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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想泄欲去找别人,谁都可以满足你……”
我抗拒的挣扎,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肯停顿,将我上身的衣服推到颈间,到了肘弯的地方故意停了下来,舌尖挑.逗着我已经突起的蓓蕾,一阵舒麻的感觉袭遍全身,双腿不自觉的拢了拢。
“允锦,想要吗?是不是很难受?”他邪恶的唇再次移向我,带着挑衅的得逞。
“滚,我不要,不想要!”违心的咬着牙,极力掩藏被引流出来的渴望。
他的手指细长柔软,指尖带着沁沁的冰凉,邪恶的在我光滑的肌肤来回滑动,到了丰盈的胸部时,捏起我的粉.嫩使劲搓揉,力道把握的极好,腹部一阵热过一阵。
“允锦,只要你说想要,我马上就满足你,你这样忍着不难受吗?”
李慕承粗喘的逼我屈服,欲.望的洪水来势汹汹,脑中的理智渐渐所剩不多,可是让我亲口承受想要,就是让欲火把我烧死我也做不到。
“不——要——!”嘴唇都快要被咬破,我仍然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他的手指突然转移占地,移向了我的神秘园,那里早已经湿的不像话,我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难堪,仿佛像一个做贼喊抓贼的小偷,明明偷了东西还说自己没偷……
“都湿成这样了,还说不想要,让你坦诚渴望就这么难吗?”他忽地将我转了个身,面向墙壁,接着将自己健硕的身体与我合二为一,这样刺激的体位令我忍无可忍的发出阵阵低吟,双手抵在墙壁上,腹部越来越紧绷。
李慕承开始疯狂的律动,像要将我撞碎一样的律动,他双手握住我纤细的腰肢,凶猛的像一头饿狼,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差点冲昏了我的头脑,再也无法去坚持什么,不要沦陷,不要动摇。
极致的感觉让身体收缩的越来越紧,李慕承被不断收缩的紧致感包裹的愈发失控,几番猛烈的撞击后,终于抵达了天堂的云端,只觉得体内一阵颤抖,我们同时得到了极致的释放……
双腿无力的瘫软在地,李慕承慢慢蹲下身,用力抱起地上的我,用脚踢开了浴室的门。
他把我放在浴缸里,替我调好了水温,涓涓的流水慢慢掩盖了我乏红的身体,我疲乏的闭了双眼。
越是不想沦陷,也是沦陷的彻底……
经过一夜的欢.爱,我并不认为我和李慕承之间就此冰释前嫌,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想要当作没发生,就像是在身上狠狠的割一刀,却还想不留伤痕一样的不可能。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中午吃了饭趁着午休,我趴在电脑前玩游戏,几个同事围在一起开起了荤玩笑,对于他们的话题我从来都是只闻其详,不表已见。
“齐律师,你新交的女朋友上手了没有?”赵小娟八婆一样的开口。
“废话,就我这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外表能搞不定她?”
“那你们一晚做多少次啊?”一旁的张律师感兴趣的询问,赵小娟马上附和:“是啊,透露一下呗。”
这都是什么律师啊,语言下流思想龌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庆幸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这个倒是没计算过,反正每次我不把她折腾的趴不起来,我是不会罢休的……”齐律师不知羞耻的哈哈大笑。
“听说你前任女友和你同居了三年,怎么样?有没有对比一下,哪个更让你有激.情?”
不知这次又是谁八卦的开口,不过这问题听在我耳里,隐隐有些别扭的感觉。
“那还用问,当然是现在的了,之前那个在一起久了早就没感觉了,现在的你们是不知道,那妩媚劲每次都让我欲罢不能,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体里都无怨无悔……”
我捂住了耳朵,被他们不堪入耳的声音折磨的心烦意乱,即使捂着耳朵,还是盖不住赵小娟的大嗓门——
“那你到底是爱她的人还是爱和她在一起的刺激啊?”
我慢慢的将手从耳边移了下来,有时候男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我想听听齐律师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句实话,男人爱的永远是和女人在一起的欢.爱感觉。小赵,奉劝你一句,与其梦想着男人如何掏心掏肺的爱你,不如把自己床上功夫修炼到位,这样会是留住男人最现实的方法!”
“滚!!”赵小娟拿起凳子作势要砸他,在一片哄笑声中,我拿出手机给李慕承发了一条短信——
“是不是你爱的只是和我在一起的欢爱感觉?”这明明只是齐律师一个人的观点,我却敏感的认为是天下所有男人的观点。
等了整整一下午没等到李慕承的回复,于是我坚信的认为沉默某种意义上就是代表默认。
下了班刚踏出律师所,一张邪恶的面庞闪到我眼前:“嗨……”
“赵子昂你怎么阴魂不散!”我惊恐的望着他,杏眼一瞪:“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老……”
刚想暴粗口,突然想起了他可是市长的儿子,我怎么能自称他老娘?我是不想在B混了是不是?!
“老什么?”他邪恶的露出白皙的牙齿,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晃啊晃。
“老死不相往来……”放软语气,我扯了句八杆子打不着边的话。
“你说不往来就不往来了吗?我赵子昂可不是轻易说不往来的人。”他拽拽的扬起邪恶的笑,正在这时,赵小娟从所里走了出来。
“哇噻,夏允锦,吊凯子呢?”她双眼喷红心的跑到我面前,只差没流口水的感叹:“这凯子老帅的嘛!”
赵子昂的面色阴了下来,敢情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家称作凯子,我忍住暴笑的冲动,调侃说:“你要不要?让给你?”
“如果这位帅哥没意见,我相当地没意见……”她竟然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
赵子昂拉起我的手就往车边拖,一边拖一边冲我吼:“哥还想好好吃顿晚饭,别倒我胃口!”
哪知到了车边,他忽然面色一沉,一把夺过我口袋里的工作证,看到上面姓名一栏里写的夏允锦三个字时,表情阴的天地瞬间都变了色。
我捂起耳朵,下一秒听到他的暴喝声:“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歉意的瞥了他一眼,低声说:“夏允锦……”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骗我两次,最……”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的话:“不就个名字嘛?用得着这么生气嘛?大不了我请你吃顿晚饭补偿一下呗。”
我被赵子昂拖到了西餐厅,面对牛排沙拉这些洋玩意,我开始怀念顺宝斋里传统的美食,可惜很久没人带我去吃过了,久的我都已经快要忘记是什么滋味。
“怎么?不喜欢?”他吃得津津有味,抬头问我。
“我比较爱国,只吃中国的食物。”指了指面前的西餐,颇有些革命烈士的作风。
“得了,不喜欢吃就直说,扯什么爱国不爱国,难道你是想间接的说我不爱国吗?”赵子昂对我翻了翻白眼。
我刚想反驳,手机响了,一看是李慕承的来电,顿时火不打一处来。
距离我发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六个小时,现在才想来解释些什么,不会觉得太晚了吗?
“喂,有事吗?”我没有回避,当着赵子昂的面按了接听。
“在哪里?一起吃个饭吧。”顺宝斋有望,但我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一顿饭就想收买我,他把我想得太白痴了。
“不用了,我正在吃。”冷冷的拒绝,我故意冲对面温柔的说了句:“楚飞,这牛排的味道真不错……”
赵子昂被我一句无厘头的话说的满脸疑惑,电话一端传来一阵沉默,接着李慕承忽然凌厉的问了句:“在哪家餐厅?”
“怎么?你想来找我吗?”我得意的仰起下巴。
“我在忆园等你,马上回来。”他最后说了句,电话挂断。
呵呵,我对着只有忙音的手机发出一声冷笑,心里默默的想: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啊?你把我当什么了?宠物吗?你自己对我若即若离,还不允许别人与我走的近,这是什么变态心理?我今天就偏不回去,让你也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刚谁的电话?”赵子昂盯着我沉思的表情,突兀的问道。
“我男朋友。”丝毫不掩饰,我回答的极自然。
赵子昂的脸再次阴了下来,低头把一整块牛排吃了光后,才一拍手掌说:“没关系,结婚还有离婚的,哥不介意。”
“……”
“你不介意什么?”我莫名其妙的的问。
“当然是不介意你有男朋友了,其实我在美国呆的时间挺长的,受那边影响思想也很开放,只要我喜欢我不会介意的……”
美国?我怎么发现我特讨厌听到这两个字。
“去你的,管你什么事!”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对于他扬言说喜欢我,压根就不当一回事。
以前在C市的时候,赵鹏也会常常这样对我死缠烂打,不管真的假的,一句或半句,到头来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住进心里的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B市有没有什么很高的地方?”出了西餐厅,我对走在我前面的赵子昂问道。
他想了想:“山很高,怎么了?”
“别的有没有了?”
“你想干吗?”
“如果有的话,你带我去溜达一圈怎么样?”
想到李慕承或许会在忆园等我,我就是不想这么早回去。
“这个嘛……”他思索了一下,指着左边的方向说:“前面有座通天桥,倒是蛮高的。”
“通天桥——都通天了,看来一定很高。”我捉摸了一下,“那好吧,我们就去那!”
赵子昂一车驱向目的地,下了车我目视着所谓的通天桥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在市长公子的眼里,所谓很高的地方竟然就是这个高度……”
俗话说不要因为个人矮,眼光就短,我瞧着乔大公子的个子不矮啊,怎么眼光就……
“你为什么想要到高的地方来?”站在根本就不算高的通天桥上,赵子昂郁闷的问我。
“因为站在高的地方,心就不容易疼呗。”我目视着桥下的河水,转过头对他说:“不过你乔大公子是不会明白滴。”
赵子昂不悦的站到我旁边,不赞同的说:“什么歪理。”
是不是歪理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心境,站的高了别人够不着你的心,就不容易伤害到,相反的如果你站的太低,别人一伸手就可以刺破你的胸膛,当然也就会很容易伤害到。
我一直傻站在桥上整整两小时,而赵子昂也陪着我傻站了两小时。
“你送我回去吧?”终于感到乏了,我决定回忆园。
赵子昂的法拉利像匹野马极速行驶在暗夜涌动的灯火中,到了忆园门口时,我没有邀请他进去坐会,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走。
“夏允锦。”他叫住我。
“什么事?”我回过头来问。
“你男朋友貌似挺有钱吗?”他打量着眼前豪华的别墅,难怪玲玲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大惊小怪了,连市长的儿子都觉得这非普通人能住的房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玲玲又怎能保持淡定。
“是的,非常有钱。”我笑笑,继而又补充一句:“而且,绝对够帅。”
“是吗?你把他叫出来我瞧瞧,我倒想看看有没有我帅!”他臭美的甩甩头,我忍不住噗嗤一笑:“没你脸皮厚……”
“你敢说我脸皮厚,小心我揍你啊?!”他扬起手掌要拍我,我头一偏闪了过去,对他挥挥手,小跑着进了忆园。
经过客厅门口的时候,李慕承正斜靠在门框上等着我,手里夹着一支烟,见我回来了,他暧昧的一口烟喷在我脸上,声音沉着的说:“舍得回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我假装不敢置信。
“你敢让我等,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质问他说:“假如你真的在等我,你也只是等了几个小时而已,可是我呢?我等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你去哪儿了?昨晚要不是一时无处发泄,你会来忆园吗?你会来吗?”
心里空落落的难过,难道面对我的时候,对于之前的事,他竟连一个解释或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无处发泄……”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你认为我会无处发泄吗?你认为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关键是看他想不想要!
站在黑暗中就是这点好,脸上的任何表情别人也不会看到……
“你这个女人,真是要把人逼疯了。”
李慕承狠狠的掐灭烟头,手一伸拦腰将我抱起,抬脚一勾关了门,直接把我扔沙发上,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
“今晚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他脱掉身上的西装,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解开衬衫的纽扣,最后……手移向腰上的皮带,私密处渐渐隆起,隔着西装裤大有呼之欲出之势,我傻傻的盯着他的动作,完全忘记了他这是准备向谁进攻。
等我反应过来时,李慕承已经像狼一样的扑在了我身上,他动作野蛮的撕扯我的衣服,看着地上又一件被他毁坏的长裙,我心疼的简直要抓狂,这已经是第几次撕坏了我的衣服?第几次了?这个外表正直内心禽兽的淫 魔……
“李慕承,你是禽兽吗?你是想强暴我吗?你想霸王硬上弓吗?……你……”
双手抓他的脊背,拼了命的抓,心口堵的一口气已经积压已久,对着他裸露的结实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他上身一紧嘴里发出一声闷哼,但却并没有阻止我的撕咬。
“如果这样觉得好受,你就继续吧……”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丝毫不客气的真的继续了下去,像疯了一样在他肩膀上,胸前,背部,劲窝处,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明显的齿印,终于咬的累了,平躺在沙发上轻轻的喘息,心里憋了这久的闷气终于被发泄后荡然无存。
李慕承伸手抬起我的一只腿,火热的硕大长驱直入,他又一次占领了我的领地,像个胜利者一样斗志昂扬的深深律动……
激情之花瞬间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情欲,体位的交缠,压抑的呻吟,身体的撞击,无一不形成一副绻缱的画卷。
激情之后,李慕承点燃了一支烟,偌大的沙发上是两人赤裸的身体,地上则扔了一堆凌乱的衣物。
我弯腰捡起距离最近的李慕承的衬衫,三下五除二的穿在了身上,他吐出一圈圈的烟雾,睁着迷离的双眼直勾勾的打量我。
扣纽扣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胸前的玉,冰冰凉凉的感觉,捏在手里来回抚摸了几遍,心里某种忧伤悄悄的划过。
这块玉让我联想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戴便已经夭折的镯子,那始终成了我一块心病,倘若我能幸福便好,若不能幸福我又该找谁理赔呢?
伸手去扯被李铭成打成了死结的绳子,不管我怎么用力的扯,也扯不断那看上去并不算很粗的绳子。
“你干什么呢?”李慕承对我的举动有些不理解,眉头微蹩。
“把这东西还你,以后我什么都不戴。”我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心里对已经破碎的东西始终无法释怀。
“为什么?”他坐直了身体,狠狠的抽了口烟。
脖子已经被勒出了一条细细的红线,我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拉扯着,李铭成突然伸手把我拉了过去,一只手臂紧紧圈住我,隐忍的强调:“我再问你为什么?”
“因为我想戴的东西我没能带上,所以干脆以后我什么也不要带好了!”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我暴露了心里最真实的怨念。
“你还在纠结那只打碎的镯子?”他近距离的凝视我,眼里闪着深邃的光芒。
“它对我很重要。”
温热的大掌从领口敞开的地方伸了进去,我惊得身体一缩,他却只是捏住了那块玉,平静的问我:“它对你就不重要了?”
李慕承给我戴上的那天曾经说过这块玉对他很重要,当时不以为然,现在细想想,若是自己重要的东西,又怎能轻易的赠予他人,说到底还不是很重要。
“难道只有你送的东西才重要?我的东西就不算东西了?”
他的表情沉了下来,“夏允锦,你以为这是什么?”单手勾起我脖子的玉,他反问。
“不就是块玉,还能是什么?”
李慕承对我的回答似乎表现的很头痛,他揉了揉额头,压抑的说:“我什么都可以掌控,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个女人没办法?”
我不以为意,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我真正珍贵的东西少之有少,这块玉就是其中一个,我若不是在乎你,又怎么会给你?你从来都不知道这块玉的含义,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说不要就不要?”
我有些错愕,但随即又被愤怒淹没。
“你说我从来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岂止是这块玉,我对你整个人都一无所知!”
现在才跟我说这块玉很重要,当初干吗去了……
“允锦。”他的声音突然异常温柔:“我从来没有想过刻意隐瞒你什么,你不知道的都是我不想说的,我不想说的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不要因为你不知道而感到不安,那些并不能代表什么……”
温柔的呢喃像细细的枝条,搅乱了我心里平静的湖泊。
“你不想说的我从来都不问,所以我才有那么多的不知道,这些我都不计较,我计较的是那一晚,你不该说出那句薄凉的话,如果你懂我,你真的不该说。”
李慕承沉默了,似乎每一次我只要提起郑尔岚或跟郑尔岚有关的,他就会习惯于沉默。
他不会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沉默,在我看来,那就像是一种刻意的回避。
“如果你不想听我提到这些,我以后不提便是。”冷冷的开口,我挣扎着站起身。
他一把拉住我,我又跌了回去,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他终于沉重的开口:“对于她……我有很多的无奈。”
“什么无奈?”我迫不及待的询问。
他摇摇头,并不打算细说。
“你又不想说了?”我难掩失落,如果爱我,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不想对我说的话……
“我告诉你这块玉的来历好吗?”终不忍看到我眼里一再的失落,他想用另一种方式弥补我。
我点点头,比起什么都不说,知道玉的来历已经算好。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眼神就那样暗了下去,显然这个话题他并不是很想提到。
我有些惊诧,之前从李母口中大概想象过李慕承父亲的模样,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就该在地球上消失,可是李慕承又是怎么把他找出来的呢?
“是你找他的,还是他找你的?”我问的小心翼翼,唯恐伤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当初跟我母亲分开后,他就混入了黑道,像他那种坐吃等死的人,黑道比较适合生存。”
李慕承的脸上,有着无比复杂的表情。
“十二岁那一年,他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是我父亲。而我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人生,不需要父亲。”他落寞的笑笑,“允锦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个早熟的孩子。”
心里如同吃了黄莲一样的苦,他问我知不知道,可我却不能回答我知道。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若不是经历了别人不曾经历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人生,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
“他告诉我他是混蛋,我没有反驳,事实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我母亲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他一次,可是我的外公去提过无数次。”
紧闭双眼,像在回忆里找寻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任何能刺激我的话,他老人家都不会放过,我六岁的时候,他告诉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爸爸吗?因为你的爸爸是个人渣。尽管那时我其实对人渣这两个字都没有多少概念,可他仍然会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十岁的时候,他开始对我形容父亲的丑陋,金钱至上,情义至下,一遍遍,一次次,直到我通过他对父亲的描述而认识了这个社会的无情,方才罢休。”
我开始痛恨李慕承的外公,虽然他已经是一个过辈的人,可是我仍然很痛恨,痛恨他在李慕承年幼的时候灌输了那么多不美好的思想。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会质问:不管李慕承的父亲是谁,你难道不是他的外公吗?不能给他创造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你和他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终是没有机会对他说了,我只希望若是我与李慕承能走的长久,可以用我的爱去弥补他年幼时留下的遗憾。
“再稍大一些,他就开始告诉我父亲是怎么骗了母亲怀了我,又是怎么在金钱面前露出了贪婪,再那种日日夜夜的洗脑之下,你认为我会在十二岁的时候,说出我的人生不需要父亲的话会不正常吗?”
心疼的看着他,我无言以对。
“允锦……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恨他也是应该的对吗?”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靠在了我肩上。
我默默的点头,轻声说:“是的,应该的。”
“可我却突然在某一天不恨他了。”他的声音愈发的伤感,这样的李慕承我真的很少看到。
“为什么?”
“因为……再也没有机会恨了。”无力的说完这句,李慕承紧紧的抱住了我。
再也没有机会——我心里纠结着这句话的含义,什么叫再也没有机会,难道……
“他死了,在六年前。”
心狠狠的收缩了一下,我万万没想到,李慕承的父亲已经死了,如果他今晚没有跟我提及此事,或许我还会以为他父亲此时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坐吃山空。
这一刻面对他极度的失落,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亲情无可改变。
“那一天,他领着一帮兄弟跟其它帮派的人抢地皮,不幸被刀捅死……”
或许提及了不想提及的往事,他有些反复无常的纠正:“不对,是在见到我以后才死的,你还记得W市的那个陈真吗?是他来通知的我,他以前就是跟着我父亲混的小弟,当我连夜赶去的时候,父亲已经被那些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们打他,羞辱他,用枪指着他让他下跪。父亲临死前跟我,如果不是想见我最后一面,或许他撑不了那么久。”
有时候一个人绝情绝义,或是一个人贪慕虚荣都跟他有没有尊严是两回事,他有可能会负了李慕承的母亲,却不一定能忍受被人极尽的羞辱。
“我从小就被逼着练跆拳,所以那一晚看到父亲被折磨,可想而知我愤怒到了什么程度,整整打斗了三个多小时,带的一帮兄弟死伤惨重,我虽然如愿救下了父亲,然而……很多东西却在那一天就已经被定局。”
李慕承最后一句话说的像一个团雾,我不明白什么叫很多东西都在那一天被定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一天,他所谓被定局的到底所谓何事。
“既然你已经救了你父亲,他又怎么会死呢?”这是我最疑惑的。
“其实救了父亲后我才知道,他腹部不知何时已被捅了一刀,失血过多再加上心理上的折磨,送到医院没挨过三天就走了,临终前,他给了我那块玉。”
我斜靠在他怀里,他的指尖在玉体上轻轻滑动,“父亲说: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块玉,他知道我不需要,可是他只想给我留下一份念想,好歹父子一场,再怎么否认,我身上也流着和他同样的血液。所以我收下了那块玉,他欣慰的闭了眼……”
李慕承的声音渐渐沙哑,“不管再怎么恨,也改变不了血浓于水的事实,他活着的时候没有感觉,直到走了的那一天才终于领悟,奈何已经晚了。
终于说出了那一段尘封的往事,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我知道他是在逼迫自己走出那些伤痛的记忆……
只要给他时间,他会很快调整好状态,我相信他,一直都相信。
“允锦,现在你是否能明白这块玉对我的意义?”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能明白,可是……这是你父亲唯一给你留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给我?”
“这正是重点。”他专注的凝视我:“你还是不能明白,对我如此重要的一块玉为什么要给你吗?”
“因为你在乎我吗?”我有些彷徨的问。
“岂止?”眉头轻挑,他又说:“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你,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在我心里并不是无足轻重?”
我想了想,如果这块玉对李慕承真的很重要,那就确实证明了我在他心里并不是没有份量……
反手搂住他,困扰在我心里这么久的难过,终于因为玉的传说而被打破。
——
我真的低估了这块玉在李慕承心里的份量,当然让我看清这个事实的肯定是曾经对他最熟悉的人。
面对十几天未见的郑尔岚,我忍不住一阵感叹,倘若以后天天都不用见到她该多好……
我是不会主动去找她了,可这并不代表她也再不来找我了,不管李慕承的怀抱多么温暖如初,我始终明白,只要郑尔岚一天不死心,那都不是长久的。
“夏小姐,你和慕承已经冰释前嫌了吗?”她坐在咖啡馆明亮的一角,对我露出灿灿的笑。
不过看在她终于自觉的在我面前将sun改成慕承的份上,我不计较她看似灿灿实则讽刺的笑。
我习惯于坐在阴暗的地方,所以我露不出她那种灿灿的笑。
“只有经不起风雨的爱情才会不堪一击。”我淡淡回答,语言不卑不亢,来前就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如果说我们三个人命中注定要这样剪不断理还乱,那就只好听天由命的等到自动了断的一天。
“你现在看起来很自信嘛?”她肆无忌惮的笑了两声,继续嚣张的说:“不过没关系,不管怎样我坚信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慕承只是对某一件事心存芥蒂,当我解决了那件事以后,也就是你们结束的时候,慕承这一辈子……是负不了我的。”
不得不承认郑尔岚每次都能很好的影响我心情,尽管来前千交代万嘱咐,夏允锦你不能在气势上输了郑尔岚,可总是说不上几句,我的坚持就会被她毫不客气的推翻。
“你的自信看起来比我更甚。”勉强镇定情绪,我开始思索用什么方法才能挫一挫郑尔岚的锐气——
说我们昨晚欢爱了?
这筹码也太庸俗了,是男人都会有性趣,这个根本不能体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
说他妈很喜欢我?
这理由貌似更牵强了,她肯定会说,他妈喜欢你他不喜欢你顶个鸟用……
……
“那是肯定的,我比你的机率大,你和我相差的距离好比蓝天和大地,我怎能不自信。”她愈发的嚣张。
我得想个法子,我不能这么让她刺激了,再让她得瑟下去,我就被她踩在脚底永世翻不了身了!
视线被一阵刺眼的光芒指点了迷津,脑子瞬间有了办法,只是不确定效果如何。
郑尔岚今天穿了V字型的包臀迷你裙,雪白的颈项挂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相比之下,我隐藏在衬衫下的玉就显得朴素多了,就像我的人和她的人一样,穿着上都有着极大的差距。
可是如果李慕承那晚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曾经那么了解他的郑尔岚,肯定是对这个玉不陌生的,如果她看到了李慕承很重要的东西戴在我脖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突然邪恶的想知道,况且也可以借此鉴证一下李慕承是不是所言属实。
“林小姐,你的项链很漂亮,好像是法国Fdgjd大师设计的吧?”
我无厘头的一句话颇为让她疑惑,那种情形就好比你再跟邻居因为他家的鸡吃了你家的菜大吵特吵时,突然又停止争吵说了句“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类似的莫名其妙。
不过优雅如郑尔岚,她再怎么觉得莫名其妙也不会过多询问,而是顺着我的话问答:“是的,没想到夏小姐对珠宝倒是挺有眼光。”
果然是和我有着蓝天与大地的距离,换成是我,肯定会反问:“这跟我们今天见面有什么关系吗?”
看来我是属于大地型的,因为我的回答比较接近现实,自古上天或上帝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脚踏实地说话的人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我对珠宝的设计比较感兴趣,从小就梦想当一名设计师,谁知最后阴错阳差的做了律师,其实蛮遗憾的……”
话题越来越不着边际,完全脱离了郑尔岚打击我的目的。
我感叹完了,趁着她喝咖啡,充满目的性的又说了句:“其实我只是感兴趣研究,如果真让我戴我是完全没兴趣的,我从来不喜欢戴那些珠宝首饰类,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完全让人缺乏自由感。”
我再引蛇出洞,郑尔岚果然上了钩,她放下咖啡杯,盯着我脖子上只见红线不见实物的不明物体,淡淡的问了句:“那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心里一阵窃喜,但脸上却装出无比的平静,伸手将绳子往外一拉,被隐藏的玉终于见了世面,我紧紧盯着郑尔岚娇美的容颜,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