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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你让我，很失望
他吃醋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以至于季文柏忍俊不禁，握拳抵唇闷笑起来。
一笑，就牵扯到手术伤口，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五官都扭在一起。
季欣笑一直乖乖坐在旁边玩她的玩具，听到爸爸的动静，立马爬过来，眼睛亮亮的，水汪汪的，“爸爸是不是痛痛？”
季文柏勉强笑了笑，“不痛。”
霍启睿冷笑一声，“活该。”
辛清灵：……
她尴尬收回手，推了推他：“你别这样说。我就想看看他伤口情况，我是医生呀……”
虽然不是这个科室的医生，但是在医生的眼里，病人的身体就是一堆器官，没有男女之别。
霍启睿手臂稍微用力，将她拉到身侧，眼神覆着一层冰，明显对季文柏仍有敌意。
“什么时候走？”
辛清灵嘴角一抽。这才动完手术第三天，你讨厌人能不能稍微讨厌得控制一点？
“他的意思，可能是……想问问你的行程，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准备。”辛清灵努力挽救霍启睿为数不多的和善形象。
霍启睿并不领情，直接得不能再直接：“不，我就是确认，他明天走不走。”
辛清灵：……社会社会。
季文柏：……招谁惹谁了我？
一般来说，术后头三天是最关键的三天，这三天若是状态稳定，那么之后并发症的几率就小很多。术后满三天就赶人走，典型的拿了好处就翻脸，辛清灵忍不下去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直接在他手臂上掐一把。
“你别理他，等身体好了再说。”
霍启睿冷冷地瞪她，她瞪回去。
季文柏笑了笑：“我负了小玉，他对我有敌意，很正常。若是我也有一个姐姐被人如此辜负，只怕会恨不得跟他拼命。”
“别以为你说这样的话，我就会待见你。天大的无奈，都无法为你洗脱罪名。一个肝，不足以抵消她的香消玉殒和两个孩子多年的痛苦。霍锦礼，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跟你走的。笑笑，也必须留下。”
除了季文柏自曝身份的当晚，霍启睿是第一次明确表明态度。冰冷的，充满不屑和排斥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他不配得到原谅。
季文柏面色一变，苦笑。
辛清灵恼怒地往他腰上掐去，捂住季欣笑的耳朵：“霍启睿，孩子在呢，你能不能委婉点？”
她作为外人，其实对大家的态度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霍启睿说得没错，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季文柏有多大的痛苦，霍泠玉因此而死是事实，两个孩子无奈分开，各双双因为各种外界因素心理都处在不健康的状态，同样是事实，这一点，季文柏难辞其咎。可季文柏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痛苦的抉择，无人知晓，所以，她不好评价。
但是！这件事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都未曾得知真相，霍启睿却当着孩子的面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应该。
季欣笑仰头，一脸懵懂地看她，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忽然捂住她的耳朵。
辛清灵心情复杂。
如今手术也做了，公布真相让孩子知道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你们都先别说了。等他身体好一些，我们先一起跟家里人商量一遍，再告诉孩子。现在，霍启睿，你跟我出来。”
她黑着脸，强行把霍启睿拉出病房。霍启睿的脸色同样不好，似乎气愤难平，一双眼睛不满阴鸷。
她叹口气，“你别这样好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得想以后怎么解决。锦礼和笑笑要跟谁，得他们自己选择啊。”
“他们自己选择？！”霍启睿气得笑了，“当年若不是他三番几次改变心意将我姐姐折磨得神思不属，又怎么会难产血崩？他妄想用一个肝就换一对儿女，换霍家对他的原谅？你认为他值得原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你总归是要照顾孩子的意思啊。他们从小就没了妈妈，难道还让他们以后连爸爸都没有吗？”她尽力地，想要从孩子的角度安抚霍启睿的情绪。然而，却只有反效果。
他的眼神在瞬间凉了下来，看着她，透着刺骨的寒意。
“辛清灵，你是在帮他夺回孩子的抚养权？”
她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辩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去拉他的手，他却躲开，后退一步。
“你让我，很失望。”
他看着她，明明只有一步之遥，眼中却相隔着千山万水。辛清灵慌了，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他后退，转身，再不说一个字，大步离开。
她怔了。
她以为这是一件需要大家共同解决的难题，她以为一向理智冷静的霍启睿会权衡利弊，让孩子做出最好的选择，她以为她说的那些，是在安抚他不太平稳的情绪。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她说出‘失望’两个字。
他们从未因为什么事情真正闹翻过，从前他曾莫名吃过几次飞醋，可就算他生气到了极点，都不会对她露出这种失望透顶的眼神。仿佛一句话之间，他们之间，就横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慌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大家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对劲。
霍启睿经常面瘫脸不错，但自从跟辛清灵在一起后，即使面瘫，眼神也是温和的，婚后更是肆无忌惮表露出对她的占有欲，偶尔眼神交流时，总是暧昧的，充满温馨的。哪里像现在，两人挨着一起坐着，他目不斜视，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眼底似有一层冰霜。
“我吃好了。”
他搁下筷子，往楼上去。
“清灵，启睿怎么了？你们吵架了？”童音华关切地问。
辛清灵心里为他的冷视难受得很，也放下筷子，“大家慢慢吃，我上去看看。”
上楼，回房，他站在阳台吹风，听到动静，回头，只差没在脑门上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比刚认识他的那会，还要冷漠。
她走过去，嗫嚅着，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