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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挣脱开我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救你要紧。”
“那我宁愿不出去!”
我后退一步,看着林琳,重复着说道:“若是如此,那我宁愿不出去。”
林琳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闷声不说话,钥匙还在插在锁孔中,只要轻轻一扭,锁头就会打开。
我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并不是只有这一条出路,我可以从庄园走。”
之所以没有选择庄园那条路,是因为我知道那条路绝对出不去。我同那名和小玉同名的女孩虽说有点渊源,但远远不到让她违反规则的地步,最有可能就是我刚进去,就被庄主杀死。
“咔哒。”锁头打开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琳推开铁门,走进来,轻车熟路的好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林琳,你……”
“我不是为了你。”林琳看着我说道,目光渐渐变了,连同她的气质也变了。
她低着头,低声说道:“我原本就属于这里,早晚要回来的。”
我嘴里涌出一股苦涩的滋味,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临走前,抱抱我好吗,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林琳请求道。
我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一片长满了青苔的房屋楼宇,凭借着她自己,怎么可能守得住这里。
虽说这次赵家是主力,但并不代表着其他守夜人可以安然无恙,王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王雷,我心中凄楚,他死的太过不值。
从兜里拿出王雷给我的东西,是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一个王字。他让我带着这块木牌去找他的族人,见字如见人。
我走到林琳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却不想她忽然搂紧我,用力在我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咸腥味在口中弥漫,我愣愣的看着林琳,不知所措。
“好啦,你走吧,记得没事来找我玩!”林琳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把玉佩挂在我的脖子上,对着我摆摆手,走向小区深处。
我捏紧了手中的木牌,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想过的决定。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王家的村子,村头那个老头正在给一个人算命。见我过来,老头把我喊过去,让我证明他算命是真的。
我对着老头摆摆手,问他村子的负责人是谁,在哪里。
老人给我指了一个方向,说村子里唯一的二层楼就是村子的负责人,名叫王莉。
“女人?”我皱眉。
老人瞪了我一眼,说道:“小小年纪还有性别歧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王雷也听她的吗?”我问道。
老人没好气的看着我,吹胡子瞪眼的,怒道:“王莉是小雷他娘,你说听不听!”
我顿时明白了,那个木牌确实攥的更紧了。
找到村中的二层小楼,门口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朴素,未施粉黛,却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她若有所觉的看向我,挥退了眼前的几人,走到我面前问道:“小雷出事了吗?”
她神色自然,语气平淡,好像早已经料到一样。
“小雷有命盘,昨天命盘碎了。”王莉再次问道:“是小雷出事了吗?”
我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和一位母亲说他儿子已死的消息,只能把木牌交给她。
见到木牌,王莉接过去,看了我一眼,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剩下的交给我来决定。”我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完,好像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一般。
王莉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镇静,她抬起头看着我,继续问道:“你准备让我们做什么?”
“你就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吗?”我终于忍不住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同王莉说话太压抑了,好像面对着一个只剩下十秒就爆炸的定时炸弹。
王莉转过身,把木牌挂在门上,用力敲响门口的一口大钟。钟声回荡,传遍整个村子,家家户户的门被打开,男女老少全都朝着二层小楼涌入过来。
这时她才转过身,眼圈通红,问道:“说说吧,我听着。”
我把事情经过和她说了一遍,重点讲述了是我的提议导致的,等这次事件结束后,我可以随便她处置。
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到来,王莉总是让我出乎意料,她再次问道:“你准备让我,或者说让我的族人们,做什么?”
我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睛,坚定,干净,唯独没有悔恨,愤怒。
她不是不爱王雷,而是太爱了,想要完成他的遗愿。
我原本打算让王家并入赵家,共同度过这次灾难。结果王叔却走向极端,屠杀无辜民众,血祭赵家大阵。
此刻,我想到了林琳。同样是守夜人,同样守护者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林琳此刻只有一个人。
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林琳送死。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王莉,包括我的私心,一同告诉她。
王莉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下面,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最前面站着的是给我算命的老头,他一改之前的猥琐萎靡模样,神色肃穆凛然,颇有一副高人的样子。
王莉看着老人,问道:“爸,我……”
“你决定吧。”老人摆摆手,看向我,露出一抹善意的笑。
我顿时哑然,却也没有太过惊讶,在他帮我的时候,我就料到他在村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王莉说了声好,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中。
“从今天开始,王家并入林家,立刻收拾东西,今晚启程。”
接着,王莉举起那个木牌,说道:“如今王家家主不在,他将此证物传给了他,从此他便是家主。”
说罢,王莉把木牌放到我手里,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我……这……”我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求助的看向老人。
他耸耸肩,拄着拐杖转身离开。
其他人虽说有异议,但也只是议论一会儿,仍然遵循。
众人离开后,我清晰的听到,屋子里传出阵阵压抑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