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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圆月高挂,景琰已过盛夏时节,早晚之时已有清凉之感。
眼下这欣泽院可谓是清冷的很,这院子里的丫鬟本来皆是孙姨娘安插进来的,为的是监视和控制叶倾嫣,可眼下...
几乎让叶倾嫣都废的差不多了!
仅剩下那么两三个也是胆子小的很,动作也不敢太大,倒是让欣泽院消停了不少。
这一日夜里,安静的叶府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随后,秋菊院乱了!
上一次孙姨娘发疯,府医来瞧过后也只说许是刺激过度,思念爱女成疾才会如此的。
而后服了几日的药,孙姨娘便也就恢复如常了。
倒是不得不说,孙姨娘这疯病,当真是来得快也去的快。
不过也因此,孙姨娘发疯一事,并没有惊动叶成连。
可今夜这一声尖叫,却是惊动了叶府所有人。
丫鬟听到尖叫声慌张的跑进屋内,就看见孙姨娘的床褥上竟是有一条蛇。
顿时吓得几个丫鬟花容失色!
孙姨娘半坐着一动也不敢动,那蛇就在她双脚上的被褥上,她只好僵硬的保持着惊吓起身的姿势,生怕再动一下,会惊动了那蛇。
“快...快去叫老爷!”孙姨娘惊恐的说道。
她正在入睡,穿着比较舒适,自然是不能叫别人进来。
丫鬟站在门口,立刻反应过来,点点头就飞快的向外跑去。
只片刻,叶成连便赶来了菊院,见孙姨娘半坐着,眼圈含泪,楚楚可怜又惊慌失措的看着那条蛇,顿时心头一软。
他快步上前,‘唰’的一声抽出长剑,一把便砍了那蛇的脑袋。
倒是干净利落!
孙姨娘见此终于放松了紧绷的心情,呜呜的哭道:“老爷,老爷!您终于来了,吓死婢妾了,婢妾以为...”
孙姨娘抽泣着,泪流满面道:“婢妾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老爷了呢!呜呜呜!”
孙姨娘本就单薄,又因方才受冻有些微凉,眼下竟是冷的瑟瑟发抖,那模样当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老爷,幸好您及时赶到,否则...呜呜呜,老爷,婢妾害怕!”
孙姨娘泪流不止,仿佛吓极了一般。
叶成连见她这般,心下十分心疼。
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突然看见了蛇,那是该有多害怕啊!
再加上他已经许久未有踏足过秋菊院了,更是许久未见过孙姨娘了,如今这般...
顿时便让他心疼不已。
也不知孙姨娘是有意还是无意,仿佛是因为害怕,竟是还不断的哭道:“老爷,你终于来了,吓死婢妾了”。
叶成连眸子一晃,霎时,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到院子里,看见垂着头的丫鬟们,叶成连压抑着说道:“将屋子收拾了!”
若非这里还放着蛇的尸首,满是鲜血,叶成连也不会多此一举,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第二日一早,整个相府的人都知,孙姨娘,复宠了!
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传到了欣泽院,对此,叶倾嫣只是淡淡道:“早晚之事而已”。
她从没认为叶成连会因此彻底冷落孙姨娘,最重要的是...
让孙姨娘被叶成连抛弃,也从来不是叶倾嫣的目的!
叶倾嫣的目的,是让她后悔当年对娘亲和自己做的一切,是让她后悔嫁入丞相府!
叶倾嫣的目的...
是让丞相府变成人间炼狱!
让叶成连和孙姨娘,皆付出代价...和性命!
果然,一连十几日,叶成连都宿在孙姨娘屋里,两人好似又回到了叶兰雪没死时的样子。
孙姨娘自然又重新掌握了叶府中馈,从管家手里拿回了叶府的大权。
这日一早,叶倾嫣随意在叶府花园逛着,却看见孙姨娘遥遥走来。
默溟低声道:“少主,你看孙姨娘那容光焕发,春风得意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抬成平妻了呢。
叶倾嫣神色如常,并未做声。
孙姨娘走到叶倾嫣近前,对叶倾嫣笑道:“婢妾见过大小姐”。
叶倾嫣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打算转身离开。
谁知孙姨娘却是微微挡住了叶倾嫣的去路,装模作样道:“大小姐,前些日子婢妾身子不好,老爷心疼婢妾,不让婢妾多在外走动,婢妾这才一直没有给大小姐请安,还望大小姐莫要怪罪婢妾”。
叶倾嫣这才抬眸看向孙姨娘,嘲讽道:“孙姨娘又疯又病了这些时日,自然应当好好休息”。
从孙姨娘被叶成连打,发疯,而后至今,这都几个月的时日了,如今才复宠,叶成连也才关心她一二,到底是有何好炫耀的?!
孙姨娘哪会听不出来叶倾嫣话中的讽刺,顿时一噎,委屈道:“大小姐,婢妾知道您不喜欢婢妾,可婢妾并无其他意思,大小姐又为何...”
说着,孙姨娘竟是呜呜的哭了出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叶倾嫣看的看她做戏,本想直接离开,却见孙姨娘拿出了一支玉簪,对叶倾嫣说道:“大小姐,以往,婢妾若是做了什么惹怒了大小姐的事,还请大小姐原谅婢妾,这簪子原是雪儿最喜欢的,大小姐若不嫌弃,婢妾便将她送给大小姐了”。
叶倾嫣看过那簪子后却是眸子微闪。
片刻,竟是对默溟说道:“默溟,收了”。
默溟也是一怔,未想到叶倾嫣竟是收下了。
孙姨娘更是没有想到。
叶倾嫣竟然收了!
她本以为,叶倾嫣应该是不屑一顾的。
可为何,她就收下了呢?!
孙姨娘有片刻的发怔,直到默溟走到她身边,孙姨娘都没反应过来。
她抓紧那簪子,有些勉强的继续说道:“大小姐,既然你收了这簪子,那曾经对婢妾的误会便就要一笔勾销,日后莫要再处处为难奴婢了!”
默溟听后眸子一眯,顿时杀意显现。
孙姨娘是什么身份,敢与她家少主讲条件?
孙姨娘着实吓了一跳,想不通一个丫鬟为何会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叶倾嫣冷声道:“哦?我为难你?”
叶倾嫣竟是冷笑出声:“既然孙姨娘如此说来,本小姐自然不能白白担了这罪名”。
冷声道:“默溟,教教孙姨娘该如何同本小姐说话!”
一个妾室,说白了不过是半个主子,竟也敢与府上的嫡小姐如此说话!
默溟听后二话不说,上前就两巴掌扇了过去。
“啪!啪!”两声之后,只听‘噹’一声脆响,孙姨娘手里的玉簪摔在地上,霎时四分五裂。
“你在做什么!”
这时,叶成连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
叶倾嫣冷笑,这还真是巧的很呢!
叶成连大步走来,站在孙姨娘身旁,对默溟怒声道:“你在做什么!”
谁知孙姨娘却突然蹲了下去,哭道:“簪子...雪儿的簪子啊!”
叶成连低头一看,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支玉簪,此时已经碎成了几块。
确实是叶兰雪常戴的那支!
“这是怎么回事!”叶成连问道。
孙姨娘立刻哭声道:“老爷,都是婢妾的错!”
她抽泣道:“婢妾今日来花园走走,刚好看到大小姐也在,想着一直以来大小姐对婢妾心有误会,今日正好可以解释一番,本想将雪儿的簪子送给大小姐的,可谁知...谁知...”
孙姨娘说到此处呜呜的哭了出来:“许是大小姐不愿意原谅婢妾,才会让默溟掌嘴婢妾的,婢妾虽不知哪里做错了,可惹了大小姐的不悦便是婢妾的不是,婢妾无话可说,可...”
孙姨娘万分委屈,泪眼涟漪的说道:“可大小姐责罚婢妾便是,为何要毁了雪儿的遗物啊!呜呜呜,我的雪儿!”
叶成连看着痛哭的孙姨娘和地上那四分五裂的玉簪,心中也是不免伤感。
叶兰雪虽是做了不少错事,可也是他一手宠大的啊,小时候也是乖巧懂事,惹人喜爱的。
今日这一幕,让叶成连想起了叶兰雪往日的种种美好,顿时心中酸涩起来。
他轻轻将孙姨娘扶起,叹气道:“你莫要伤心了,雪儿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这般难过的”。
孙姨娘抽泣道:“老爷...呜呜呜,雪儿的簪子,这可是雪儿生前,最喜欢的簪子啊!”
孙姨娘将那簪子拾了起来放在手心,哭的伤心欲绝,任谁看了都要同情可怜一番了。
叶成连看向叶倾嫣,喊道:“叶倾嫣,你连你妹妹的遗物都不放过么!雯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姨娘,你怎能让个下人作践她!”
叶倾嫣只淡然的看着孙姨娘作戏,不执一词。
看啊,这便是她的父亲,多年来一直盼着她死。
纵使叶兰雪让他丢尽颜面,孙姨娘坏事做尽,毁他名誉,可只要时间过了,事情淡了,叶成连仍然能想起她们的好,仍是能给他们无尽宠爱。
可自己和娘亲呢?
娘亲爱他一生,为他不惜违逆外祖父外祖母的意思,不顾一切追随于他,哪怕他并未做到当初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娘亲还是忍着心痛将孙姨娘纳入了府中。
可结果呢,最终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直到死,娘亲才看清叶成连的真正面目。
那令人遍体生寒的,发腐的,鲜血淋漓的,禽兽面目。
全非的面目!
叶成连见叶倾嫣望着他的眼神冷寒彻骨,顿时心中一颤。
他后退一步,却被气的发抖,如今他的确是奈何不了叶倾嫣,她是和亲公主,身份尊贵。
可默溟不同!
默溟只是一个下人,却也敢对他的妾室动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叶成连怒喊道:“这丫鬟以下犯上,不分尊卑,屡次对雯儿不敬,绝不能再留在叶府!”
他喊道:“来人,将这目无主子的丫鬟给本相拖下去发卖了!”
话音落后,便有几名府兵走了过来。
“我看谁敢!”叶倾嫣立刻喊道。
“叶倾嫣!”
叶成连怒到极点,指着叶倾嫣厉声道:“这等刁奴,你还打算护着她么!“
叶倾嫣却是上前一步,走近叶成连,冷声说道:“我已经禀告了王爷,默溟会是我的陪嫁丫鬟,会随我一同嫁入凌祁!”
一句话,顿时,叶成连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王爷!
这王爷,指的自然是千悒寒!
千悒寒都已经首肯的事,他又能怎样!
这一句话,便是给了默溟一块免死金牌,别说是他了,就是陛下来了,又能奈默溟如何!
叶成连指着叶倾嫣的手指不住的发抖,若不是他一向身子健朗,这会儿恐怕都要被叶倾嫣气的倒在地上了。
只是那神情中的无力,已然让孙姨娘明白,叶成连是不打算处置默溟了。
她衣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老爷...打算就这样放过默溟了么!
她本以为,叶成连顾念着叶兰雪的情分,定是要大发雷霆一番的,即便处置不了叶倾嫣,好歹也会发落了默溟,断去叶倾嫣的一条手臂。
可谁知...
叶倾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老爷便就轻轻放下了?
就在孙姨娘惊讶不甘的目光下,叶倾嫣却是再度开口。
叶倾嫣面色冷冷清清,朱唇轻启,说道:“这簪子,是我娘的嫁妆!”
一句话,孙姨娘如遭雷劈,定在了原地。
也成连也是无比震惊,看着叶倾嫣惊讶道:“你说什么?!”
叶倾嫣缓缓上前几步,一字一句道:“这绞丝文玉簪,是我娘亲的嫁妆!”
叶成连听后一把夺过了孙姨娘手中的半截簪子和碎块,不可置信的看着。
玉簪是尾部坠地,所以簪子细尖部位还能看出绞丝纹路,玉质也是极好的,淳华的羊脂玉,白净细腻。
只听叶倾嫣继续说道:“这簪子在我娘的嫁妆单子上有注,京兆尹府那里也有备份,父亲一对便知!”
孙姨娘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怎么知道!
叶倾嫣怎么会知道!
这簪子的确是袁曲画的嫁妆!
袁曲画死了以后,她的东西自然被掌家的自己吞了,况且,袁曲画既嫁到了叶府,她的嫁妆就理应是叶府的东西,她自然可以随意使用。
只是...
当年叶倾嫣只有七岁!
七岁的孩子怎么会记得住这些?
别说是嫁妆的样式了,叶倾嫣现在怕是连袁曲画的样子都记不住了吧!
她到底怎么会知道的!
叶兰雪一直很喜欢这支簪子,便就一直戴着,甚至于叶成连都没有怀疑过这簪子是袁曲画的嫁妆,便一直以为是雪儿自己的。
叶倾嫣又是怎么知道的!
孙姨娘根本就没有想过,叶倾嫣会知道这簪子是袁曲画的,毕竟,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呢!
如今被叶倾嫣说出来,孙姨娘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根本不知该如此应对。
这时默溟冷笑道:“一个姨娘生的庶女,竟然敢将府中主母的嫁妆据为己有,还一戴就是这些年,这相府的规矩,可真叫奴婢大开眼界!”
叶成连气的浑身发抖,却是不敢拿默溟如何,对于千悒寒,他是比对景琰帝还畏惧的。
片刻,叶成连回手便‘啪’的一声打在了孙姨娘的脸上。
这一下太过突然,孙姨娘根本没反应过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成连,含着泪道:“老...老爷!”
当时她将袁曲画的嫁妆收到府中库房,那叶成连也是点头首肯过的!
如今竟然是...
叶倾嫣却是明白叶成连这一巴掌的意思,无非是要保住自己的名声罢了。
但凡高门大户,哪个会惦记嫡妻的嫁妆?
岂非辱没了男子的铮铮傲骨?
只要是有些尊严的男子,也是不会吞掉女人的嫁妆!
可偏偏他也成连就没这份傲骨和尊严,宠妾灭妻,将嫡妻的嫁妆全部照单全收,这若是让同僚得知,那便真真的要被人笑道大牙了。
叶成连怒道:“之前不是就叫你派人将画儿的东西送去欣泽院么!竟是落下了这支簪子,你是怎么做事的!竟然如此马虎!”
随后叶成连说道:“嫣儿,你母亲的嫁妆,这些年来为父一直放在库房里,这日后,也是要给你当作嫁妆的,想来是雪儿年幼时瞧这簪子漂亮就误拿了,过几日我再补给你一个就是”。
此事绝不能传了出去。
叶倾嫣心中冷笑。
明明是故意私吞,竟是被叶成连一句马虎误拿就轻松揭过了。
况且...
叶倾嫣攥了攥手,心中微微酸涩。
娘亲...
你听见了么?
你的嫁妆,你的遗物,便就换回了一句轻描淡写的‘改日补上一个就是’。
这些娘亲留下的东西,怕是在叶成连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叶倾嫣冷声道:“府上应当还有娘亲的嫁妆单子,便请父亲将上面的东西如数交给嫣儿吧,这些东西,嫣儿会自己保存,日后带去凌祁”。
除了搬到欣泽院的那些摆件,嫁妆中还有许多头面首饰,铺子良田,叶倾嫣正好趁着今日,一一要回。
叶成连听后简直是勃然大怒。
这个叶倾嫣,简直分不清亲疏!
她到凌祁又不是真的去做那风风光光的皇后娘娘的!要这些嫁妆做什么!
日后沦为玩物,她也根本就守不住!
还不如留给自己这个亲爹呢!
叶成连气的老血差点吐出来,却又无法反驳,心口如堵了石头一般上不去下不来,几乎要气死他了。
只见叶成连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青,良久,他才压抑着说道:“为父知道了!”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花园,仿佛一刻也不愿再呆下去了。
叶倾嫣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孙姨娘,唇角微微勾起,笑道:“孙姨娘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了!”
说完,叶倾嫣便带着默溟从孙姨娘的面前走过,直径回了欣泽院。
孙姨娘站在原地捂着脸颊,看着趾高气昂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叶倾嫣,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叶倾嫣这个贱人!
她竟然连袁曲画的嫁妆单子都有,她明知雪儿戴的一直是袁曲画的簪子,却偏偏今日才发作,分明是故意设计自己的!
她刚刚才让老爷回心转意,如今好了,又是要重新费一番心思了!
叶倾嫣!贱人!这个贱人!
你怎么不去死呢!
八皇子府。
穆渊坐在府中,神色有些愣然的望着前面,近日来他时常这般发呆,倒是与他邪魅不羁的性子大相径庭。
自上次从叶府离开,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袁巧悦了,只是这心里...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更奇怪的是,府中那些个莺莺燕燕平日里也往自己身边凑,他倒是来者不拒,也不觉多难受。
可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看到她们凑过来便烦的很,恨不得全撵出府去。
眼下田姗生下皇长孙,龙颜大悦,穆绍传频繁入宫去见皇后,想来是在考虑应对之策,自己本来也应该做些什么的。
可是他偏是没那个心情!
想来想去,也不知为何。
正在这时,门外叩门声响起,穆渊终于回神,恢复了往日里那纨绔的模样。
“进”。
一名黑衣人轻轻推门走进,正是八皇子府的暗卫。
“殿下,穆绍传又入宫了,仍是直接去了后宫”。
穆渊笑的灿烂,低声道:“本殿这七皇兄,真是越发沉不住气了!”
那暗卫继续说道:“一个月后,陛下设宴庆贺皇长孙之喜,想来穆绍传会有动作”。
穆渊笑道:“无非是要选一个身份贵重过田姗的皇子妃罢了,岂是那般好选的”。
眼下这京城之中,身份贵重有助于他夺嫡的女子,便非景心语莫属了。
只是景庭正心思透彻,景府一直以来效忠于陛下,并不参与夺嫡之争,所以不必想,景心语定是不会嫁给穆绍传的。
突然,穆渊眸子一动。
不!
除了景心语,眼下可是还有一名女子,身份贵重,聪慧不凡,风姿卓越呢!
随后,穆渊竟是笑了,笑的邪魅狂狷,舒心不已。
他笑道:“让袁巧悦即刻过来,就说本殿有要事见她!”
那暗卫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四皇子妃生下皇长孙,七皇子谋划立妃之事,与袁小姐有何干系?
殿下这心思可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他点头称是,便一路去了袁府。
而同时,景琰帝下月设宴,庆贺皇长孙满月的圣旨也下到了各府。
半个时辰后,袁巧悦匆匆来到八皇子府,被管家带到书房后便看见穆渊正悠哉的喝着茶。
袁巧悦见礼道:“小女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如此急着叫小女而来,所为何事?”
是出了什么急事,还是他想出了对付叶成连的办法?
穆渊却是不急不慢的对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然后放下茶杯对袁巧悦含笑道:“田姗生下了皇长孙,你可知道?”
袁巧悦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四皇子妃生下皇长孙一事谁不知道?
陛下龙心大悦,下月庆贺宫宴的圣旨方才还送来了袁府呢。
可这与叶成连有什么关系?
穆渊却是继续笑道:“那你认为,穆绍传该当如何?”
袁巧悦莫名其妙道:“如何?他还能如何?总归不能派人去刺杀皇长孙就是了,大不了也找个女子,赶紧生个皇孙呗!”
倘若穆绍传也尽快立妃,也生下一名皇孙,若是争气比穆司贤的儿子更得陛下宠爱,或许还能与穆司贤争上一争。
穆渊突然起身,走到袁巧悦的身边,笑道:“悦儿当真聪明呢!”
袁巧悦见这人突然笑得这般古怪,顿时疑惑不已。
她得知穆渊叫她过来之时,其实心中也是有些纠结的。
她不知该怎样面对穆渊!
自上次...之后,袁巧悦一想起此事,便就恨不得咬死自己。
她就这般没出息!
本来是寻死觅活的,可后来知道那人是穆渊之后,便是丝毫的寻死之心都没有了,除了满满的羞愤,竟还有一丝庆幸。
幸好那人是穆渊!
只是这般想法让她越发迷惑。
自己真的只是因为,不是被人不明不白的占了身子而庆幸么?
真的没有其他原因了么!
她深思许久,却看不到一点答案的影子,今日穆渊又叫自己前来,她本是不想来的,她是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穆渊。
只是那传讯之人说,穆渊有要事找她,她思前想后,想着又不是第一次与穆渊这般了,自己又在扭捏个什么!
便就匆匆赶来了。
可眼下,他本就邪魅的脸上有挂着这般肆意的笑容,真真是让她不安。
袁巧悦有些心虚,小声道:“七殿下他...他生不生孩子,与小女...何干?”
她又不是来这里研究穆绍传生不生皇孙的!
穆渊见此,心中竟是无比畅快欣喜,越发喜欢逗她!
“那悦儿猜猜,穆绍传,会立谁为妃呢?”
袁巧悦越发不安,这些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小女子需要操心考虑的?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女不知”。
她哪里会知道穆绍传要立谁为妃?
左右不是她便是了!
她一个二品朝臣的孙女,眼下袁府又大不如前,并不得陛下器重,穆绍传怎么也不会挑上她就是了。
她大可放心!
穆渊却是笑意更浓,虽然是早已看出袁巧悦有些发怒,却是丝毫不在意。
继续问道:“那悦儿以为,这京城之中,能让穆绍传瞧得上的,都有哪位女子?”
袁巧悦听后思索了一下道:“眼下京城之中,自然是景郡主身份贵重!”
穆渊却是笑道:“你以为,景心语瞧得上我那七皇兄?”
袁巧悦听后一愣,想起叶倾嫣对她说过的,那景心语心思毒辣,满腹的诡计多端,想来...
心气高着呢!
况且,她已过及笄之年,若真是中意了哪位皇子,岂非早就嫁出去了。
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认真道:“景心语此人,可不简单呢!”
整个思绪被穆渊带着走,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处于的劣势。
穆渊见此自然是十分满意,笑得越发灿烂。
这笨丫头,当真是好糊弄。
袁巧悦疑惑道:“只是,这到底与小女何干?”
穆渊总不会是叫自己来评论景心语的吧!
穆渊垂首,含笑道:“那悦儿认为,除了景心语,还有谁呢?”
袁巧悦蹙眉深锁,心下思索着。
京城之中,除了景国公府位高权重,自然就属百官之首的丞相了。
那自然是...
想到此处,袁巧悦猛然抬头。
只是这一抬不要紧,可穆渊是低垂这头的。
院落中微风拂来,地上几片落叶随风而起,静谧安和。
袁巧悦自那一年,得知了父亲和姑母的死因,便被仇恨占据了心海,对于其他事情,是从未想过的,而时至今日,她已然不清楚自己,到底会不会喜欢上谁了。
可眼下...在这般无处可逃之下,她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院中风息,落叶飘落。
穆渊虽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的性情大变,不似自己!
但在此之前,在他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袁巧悦。
后退,轻声笑道:“悦儿,你不问叶倾嫣的事了么?”
袁巧悦正惊讶不已,根本没有回神,她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恨不得打死自己算了!
怎么就不由自主的...
而这时,突然听到穆渊提起叶倾嫣,袁巧悦的思路立刻被打断了。
将此事抛到九霄云外,焦急道:“殿下,穆绍传难道会打嫣儿的主意?”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
嫣儿可是凌祁的和亲之人!
随后疑惑道:“不!嫣儿是和亲公主,穆绍传应当不敢才对”。
穆渊却是笑的玩世不恭,提醒道:“悦儿方才,可是将叶倾嫣的事忘了?”
她不愿去想,他却偏偏让她想!
袁巧悦本都已经在考虑叶倾嫣的事了,穆渊偏又提起刚才...
袁巧悦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拿他怎样,只得怒目相视,看着穆渊。
谁知穆渊简直不怕死,继续说道:“如此说来,本殿是否可够理解成,同叶倾嫣比起来...”
穆渊笑的邪魅:“悦儿更在意本殿呢!”
听后,袁巧悦刚刚恢复常色的脸,又再次不正常了起来。
“八殿下!你...”
袁巧悦咬牙道:“请你自重!”
一个堂堂皇子,好不要脸面!
穆渊也不气,反而是哈哈大笑。
待笑够了,穆渊又回去悠哉的坐到了椅凳上,说道:“和亲公主又怎样?只要穆绍传想得到叶倾嫣,和亲,并非难事!”
袁巧悦立刻反驳道:“可是摄政王...”
穆渊却是打断她说道:“千悒寒在意的是凌祁有没有皇后!”
袁巧悦震惊的看着穆渊。
穆渊继续道:“千悒寒在意和亲,却并非在意和亲人选!若穆绍传动些手脚,将和亲之人改成哪位公主...”
穆渊笑道:“千悒寒并无不赞同的理由!”
难道皇室正了八经的公主,不比一个大臣之女更加尊贵么!
千悒寒身为凌祁的摄政王,的确应该更加乐意才对。
穆渊继续说道:“到时,穆绍传再想法子得到叶倾嫣,便可皆大欢喜了!”
袁巧悦听后许久没有做声,震惊的看着穆渊。
穆渊说的很对!
公主...
的确是比嫣儿更适合和亲!
只是...
和亲人选已定,千悒寒已经首肯,哪有说换就换的道理!
那岂非是视和亲为儿戏?!
穆渊见袁巧悦并不做声,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和亲之人不变,你以为穆绍传对叶倾嫣就没有心思了么?”
在袁巧悦惊讶的目光中,只听穆渊道:“悦儿可是不了解本殿那七皇兄呢!”
他缓缓起身,踱步道:“穆绍传出自皇后正宫,本是嫡子,自小便骄傲的很,凡事皆要最好的!他若是看上了那叶倾嫣,即便叶倾嫣会和亲凌祁,他也绝不会放过叶倾嫣的!”
穆渊走近袁巧悦,缓缓说道:“悦儿可别忘了,凌祁的皇帝,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说到此处,袁巧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凌祁皇帝年仅十二,四岁被推上龙椅,从此沦为傀儡,在皇宫内必然是如履薄冰,对这...些事情又能懂得多少呢!
单说上一任凌祁皇后,几乎成了宫中的玩物,与凌祁皇帝成亲之时...
是不是完璧还未可知!
那么凌祁那皇帝,有可能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所以...
穆绍传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毫无顾忌的对嫣儿做些什么!
袁巧悦立刻想到了关键。
她猛然起身,就准备去叶府告知嫣儿此事,却被穆渊拦住了去路。
“悦儿想过河拆桥?”穆渊那双邪魅的眸子里流光烁烁。
他提醒她如此大事,袁巧悦竟是一点感谢也无?
真叫人心寒呢!
袁巧语着急道:“那殿下想怎样!”
穆渊见越发觉得她可爱,竟是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道:“不若悦儿夜里来本殿这里,本殿便在宫宴上,替你护着叶倾嫣,如何?”
袁巧悦毫无防备的抬眸。
穆绍传唯一能接触到叶倾嫣的机会便是下月的宫宴,要做什么手脚,自然也是那日进行。
而那日,若有穆渊暗中保护,叶倾嫣自然安全许多。
只是...
要她入夜来皇子府作何?!
袁巧悦思前想后,还是嫣儿的性命要紧,如今哪还顾得上其他,便慌乱的点了点头,就越过穆渊跑了出去。
穆渊见此,心神微动,竟是说不出的愉悦之感。
他宠溺的看着袁巧悦的背影,暗道这傻丫头啊,那叶大小姐武功绝顶,背景不凡,哪里用得上别人来保护?
只怕是十个穆绍传也奈何不了她吧!
而他之所以这般说辞,也不过只是为了让袁巧悦...来皇子府罢了!
穆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叶府。
袁巧悦匆匆赶到了叶府,那面颊上的胭脂红色还未褪去,便焦急的进了欣泽院。
叶倾嫣看着大步闯进来的袁巧悦,缓缓放下茶杯道:“表姐,你这是被人追杀?”
袁巧悦气的一跺脚:“嫣儿!”
叶倾嫣含笑道:“到底是怎地了?何事如此着急?”
袁巧悦坐到叶倾嫣对面,说道:“嫣儿,七殿下可曾招惹过你?”
叶倾嫣暗道,那穆绍传可没少招惹她。
只是...
说到底是她先用计招惹的穆绍传!
叶倾嫣面上不显,疑惑道:“近日并无,怎么了吗?”
袁巧悦听后蹙眉。
近日没有?
也就是往日常有呗!
她立刻怒道:“嫣儿,那穆绍传可能是对你存了别的想法!”
叶倾嫣暗笑,那自然是!
若不让他对自己存些别的想法,当初又怎能搅黄了叶兰雪的亲事呢!
叶倾嫣眨了眨眼睛,无辜道:“表姐,你到底要说什么?”
袁巧悦急道:“嫣儿,穆绍传似乎对你心思不纯,你要小心他些,尤其是下月宫宴,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八殿下,他会护着你些!”
叶倾嫣这才终于是恍然大悟!
想来是那穆渊对表姐说了什么!
若非如此,袁巧悦怎会好端端的突然提起穆绍传呢。
要说穆绍传准备在宫宴上对自己做些什么,倒也不无可能,而穆渊能想到这一层,也实属正常。
那穆渊可是聪明着呢!
只是,怪就怪在,自己的武功穆渊是见识过的!
要说他是因为担心自己而让表姐来通知自己的,那就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叶倾嫣顿时充满玩味的看着袁巧悦。
她这傻表姐啊!
如此简单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竟是都看不出来?!
真真是个笨的。
叶倾嫣暗笑,自己当初那步棋,倒是走的极好!
她就说嘛,自己这么可爱单纯又有些傻里傻气的表姐,穆渊怎么会不喜欢呢?
随后,叶倾嫣装作担忧道:“如此说来,我还当真要小心一些!表姐,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袁巧悦并未多想,如实说道:“是八殿下说,穆绍传会着急立妃,而你又身份合适...”
叶倾嫣点头,坚定道:“有理!”
心里却是暗道,有理就怪了!
她看向袁巧悦,说道:“那表姐定要替我多些八殿下的提醒,下月宫宴,我许是少不得要麻烦他了”。
袁巧悦听后这才放下心来,她还真怕叶倾嫣执拗,不愿八殿下帮忙,到时若真有个万一,嫣儿该如何面对。
袁巧悦点点头道:“嫣儿放心,我会与他说的,你自己也千万要小心一些!”
默溟站在一旁看着叶倾嫣煞有其事的样子摇头暗叹。
就袁小姐这脑子...
真是被她家少主卖了都不知道啊!
待袁巧悦离开了叶府,默溟说道:“少主,你和那穆渊如此糊弄袁小姐,她日后知道了,岂非是要生气的?”
叶倾嫣淡淡道:“生气便生气吧,也总比误了终身,去庙里当姑子要好!”
况且...就袁巧悦这脑袋,十成十也发现不了!
既然袁巧悦已经委身给了穆渊,她再杀了穆渊又能如何?
总不能赶鸭子上架,逼着穆渊娶了袁巧悦吧,若真是那般,袁巧悦又怎能幸福呢!
倒不如一错再错,将这错继续下去,说不定...
错着错着,就对了呢!
叶倾嫣这边操心着袁巧悦,却不知,她也被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呢!
秋菊院。
景心语一身黑色夜行衣,头戴帷冒将面部全部遮挡,便赫然进了秋菊院。
孙姨娘听见动静后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孙姨娘是打算就此放弃了?”景心语冷笑道。
孙姨娘见此人正是上次让自己装疯的女子,便放下戒备之心,不甘心的说道:“我是不会放过叶倾嫣的!”
景心语听后藏在黑纱之下的面容,笑了。
如此,便好!
“你可想回到当初的风光?”景心语缓缓走近孙姨娘,问道。
孙姨娘一震!
当初的风光!
她曾是相府唯一的女子,女儿是京城才女,内定的七皇子妃,她过的比正室夫人还要风光荣耀。
可如今呢!
叶倾嫣那个小贱人太过奸诈,多次设计自己,眼下,她连叶成连的宠爱都快留不住了!
孙姨娘咬牙道:“想又如何,叶倾嫣阴险狡诈,害我至此,我手段用尽,竟还是被她压了一头!”
景心语轻笑:“孙姨娘,你错了,若想恢复以往的风光,其实很简单!”
“什么?”
孙姨娘疑惑的看向景心语,问道:“贵人这是什么意思?”
景心语勾唇,缓缓说道:“只要孙姨娘再次有孕,为叶成连诞下一名男婴,风光,自然更胜从前!”
孙姨娘浑身一震!
她怎能不知儿子的重要啊!
可奈何她生下雪儿后便再无所出,纵使叶成连日日休息在她房里,可她这肚子就是不争气,她也无可奈何啊!
而后随着时间流逝,雪儿越发才华出众,深得叶成连的喜爱,这相府也没有别的女子,叶成连自然也只能有雪儿这一个女儿了,她便也认命,不再强求了。
只是眼下这黑衣女子再次提及此事,她突然看到了希望。
雪儿死了,相府除了叶倾嫣便没有孩子了,那叶倾嫣又不得老爷喜爱,最重要的是,哪个男人不喜欢儿子呢!
她若是能为老爷生下一个儿子,那别说恢复往日的风光了,简直是可以立刻抬成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很快,孙姨娘眼中的希望便渐渐熄灭了。
如今她已经三十五岁,虽然别府上三十五岁生下孩儿的女子也不算少数,只是这些年她费尽心思都没有怀上,都这般年纪了,哪里是想怀就怀的。
景心语自然看出了孙姨娘的顾虑,她仍过去一个小瓷瓶,孙姨娘见此赶忙本能的抬手接住。
孙姨娘看了看那瓶子,又疑惑道:“这是...?”
景心语说道:“这是会让人受孕的药物”。
孙姨娘震惊不已,不过只片刻,她便心存疑虑道:“这东西...真能让我有孕?”
景心语说道:“此药乃景琰禁药,早前宫中许多嫔妃用此药诞下龙子,后来先帝为制止以此手段争宠,便下令禁了此药”。
景心语继续说道:“服下后,只要三日内行下事情,十有九成,定然有孕!”
孙姨娘震惊的不行!
十有九成!
她紧紧的攥着那个药瓶,心跳都因景心语的话而加速。
若真的能怀有身孕,生下麟儿,那自己定然能坐稳相府夫人的位置了!
景心语看着孙姨娘贪婪的神色勾唇一笑。
叶倾嫣,这一个孙姨娘,想来就够让你头疼不已的了!
早晚,我会让你体无完肤,让王爷对你弃之敝履的!
入夜。
袁巧悦心思忐忑的走到了八皇子府的侧门,却是站在门外纠结着要不要进去。
不进去吧,她已经答应穆渊了。
进去?
她一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幕,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八皇子府侧门处,几名暗卫也一脸纠结的看着袁巧悦。
这袁大小姐三更半夜的跑来他们府上做什么?
找殿下?
那怎么不进去呢?
他们见袁巧悦这幅面容,走来走去,也跟着袁巧悦纠结万分,目光随着袁巧悦的来回踱步而动来动去。
许久,袁巧悦将心一横!
不过就是进皇子府么!
也不是没进去过!
那穆渊还能拿自己怎样不成?
左右看也都看了........
还怕什么!
想着,便‘咣当’一声,一脚踹开了皇子府的侧门。
这一脚袁巧悦用了全力,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看的隐匿在上方的暗卫皆是惊吓不已,瞪大了眼睛暗暗乍舌。
他们家殿下到底是如何得罪这袁大小姐了?!
几人互相看看。
这...
要不要去同传一声啊!
而里面的暗卫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大门突然被踹开,险些以为进了刺客。
可...
就算是刺客,也不该这般高调啊!
直到袁巧悦‘视死如归’般的大步走了进来,几名暗卫才张大了嘴定格在了原地,万分震惊又茫然的看着袁巧悦从她们面前走过。
暗道这位袁小姐,每次来不都是翻墙而入,偷偷摸摸的进来么?
今日怎么这般大大咧咧又气势如虹的来了?
这是...
寻仇来了?!
暗卫赶紧跑去了穆渊的院子,谁知穆渊却是根本未睡,反倒是嘴角挂笑的坐在书房里,那模样...
怎么看怎么有些反常呢!
“殿下,袁小姐来了,想来快到您这里了!”暗卫说道。
“嗯”,穆渊听后笑容更深。
“殿下...”
那暗卫斟酌的说道:“袁小姐好似...生了气,将侧门给踹坏了!”
穆渊笑了,道:“无妨,别传出去”。
若是让府里那些个女子知道了,袁巧悦的麻烦可不小。
那暗卫点头称是,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那暗卫刚走,袁巧悦便推门而进。
“殿下!小女来了!”声音坚定决然,袁巧悦挺胸昂首,怎么看都有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
逗的穆渊大笑出声。
他缓缓起身,走过去笑道:“悦儿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本殿,才会连皇子府门都给踹坏了?”
袁巧悦本是豪情壮志,可一听到穆渊这般声音,立刻就蔫了。
她低头道:“才...才不是!”
穆渊笑道:“既然如此,本殿又怎能负了悦儿的一番心意!”
袁巧悦震惊不已,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呢!
谁知却正在这时,穆渊的影子而来,着实吓了她一跳。
袁巧悦怒道:“七殿下!你...!”
谁知穆渊却是慵懒道:“悦儿,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可好?”
这些日子思念成疾,今日终是能睡个好觉了。
穆渊原本也没打算做些什么的,只是袁巧悦若是再这般乱动他可就没把握了。
袁巧悦一愣,倒是怔愣了下来。
这人累就累,可与自己何干?
所思右想也没想到结果,却听见了穆渊均匀的呼吸声。
袁巧悦无奈。
这人竟是真的睡着了!
她看向穆渊,一向玩世不恭的面容上多了一个安宁恬静,倒是顺眼柔美了不少。
虽然心下有些不安和疑惑,可不舍将他吵醒,也只好任由他这般了。
暮天霁色,八皇子府内悄然无声,皎月柔美,一半斜洒进屋内,另一半被窗纸遮挡,映的窗纸浅浅而亮。
二人和衣而眠,丝毫不知对方那面容上,不约而同上扬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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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评论区好多亲亲问小愿,叶倾嫣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千悒寒和君斩是同一人,然后大家有些心急,这个嘛,亲亲们活跃小愿的评论区小愿很是激动^_^不急不急哈,小愿今天开始加更,应该都在万更左右,这个速度的话,会提前几天知道吧,免得亲亲们着急,在活剥了小愿。
嗯...万更几天...看小愿状态吧,要是亲亲们万更过后还留言加更的话呢...小愿就去抹脖子了...
感谢亲亲们对小愿的支持,小愿的亲亲们最可爱!!!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