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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时,室友在寝室里看《人鬼情未了》,哭得稀里哗啦。
我不讨人喜欢,没办法凑过去看,但是耳听着里面的旋律,我知道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等到大二时候,我换上了可以连接无线网的手机,就躲在被窝里看了这部电影。
当时也是哭得泪眼婆娑,于是我又忍不住看了很多网上的评论,里面有一句话,我一直记着。
是这样的一句话,当一个人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不要回答什么“我也是”,而是要明确的说“我也爱你。”
一辈子很短,更何况还存在阴阳两隔,遇到了那个你爱的,他也爱你的人,就去把心中的爱说出来,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这最简单的话语也会变成不可能。
这一瞬间,这话的含义,我理解得很是透彻。
我看着沈亦霆从舞台上走下来,记者们的相机全都冲着他,无数的话筒一路跟随着他,还有人群中诧异的目光始终盯着他。
这短短的几百米,他像是穿过了人山人海,更像是翻山越岭,就那样不顾一切,不辞辛苦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向我伸出了手。
抬头看着他,早就泪流满面的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更看不清那些已经爆炸了的人们,只是笑了,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接着我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沈亦霆也紧紧回握住了我的手,带着我离开了宴客厅。
身后人声鼎沸,镁光灯不曾停留的追随着,记者们大喊着问题,更有直呼沈亦霆姓名的人,耳畔一片混乱和嘈杂。
惟有心中清明。
保镖们护送我们到了休息室,将门口团团围住,杜礼说:“请沈总和陆小姐稍候片刻,我马上会处理好记者的问题。”
沈亦霆没有说话,拉着我进了休息室,一把将门关上。
我身体被推了一下,后背撞到了墙壁之上,沈亦霆随即就立刻压了过来,哪怕我还没有触碰他,那种火热,我就已经感受到了。
可我一下在捂住了他的嘴。
沈亦霆蹙着眉,眼睛死死盯着我,眼中的火焰越燃越热,喷涌着向我扑了过来。
我说:“你疯了。”
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灼热的唇滑过我的掌心,他勾唇一笑,就像朵罂粟花一样妖艳致命,勾魂摄魄,“敢不敢和我一起……”他凑到我的耳边,嘴唇似有似无的触碰了一下我的耳垂,说:“疯下去?”
我推了他一把,看着他,却也是“噗嗤”一声笑了。
今晚的一切,是沈亦霆在逼我。
就和原来在医院逼我承认喜欢他一样,可那时他用的是风月里的算计,而今天他用自己的真心对赌。
那么,我愿意奉陪到底。
伸出一根手指,我勾住他的领带,问他:“要疯就疯一辈子,你敢吗?”
沈亦霆笑容一凝,胸膛渐渐起伏了起来,他盯着我,深邃的眼眸像是浩瀚的宇宙一般,可偏偏里面只有一个带着笑意的我。
他将手放在了我的心口,里面是我狂跳不已的心脏,那种剧烈和震颤,甚至带动着我的身体都有些轻颤。
他说:“要玩就玩大的,一辈子太短,我要永远。”
沈亦霆话音一落,我就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如疯了一般的狂吻着他。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如此主动,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客为主,吻住了我。
要疯就一起疯。
早从我住院开始,我就重新审视了我和沈亦霆之间的关系。
对,我们是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不会有相交的可能,可是偏偏命运的一次失算,让我们碰上了。
这或许就是火山爆发,哪怕有休眠期,也终究会有再爆发的那一刻,而且越是积累的久了,忍耐的久了,这炽烈的岩浆越是会熔化一起。
什么门第,什么身份,什么误会,什么牵绊,通通都化为了虚无。
吴绍先前几天和我说,两个人走到一起,有的靠的是感情,有的靠的是道德责任,而我和沈亦霆,是宿命。
我要是在明天就死了,又或者他死了,而我们没有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的爱一次,更没有像这样热烈的吻一次,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我才是最大的傻瓜。
……
我们吻的很投入,更加往我,当就在距离失控只差一秒的时候,沈亦霆松开了我。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拿出手机联系杜礼,让他把休息室的专用电梯启动,挂断电话之后,沈亦霆拽着我快速进入了电梯,他按了三十三层,也就是顶层。
电梯门合上,沈亦霆又向我靠了过来,掐住我的下巴,他喘着粗气,问我:“还逃吗?还反悔吗?”
我笑了起来,心想他这是在为上次我中途反悔而记仇吗?
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一点点移动到了他的胸膛上,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他胸口那里画圈圈,我故作挑衅的说:“我要是又不要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亦霆喉结滚动了一下,掐着我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咬了咬牙,说道:“明天下不了床,可别怪我。”
他松开我的下巴,一下子又扣住了我的后脑,再一次将我死死吻住。
直到电梯到了三十三层,沈亦霆直接抱着我出了电梯,走向房间,原来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沈亦霆用指纹解锁,打开了房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一切不可收拾。
沈亦霆时而温柔,时而狂热,他的吻落在了我身体的每个地方,却独独略过了那道疤痕。
他撑着身体看着我,眸光闪动,随后,他的手抚过那狰狞的疤,他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令我忍不住颤栗起来。
我摇着头想要拒绝他的触碰,可是下一秒,换做的就是最柔软的触碰,是他的唇。
沈亦霆慢慢的吻着那道疤,不舍,爱恋,心疼。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沈亦霆的热烈就像不会停歇一般,更像是真的一把烈火,要把我和他都烧成灰烬。
到最后我真的是不行了,他见我求饶,抱着我去了浴室洗澡。
我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放纵了他动手动脚的行为,没料想却又是被他给“榨取”了一次。
最后的最后,我也不知道了。
……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大约已是日上三竿。
我趴在床上,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就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我就无声的骂了句禽兽。
伸手一挥,我才发现我身边并没有人,是空的。
皱了下眉头,我睁开了眼睛,真的没有看到沈亦霆,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居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掀开被子,我身上穿的是沈亦霆的衬衣。
看着地上还残留着一点那条星空裙的布料,零零散散的,我不由得说了句:“真是可惜,这裙子一定很贵。”
发了会儿呆,我起身要去浴室,可这双脚一触地,我的腿就软了,一下子又坐回了床上。
想起昨晚的种种,我张口就要骂人,可这时候只听“咔嚓”一声,沈亦霆走了进来,一脸的神清气爽。
“醒了。”
他说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冷冰冰的语气,人畜无害的小脸儿,又有谁能联系到他昨晚的下流模样!
我懒得搭理他,站起来接着向浴室那边走。
他一个箭步过来,揽住我的腰,说道:“何必逞强,我抱你去。”
“我不用!”我没好气的喊了一句,“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看见你!”
沈亦霆一笑,颇有几分得意的味道,然后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说道:“我说了,下不了床不要怪我,现在翻脸不认人可不好。”
“是谁翻脸不认人?明明是你说话不算话!”我不服气的据理力争。
这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打也打不过,反抗也没有半点儿作用,尤其是昨晚我都求饶了,他还是没完没了的,这简直就是任他宰割!
“那我今晚补偿你,保证说话算话。”沈亦霆说。
我打了哆嗦,气焰瞬间偃旗息鼓了,立刻可怜兮兮的说:“今晚不要了,我……我是真的……”
“那你听话。”沈亦霆说,像是被我的样子逗笑了。
我马上点头。
“现在去洗漱,然后吃些东西。”沈亦霆说着,就抱我进了浴室。
……
等我换上沈亦霆命人为我送来的衣服后,我们就去了餐厅。
这房间应该是个套间,昨晚来不及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里的的装潢是现代简约的风格,基本都是灰白色调的,倒有些略显低沉了。
只不过客厅那一扇十分巨大的落地窗令外面的明媚阳光投射了进来,让这里暖洋洋的。
我松开沈亦霆的手,走到了窗边,俯瞰着午日下的津城,一片透亮,处处充满了活力。
沈亦霆跟了过来,从我的身后抱住了我,轻声道:“你很喜欢站在窗前。”
我没有说话,却是微微一笑。
因为我想,我虽然生活在小地方,可我的内心深处是希望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的,对未来的渴望也是从未真正的彻底熄灭。
这要感谢沈亦霆,是他让我越来越认识自己。
“你原来有站在过这里看外面吗?”我问道。
“不记得了,可能没有吧。”沈亦霆说,“有时候在这个酒店有应酬,时间晚了,我就会来这里休息,为了节省时间。”
“这么说的话,那都是晚上了,你大概真的没有看过。”我说。
“不要紧,”沈亦霆说着,走到了我的身侧,说道:“现在我记住了,我和你在这里眺望过津城的风光。”
四目相对,相识一笑。
我张开手要去抱住他,可沈亦霆却是捧住我的脸,轻轻的吻了吻我。
窗边微风拂动,我的发丝有时迎风飘成,刮过了沈亦霆的手,还有他的脸。
他用他的唇一点点勾勒着我的唇,充满了柔情,就像我们彼此触碰的就是我们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一吻过后,我和沈亦霆这才真的去了餐厅。
桌上的饭菜放在了保温箱中,沈亦霆把它们一一拿了出来,和我说:“趁热吃。”
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和他一起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亦霆忽然说:“正式搬回公馆来住。”
我正要夹菜的动作一顿,手慢慢收了回来,盯着碗里的米饭,我迟迟没有作出回应。
沈亦霆的用心,我懂,他想保护我,可是女人的心思,他大概不会明白。
一直以来,我心里一直有个隐藏的心结,便是我曾经是沈亦霆的情人,这种关系让我只能躲在暗处,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边。
可昨晚,他那么高调的告白,无疑是向所有人昭告了我的身份,我是沈亦霆的正牌女友,是他的女人。
所以我很别扭的不想再有这种金屋藏娇的感觉。
况且,我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日子有多苦,我都会沈亦霆走下去,但这不代表我们之间的障碍就减少了,相反,我觉得我应该更加精心呵护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若是回公馆住,叶清瑜肯定会来闹,媒体要是再发现我们已经高调同居的话……
“你让我考虑一下。”我没把话说死。
沈亦霆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好。不过我会派人轮流在温悦园看护,这个你不能拒绝。”
“好的。”我笑了笑。
……
吃完饭后,我把碗筷收拾了,沈亦霆就在一旁看着我。
等收拾完之后,我又给他切了一盘水果,他挑眉看着我,又看了看果盘,不肯伸手。
“少爷本性暴露了。”
我嘴上这么说,却笑着用牙签给他插了一下块儿芒果,刚要送到他的嘴边,门铃就响了起来。
“是找你的吧,没准儿是杜礼。”我说。
沈亦霆探了下脑袋,将我举起的芒果一口吃掉,然后就把果盘接过去放在了一边,再来就是牵着我的手去了门口。
一打开门,没想到一来来了两个,薛紫安和杜礼。
“你们怎么会一起来?”我有些惊讶。
薛紫安笑的开心,说:“来给你送中药的,恰巧碰到了杜助理,就一起上来了。”
我点了下头,转而要和杜礼打招呼,可是他的表情却有些严肃,甚至是过于严肃了。
“无妨。”沈亦霆说了一句。
杜礼看了看我,微微低下头,说道:“刚接到的消息,静园那边有动静了。”
……
和沈亦霆坐上车子的时候,我的手还在抖,我简直不敢相信,奇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
沈易康有复苏迹象了!
只要沈易康能醒,我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就是落地了,他是否原谅我,我都不奢求,哪怕恨我也好,我只盼望他能够康复。
沈亦霆扣住了我的手,说道:“他会醒的。”
我点头,激动心情根本是无法抑制,我说:“亦霆,他要醒了!终于要醒了!我们可以弥补他了是不是?我们……”
沈亦霆抱住我,说:“是的,我们之间会少了负罪感。”
我点头,忍不住哭了起来。
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沈易康那样待我,可我却始终把沈亦霆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如果我和他永远背着沈易康这笔债,终究是不能爱的圆满。
可倘若沈易康醒了,我就有机会赎罪。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驶入了静园。
等车子一停稳,我就快速下了车子,向着沈易康的病房奔去。
沈亦霆快步跟了上来,站在了我的身边,他神情也是严肃,估计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紧张的吧。
等我们到达了楼层,还没进病房,就被提前过来的叶清瑜拦下了。
她嘴角带着冷笑,眼中的愤怒和不屑更是丝毫不加掩饰,看了一眼沈亦霆,她就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她说:“昨日风光都占尽了,现在还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做什么?”
我无心理会叶清瑜的话,巴望着,只想赶紧看看沈易康的情况,哪怕唤他一声也好,说不定他就听见了,然后醒来。
“这里不欢迎你,我儿子更不会希望看到你!”叶清瑜见我不说话,提高了音量,“现在,立刻出去!”
“这里轮不到你发号施令。”沈亦霆站出来说了一句。
说完,他连理都不理叶清瑜,直接抓着我的手进入了病房。
“沈亦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你以为你的行为,董事会的人会让你好过吗?”叶清瑜在门口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看向了沈亦霆握着我的手。
“先看他的情况。”沈亦霆说了一句。
心里一绞。
我什么也没说,点了下头,和他走到了沈易康的病床边。
几个医生全都围着沈易康,正在给他检查身体,有个医生见沈亦霆来了,恭敬的站好,说道:“沈总,二少爷在之前确实有了反应。虽然仪器数据显示的波动比较小,但是这对于他的苏醒绝对是一个质的改变。”
沈亦霆看了一眼沈易康,问道:“那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我们试过唤醒,刚才沈夫人也是不停的叫二少爷,可是那波动没有了。现在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医生如实说道。
我看着死气沉沉的沈易康,一颗心一下子从高处跌到了地上,“易康……”我哭着喊了他一声。
“不过,二少爷有了之前的反应,这就证明身体可能正处于复苏的状态之中,这就是希望!”另一位医生忽然出声。
“也就是说他醒来的希望大了很多是不是?可能只是时间的问题。”我立刻说道。
那医生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样的医学奇迹不是没有的,二少爷现在有了反应,极有可能随时醒来。”
“于霞,去收拾一些我的东西过来,我要陪着易康!”叶清瑜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扭头看向她,就看到她正在对着我怒目而视,看她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让我留下来陪沈易康的。
转过头,我又看着病床上的沈易康,在心里默默的喊着他的名字,祈祷他快快醒来,醒来之后继续他的大好人生。
“从现在起,你们二十四小时待命在这里。”沈亦霆对医生命令道,“如果需要转回医院,不必向我汇报,立刻执行。”
医生们点头,其中一位说道:“沈总放心,二少爷现在的情况需要万分小心,我们一定尽责职守。”
沈亦霆听后看向了我,说:“我们守到晚上再回去。”
他又猜中了我的心思,可是叶清瑜在这里,她是沈易康的母亲,我不能和她起什么冲突,也不能一味的惹她不痛快。
“我们去三楼等着。”沈亦霆说。
“可以吗?”我问。
他点点头,轻声道了句:“我们走。”
经过叶清瑜身边的时候,她盯着病床上的沈易康,那眼神有些晦涩不明,突然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亦霆因为你,会失去所有。”
……
我和沈亦霆在静园得到了晚上八点,沈易康始终没再有任何反应,就好比之前的复苏迹象不过是他和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最后,带着极为失望沮丧的心情,我们无功而返,沈亦霆将我送回了温悦园。
他将我送上了楼,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对我说:“一切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他会醒来的。”
我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想着躺在病床上的沈易康,还有叶清瑜跟我说的那句话……是否,我最终也会害了沈亦霆?
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冷了?”沈亦霆立刻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进去吧。”
“你进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沈亦霆说。
“这么晚了,你还要忙?”我问。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轻声说了句:“听话。”
“那你忙完也要休息,不要太累。”说完,我在他的目送下,进入了房间。
关上门后,我靠在了门上,心里又开始有些乱了起来。
其实这些都是多想无益,我既然决定要和沈亦霆在一起,就不要想东想西,可如果是事关沈亦霆,我就不能那么的“勇敢”了。
“晚之,你回来了吗?”是薛紫安的声音。
我定了定心神,转身打开了门,“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
薛紫安过来找我,其实就是帮我热药,她说中午没来得及喝,晚上这次一定不能少。
我听话的把药喝掉,可是苦涩的味道一触及舌尖,我就觉得这味道和我以前喝的药不大一样。
“换药了吗?”
薛紫安神色一变,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