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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害怕,不可妄动,道书里就是这样写的,这就是定力,继续念经……”
看着厉鬼扑来,似有一股无形的压感笼罩着张咸,张咸已经吓得大惊失色,却拼命的暗示自己,坚固自心,使劲的诵念经文,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对厉鬼视若不见。厉鬼一瞬靠近他,压迫感也达到极致,窒息一般难受,他几乎要昏厥了,意识模糊,坠入一个阴森诡异的漩涡,但他始终守住自己的念头,忽然乍现一道灵光,清心澄明
,驱散阴霾,压迫感也随之褪去,浑身轻松,厉鬼也不见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他睁开眼,刚才就像做了个噩梦,恍然从噩梦里挣脱,看了看四周,一切风平浪静,只有水碗里的鸡蛋在晃动,而他此刻也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冷汗,眼神疲惫虚弱,
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在这深更半夜你,阴森森的工地,见到一个血淋淋的,凶神恶煞的,又哭又笑的小孩,一般人早就吓得崩溃了,但他却能一动不动,看似简单,却需要很大的定力。
“哈哈,招到了,原来这就是鬼!”
看着水碗里浮动的鸡蛋,张咸虽然已经虚脱,却是欣喜的笑了,与鬼神打过了交道,对道书里的种种疑惑,立刻明白于心,原来这就是鬼,这就是魂魄念头。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点燃纸钱,把火烧旺,端起水碗泼入火堆,水火相遇,“扑哧”一声蒸腾,鸡蛋在高温里爆裂,只见火苗剧烈升腾,借火显形
,隐约化为一个鬼影漂浮,火光一闪即逝,飘向了他左侧的方位。
“就在这边!”
张咸目光一凝,锁定了位置,顺着寻找。道书曰:天下之精莫不溶于水,天下之神莫不溶于火。他把鬼魂招入水碗,泼入火里,水火交融,鬼神显形,而火属阳,鬼属阴,阳火克制阴鬼,鬼魂畏惧火焰,遁回躯
壳,也就显现了行迹。
他找到了火光逃遁的位置,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抄起一把铁锹就开挖,也许是他这两天吃得多,力气也足,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很快就挖出一个大坑。
“哐当!”铁锹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小心的拔开土,只见一副老棺材。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这片坟地还没挖干净,这棺木里就是鬼魂寄托的形体。”
张咸自言自语的笑了,他没急着打开棺材,而是仔细的观察,这棺材很老旧了,木头已经腐烂了,至少埋了二三十年以上。
“看这棺材的年份,这么多年了,却还没人来找,确实是个无主之鬼,也不知是什么人养的,倒是这棺材里的小孩,怨气这么大,实在可怜啊。”张咸叹了叹气,养鬼是旁门左道之术,不修阳刚正气,而养阴司死丧,聚怨戾之念,阴魂不散,扰乱阳间,被祭养为鬼的对象,必然是阳寿充沛却喊怨惨死,并且死得越
惨,怨念就越大,养鬼就越强。打开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小孩的尸体,尸体还没腐烂,是一具湿尸,以风水阴司养护,尸身不化,身上裹着很多符箓,也不知这小孩是意外惨死,还是被邪派人士害死,
但死后还不得安宁,被利用成了鬼,实在可怜。“难怪老爹留下的道书里,没有斩妖除魔的杀招,因为妖魔鬼怪也有可怜之处,而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辈修行中人,当以调理阴阳秩序为业,道法自然,秉持
修行,自有大功德。”张咸若有所悟,对修行的理解也更加深刻了。
“贫道就为你超度一番,明天就送你去火葬场,愿你归于自然轮回。”张咸没有多看,盖上了棺材,手里摇动三清铃,诵念超度经文,一直念到了天亮,旭日东升,阳光普照,一阵阵暖风拂过,驱散阴霾,似乎整个工地的气机都变得祥和了
。
感受到工地的变化,他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他似乎已经明悟了什么是道行法力。
他给陈三叔打了电话,说厉鬼已经抓到,让陈三叔安排一下送火葬场。值得一提的是,他老爹留下的道法是信奉自然轮回,推崇火葬,也算是响应现在的国家政策,而从玄理来说,天下之神无不溶于火,以火为升华,灵性回归自然,身体也
化为尘埃回归自然,不入阴司,不扰阳间。没过多久,陈三叔就赶来了,虽然陈三叔的知觉没张咸那么灵敏,但一走进工地,陈三叔还是感觉到了变化,至于哪里变化,陈三叔也说不出来,只是本能的觉得很气氛
很好,似乎不像以前那么沉闷的了。
“咸子,叔就知道你一定能收了厉鬼,不愧是张哥的儿子,忙了一夜,咱们先去吃早饭。”
陈三叔一脸高兴的吆喝着,看了一眼坑里的棺材,他可没敢打开看,连忙打电话找人,联系殡仪馆,把这棺材送去火葬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张咸去吃早饭。
“呵呵,三叔你就别夸了,这鬼神之事,切忌低调,不可宣扬。”
张咸谦虚的笑,他是初入门道,还没多少本事,当然不敢吹嘘,还是低调为好,万一把牛皮吹得太大,他可不好收场。
去了面馆吃早饭,他又是吃了十几碗牛肉面,看得面馆里的众人围观,还以为是大胃王表演呢。吃过早饭,回到工地等了一会儿,殡仪馆的车子来了,把棺材拉去了火葬场,这种挖出来的没有认领的尸体,只要有人出钱,也不需要丧礼什么的,火葬场直接就安排烧
了,骨灰埋在了公墓。
忙完了这些事,陈三叔也算是安心了,忙着联系放假的工人,要抓紧时间开工。不过为了消除工地闹鬼的疑虑,陈三叔先预订了几桌饭菜,等第二天刘四出院了,把所有人叫来吃一顿,只要见了刘四的伤势痊愈,顺便讲一下张道长开坛做法抓到了厉
鬼,那么这事就算是没问题了。
陈三叔还想请张咸也去吃饭,但张咸一心低调,也就拒绝了,当天下午就回了村里。当然,在张咸回去的时候,陈三叔也很懂规矩,给他塞了一个大红包,筹了三六之数,足足有三千六百块,但凡是阴阳之事,无论再熟的人,皆要收钱,这是他们这一行
的行规。
倒是陈三叔的心情顺畅,这才想起张咸那天到城里,在小区里等了一整天,陈三叔当时心情焦虑,都忘了问是什么事,现在才想起问张咸。张咸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找陈三叔借钱的,可是现在摸着衣兜里的红包,他也是要面子的,哪里还会提借钱的事,随口就忽悠说道:“我前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天相
预示身边人有劫难,但我拿不准是身边的什么人,于是就城里去看望三叔。”这一套说词,让陈三叔很是相信,还一个劲的夸赞他道行高深能掐会算,颇有他老爹当年的风范,张咸心里苦笑,却只得挺直了腰板,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不过听到陈
三叔夸赞他有老爹的风范,他不由得好笑,莫非他那个毫无印象的老爹,当年也是这般随口忽悠?
回到村里,已经傍晚了,张咸顺路去了陈富贵家,拖欠了这么久的电费,那天说现金用完了,明天去城里取钱,但这又拖了两三天,他也不好意思了。陈富贵家是去年盖的新房,两层高的小楼,颇为洋气,家里有五口人,儿子和儿媳都在外面打工,留下一个小孙儿和老俩口在家,孙儿已经上小学了,这会儿正在写作业
,老俩口在灶屋做晚饭,大着嗓门说话,老远都听到了。
张咸在屋外吆喝了一声:“富贵叔,在不在啊,吃饭了没。”
虽然远远就看到陈富贵家的烟囱冒烟,还在煮饭,但不管吃没吃饭,乡下人一见面就问吃了没。
陈富贵一听外面有人喊,急忙出了灶屋,一看是张咸来了,也吆喝着答话:“呦,正在煮着啊,是咸娃子来了,你吃了没,这几天咋个又不见了,是去哪里了啊?”
“呵呵,还没吃呢。”张咸一脸的微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易近人的样子,说道:“这几天陈三叔遇上点麻烦,我去城里帮忙了,这才忙空了。”
“陈三哥出事了啊,我听说了,要赔几十万啊,还听说……”话到这里,陈富贵连忙压低了声音,生怕招惹了祸事似的,“还听说……是工地闹鬼了!”
陈家村的大半都姓陈,祖上是一家,而陈三叔是村里的首富,在城里买了房,不过村里有很多人都在陈三叔的手下做工,这两天已经把这事传遍了。
“呵呵呵!”张咸脸上的微笑更胜,他当然明白,村里稍微有点什么事,很快就会传开,他现在做了这行业,也有意给自己打个小广告,只要有了名声,自然就有生意上门来找,但他
也没多言,这事从别人那里说出来,远比从他更有效,他只说道:“富贵叔,那个电费欠久了,实在抱歉啊。”
他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了陈富贵。
“没事儿,几个电费而已,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还不得有个什么耽搁啊。”陈富贵倒是一脸的忠厚,只以为张咸是耽搁了,拿着钱,又赶紧回屋里找零。张咸也没多留,收了零钱就告辞了,径直回了道观,也忙着烧火煮饭,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大锅饭菜,他心里却是郁闷,虽然赚钱了陈三叔的这笔钱,暂时缓解了经济压力,但他现在这么能吃,也维持不了多久,明天还得继续去城里摆摊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