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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我是被查房的服务员叫醒的,我很感激她。她一进门,就发现浴缸里有一个半昏迷的光溜溜的小伙子,水已经冷透了。
大堂经理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我正全身发烫。估计酒店怕我直接挂在酒店里,居然叫了救护车,这都是那个大堂经理后来跟我说的。风遗尘整理校对。
我有印象的,就是看见一个小护士在用一个灯笔照我的眼睛。很刺眼,我反应过来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吓得她直接一个巴掌拍到了我的脸上。我一下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护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她一边把我摁倒,一边说:“快躺下吧,你也真是的,发烧了,降温也不能自己躺到冷水里啊,会得关节炎的,知道不?还有,你发烧了怎么不吃药,不来医院,有没有文化啊?”
我说:“我是××大学的学生,我的手机呢?我想打个电话!”
小护士说:“哦,还是大学生啊?发烧就躺冷水里?你们老师可以呀,你所有东西都在酒店呢,好好休息吧!”
说罢转身出去了。我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自己上辈子绝对欠这个小护士很多钱。她转身出去的那一刻,还说了句:“哼,大学生!”
我很纳闷,为什么我出事了,耗子哥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小子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啊!正想着,就看见他从外面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大夫。
他满脸堆笑,小眼睛基本上快看不见了,“我就出门办了点事,回来就发现这小子不见了,结果给送医院来了!”
大夫戴着大口罩说:“你弟弟也真可以啊,自己降温躺在水里晕过去了!要不是酒店发现,很可能烧坏脑子的!”
耗子哥说:“哎呀,哎呀,就是就是,我弟弟啊,死脑筋,你给看看,脑子烧坏没。”
我气得七窍生烟,干脆不说话。
大夫说:“酒店方把你们的押金做了医药费,一会儿打完这瓶,再开上两天的吊针,就差不多了。跟你弟弟说,以后发烧到医院,不要泡冷水,我估计,他要下次再这样,很可能烧坏脑子的。”
耗子哥头点得和小鸡啄食一般,说着陪大夫出去了。好一会儿,他又抱着两个小西瓜进来了,“你们新疆人爱吃西瓜,这个东西好啊,吃了多尿尿,把热毒排出体外!”
我有些感动。他掏出小刀把西瓜切成几块,自己先开心地吃起来,“你娃发烧了,自己不晓得来医院啊,泡个啥澡呢!新疆人不是不怕冷撒,咋这么不禁冻啊,还好老子回来得早,要不你娃娃估计这次真把脑子烧坏了!”
我说:“我就感觉有点累,谁知道是发烧,泡个热水澡,就睡过去了,谁知道会这样!”
耗子哥睁大眼睛看着我好一会儿,“狗日的,骗老子,我以为你娃娃好有种呢。原来你是泡热水澡睡过去了,我以为你是觉得自己发烧了躺冷水池里呢……你娃娃睡觉很厉害啊,在水里也可以睡过去!”
我说:“不说这个了,你的宝贝呢?不会被人家卷跑了吧!”
耗子哥又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说:“好得很呢,一会儿过去清点一下!”
我说:“你早晨没去吗?”
耗子哥说:“我睡觉起来,就把车里东西处理掉了,之后回来,就听说你被弄医院来了。”
我点点头,“咱们下面去哪儿?”
他说:“吃饭撒。你娃娃不饿哇?老子可饿惨了!”
说话间,他开始切第二个小西瓜。我看看吊瓶,还有段时间,就闭着眼睛养神,脑袋感觉很沉。
他估计也觉得很无聊,就说:“你休息着,我出去看看附近哪儿有好吃的,一会儿来接你!”
接着,他冲门口喊了一声:“护士,护士!我弟娃儿快打完的时候,给他把针头拔了啊,我一会儿就来。”
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走廊了。我感到口渴难耐,却发现两个小西瓜早被他一个人给报销了,我一口没吃着。
我喊来护士,要了点水,喝完才想起我这全身上下没一件衣服,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穿好耗子哥给我买的衣服,感觉自己跟小丑似的。
首先,内裤有点小,我估计是按他的尺码买的,穿着难受。其次,衣服裤子倒是合适,就是那颜色、款式,实在不敢恭维啊。一条加厚的运动裤,一件接近嘻哈一族的毛衣,一件灰色的抓绒外套,居然还买的是休闲鞋。
我的天,连续想死的心让我心情灰暗到了极点,走出医院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小护士还不停地对我指指点点。
我们来到他挑了二十分钟选中的小店,随便点了几个菜吃了起来,我问他:“我手机那些怎么办?”
他说:“就在车里,给你拿回来了,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看看货!”
饭后,耗子哥就带我出发了,开到半路,他叫我蒙着眼睛,跟拍电影似的。我问他有必要吗,他说:“这就是讲究。就算以后你找到好东西,想让我看,也要这么做。不然你被抓了,我就是想说,也不知道老窝在哪儿!”
蒙着眼睛虽然不好受,但是思维却变得很敏捷,我开始慢慢整理这几天看到的东西,一个清晰的流程和人员配置在我脑子里浮现出来。这行看来还真不容易啊,这人脉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我整理思路的时候,车停了,我没留神,直接撞在了前排的椅子上,让我想起了以前坐小舅车的时候。
我听见卷帘门被拉开的声音,接着我被耗子哥拉了进去,卷帘门随即关上。撤掉蒙眼布的那一刹那,我眯上了眼,一时之间有点受不了光。好一会儿,我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
眼前是那晚看见的越野车,轮胎里全是泥,车身很脏。耗子哥拉开后门,叫我搭把手。我帮着他抬出了那金塔,开始仔细端详起来。耗子哥问我:“你看得出是哪个朝代的吗?”
我说:“从金上附着的黑尘看,应该至少千年了。风格嘛,很像北宋的。但是北宋的塔和这个又不完全一致,而且这个棱角太分明了,不是北宋!”
耗子哥听着觉得烦,“这是隋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