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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冷,在加上那不断带走体温的风,我感觉就像是抱着一块寒冰一样,冷如骨髓,止不住地颤抖。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我终于确信了我没有看错,在我前面是一大片石头阵,一块磨盘那么大的圆石头,被另外一块矗立在地上的石头给支撑住了,在下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虽然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是却还不能让我如此吃惊,我的眼前摆放着一堆烂肉,上面还缠着一些布条,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动物留下来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张浩,在他的面前正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已经被开膛破肚了的女人。
那女人的双手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血肉模糊的脸上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看样子被石头砸了不止一次,额头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还在汩汩地留着鲜血,还能看见一两颗白色的牙齿,眼睛只剩下两个空洞,雨水灌了进去,带出了鲜红的血液。
她在流泪,只不是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哭泣,还是心死而情不自禁流出的眼泪。
看着女子的惨状,我胃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张浩这时候拿着我的武士刀,慢慢地割着女人身上的皮肉,一脸惬意地往嘴里送着。
“林辉,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人肉这么美味,你要不要尝一口?”张浩舔着满是鲜血的嘴唇,一脸回味的表情,手中举着刚从女人身上割下来的肉,对着我说道。
看着张浩手上鲜红的血肉,那疯狂的微笑,脸上那如蜈蚣般丑陋的疤痕,鲜红的血肉纠结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个肉疙瘩,一笑起来,就像是无数的蛆在他的脸上爬着一样。
我再也忍不住了,跪了下来,捂着自己不断翻涌地胃吐了起来。看着我的狼狈模样,张浩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你不是也生吃过血肉嘛,尝尝吧,这人肉生吃起来,肯定比猴子肉好吃地多!”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的深处,突然间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只活生生地猴子在我手中尖叫这,而我一口一口地咬开了它的血管,将它的血肉吞噬殆尽。
一想到这里,本来稍微舒服一点的胃,又开始涌动了起来,吐出了一大片苦汁。
“你是来找李君兰的吧。”张浩拿着手里的武士刀,拍了拍昏睡在他身边的李君兰。在她的旁边,就是那个被当做晚餐的女子。两个人整齐地排在张浩的身前,就像是摆上餐桌的猪肉一样。
“咳!张浩!把李君兰放了!咳。”我强忍着难受的感觉,挣扎着站了起来。
“放了她?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居然要我放了她,那岂不是很对不起她的一番好意了?”张浩狞笑着。
“大家都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你真的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没错啊,我也是为了活下去。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还是人吗?”我又看到了张浩身前那已经破损不堪的尸体,眼神散发着仇恨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浩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笑着说道:“你说她啊,她可不是我杀的。是这位女侠,一刀致命。我只不过是捡点剩下的东西而已。毕竟这东西,就这样放着,也是浪费了不是吗?”
“张浩,我们这样好不好,我给你提供活下去的粮食和水,你把李君兰交给我怎么样?”
现在李君兰在张浩的控制之下,而且张浩手中还有刀,就算我想要硬拼,就我们隔着的这个距离,或许我脚步刚动,李君兰就已经死在张浩的刀下了。
所以我不得不跟张浩谈判起来,希望他还能保留一点理智,让我有机会把李君兰给救回来。
“给点吃的东西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张浩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拍着李君兰那略显苍白的脸,笑道:“难道李家的大小姐,在你的眼中就值这么一点钱吗?”
“那你还想要什么?”
雨很大,却浇不灭我心中的怒火,风很冷,却刮不走我脑海中想把张浩大卸八块的想法。
雨滴连成线,遮住了我的视线,让我忍不住半眯起了眼睛,世界在我的视线中变成了一条线,变得像张浩脸上那道伤痕一样恶心和可怕。
“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张浩半眯着眼睛,射出一道冷光。我的心忍不住缩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被那只猛虎盯着一样,忍不住往后小退了半步。
“我要的只是你的命!”
惊雷再次闪过,劈到了树林中消失不见,但是树林里面却升起了一阵青烟,袅袅直上。
望着张浩那骇人的微笑,一排带血发黄的牙齿,牙缝中间还夹着一丝碎肉。
喉结滚动,我偷偷咽了口唾沫,“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恨你?”张浩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继续说道:“抱歉,抱歉。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太好笑了。”
“很可笑吗?”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去恨的吗?看看你自己,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一个丧家之犬,到最后只能乖乖地跪在我面前,乞求我给你一条生路。”张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会恨一条狗吗?”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杀我?”
“你杀一条狗会需要理由吗,杀一只鸡需要理由吗,杀一头猪需要理由吗?”
张浩在笑,笑得很疯狂。他已经不是人了,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已经被这座荒岛给逼疯了。
“如果我死了,你就会放君兰走吗?”我站了起来,盯着风雨,直视着张浩,如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
张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在衣服上擦了擦武士刀上的血迹,冷声说道:“君兰,叫得还真亲热呢。要不要跟她道个别?”
“不要!”我刚叫出声,张浩便举着武士刀,刺进了李君兰的大腿。
伴随着张浩残忍的笑容,李君兰一下子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大腿痛呼了起来。
“怎么样,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张浩收回了自己的刀,一脸嘲弄地看着我们。
“林辉,你……你怎么来了?”疼痛过后,李君兰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来接你回家的。”我对着李君兰粲然一笑。
“你不该来的。”
“可是我已经来了。”
“你会死的。”
“随便吧,死不死对我而言,又有什么重要呢。你活着就好了。”我偏着头,对着李君兰轻轻笑了一下。
李君兰那满是泪痕的脸上,突然绽出一丝笑容,笑骂道:“真是个笨蛋。”
“哈哈,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我仰天大笑了起来,不是想显得我有多么的潇洒,是想让那雨水带走我的泪痕,带走我最后的那一丝眷恋。
风还在吹,雨还在下,巨大的石头,就像是伏在地上的一个个怪物,对着我闪着幽暗的目光,随时准备着要把我吞噬殆尽。
“恩,说的不错,比唱的都好听。”张浩笑着说道:“说完了吗?该上路了吧。”
“等一等,你先把李君兰放了。”
“放了她,你跑了怎么办?”张浩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我,目光阴冷似箭。
“那我又怎么相信,我死了之后,你会放过李君兰呢?”我不甘示弱地盯着张浩。
“林辉,你别管我了,你快走!”李君兰大腿上的血不断地流淌着,再大地雨声,也盖不住她那凄厉的叫喊声。
张浩看了一眼李君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你俩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到现在还不忘秀恩爱。”
“张浩,放了君兰,我任由你处置。”
“不,不,不。”张浩摇晃着自己的手指,砸吧着嘴说道:“看来到现在,你还没明白你自己的处境啊。你!”
张浩突然指着我,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话音一落,张浩那长长的武士刀,朝着李君兰的胸口刺了下去!
“住手,我答应你,答应你,快住手!”
在我凄厉的大叫声中,张浩的刀尖停在了李君兰的胸前,惨白的剑刃,已经碰到了刺破了李君兰的皮肤,稍微在一用力,就能带走这条美好的生命。
猩红的血珠,如一颗颗红宝石般冒了出来,李君兰紧闭着自己的嘴唇,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浑身不停地颤抖。
张浩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自己的刀,对着我笑道:“既然这样,先表示一下你的诚意吧。”
在张浩目光的逼视下,我从泥潭中翻找出一个拳头大的石头,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李君兰虚弱地躺在地上,一脸恳求地看着我,那轻声地呼唤惊走了雨声,让我紧张躁动的心安定了不少。
对着李君兰笑了笑,我举起手里的石头,朝着自己的膝盖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