过,赵同光却没有邢三那么莽撞,走到叶枫跟前笑道:“小同志,你的介绍信和任命文件可以给我看看吗?”
“看吧……”叶枫递了过去。
赵同光看了几眼,笑道:“叶专家,这样,您先到保安室那边等我一会儿,我核实下情况就过去陪你!”他冲邢三打了一个眼色。
“你带他过去!”
邢三指使一名保安带着叶枫进了保安室,然后他看向赵同光紧张地问道:“妹夫,真是专家啊?”
“我看十有七八有诈啊!”
赵同光眯着眼睛说道:“咱这里的专家,都是学富五车,温文尔雅的,哪里会有动手打人的!”
“可不是嘛!这小子相当能打,一耳光把我都抽飞出三米多远,得多大手劲啊!”邢三心有余悸地道。
赵同光眉头紧锁,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赵涛:“赵秘书长,有个情况想向您核实一下!有个小同志叫叶枫的,一个人来咱们保健局专家组报到……”
“叶枫?没这个人啊!我没听说!”赵涛摇了摇头。
叶枫的情况,是姜海涛直接向省委书记汇报,特事特办,根本没有召开相关会议,所以他也不知情。
“哦,原来是这样,那赵秘书长您忙,欢迎您有空来检查指导工作!”赵同光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惊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这小子,假冒专家,身手还那么厉害,这事儿蹊跷啊,没准是什么敌对组织派来的特工都有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