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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箫想了想,还是回复了过去,说她马上过去。
虽然不知道顾一航干嘛要把地址选那么偏,他们谈的事情又不是什么机密。
可毕竟事关孤儿院,南箫倒没有想太多。
七弯八拐的绕了好几段路,上午十点四十分,终于赶到了那家私房菜馆。
餐馆一共三层,环境很雅致,三楼专门有用旋转玻璃隔开的小小包间。
这一点顾一航倒是想的周到。
南箫照着他短信里的地址找到门口,敲了敲,里面没人应声。
再敲一下,还是没人应声。
南箫皱了皱眉,难道是弄错了?
可短信里明明说的是左拐第一间啊,她再三确认,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地方。
抬手推门进去。
十多平米的小包间里并没有人,圆形的檀木桌上摆了一束清新的鲜花,味道浓郁。
顾一航还没到?
南箫在门口站了会儿,走廊里静悄悄的,走廊略窄,她干站着,难免不太方便。
南箫只好进了包间里去,随手将门关上。
她给顾一航打了个电话,那边通了却没接。
没办法,只好给他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问他什么时候到?
半分钟后,顾一航的短信回复过来,说自己已经在路上了,让她再等十分钟。
......
此刻,碧园里。
慕老太太挽着手包一进门就敏锐的嗅到了一股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
再仔细嗅一下,那味道若有似无的,清清淡淡。
王婶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老太太揪着鼻子像大王闻见好吃的似的,在客厅里嗅来嗅去的。
“......”
王婶干咳一声,走过去,“老夫人,您这是......”
慕老太太抬起一只手,严肃着表情看王婶,眼神犀利的让王婶身躯一震。
“王婶,这家里...谁来过了?”
这...都能闻得出来?
王婶震惊的同时就为难了,慕老太太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有戏啊,赶紧虎着脸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你老实说,老四是不是往家里带女人回来了?”
王婶赶紧摆手,“这您可误会先生了,人不是先生带回来的,是、是小少爷......”
“希宇?”
慕老太太眼睛瞪大,王婶解释,“是小少爷幼儿园的老师,小南老师是出了一点事情,所以小少爷带着她回来借宿一晚的。”
原来是小家伙的老师啊。
老太太眼底的光灭了下来,顿了顿,又燃了起来,“那,老四呢,他不是最讨厌家里来陌生人了,他能同意?”
“......”
王婶纠结了,在老太太的‘威压’下,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说出来。
话音刚落,门打开,父子俩从外面进来,慕希宇手里牵着大王的栓绳,小胖脸红扑扑的。
看见老太太,笑嘻嘻凑过去腻歪地喊奶奶。
慕老太太顿时被小孙子给萌化了,赶紧从包里把礼物掏出来,“这是奶奶给你带回来的,看看,喜不喜欢?”
那是一盒包装精美的乐高,小家伙嚷嚷着要买好久了,不过爸爸一直没给他买。
“谢谢奶奶!”
慕希宇咧着小嘴笑,踮着脚尖在老太太手背上亲了一下,“就知道奶奶最好啦!”
老太太一颗心软的,还没开口呢,听见慕北辰问了句,“您怎么过来了?”
脸色顿时垮下来,“我怎么不能过来啦?我过来看我孙子还要向你报告是不是?!”
慕北辰扯了下唇角,长腿进厨房去倒水,“您高兴就好。”
气的老太太在后面磨牙,“这臭小子,我总有一天让他给气死!”
慕希宇乖乖巧巧的站在奶奶脚边,“奶奶别生气,我爸爸就是这么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王婶“......”
以及厨房里喝了水出来的某‘不懂事’男人“......”
慕老太太哼声,心里打着小算盘,顺着小孙子的话走,“咱不理他了,走,带奶奶上楼看看去。”
小家伙不明所以,被慕老太太哄着上楼去了。
王婶纠结了一下,抱着‘将功赎罪’的心理,还是在慕北辰进书房之前,叫住了他。
把老太太刚刚‘打听’南箫的事情委婉地说出来。
“先生,老太太刚刚还问我知不知道小南老师住哪儿......”
慕北辰眼神陡然凌厉,王婶赶紧补充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但是看老太太那架势...她说不准会去自己去查的呀。”
现在学校放暑假了,不能去学校‘守株待兔’,但区区一个老师,老太太要是想查...那也容易简单。
查么?
这倒是老太太的风格。
慕北辰抿了下薄唇,这些年别说是女人了,就是他身边出现只母蚊子,慕老太太都是要查个底朝天的。
但是南箫......
慕北辰回书房的时候,给明夏打了个电话。
......
说好的等十分钟,可是南箫足足等了快半个小时,顾一航都没到。
打他电话一开始不接,后来就关机了。
耍人玩吗?
但在南箫的认知里,顾一航不会是这种把她约出来然后又放鸽子的人,他虽然恶心,但还没到这么恶作剧的地步。
所以,他是临时反悔了吗?
南箫不知道。
又等了几分钟,忽然觉得有些口舌干燥起来。
南箫站起身,一股眩晕涌上来,她差点没站稳。
眼前模糊了一下,刚刚一直坐着她就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了,现在一站起来,胸口和脑袋里都闷的厉害。
南箫只能一直喘气,平复着那股眩晕。
可是根本没用,头还是重的厉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南箫抬手,自己在胳膊上咬了一口,短暂的疼痛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
好像从顾一航给她发短信把她约来这里开始,一切就都不对劲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箫踉踉跄跄的推门出去,她想呼救,可是走廊上没有看到人,晕头转向的一路往前走,却走错了地方。
前面尽头是洗手间。
南箫进了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就拼命的往脸上泼着冷水,可是根本不管用,短暂的清醒过后是更难受的沉闷眩晕。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她忽然一悚,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顾一航...不会是要......
手指头摸进包包里拿出手机,几乎是下一秒钟,洗手间的门被人大力撞开,南箫本能的扭头去看,同时背在身后的手凭着本能,拨通了苏湘湘的电话。
“就是这女人?”
进来的,是几个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南箫根本没力气抬头去看,心里一寸一寸结成冰,最后碎掉。
顾一航......
他竟然......
南箫此刻无比庆幸,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蝙蝠衫长袖,别在身后的手,一点一点,把手机塞进了袖子里,然后捏紧。
手里的包包被人暴力地抢夺过去,里面的东西哗啦啦被倒出来,散了一地。
南箫听见其中一个人爆了粗口,“草,没有手机,算了,你们两个去处理一下,先把人弄走再说。”
棕色的小包包被人踩了几脚,然后踢向了一边。
南箫没有一点反抗力的被人架着拽出了洗手间。
意识逐渐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牢牢隔着衣袖攥紧了自己的手机......
......
“慕总...慕总......”
明夏看着后座里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男人,“刚刚审计局的梁局长说中午想跟您一块儿吃个饭,您看......”
慕北辰做了个手势,示意明夏先不要说话。
电话显示的一直是在通话中,可那端没有南箫的声音。
走动声,以及隐隐约约男人骂咧的声音,慕北辰眉头蹙起来,不知道南箫在搞什么鬼。
她给自己打电话,结果自己却不出声?
慕北辰烦躁,那女人神经太敏-感,脾气又倔的要死,有事相求态度也不知道放软一点。
他半辈子碰的钉子一大半都在她身上了。
等了好一会儿那端都没有南箫的声音,慕北辰怀疑,那女人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刚要挂掉,听筒里一个粗噶的男声传过来。
“草,大哥,这娘们儿使诈,她袖子里藏着手机呢,还在保持通话......”
然后那端便是一阵忙乱的声音,几秒钟之后电话就挂断了,听筒里一阵嘟嘟的声音。
“......”
明夏看着大老板倏然阴沉到可怖的脸色,懵了一脸,“慕、慕总......”
“掉头,去警局。”
慕北辰脸色阴沉冷厉,敏锐的思维已经让他的大脑里做出了分析。
南箫...十有八九应该是遭遇绑架了,而她给自己打电话,是在求救。
这女人!
遇到危险特么还知道给他打电话,慕北辰眉眼沉沉,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蔓延开来。
前面开车的司机:“可是慕总,从这里到警局路走不通啊,前面修路,绕不过去。”
“那就找条能绕过去的路!”
生怕大老板那脸色阴沉下一秒就要爆炸,明夏赶紧先开口了。
这司机小伙子心眼太实,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
明夏说完,偷偷撇了眼后座,慕北辰脸色冷峻,眼底隐隐浮动狠戾,搁在身侧的手青筋凸起。
他猜测,是因为刚刚大老板拿着手机...手机那端的人出事了?
......
南箫昏昏沉沉里被人暴力扔上了车。
手机被抢走了,那个‘大哥’发现她偷偷打了电话,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骨头里都透着疼。
南箫咬紧牙齿,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昏昏沉沉的,痛觉都减少了。
她只能感觉到车子一直在行驶着,不知道行驶了多久......
......
南箫是被一盆冰水泼醒过来的。
眼睛慢慢睁开,入眼先是一片潮湿的地板,有蟑螂大摇大摆的从角落里跑出来,慢悠悠又爬走了。
南箫察觉到自己手脚都被捆了起来,手腕上被粗绳磨破了一层的皮,有血丝渗出来。
幽暗的空间里都是潮湿腥臭的味道。
视线慢慢凝聚起来,落在了那个身材壮硕,脸上有刀疤手里拿着个塑料盆的男人身上。
南箫头发湿透,上衣也因为沾了水变得紧贴了起来,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
南箫挣扎了一下,想从满是脏污的地上爬起来,可是身体使不上力气,只是徒劳。
“别白费力气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拿钱办事,姑娘,你老老实实的,能少吃些苦头。”
南箫一听对方这话,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她抬头,喘着粗气看那人,“是顾一航让你们把我绑来的?”
对方不说话,缓缓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南箫一眼认了出来,那是她自己的手机。
“你知道自己拍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吧?照片发给谁了?”
“......”
南箫撇开眼睛,咬紧嘴唇不说话,心里祈祷着但愿顾一航不会怀疑到苏湘湘那里去。
但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
顾一航清楚她的交友圈,从小到大,南箫的朋友少的可怜,能无话不谈的,只有一个苏湘湘。
“不说话?需要我们把你的朋友一并请来给你做伴吗?”
“......”
她的手机被拿走了。
小小的木门关上,潮湿的地方里,南箫甚至听见了虫子和老鼠的吱吱叫声。
她从小就害怕这些东西。
刚刚那个人话里的威胁...为了那张照片,她把苏湘湘拖下水了。
对方只是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然后走了,留她和虫子老鼠做伴。
南箫害怕极了,怕苏湘湘真的会遭这些人的毒手,怕顾一航这个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怕她自己......
顾一航......
心里滴着血,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痛的是心,她从未想过,顾一航有一天,会为了一座孤儿院的地皮而绑架她。
可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
南箫喘着气,拼命想从地上爬着站起来,可她力气没有恢复,一直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徒劳无功。
南箫害怕了,顾一航这个疯子,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
......
警局。
浑身俊冷的男人气场强大,一旁几个警员都不敢说话。
直到门口被一条长腿踢开,一身迷彩服,肩上扛着把冲锋枪,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的纪遇北长腿阔步进来。
“怎么了这是,电话里说谁被绑架了?”
纪遇北身材高大,一九几的身高比慕北辰还高了半个头出来。
他和纪遇白是堂兄弟,俩人面廓几分相像,不过纪遇北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浑身透着一股粗狂的不羁味道,面容俊美邪沉。
“纪、纪大校?”
旁边有警员认出了他,赶紧上前打招呼。
慕北辰把人都踢开,自己走过去,面容紧绷沉沉,“给我借几个身手好的,还有,私菜馆的监控被人刻意破坏了,你给恢复一下,老子倒要看看,是谁狗胆包天!”
“就这点屁事你叫我回来?”
一干警员被轰了出去,纪遇北边打电话边修复所谓的被破坏的监控录像。
除了军人,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个顶级的黑客,从前读书的时候几个富二代官二代聚在一起,那就是臭味相投,没少干那些破解别人电脑密码去看女明星私-密照的事情。
不到两分钟,被刻意破坏的监控就恢复了。
纪遇北弹了弹烟灰,扭头看边上脸色阴沉的男人,指了指电脑画面里被暴力拖走的南箫,“这女人谁啊?”
“我儿子他-妈!”
“......”
纪遇北难得愣神一秒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一阵风冲出去了。
......
南箫不知在黑暗里待了多久。
周围微弱的亮光和时不时窜出来的老鼠虫子让她神经都要衰弱起来了,整个人都绷的厉害。
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唇瓣都干燥了起来。
南箫怕极了,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关多久。
“吱呀”,木门推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还是先前那个身材壮硕的刀疤脸,手里拿着支小型的手电筒。
南箫嘶哑着声音,“你们不是要照片吗?你把手机给我,我可以把发给朋友的那份删除了。”
头顶上是冷冷的声音,“已经晚了。”
“......”
话音落,南箫忽然察觉到他蹲下了身体,大手在撕扯她的衣服,声音没有温度,“雇主改变主意了,你拍了不该拍的照片,作为回礼,让我们也给你拍一套写真。”
写真......
南箫来不及咀嚼这两个字的含义,‘撕拉’一声,衣领已经被扯破了,裂口蜿蜒到胸口那里。
肌肤曝露在陌生的空气中,让南箫打了个寒颤。
“你要干什么?!不要......”
南箫惊恐,拼命地扭动着身体,那只男人粗大的手掌毫不怜惜,只几下就把她的上衣撕成了碎片。
南箫身上只余一件黑色的裹胸。
那种极度的恐惧从脚底尖上蔓延开来,手脚上的绳子被解开,南箫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只能喘着粗气,绝望闭上了眼睛。
那只手在扯她裹胸的肩带。
突然。
“砰!”
那扇木门被人狠力一踹,摇晃两下,倒在了地上,掀起几滴污水的水滴。
顾一航额头上都是汗,抬步过去抬脚就踹了那个刀疤脸一脚。
那人不防,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反应过来之后顾一航已经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衬衣裹在了南箫瑟瑟发抖的身体上。
.“箫箫,你怎么样?还好吗?......”
顾一航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儿,低头去看南箫没有血色的脸。
至于那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则被顾一航带过来的保镖当场制住了。
“顾一航......”
南箫整个人还在抖着,睁开眼睛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箫箫......”
顾一航解释,“不是我...好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
南箫试了几下,她站不起来,没有力气,手脚都在抖着。
顾一航只能把她打横抱起,出了这间阴暗潮湿的小房间。
外面是用木头和防水布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和刀疤脸一起的几个人都被顾一航带过来的保镖控制了起来。
顾一航把南箫放进了车里。
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件西装外套过来,裹在她身前。
南箫缓了过来,嘴唇哆嗦,但吐字清晰,“顾一航,是不是你那个姘-头?是他吧。”
是肯定句。
安清远...南箫抬了下眼皮,夜色里看着顾一航倏然变了的脸色,“顾一航......”
她的声音顿住,哽咽了起来。
说什么呢?
南箫闭了闭眼,头往后仰了一下,“算了,你送我回去吧。”
“箫箫,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从今往后,顾氏会一直雪藏他,他的星路,就此断送,你......”
顾一航舔了舔唇,望着南箫惨白的脸色,心底某个角落忽然抽紧了一下。
气氛寂静间,搁在方向盘前面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顾一航的手机响了。
觑见屏幕上面的号码,眼神凛冽了一下,好在南箫已经闭上了眼睛,所以没有看见。
顾一航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确定这个距离南箫听不见了,才摁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那端传过来一个微微带着怒气的女声,“一航,南箫现在是不是在你手里?别放过她!”
“......”
顾一航眉梢紧拧,“姐,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
那边拔高了声音打断他,“什么误会!你个傻瓜,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跟谁搅和在一起!慕北辰,她跟慕北辰搅和到一起了!”
“不可能!”
顾一航下意识脱口而出三个字,顿了顿,说道“当年...箫箫精神抑郁成那样,一度寻死...再说后来,她的记忆不是已经抹去了吗,她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的,姐......”
顾雨瑶怒斥,“愚蠢!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和慕北辰亲亲热热你都没发现,真要等到他们一家三口相认了你才知道是不是!一航,我当年为了一个慕北辰被爸爸赶出家门,连他老人家的葬礼都没办法出席...再说,你忘了爸是怎么死的吗?”
“......”
顾一航沉默了,抬眼看过去,那边遥遥几辆警车已经开过来,车灯晃眼。
顾雨瑶见他不说话,继续控诉,“我如今什么都没了,你想让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好剜我的心是不是?一航,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把南箫那个女人藏好了,否则让慕北辰找到她,牵扯出当年的事情,你以为凭你现在,能扛得住他的雷霆报复吗?”
当年在巴黎,慕北辰什么都没有,顾雨瑶是亲眼看着他如何,一步一步,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辉煌帝国的。
他的手段,他的作风,他狠起来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是顾雨瑶最后一句话击中了顾一航的心脏。
他抬手招了招,立刻有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小跑过来,“顾总?”
“这里的事情你负责善后,我先带太太回去。至于警方那边,你看着办。”
秘书是跟了他几年的人,做事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
当下便点头道“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顾一航脸色还有点暗沉,烦躁的点了一支烟,秘书已经重新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给他。
他抬了抬手,低声吩咐,“还有,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以任何的方式传扬出去。”
秘书点头,“我知道。”
......
车门拉开的时候,南箫眼睫动了一下,随即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没说话。
“箫箫......”顾一航的脸色在黑夜里晦暗不明,他伸手,想去碰一碰南箫的额头。
她的额头上有一块显眼的红肿,那是被那些人带走扔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南箫偏开头,声音嘶哑寡淡“顾一航,你送我回去吧。”
“好,我们马上走,你放心,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
南箫扯了扯唇,闭上眼睛,眼角一颗残余的眼泪滴落,落在了身前黑色的外套上。
顾一航亲自开车,车子掉了个头,很快在夜色里消失了。
......
头顶轰隆隆的声音,一辆军用直升机降落,里面一身黑衣的慕北辰长腿阔步出来,纪遇北紧跟其后。
先前的几个‘绑架犯’已经被警车押走了,只留下几个警察在处理后续事宜。
慕北辰绷着脸过去,直接揪了个人就问,“人呢?”
那人被他强大冷厉的气场一下震住,“什么、什么人?”
“就是被绑架的那个女人。”
“啊...她已经被她丈夫接走了,你们......”
纪遇北草了声,扭头看一脸阴沉的某人,吹了声口哨,“英雄救美还是晚了一步啊,老四,要不要追?”
追什么?
慕北辰心里爆粗,差点忘了,她和顾一航那个gay还没离婚呢。
......
南箫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便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是欧式的水晶吊灯,泛着浅浅的光芒。
厚重的米色窗帘遮不住外面透进来的亮光。
完全陌生的地方。
南箫抬手揉了揉额头,红肿的地方已经上了药,身上也换了一套白色的丝质睡衣。
她掀开被子起来。
头有点晕,缓了半分钟才缓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抿着唇下床,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咸味的海风。
下面就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南箫蹙了蹙眉,昨晚她不知什么时候昏迷的,但记得自己清清楚楚同顾一航说过,送她回家。
这里......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看见她醒过来,微胖的脸上一喜,赶紧快步过来,手势比划了一通。
“这里是什么地方?顾一航呢?”
“......”
一串她看不懂的手势比划。
南箫顿了顿,不太确定开口,“你...不会说话吗?”
佣人猛点头,拿了个本子出来,刷刷刷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午饭已经备好了,您要现在用餐吗?
南箫摇头,“我要见顾一航。”
佣人也跟着摇头,连比带划的,南箫看懂了,她的意思是顾一航不在这里。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佣人继续摇头,她只是临时被紧急调过来的,雇主给的佣金很高,看中的就是她不会说话这一点。
南箫没有办法,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先跟着她下楼去。
一楼空荡荡的,下了楼透过落地窗南箫才发现,外面院子里五六个黑衣的保镖走来走去的。
眉心蹙了蹙,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昨晚顾一航说绑架的不是他,南箫猜到是安清远,顾一航去救她,差不多算是扯平了。
但他现在把她扔在一栋不知道坐落在哪里的别墅里,又是什么意思?
......
吃了午餐,外面天气有点阴,看起来快要下雨的样子。
南箫在诺大的餐厅里走了几步,趁着佣人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快速往门口走。
出了别墅,院子里的保镖看见她,并未阻拦,甚至连眼神都没往她这边放。
南箫抿了抿唇,难道她想错了?这些人不是限制她自由的?
她在院子里慢悠悠走了两三分钟,当做正常散步的样子,实则眼神却一直在看着院子外面的情况。
这里...像是一处私人的海滩,放眼看过去一片沙子,水边只有一艘停靠的游艇。
从院子里看出去,可以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的高大树木,外面的沙滩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南箫心脏紧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在,那些保镖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要拉开院子的铁门出去,两个保镖立马跟了上来,不远不近跟着。
天气阴凉凉的,南箫脚上穿着家居的拖鞋,没一会儿鞋子里就进了沙子。
她仔细观察了一通,从外面看,只是一幢三层的小别墅,三面朝海,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不出是通往哪里的。
顾一航为什么要把她弄到这里来?
南箫心里一股恐慌袭上来。
......
慕希宇恹恹的拿勺子戳着碗里的紫薯汤圆,小嘴巴嘟嘟,不想吃。
大王蹲在小主人的脚边,哈着舌头,也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王婶从厨房里出来,关心地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小少爷,怎么不吃呀,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小家伙摇摇头。
无精打采从凳子上跳下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王奶奶,我的眼皮一直在跳耶,不知道怎么肥事,我总感觉箫箫出什么事情了。”
王婶“啊”?了一声,“眼皮跳可能是你没休息好,好了,赶紧吃东西吧,可别胡思乱想了。”
小家伙这话刚好落进了下楼来的男人耳朵里。
慕北辰眉心皱起,已经是第三天了,那晚南箫被顾一航带走之后就没了消息。
他派人去查,她没有回学校附近的小公寓,也不在顾家。
顾一航这几天一直在公司加班,他让人盯着他。
难道......
抬手捏了捏眉心,想到卧房里放着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薄唇又是一抿。
慕希宇扭头看见爸爸,哒哒哒跑过来,小手扯一下他的裤管,仰头,“爸爸,我们去找南瓜老师好不好,我有点担心她呢。”
慕北辰难得柔和了一点脸色,“担心什么?”
小家伙挠头,“这个...就是觉得担心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做梦梦见南瓜老师遇到了危险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子心有灵犀?
慕北辰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梦都是相反的,放心吧,你的南瓜老师不会有事的。”
小家伙原地跳了一下,缩了缩肉肉的脖子,“爸爸,你是不是被...唔...像纪叔叔说的那样,被智障附身啦?你今天对我说话好温柔耶。”
“......”
......
慕北辰没去公司,去了纪遇白那里。
那份亲子鉴定他没告诉家里的老头老太太,目前也只有几个兄弟知道。
纪遇白彻夜未眠,在电脑前坐了一整夜,慕北辰到的时候,他刚刚接完一个电话。
“怎么样?找到她人在哪里了?”
纪遇白看了某人一眼,“还没,整个广城都翻遍了,估计人应该不在本市。而且---”
纪遇白晃了晃手机,“四哥,顾雨瑶回来了,三天前回来的。”
慕北辰点了支烟,薄白烟雾喷出,墨色的眸冷冽一眯,“顾雨瑶?”
纪遇白点头,冲了两杯咖啡出来,“凭我敏锐的直觉,这事儿跟这女人脱不了干系。”
“顾雨瑶......”
慕北辰把玩着手上的金属打火机,眯着眸的样子像极了在算计着什么。
纪遇白抿了口咖啡,忽然想起什么,草了一声,“四、四哥,当年她那些东西,你、你不会还保存着吧?”
“......”
......
在别墅里的第五天。
南箫从最初的发脾气摔东西闹着要见顾一航,已经慢慢接受了自己被他‘囚禁’在这里的事实。
是的,囚禁。
那些保镖不会踏进别墅里一步,他们只在她出别墅院子的时候会跟在身后,确保她不会逃跑。
而回了别墅里,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佣人阿嫂。
南箫满肚子的话,害怕和委屈,心惊和胆颤,统统找不到人来说。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逃出狼窝又进了虎窝’,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现在还好好的。
至少现阶段来说,顾一航好像还不会伤害她。
但这样等同于‘囚禁’的日子,她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南箫在卧室里待了一天。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会就这么一直等着,等着顾一航来放她,这个可能太小了。
但跑...这个可能更小。
别墅三面朝海,背面有人守着,前几天她试过,根本出不去,况且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就算跑出去了,那接下来呢?
南箫一颗心又冷了下来。
跑不出去,难道要在这里被关一辈子吗?
别墅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顾一航切断了她和外界联系的一切可能,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只有二楼的书房。
二楼书房里有各种书籍。
......
南箫在这种不安又焦急的情况下又过了两天。
下午午睡的时候梦见了慕希宇,小家伙可怜巴巴问她去了哪里,为什么都不去看他?
醒过来的时候,抬手一抹,脸上是干涸的泪痕。
耳边嗡嗡嗡的,都是梦里小家伙委屈巴巴的声音。
南箫在床上坐了会儿,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耳边那股嗡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南箫心里还在想着慕希宇小家伙,梦里小胖墩那么委屈看她,南箫心都要碎了。
转而又想到了某个男人。
慕北辰......
被囚禁在这里的这些天,南箫不是没有想起过他。
从前种种,这个男人又坏又邪,可他是慕家的四少,本事滔天,若他知道自己现在这般境况,会不会...伸出援手?
南箫很快又自嘲地笑了。
瞧她,在瞎想什么呢,慕北辰为什么要救她?他们非亲非故的,顶多就是一场嫖...哦,连嫖都不算。
楼下好像传来什么声音。
南箫侧耳听了听,那声音听着像有人在打斗一样,还有东西摔碎的噼里啪啦声。
皱眉,顿了顿,她还是穿上鞋子拉开房门出去。
“啊!”
房门刚拉开,面前一道黑影罩下来,南箫收不住自己的脚步,额头撞上了门口的肉墙。
“......”
纪遇北草了声,赶紧单手扶住她,“弟妹...啊不,那谁,南小姐,你怎么样?还好吧?”
南箫仰头,看着这个个子好高的男人,抿了抿唇,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看他,“你是谁?”
纪遇北:“是老四让我来的,他这会儿还在外围和那几个杂碎周-旋,我先带你出去。”
“......”
虽然这个男人一身的迷彩服,看着也不像坏人,但南箫现在犹如惊弓之鸟,有些颤颤的。
他说老四...是慕北辰吗?之前好像无意中听见人喊过慕北辰四少来着。
南箫没动,有点天人交战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男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实在是一个顾一航,已经让她怕了。
纪遇北皱眉,慕北辰带人在下面拖着,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速战速决最好。
但这姑娘怎么回事?
心下一横,抬手就把南箫给打晕了,单手往肩膀上一抗,大步往楼下去。
顾雨瑶大约是知道慕北辰会因为南箫的事情找上她,在他找过去之前人就已经躲了起来。
气的纪遇白连骂了几声娘,短时间内一时找不到她的人。
不过幸好慕北辰做了两手准备,早让人顺着南箫之前被绑架的那个地方追踪,一路摸到了这座私人的小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