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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睿没有回答。
看来，宁芸慧的失踪，或许是因为有些秘密要隐藏不住了。
前方红绿灯，他停下，用力捏了捏她发凉的手，沉声道：“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辛清灵抬手死命按住鼻子，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她真的好乱，手里的盒子烫手山芋似的，让她恐惧。她很慌，害怕有什么事情很快就要脱离她的认知。
她抗拒这种感觉。
车子很快回到清湾。
夜已经深了，别墅里亮着灯，但管家和张妈早已歇息去了。发烧之后身体软绵绵有点睡不着的霍锦礼忽然听到熟悉的车声响起，他骨碌爬起来，外套也没拿就往楼下跑。
霍启睿带着辛清灵下车，沉默地往屋里走。突然，稚嫩的童声愉快地大叫起来。
“姐姐！真的是你！” 霍锦礼兴奋地挥动双臂，百米冲刺撞到辛清灵腿上，抱住，上蹦下跳的：“管家伯伯说你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我还以为是骗人的呢！姐姐你真的来了！锦礼好开心！姐姐你以后真的会一直跟我在一
起了吗？”
小小的一团，软乎乎的，柔软地撞到辛清灵身上，辛清灵沉郁的情绪一下子被撞散了，眼底的雾霾也淡了些，温柔地抱了抱霍锦礼。
“是呀，姐姐要搬进来跟小鲤鱼一起住了。开心吗？”
“开心！”霍锦礼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辛清灵见他穿着睡衣，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住他：“怎么不披上一件衣服就下来了，你是病人，万一再着凉了，爸爸和姐姐都要心疼死了。”
霍锦礼有了与姐姐同住的喜悦，哪里会感觉到冷，心里暖烘烘的，就想黏着她，抱着她的腿，开心笑呵呵的。
霍启睿把傻里傻气的孩子抱起来，“管家和张妈呢？”
怎么没伺候着？
“他们睡了。”
霍启睿低头看腕表，确实，接近十一点了，很晚了。
“你还发烧着，快去睡觉。”他要把人抱回房。
霍锦礼不干：“不要，我要跟姐姐一起睡。”
霍启睿往他屁股上一拍：“她今晚没空，明天再陪你。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小孩子不能听。”
“是啊，”辛清灵怜爱地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姐姐明天陪你好不好？”
“好吧。”霍锦礼心不甘情不愿。
算了，反正姐姐住进来了，以后日子长得很，他不能一开始就给姐姐坏印象，万一姐姐以为他不是乖孩子就不好了。
“姐姐晚安。”他凑过去吧唧亲一口。
“晚安，宝贝。”
抱孩子上楼睡下，霍启睿站在二楼扶手上，对她说：“跟我上来。” 别墅面积很大，但只有三层楼。二楼是霍锦礼的专属区域，专门布置了一个大房间装修成孩子的乐园，三楼则是霍启睿的专属区域，他的卧室很大，几乎占一半的面积，还有书房，以及最北侧的客房
。 霍启睿极其好静，所以原本别墅的客房设在二楼，且仅有一间。但自从有了霍锦礼后，客房就被征用改造成孩童玩具间，不得已，唯有将三楼霍启睿用来摆放藏品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成为别墅的
客房。
他领着人，进了书房。
书房不算很大，装修很简洁，最宽的一面墙摆放着书架，书架前是办公桌椅，有一张茶几和真皮沙发，仅此而已。
霍启睿从书桌上拿了一份文件，坐到沙发上，见辛清灵神色呆滞着也不知道坐，就伸手拉她坐下。
“我曾经让陈学之查过一些东西，我认为，你看看。”
原先的打算是彻底查清楚之后再告诉她，可是显然她已经察觉到问题。既然这样，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了。
辛清灵疑惑地接过文件，竟然是一份诊断记录。
“这是……？”
“宁芸慧曾经的一份医嘱。”
辛清灵瞪大眼睛。
因为，诊断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字：子宫畸形。
她忽然浑身颤抖得厉害，几乎连一张纸都拿不住。
最坏的那个猜想，要验证了吗？
“先天性的子宫畸形，受孕几率微乎其微，你很有可能，只是宁芸慧抱养的孩子，并不是亲生的，所以她才会说，不清楚你生父的身份。”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几率小，不代表不会发生奇迹，不是吗？”辛清灵哑着嗓子，眼里盈满水光，乞求地看着他。
她不喜欢这个反转。任谁突然之间被告知可能不是亲生的，都会承受不住。
霍启睿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淡淡地看着她，眸眼如星辰海洋。“她的右手手臂上，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的痣？”
辛清灵身子又是一抖。
“那是胎记，我妈告诉过我，她出生就有。”她嗓音艰涩。 “不。那是守宫砂。”霍启睿强迫她面对事实，“我派人去过她的家乡，在她家乡中有一个传闻，宁家女子，世代点宫砂。可能听起来很荒谬，但结合她的诊治记录，我认为可信度很高。宁芸慧根本还是
处子之身，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别再说了！”辛清灵双手抱头，把脸埋到膝盖里，“她是我妈，一直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低低的呜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压抑。霍启睿不是不心疼，但，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他相信辛清灵不是挺不过去的人。 “根据你的说法，宁芸慧跟辛世宏有着某种契约，所以二十多年，由辛世宏对她单方面压制。为了你，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你有没有想过，辛氏产品研发的专利技术掌控在宁芸慧手中，凭什么宁芸
慧要甘愿被辛世宏拿捏得不敢有任何一丝的反抗？”
说白了，宁芸慧有这么一手技术，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疯抢的香馍馍，何必自甘堕落成为辛世宏研发产品的傀儡？
“辛世宏和宁芸慧之间，一定还有其它秘密，而这个秘密，对宁芸慧极其不利，甚至能为了保守秘密自毁前程。我认为，这个秘密，跟你的身世有关。”
“别说了……” 辛清灵苍然抬起头，脸上湿濡一片。“不管是不是她生了我，她都是我妈。我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