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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 又还年轻尚未娶妻生子,不管对日向还是对木叶,没有家的人羁绊会少一些, 也更容易舍弃一些东西。
虽说日向由美只想找他做点实验,没想反木叶,不过她身为反社会倾向严重的叛忍组织一员, 如果没有下定决心成为叛忍, 那是没办法与她合作的。
而且日向穗经土参加过三战的尾巴,之后也一直在忍者部队一线, 定位一直是战斗主力而不是侦查辅助人员,这意味着他的身体强度更高、也更能忍耐疼痛。
对笼中鸟的研究可是在大脑中进行的,不皮实一点真的会死人。
田原城在木叶以北,距离并不远,但因为地势原因,平民们要去木叶得从西边绕大路而行, 忍者们直线前进就快得多了。
第二天上午,日向由美坐在田原城中最负盛名的料亭里,这是她所委托的指名护送任务的约定地点, 在这里能掌控住整个城市的西北部分。
日向穗经土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一出现在她的感知范围内, 日向由美就松了口气,这就妥了,十五万两没白花。她问坐在旁边喝茶的鬼灯满月, “你回旅店等我还是一起?”
也许是好奇心重, 也许是他确实像日向由美猜的那样身负监视职责, 鬼灯满月一脸冷峻地表示他非常希望能够围观。
那随便吧,日向由美并不在乎这个,如果解开“笼中鸟”的实验成功在望,那她肯定千方百计想着法地掩人耳目,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爱看看吧,给佩恩汇报一下她屡战屡败的情况就当是打掩护了。
日向穗经土带来的两个小伙伴实力远不如他,一进门就触发了提前设置的幻术陷阱,当场昏迷倒地,而日向穗经土虽然躲过了陷阱却在三秒后就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日向由美反折他的双臂按在背上,右膝顶在他的后颈处,稍一发力就能压断他的颈椎,“好久不见了,穗经土。”她相当和善地打招呼,还像自己原来履行分家家主职责时一样指点他,“你的回天起手速度太慢了,在形成防御前够被人打死个十次八次的,下次碰到这种事儿别想着先拼一拼,你一犹豫就再没机会防御了。”
日向穗经土半张脸侧抵在地面上,因为后颈的压力连回头都做不到,但即使看不到人,光听声音他也能认出来这是谁,“日向……由美!”
日向由美笑道,“有点礼貌吧,你该叫我由美大人。”
日向穗经土目眦欲裂,“在你当叛忍的那一天就配不上这个称呼了!”
日向由美惊讶地挑挑眉,“真稀奇,平日里可看不出你对日足大人如此忠心耿耿啊。”
“跟宗家无关!但是你背叛了村子!”
“这话说的……”日向由美装模作样地叹气,“我从五岁起就发誓一定要杀了给我刻上‘笼中鸟’的俊介大人的,到后来这个名单又不得不加上了日足大人,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杀他们哦?”
日向穗经土沉默了。
“不过村子里肯定不会同意的,哪怕我再强,对吧?”日向由美松开他站起来,“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了,然而村子里肯定要因为这件事审判我,搞不好还得判个十年二十年之类的。”
日向由美看向揉着胳膊站起来的日向穗经土,“我没错,为什么要接受别人的惩罚呢?一个人不想当奴隶有错吗,一个奴隶想要重获自由有错吗?既然我找不到别的道路,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村子、或者说火影、顾问们,他们既没办法让我们像其他忍者一样获得最基本的人身自由,又以约束所有忍者的规则来约束我们,要求我们遵守,这样子只有义务没有权利,我也很为难呀。”
日向穗经土查看了两个队友的呼吸脉搏查克拉,确定他们只是陷于幻术,目前没有危险,这才转向她,“所以叛逃的事你已经计划了十多年?”
日向由美纠正他道,“不,是杀了两位家主的事,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当叛忍的。”
日向穗经土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那你可真是……”非常会演了。
日向由美以前是什么形象呢?
她退出忍者序列的时候,日向穗经土才十三岁,刚当上中忍不久,没赶上她在战场上大杀特杀的时候,听到的传言都是她出个任务磨磨唧唧、不遵守规则,时常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幺蛾子。她的队友迈特凯和不知火玄间还好些,其他人听到要跟她的小队合作都是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虽然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让队友丧命受伤过,但各种纠纷不断是难免的,后来还因此不再出任务。
总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种词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而在日向家内部呢,日向由美属于少数把对宗家的尊敬放在脸上的。当然了,别管心里怎么想,分家总是要保持对宗家的尊敬和服从的,但日向由美又不同。
她很强,特别强。
强到不像一个分家、强到让其他分家成员对她抱有额外的期待。
在她成为分家家主之后,一个重要的职责就是每月在对战中指点一次日向家的中坚力量,不管对方是中忍还是上忍、年纪多大或者多小,她总是显得那么游刃有余,仿佛这些对手的强弱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分家家主收拢人心的重要手段,可是日向由美好像从不在意,她一直在尽力限制能站到她面前的人数,日向穗经土两年前升了特别上忍才拿到这个名额,只一次对练他就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她的强大。
所以后来他才更能看懂激进派族人们看她的眼神。
他们仿佛在说,“看啊,那是一只多么强大的狗。”以及“在日向家,再强大也只能当狗。”
日向由美的存在,让日向分家更加绝望。
她以切身表现向众人说明了努力变强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那一天,宗家清晨的尖叫,打破了众人对她的一切印象,也打破了束缚分家几百年的“笼中鸟”。
日向穗经土摸摸自己的额头,那是刻有木叶标志的护额,其下是虽然依旧丑陋但已经不再能束缚他的“笼中鸟”。
“不管怎么说,”日向穗经土说,“我得谢谢你。但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心里怨恨着木叶吗?”
日向由美“噗”一声笑了,“我要对木叶不利的话,你又能帮上什么忙呢穗经土,虽然潜力不错,不过目前的你还不够看啊。”
这倒是,两个月前她还在训练场上暴揍过他。而刚才进门三秒被放倒,虽说有出其不意的因素在,但也充分证明以往的每次对练,她根本是放水放出了一条南贺川。
日向穗经土不为所动,“你的目的?”
“是‘笼中鸟’。”日向由美说,“我之所以把长老们也一起杀掉就是生怕他们也知道发动‘笼中鸟’的方法,不过我没想到宗家这么废物,这个方法早就泄露了。”
“什么?!”日向穗经土震惊得白眼都张开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一直默默坐在桌边没有存在感的鬼灯满月。
日向由美挥挥手,“跟他没关系,另有其人。”
她半真半假地说,“前不久突然冒出来有人要我为他暗杀一个人,我当然拒绝了,然后就被发动了‘笼中鸟’,幸好我比较谨慎,他触发了其他陷阱让我找到了机会逃跑,否则当时就落到人家手里了。”
“他是我找来的保镖。”日向由美说,鬼灯满月演技不过关,那种冷峻的气场普通人看不出来,在忍者眼中却像黑夜里的明灯一样显眼,再想装平民是没意义的,“如果那个人下次出现,在我不能反抗的时候他负责带我跑。”
“不过这样治标不治本,而且说真的,那个人下次出现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就让我死,根本没机会跑。”日向由美微笑道,“穗经土,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试试解开‘笼中鸟’,如果你同意,我会在你身上尝试各种方法、做许多研究,包括发动‘笼中鸟’。”
日向穗经土的肩膀立刻绷紧了,随即他反应过来又自己慢慢放松了,防备没有任何意义。日向由美走的时候烧了所有关于‘笼中鸟’的资料,但她肯定看过。
也就是说……日向穗经土突然醒悟,也就是说出了她口中那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人,日向由美才是现在唯一一个掌握了‘笼中鸟’、掌握了分家所有人性命的人,只要她愿意,她立刻就会成为新的宗家!
但是她没有,她甚至没有用这一点威胁任何人。
哪怕一再告诉自己面前的人是叛忍必须提高警惕,在这一刻,日向穗经土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她了。
“可是,为什么选择我呢?”
他不是日向家现存分家里最强大的、不是最有天分的、不是最年轻的也不是最老的,甚至不是对“笼中鸟”表现得最反感的,而且跟日向由美也不太熟——不,她好像跟谁都没表现得很熟,平日里一直深居简出,除非必要分家家主出席的场合,平时甚至不大出门。
“嗯……因为你的危险性更大一点。”
日向穗经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个人走的时候曾经说过,力量让人更不幸。虽然我不认同这句话,不过很明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日向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像我这样的,一出村就被盯上了。”日向由美老气横秋地说,“穗经土,你是年青一代里最有天分的几个人之一,但你是最努力的没有之一,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比现在更强大的忍者,也就是说,你对那个人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
“我想做的研究非常危险,毕竟是在大脑里进行,你有可能会死、而且一定会很痛苦,但也有可能真正地解开这个束缚,你可以自己选择,是跟我一起冒险试试看,还是从此压抑自己的力量、或者躲在木叶里惶惶不可终日,以躲避某一天可能出现的威胁。”
日向穗经土沉思片刻,“事实上我没有选择对吗?就算我不答应,只要你发动‘笼中鸟’,我就无处可逃只能听你的。”
日向由美讶异地挑挑眉,“当然不,我这么恨它,我不会用这个威胁任何人。穗经土,我说过你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不想冒这个险,没问题,现在带上你的队友走就是了,我可以找其他人,我相信总有人愿意配合我的。”
解开“笼中鸟”的诱惑有多大?非常大,超乎想象的大,没有在它的阴影下生活十几年的人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但有没有大到他愿意为此冒着生命危险、忍受一切痛苦、甚至是背弃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
如果他愿意继续带着这个刻印生活下去,很有可能至死也碰不上那个会发动“笼中鸟”的人,永远也不用再次体会那种痛。
日向穗经土十岁的时候体会过那种痛,除了肉|体上的痛苦,还有那种毫无反击之力的绝望感、对痛苦哀嚎求饶的自己的羞耻感。
窗边的日向由美向他看过来,眼神淡然表情冷漠,那神态一时间竟恍惚有点像那天夕阳下的日向日足。
日向穗经土袖子里的双拳握紧了,“那就拜托您了,由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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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日向穗经土不同意就这样直接跟着日向由美走。
“那样我是毫无疑义的叛逃,而且我的队友,你找的那个委托人也得承担责任。”日向穗经土说,“我们装作正常地把这次任务做完,回程的时候我会打伤他们两个来找你,日向家的事,没必要牵连别人。”
日向由美点点头,“也好。”
忍者的价值观一向都很迷,常常让日向由美分不清在他们心中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最后像日向穗经土、像她自己这种人,她只能简单称之为是个“正经人”,却不能说是个“好人”。
不过要跟日向穗经土合作,总比跟大蛇丸或者晓里其他肆无忌惮的人合作好受得多。
“既然这样,”日向由美伸手结印,“我先发动一次你的‘笼中鸟’看看,我需要实际发动的数据,你一会儿也可以装作和袭击我的人战斗后才解开他们的幻术。”
日向穗经土吐了一口浊气,他盘腿坐下,撕了点绷带塞到自己嘴里防止咬伤,点点头示意她开始。
“我会尽量控制在比较轻的程度的。”日向由美轻声说,随即她发动了咒术。
那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很沉稳的日向家少年,刹那间全身肌肉紧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是片刻,身上的汗水就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鬼灯满月一直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直到这一幕让他也不由得诧异,真是厉害啊,这个咒术,也真是好用。有了这个咒术,忍者最为看重的忠诚不就变成了最普遍、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了吗,忍者也就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一贯所推崇的工具。
所以,那个一照面就秒杀了雾隐村两个精英追忍、击退了西瓜山河豚鬼还抓住了他的人,那个在他眼中强大到堪比水影的人,头上一直带着这个东西?
鬼灯满月不由得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日向由美,那么她口中那个能够发动咒术控制她的人是谁?他确实存在吗?难道是佩恩?她又究竟是为何加入晓?
咒术的发动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十秒,很快就停止了,但日向穗经土仍然沉浸在痛楚的余韵里不能自拔。
日向由美放下结印的手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想用掌仙术先缓解一下日向穗经土的痛苦,被他抬手挡住了。
“不用,我队友栗原是医疗忍者。您既然想扮作普通人,还是别留下查克拉的痕迹了。”
日向穗经土又粗粗地喘息了几分钟,才终于缓过来点儿,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有,很大的发现。不过鬼灯满月就坐在后面,所以日向由美只是摇摇头,日向穗经土答应下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也没觉得多失望,只是示意三人开始串口供。
最后对了个台本:日向由美化名向田美子,委托的任务是指名日向穗经土护送她和化名向田满的鬼灯满月到汤之国泉山街,因为携带有全部家财生恐遭遇浪忍叛忍劫财,因此委托为B级任务。在穗经土带队前来的时候,果然遭遇了浪忍袭击,他的两个队友中了幻术倒地,而穗经土则躲过了幻术并打倒了对方。
“漏洞有点多。”日向由美这样评价。
日向穗经土撑着头说,“差不多就行,他们很信任我。”说完想起自己就要当叛忍去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把两个木叶中忍叫醒后,日向穗经土开始了他的表演,而日向由美则思考着自己的新发现:在她使用咒术发动“笼中鸟”的时候,是用到了白眼的。
鬼灯满月在她身后,而日向穗经土闭着眼挣扎,只有她自己感觉到,在她发动咒术的一瞬间,查克拉随着结印不由自主地流向眼睛周围的经脉,那种感觉和平时发动白眼透视的时候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绝有白眼?!
不,虽然外表看起来非常奇怪,不过那两只眼睛确实不是白眼。日向由美想起了大蛇丸研究资料中的某些内容,那么,他是把白眼移植到了身上吗?那样还能正常使用?
不,更重要的是,他的白眼哪儿来的。
日向家的白眼只有宗家的才有可能丢失,其他人的因为头上“笼中鸟”的缘故,在死去的瞬间白眼就会被销毁,哪怕挖出来也就是个没有任何功能的普通眼珠子,就算移植也没有用。
活着挖出来效果也是一样,就是个毁坏了的白眼。
宗家的或者是小孩儿的。
日向由美想,宗家上一次白眼丢失是在与水之国的战场上,谁得到了日向家心里也有大致的方向,如果是小孩儿……觉醒了白眼却还没来得及刻上“笼中鸟”的幼童在日向家属于重点保护对象,几乎不能踏出家门一步,而且也没听说过有幼童丢失或非正常死亡事件……
算了,白眼哪儿来的不重要,反正绝就是有,这么说还有一条路就是破坏绝身上的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