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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后脖子上被人打了闷棍的疼痛犹在。
她睁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从黑暗里分辨出来,这里应该是一间酒店的套房。
只不过窗帘被拉得死死的,外面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季冉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着,全身都是自由的。
她刚想着坐起身来,结果门那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撄。
有人进来了。
季冉吓了一跳,赶紧恢复原先躺着的姿势,闭上眼睛,佯装还未清醒的样子偿。
“啪”一下,墙壁上的开关被打开,头顶明晃晃的水晶吊灯霎时照亮了整间套房。
陆初儿披散着一头柔顺的长发,身上穿一条吊带式的黑色蕾丝短裙,指尖夹着一根女士香烟。
整个人看起来妩媚性/感又带着一丝颓废的感觉。
当然,这些前提是得忽略她手臂上、脖子上、甚至大腿上那些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
有些是被细小的刀子割开的,有些是被皮鞭抽打的,还有些......
陆初儿不紧不慢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脚步停在白色的梨木雕花床前。
艳丽的红唇突然轻勾了一下。
媚眼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的季冉,她突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俯身,将烟圈对着季冉那张娇俏的小脸尽数喷了出来。
“咳咳......”
季冉被这刺鼻的烟味一呛,没忍住,憋的脸都红了,一连咳了好几声。
陆初儿“咯咯”地娇笑着,“怎么不接着装了?”
“......”
原来她知道自己是装的。
季冉拿手当扇子在跟前扇了几下,等那股浓浓的烟味散得快尽了她才坐起身来,眉心紧拧,“陆小姐用这种手段把我掳来,是什么意思?”
“掳?”陆初儿又优雅地喷了一口烟圈,细细地咀嚼着她这个字。
“我不过是把顾太太请过来做个客,怎么能说是掳呢?”
季冉懒得去跟她做什么口舌上的争夺了,只是冷着声音道“在法律上,陆小姐这种行为已经算是知法犯法了,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放我离开的好。”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是没可能的事情。
陆初儿费劲心思把她弄过来,自然没可能就这么因为她一句话就放她离开。
她刚刚这么说,无非是先声夺人,表现出自己强硬的气势罢了。
说完,季冉自己心里也如鼓擂一般,紧张地跳动着。
陆初儿指尖那根香烟已经快燃完了,她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朝季冉走近了两步,细细地吐出一句“知法犯法?”
她靠的近了,季冉这才注意到,她裸露在裙子外面,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不像是激烈的房/事造成的,看着反倒像是被人刻意弄上去的一样。
季冉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陆初儿逼近过来,她竟然无措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一只手撑在床沿的栏杆上。
陆初儿笑,“你老公做的知法犯法的事儿可不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也没见他断胳膊断腿的遭报应啊。”
“......”
想到顾邵庭曾经对她做下的那些事情,季冉张了张嘴,一个替他辩驳的词汇都说不出来。
陆初儿又靠近了一步,季冉都能闻到她身上勾人的馨香了。
“陆小姐。”季冉强自镇定下来,“你究竟想如何?”
“我想如何?”
陆初儿冷笑了一声,突然情绪失控一般两只手掐上季冉的脖子,“我想让他死,让你死,让你们所有人都去死!”
季冉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用力挣扎起来。
可陆初儿也不知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贯通到了掐着季冉的两只手上似的,季冉怎么挣都挣不开。
她很快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整张脸都憋红了。
季冉手胡乱摸到了桌子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她抓着,想也不想地就朝陆初儿身上砸去。
“......”
掐着脖子的手一松,季冉顿时如同一块破布似的,摇摇晃晃地瘫倒在身后的床上。
刚刚她没来得及看清,这会儿才发现,她刚刚拿来砸陆初儿的东西是一个欧式的小台灯。
台灯砸在她的右肩上,顿时刮出了好几条血红的痕迹出来。
陆初儿一只手捂住被季冉砸痛的地方,刚刚还血红的眸底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季冉缓了一阵之后,想到了她之前在日本时遭受过的那些非人的遭遇,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的。
“你...没事吧?抱歉,我刚刚下手重了。”
季冉看她一双风情漂亮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心头跳了跳。
陆初儿没理她,只是转身疾步出了房间。
季冉提着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她猜想,房间外面应该是有人在守着的。
房间里没有钟表手机之类的东西,季冉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想把窗帘拉开。
可是拉了几下都没有拉的动。
她低头去看,这才发现那窗帘的布料是层层叠叠的黑色,隔着一层玻璃被人从外面拿链子锁住了,所以她才拉不开。
季冉气馁,只得折身又回了床上去坐着。
也不知道距离陆初儿把她弄到这里来时间过了多久,顾邵庭有没有发现她出事了......
他要是知道她现在落在陆初儿手里了,一定会很着急吧。
还有两个孩子、季廉安和季晨......
季冉脑海里一时掠过了一张张熟悉的容颜,心里的担心更甚。
......
肚子有些饿了,加上精神一直紧绷着不敢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季冉窝在大床里侧的角落里,正倦怠地打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房门拧开的声音。
浑身一个激灵,所有的瞌睡虫瞬间都跑了个无影无踪。
她以为是陆初儿又来了。
但进来的人并不是她。
山口一雄穿着一身名牌的休闲衫,那双如鹰般的眸子看着季冉,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季冉被他那双眼睛看得心尖儿发颤。
那样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只落入了他精心圈套里的小猎物一样,他就静静地等待着看小猎物如何地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山口一雄的脚步停在床尾三四步的地方,“顾太太,这里待的还习惯吗?”
习惯个鬼!
季冉心里恨不能扑上来踩他两脚。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扯了一下唇瓣,“我如果待的不习惯,山口先生你还能把我送回家去不成?”
山口一雄淡笑了一声,“回去嘛我自然是会放顾太太回去的,只不过回去之前---”
那双精明的眸子陡然往下一移,落在了季冉丰盈的胸前。
“......”
季冉不动声色地移了一下身子,抬起自己的手臂挡在前面。
心里“卧槽”了一声,这个老色鬼该不会是想对她......
山口一雄不疾不徐地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季冉脸上的戒备,讥诮地笑了一声,“顾先生着实是好手段,我在他手上吃的亏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总得从顾太太你的身上讨一点利息回来,你说是不是?”
他的手伸过来,想要去摸季冉白嫩的脸。
季冉原本就是处在极度紧绷的时候,想也不想的,两只手用力一挥,把山口一雄伸过来的手给挥开了。
她用的力气大,山口一雄的手背上都被她“啪”一下拍得通红了。
男人阴鸷的鹰眸闪着危险的光芒,用那只被季冉拍的通红的手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口。
“没想到还是个烈性的。”
休闲衬衣的领口被他这么一扯,扣子哗啦啦地就扯掉了好几颗。
男人精壮的身躯压过来,季冉霎时就被他困住了。
满鼻子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山口一雄那双鹰眸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泛着白色的娇俏小脸,“猜猜看,待会儿我们睡完之后给你先生拍几张照片过去,他会不会气的发狂?”
发狂...何止是会发狂?
季冉想起顾邵庭那估摸不准的精神躁郁症,他说不定会......
尽管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要紧绷得断裂掉了,季冉面上依旧强自镇定着。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流露出一丝的软弱来。
“那又如何?我只会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丈夫他,也断不会介意的。”
如果她真的被这个禽/兽给那什么了,就算顾邵庭知道后不介意,恐怕她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是么。”山口一雄精瘦的掌心在她的衣领边缘上来回抚弄了一圈,突然大笑了起来,“既然你先生不介意,那顾太太就好好陪陪我吧。”
说着,手就要从季冉的领口里探进去。
季冉憋了一口气,趁着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里面的裹胸边缘的时候,突然低头,张口牙口就狠狠咬在了那只手腕上......
......
季冉是存了恨不得一口把这个老禽/兽给咬死的心的。
山口一雄没料到她咬的这么狠,空着的另一只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到了季冉的脸上。
“啪”的清脆声响彻在明亮的套房里。
季冉半边脸颊都被他这一巴掌给煽肿了。
不过山口一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手背上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一大块,连皮肉都翻开了来,血糊糊的。
季冉听他嘴里嘟囔了几个日语单词,她只听懂了一个‘八嘎呀路’。
山口一雄大约是疼极了,冷脸丢下一句“回头有你好看的”转身迈着步子出去了。
季冉听到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嘴角还渗了血丝出来。
季冉伸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疼得她立马“嘶”了一声。
不过一想到山口一雄手背上的血肉模糊,她又觉得自己是赚了。
好歹他伤的比她严重呢。
......
另一个房间里。
医生正在给山口一雄处理手背上的伤口。
陆初儿手里端着杯香气浓郁的红酒,轻抿了一口,嗤笑了一声,“啧啧,人我都给你弄过来了,你平时对我那股狠劲儿哪去了,连个女人你都弄不了。”
山口一雄因为她的话眉眼间阴翳更甚,连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都感受到了那股腾腾的怒意,拿着纱布的手哆嗦了一下。
幸亏山口一雄没有发现他的失常,医生稍稍送了一口气。
“你他/妈给我闭嘴!”
陆初儿轻笑了一声,摇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走过去。
现如今山口一雄还得靠着她讨好阮彪,刚刚只是被那些话激的心头火起,这么吼了她一句。
“你冲我撒什么气。”陆初儿耸了耸肩,“你别忘了顾邵庭那个弟弟是干什么的,大概不超过今晚他们就能找到这里来了。”
“......”
医生处理好了伤口,恭恭敬敬地拿着医药箱退出去了。
山口一雄身上的衬衣有些皱巴,扣子掉了好几颗,看上去竟有些狼狈。
陆初儿又抿了一口红酒,晃荡着身子依偎在他身边坐下。
“你打算怎么办?”
山口一雄鹰眸眯了眯,没说话。
陆初儿把手里的酒杯搁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性/趣了去弄她了,不如便宜一下外面那几个保镖吧,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最后季冉被别的男人给睡了,不管是谁,都能把邵庭给逼疯。
不得不说,陆初儿还是很了解这个男人的弱点的。
山口一雄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阮彪那边,怎么说的?”
陆初儿嗤了一声,“能怎么说,他之前答应你的只是商业利益上的合作,可这件事情现在牵扯到了顾家,这趟浑水他可是不愿意蹚的。”
......
又累又饿的,季冉还得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神经紧绷的都要大脑缺氧了。
算了一下时间,她醒过来之后也有三四个小时左右了,加上她之前昏迷的时间......
季冉判断,距离她被掳过来这里,应该还没有超过十个小时。
季冉判断,距离她被掳过来这里,应该还没有超过十个小时。
心里有些微微地埋怨起顾邵庭来。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找到这里来呢?
正出神地想着,突然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咚咚”声。
季冉吓了一跳,以为是山口一雄又来了。
她下意识地绷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但过了一会儿也没见门被推开。
那“咚咚”的声音又响起来。
季冉皱了皱眉心,这才发现,声音不是从门口那边传过来的,貌似是从...窗户那边传过来的?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又放得极轻,像是某些暗号又怕被人听到似的。
暗号......
季冉眉心敛了一下,赶紧赤着脚下床往窗户那边小跑过去,将耳朵贴近了窗玻璃上。
“咚咚。”
这一回她听清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敲着玻璃。
季冉咬了咬唇,伸出手,试探性地隔着窗帘也在玻璃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季冉心里一喜,鼻子发酸地差点落下泪来,“邵、邵庭...是你吗?”
然而窗玻璃是全封闭的,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季冉就这么跪坐在地板上,手一遍一遍隔着窗帘敲着玻璃。
知道了外面有人,且说不定是顾邵庭的人,她的心里,慢慢地就踏实了下来。
他终于找到这里了!
......
疲累和饥饿使得季冉很快就没了多少力气。
她慢慢地换了一个姿势背靠着后面的墙壁上。
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她忍不住想,顾邵庭到底打算怎么救她出去?
心里有了希望的寄托,季冉再也撑不住,眼皮慢慢地就合上了。
睡一会儿吧,说不定待会醒过来,她就能看见顾邵庭了。
他会带着她离开这里,她也不用再担惊受怕的了......
......
迷迷糊糊中,季冉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声音远远近近的,她听不真切,但是觉得很熟悉。
“糟糕,顾先生,太太好像是高烧了。”
“她这样的情况实在不适合下水里,要不还是等等吧,等......”
“不行,不能再等了,你想办法去弄条船过来。”
“......”
季冉一直混混沌沌的听不太真切,感觉耳边一直有人在说话,可是她一个字音都没听清。
只是感觉嘈杂过后她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熟悉的怀抱里。
顾邵庭一只手抚着她红肿的面颊,在她耳边轻声叫“冉冉”。
季冉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的是一身黑衣的顾邵庭,她被他抱着在怀里,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忙碌着什么。
她有点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邵...庭......”
唇瓣干的厉害,浑身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季冉被顾邵庭动作轻柔地抱着,前面有一个穿着跟他们同色系衣服的人猫着腰跑过来,语速极快地说道“顾先生,那边已经成功地交火上了,我们抓紧时间离开吧。”
季冉被顾邵庭一把抱了起来。
他的脚步走得飞快,两只手稳稳的抱着她。
季冉彻底地安心了,头一歪,在他怀里昏迷了过去。
......
凌晨两点第一人民,医院里。
被护士从值班室里挖起来的中年男医生黑沉着一张脸带上自己的听诊器从办公室里出来,下了一楼。
刚刚结束完病人查房才眯了不到半个小时,但听说刚刚送过来的那个女病人是A城顾家的儿媳,李医生顿时把自己所有的脾气都收了起来,乖乖跟着护士看诊去了。
季冉还被顾邵庭抱着,坐在病床上。
李医生忍了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蔼一些,“您能先把别人放开吗?这样我不好给她做检查。”
---题外话---今天迷迷糊糊烧了一整天,头昏脑胀的
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也有些不太满意
抱歉~~~~~~~
明天努力调整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