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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莲先生不耐烦地伸手封住了箅子,箅子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宫阙蹲下扒拉着抽屉,果然发现了一卷竹简,只这竹简也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长时间了,陈旧的几乎要散架了,又落满了灰尘,宫阙拿抹布擦了许久才算是稍稍能入眼。
打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古文,他一个也不认识,只好拿着去问莲先生:“先生,这是本什么书啊?”
“你不必问。”
“可我不知道是什么书,怎么卖啊?”
“该买掉自然就卖掉了,不论你知不知道书名,不该卖掉的时候,就算你把这本书都背的滚瓜烂熟的,也一样卖不掉。”
“哦!”莫名听了一顿说教的宫阙呆呆地点点头,抱着书出去寻哪有客户,临走之前问莲先生:“先生可否到大堂里去睡,这样有客来了,就麻烦先生照应一二。”
莲先生掀开书本,笑的宫阙心里发毛:“好啊!”
“那就麻烦先生了!”
宫阙抱着竹简出了蜉蝣轩大门,拐上不远处的大路,倒不急着买菜,随便找了个角落蹲下,又有些疑惑,明明自己的店铺就在不远处,为何自己要在这里风吹日晒?
算了,莲先生这样说,总归不会错吧。
竹简陈旧,倒也有好奇之人前来问价,宫阙老实的按着莲先生的嘱咐报价:“二两忠诚魂,一分爱民心。剩下的您就看着给吧。”
所以,这样的价格真的能卖出去吗?
宫阙自己都疑惑,果然直到烈日只剩余晖,那卷竹简早已经沾染上了日光的温度,也还是没有卖出去。
宫阙有些气馁,眼见就要入夜,他只好先去买了菜蔬打算回去。
宫阙提了菜蔬,抱了竹简往回走,颇有些失落,连一旁拐出来的人都没有瞧见,迎面撞上,“哎呦”一声,吓得宫阙一下子回过神来,就见地上坐了一个穿了雨过天青色丝绸裙衫的姑娘,皱眉揉着被宫阙撞到的胳膊。
宫阙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想把姑娘扶起来,又道歉道:“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吓到你了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这姑娘一身旧时装扮,似乎是一旁汉服协会的,只是他并未见过,许是新来的吧。
那姑娘避开宫阙伸过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没事儿,就是你以后走路看着点儿,还有你怀里抱的什么,戳得我胳膊快疼死了。”
宫阙把放在地上的竹简拿起来,递到姑娘跟前:“是本书。”
“什么书?”姑娘伸手从宫阙手里接过,刚刚打开一点,看到名字眼睛“刷”的就亮了,颇为惊喜的道:“兵法?”
忙展开来细细地看,目不转睛,爱不释手。
宫阙一看有门,等这姑娘看了几行之后,宫阙开口问道:“姑娘可是喜欢这书?”
这姑娘颇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舍得合上,想递给宫阙,又犹犹豫豫。
宫阙笑道:“这话怎么说?你看,我在这一下午都没有找到买家,未曾想到要回家了,竟然碰到了姑娘你。”
“这书你要卖?”姑娘看上去十分吃惊的样子:“如此好书,为何要卖?”
她所知识字之人本就是雅贵之户,家有书卷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同样的人家里面,家中但凡有那么一两卷的竹简,那就是比别人更受尊重些,而但凡家中有好书珍本的,又莫不珍藏传家,莫说买卖,就连日常旁人要看,都是不能的。
这下倒换成宫阙难以启齿了:“家中,困窘,所以……”况且,这书,他也看不懂,要之也无用啊!
宫阙所说属实,但落在姑娘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姑娘想起此时乱世本就刚止没几年,曾经的王公贵族落魄到依靠卖祖业为生的比比皆是,莫说是一卷书,就是再好的珍珠美玉,家传之宝,也都在私下里流传过,所以宫阙这样说反而歪打正着,令她信服。
那姑娘点点头,道:“我见先生亦不是凡人,此时困窘并没什么,这书我很喜欢,先生开个价,我买了。”
“我……”
宫阙刚想说价钱,忽然又有些犹豫了,若按照莲先生的那一番说辞,这书定是又卖不出去了,可是若不按着那说,自己又该怎么报价?宫阙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当真难办!
那姑娘以为他是不想卖了,当下抱紧了竹简道:“我知先生不舍,我与先生约定好,这书就当是先生质押在我这里的,等以后先生条件允许了,再来我这里赎回去可好?”
宫阙没这个意思,就算赎回去他也没用,他就是在想他该怎么开价。
“姑娘看着给吧。”宫阙咬牙,左右莲先生不在,那魂啊心啊的,他又带不回去。
宫阙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了。
姑娘拿出钱袋,倒出里面的东西递给宫阙道:“今日未曾想到会遇到先生,所以只带了这个,先生看看可够吗?如若不够,请先生告知我贵府地址,明日我定派人送到府上去。”
看到这姑娘拿出来的东西,宫阙忙摆手:“用不了这么多。”
倒不是因为姑娘拿出来的东西有多珍贵,说起来宫阙压根就不认识,可就是因为不认识,宫阙才更不敢要。
那看上去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美玉,尚未经雕琢,还保存着古野的趣味,那么大一块,估计能买一车书了。
姑娘将玉递到宫阙跟前,道:“先生性诚,此书珍贵,合该此价,万莫推辞。”
“不推辞不推辞!”
宫阙还未说什么,一只莹白的玉手从后面伸出来干脆利落的拿过那姑娘手上的玉石,手的主人笑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道:“既然罗姑娘喜欢这书,正表明此书和罗姑娘有缘分,缘分这东西,一金也好,半金也罢,总归都是命里注定的。”
“莲先生……”
宫阙有些心虚,他如此阳奉阴违,不知莲先生是否会生气。
“你认识我?”罗玉娘惊诧。
“曾有幸见过姑娘一面,姑娘英姿,不敢忘记。”莲先生把想要说话的宫阙拉到自己身后,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而又对罗玉娘道:“即是质押,等哪日姑娘不想看了,尽可以去蜉蝣轩换回,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等就先告辞了!”
宫阙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莲先生拉着胳膊往回走,只好匆匆行了一礼权当告别。
“先生,你是怎么认识那姑娘的?”宫阙好奇,他都不认识的人,莲先生刚来又如何识得?
莲先生一脸高深莫测:“心有不甘,竟一路追寻至此,圆满。”
莲先生拍拍宫阙的肩膀:“这也算是你的善缘了。”
宫阙不解,莲先生不再解释,拉着宫阙回到店里,把柜台上盖着的红布一掀,转而叉腰仰天长笑:“哈哈哈……圆满你看,可漂亮?”
宫阙被眼前这一堆黄白之物晃的眼睛都花了,忙扶了柜台在一旁站定,语带颤抖地问:“莲先生,你……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你莫不是……”无聊急了,出去抢的?
“正是!”莲先生把手放到那堆闪着奢靡之光的金银玉器上,好不得意地点头。
宫阙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语带惊慌,忙忙的去关门:“莲先生,这可使不得,打家劫舍,梁上君子可是做不得的,那可是要坐牢的!”
“谁是梁上君子?这可是我卖东西得来的!”莲先生不满宫阙对于自己人品,哦,不,莲品的质疑,大咧咧往柜台上一靠,指着柜台后一溜多宝阁里面本就不多,此时又空掉的地方道:“不信你瞧。”
宫阙定睛去看,见多宝阁里原本放置着的几块太湖石和木雕兽都不见了。
宫阙又靠近了去看其他的,莲先生疑惑:“圆满你在看什么?”
“我看看你都卖掉了什么东西。”能买这么多的钱。
“不用看,没了。”
“没了?”宫阙诧异。
“没了!”莲先生点头,指了指放太湖石和木雕兽的地方,道:“我只卖了两块太湖石和一只木雕兽。”
不太尽兴,等下次,一定要再多多的卖出去几个。
宫阙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两块太湖石,一只木雕兽你就换来了这么多东西?”
这不是抢劫吗?
关键是,这些东西他该怎么换成毛爷爷?怎样才能自然而不被怀疑?
“还行吧!”莲先生不太满意的样子:“这也就是我口才好了一点,不然一定会跟你上午一样,卖不出去一件东西。”
“我上午那是没客人。”宫阙不太服,小声反驳:“再者就算是有了客人,那点东西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你看觉得不值,可是人家觉得值啊!不跟你多说,转了一下午你难道不饿吗?”
“咕噜噜”,原本莲先生不提,宫阙早就已经饿的不知道饿是什么了,可此时莲先生提起来,宫阙这才觉到自己已经快要饿扁了,当下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羞红了脸。
宫阙提着满满的果蔬问莲先生:“先生,你让我买这些东西,是要做饭吗?”
宫阙满眼期待。
莲先生翻了翻宫阙买回来的东西,青椒黄瓜西红柿,还有两斤米面。
莲先生一脸嫌弃:“怎么全是素的,没有鸡肉吗?”
宫阙羞赫:“我身上钱不太够,所以……”
莲先生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拍了拍手,宫阙立刻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从后院传来,似乎……
“诶?莲先生,这是?”
莲先生笑的和蔼可亲,缓缓的点了点头:“嗯!下午你不在的时候那只箅子做的,快去尝尝好不好吃!”
宫阙拔脚就往后门走,那香气实在是太浓郁了,让他想停下来都不能。
一口气走到后院,金灿灿的烧鸡圆滚滚的摆在箅子上,散发着勾引人的香味。
宫阙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还是忍了,对莲先生道:“还是先生先吃吧。”怎么说莲先生也是客人不是。
“小圆满,你不要跟他客气。”莲先生还没有说话,被烧鸡弄的油腻腻的箅子已经喊了起来:“他已经吃过两只了,这一只还是我拼命才给你保下来的,不然他打算只给你留三个鸡头来着!”
宫阙无语,看向莲先生,莲先生大大方方地承认:“之前都是鸡排,第一次吃烧鸡,味道竟也不错,所以一不小心吃多了,反正看样子小卯也不会回来了,给他留着也没用。”
宫阙瞠目,默然,点头道谢,洗手吃饭。
只是这晚饭只有烧鸡,未免太过油腻,宫阙喝了整整一壶茶才勉强吃了小半只,就再吃不下去了,只能洗了黄瓜番茄解腻充饥。
莲先生在一旁笑眯眯的:“圆满你可是吃饱了吗?”
宫阙点头,倒不是真的有多饱,只是实在太油腻了。
莲先生又问:“那剩下的你是不吃了吗?”
宫阙又点头。
莲先生微微皱眉:“若就这样放着,明日坏了未免太过浪费了,虽然我已经吃饱了,但是却不能浪费粮食,就勉强把圆满你的剩饭给吃了吧!”
圆满目瞪口呆,看着莲先生虽细细嚼着,却一点儿也不慢的把剩下的大半只烧鸡吃的只剩骨头。
圆满赶紧递上新沏的菊花茶让莲先生刮刮油。
莲先生吃了个肚儿圆,心满意足地躺在院子里乘凉,宫阙见状也搬了一把椅子陪莲先生坐着,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房休息。
茶足饭饱的宫阙睡的格外香甜,连房间里面何时进了人都不知道,被子被掀开,尖尖的小刺刺入宫阙心口。
床边圆圆的黑影小心翼翼,又万分得意,快要得手之际,房门“哐”的一声被撞开,圆圆的黑影被吓得一个哆嗦,尖刺“咔”一声断在了宫阙身体里,圆圆的黑影大怒,冲着门口大声问:“谁!”
“你小卯爷爷是也!”小卯也大声回答:“你又是谁,竟然敢在蜉蝣轩行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屋里油灯亮起,莲先生从门外走进来,摁住大怒的小卯,笑吟吟道:“小卯,莫急,这可是咱们店里的客人呢!”
油灯照亮那圆圆的黑影,竟然是白天的箅子,只见他手里拿着的空心尖刺的一头还沾染着一点血丝,莲先生摇了摇头,道:“啧啧,真是可惜了,这本来都要取出来了吧,就这么断了,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箅子不甘心的把断了头的尖刺往地上一掼,恶声恶气地问道:“你明明吃了那只烧鸡,为什么还能醒过来!”他明明动了手脚的,而且一定没出问题,不然宫阙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你那点手段,哼!”莲先生不屑:“还嫩了那么很多点!”
箅子气的发抖,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道:“这次是我大意,下次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身影猛的往后一跃,却“砰”地撞到紧闭的窗户上,摔了一个眼冒金星。
莲先生上前笑眯眯的把他提起来:“就你这点手段,还下次呢,小卯,去,把他放到厨房里,明日当柴火烧了吧!”
半天没有人回应,莲先生回过头去,只见小卯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莲先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先生,你今天吃鸡了?”语气阴森幽然。
莲先生忽然想起来什么,讪讪的笑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出卖队友,指着仍在酣睡的宫阙道:“他也吃了,他比我吃的还香,我先去把这个东西处理了,小卯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快些休息吧。”
边说边提溜着摔晕过去的箅子从一旁溜了出去。
小卯面目不善地看着酣睡的宫阙,眼睛里面异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