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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薇看到宁浅脸色渐白,皱了皱眉。
“小浅,我可以肯定,顾牧然之所以要订婚,肯定是顾家的意思,一种手段,以喜事盖过面前的风波。但人的心思趋于八卦好奇,所以顾牧然订婚的噱头还不够……”
她懂,她都懂。
司徒家全城瞩目,此刻同时爆出司徒封、顾牧然订婚,无疑更吸引眼球。
宁浅从暖乎乎被窝伸出的手迅速冷却,冰凉冰凉,她摇摇头,“没事,我早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
是她不要脸,搀和了不该搀和的感情,她这和当初的慕晓晓有什么区别?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咬住下唇瓣,渗出了些血丝。
“江辛婷……”萧薇放大手机屏幕里江辛婷的照片,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宁浅把手机拿过来,关闭新闻,按下锁屏键,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黑色。
她穿衣服下炕,嘴里说的事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既然有婚约,他们的订婚宴只是早晚的事,现在对方发布想必觉得到时候了。”
她在柜子里翻了一会儿,背对着萧薇,转过身脸上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痕迹,手里端着脸盆放着洗漱用品。
“薇薇,江辛婷是个好姑娘,人很好,她和司徒在一起,会幸福。”
萧薇不置可否地盯着宁浅脸上的笑容,这个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我们三个上辈子肯定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这辈子才遇到他们三个。你要是能放下,是好事。”问题是,真的能放下吗?
遇到司徒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宁浅紧抓着脸庞边缘,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
萧薇也拿上脸盆漱口杯和宁浅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秋天了,井水太凉了,我们烧开再用。”
宁浅点点头,没嫌麻烦。
自己的毛病自己最清楚,和冰水似的,她不敢碰,她只有自己,必须要懂得照顾爱惜自己,这样才不会一味的想依赖别人。
两人坐在小马扎上等水开。
袅袅炊烟冒出烟筒,散在半空,放眼望去,家家升起了火,开始了新的一天。
“这次司徒封的姑父和姑姑要回来了。”
萧薇认为长辈才是宁浅和司徒封中间的那座大山,司徒封自小被姑姑姑父带大,视如亲生父母,甚至比父母更敬重他们,得不到家人的认可,司徒封肯定不会忤逆他们的意思。
宁浅低头摆弄着牙刷,语气轻松地说,“是啊,得回来主持司徒的订婚宴呢。江辛婷这样的好姑娘,他姑姑一定很喜欢。”
江辛婷、江辛婷,这个名字在萧薇脑海里打了几个转,她终于想起来了,“小浅,这个江辛婷究竟怎么个好?让你对她赞不绝口。”
“浑身上下一个‘好’字,模样、性格、家世,最重要的是人品。江辛婷心思很简单,对司徒一心一意,谁能娶这样善良的好姑娘是谁的福气。”宁浅想了想,回答。
萧薇神色微凝,“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你以后还是提防着她吧。”
她们有接触?有矛盾?
宁浅不解。
“你知道江辛婷是谁的女儿吗?”
“不知道,但和司徒名当户对,和牛逼吧?哈哈。”
宁浅摇头,笑得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她是江峰的女儿,江峰从前混过黑道,江家的黑历史不比靳家短。虽然从江峰接受后开始洗白从商,但骨子里的某些东西天生的不会变,不然人人忌惮他的这份身份,他怎么从来不闻不问,坐收因此得到的便利好处?”
萧薇从事记者多年,见证了太多传奇又稀奇的故事,她比旁人通透,也更懂得看人。
“你想想,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长大的女孩怎么可能像你说得那样简单的像张白纸?”萧薇语气肯定,“她不是被保护的太好,就是心机太深。”
话音未落,宁浅脊梁骨顿时窜起一股寒气,她眼中闪过惊愕,突然问道,“江峰是不是搞房地产那个?”
萧薇点头。
如果如她说的,江辛婷属于后者,那么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就太可怕了。
孤零零的牙刷被宁浅紧攥在掌心。
当初她和程天佑闹离婚时,程天佑在酒吧得罪过一帮人,那帮小混混的老大正是江峰,他们想弄死程天佑,最后还是慕家出面,才让程天佑逃过这一劫。
以前的以及最近一连串的事在脑海里涌现,点点滴滴。
秋天的早风吹过,却冻得宁浅浑身一抖,仿佛如今腊月。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江辛婷那张恬静的笑容,笑眯眯又热络地叫她姐。
“吓傻了?”萧薇在宁浅眼前晃了晃手。
宁浅猛地回神,冷嗤一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司徒和她之间的缘分了,关我屁事,人家两口子自己斗气去呗。”
嘴上说得轻松,身体里的寒意不断往外冒。
两人洗漱完,一起收拾屋子,许久没人住,无尘太多。
到了下午,萧薇赶回北川。
宁浅开启了“隐居”般得生活。
手里摔坏了,萧薇索性让她彻底抛开那些乱七八糟,左右管不了,想那么多干嘛,没留手机也没买新的。
日子虽说无聊,但安稳平静,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七天。
宁浅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安宁,只是她没想到住进张家屯后,迎来的第一个客人居然是这个男人。
“你怎么来了?”宁浅惊讶道。
在医院时,他始终穿着职业象征的白大褂,没想到私下还是一身白。
白易南淡淡扫了宁浅张大的嘴,“受人所托。”
受谁所托,不用说,宁浅也知道,好不容易平静下的心突地乱了一拍,即刻恢复正常。
她没话可说了,转身往屋子里走,却发现白易南像做冰山似的杵在哪里,她想无视也不行啊,何况他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
宁浅挠了挠鬓角,正要说话却对上他冷冷的眼睛,顿时把所有话憋了回去。
不能傻站着吧?
正在她犹豫怎么开口时,只听他冷冷开口,“我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