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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喜烛噼啪一声, 爆出一个大大的烛花, 夜色更深了。
涂抹着椒泥的寝殿散发出淡淡幽香,博山炉的镂空处飘出丝丝缕缕沉水香的气味, 然而这些名贵的香料都遮盖不住床上那个将死的皇帝陈腐老朽的体味。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清醒过了, 甚至没能看一眼今日刚进宫的、他亲自点名要纳的京城第一美人玉妃。
而此刻,那个如活观音一般的玉妃, 正躲在重重帘幕后,紧紧拥抱着一名锦衣卫。
“宁宁,”高大英俊的禁卫军敏时气息紊乱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跟我走吧, 陛下熬不过几天了,到时候无子的嫔妃都得殉葬。”
“我走了,我爹娘怎么办?”玉妃的眼泪刚被他吻干, 立刻又滚落下新的来,敏时灼热的唇怎么也吻不完。
咸涩的泪水,近乎透明的细嫩肌肤,让敏时的爱怜和欲望都升到了极点,他猛地捧住她的脸,低头向玫瑰花瓣一般娇嫩的唇吻下去, 声音喑哑,“宁宁,如果你有孩子, 就不用殉葬了。”
玉妃被泪水洗得湿漉漉的眼睛本能地闭上了, 等再睁开时, 原本无助、沉迷的目光变成了疑惑,她向旁边躲了下,怔怔地看着一点点压下来的、陌生的男人脸庞。
这是什么文?不等阮宁多想,男人灼热的气息吹向她唇边,棱角分明的唇看看就要覆上来,她本能地伸手挡在面前,于是那个包含着燥热欲望的吻就落在了她的手心。
湿而热,焦灼又深沉,无端让她心生怜惜。
与此同时,无数信息像流水般涌入脑中:阮宁,京城第一美人,被迫进宫的玉妃,玛丽苏文女主。敏时,阮宁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冒着诛族的风险也要来救心上人的痴情男二。
“宁宁,给我吧,只要有了孩子,一切都解决了。”
敏时的唇从她手心移开,急切又迷乱地移向颈窝,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宫女的声音:“顾督主!”
敏时一个激灵,连忙放开阮宁,低声说:“你快收拾一下,当心被那个阉竖看出破绽!”
他推开后窗跳出去,才发现通向外面的地方全部由东厂的人把守着,东厂厂公顾连章,那个阴狠毒辣的苍白男人正抬步走向皇帝的寝宫,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向他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敏时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他,但是那一瞥,已经让他这个拿惯了绣春刀的武者胆战心惊。
阮宁匆忙对着镜台整理鬓发,镜中人有一双极美极媚的丹凤眼,眼白清澈,眼珠是深琥珀色,轻轻一转似倒映着满天星河的流光。阮宁有些呆,果然是玛丽苏女主,连她一个女人看了也觉得动心。
“宿主,顾连章来了。”标准女声提醒她。
“顾连章是谁?”
“这个文宿主没看过,不过宿主已经与系统达成二级平等地位,所以相关人物的背景资料将以信息流的形式传入宿主的大脑。”
很快阮宁就接收到了顾连章的资料: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三十一岁,武功深不可测,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原文的头号反派。原主之所以被迫进宫陪伴垂死的皇帝,都是因为顾连章告诉皇帝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是他将她的画图呈给皇帝,令皇帝起了必得之心。
没等她想更多,一个颀长阴沉的男人已经出现在眼前,他朝着皇帝的龙床行了一礼,之后看向了她。
比画图更美,尤其是那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带着盈盈水色,让人忍不住想亲手触摸一下,感受那销魂的滋味。
然而顾连章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她眼中未干的泪水和颊上可疑的红痕上,那点点红莓般的浅淡痕迹让他嗅到了男欢女爱的气息。
也只有这样娇嫩到极点的肌肤,才会轻易留下这样的痕迹。
“玉妃。”顾连章说着,慢慢走向半开的后窗。
那里有晚风吹进来,绯红的窗纱轻轻颤动。
阮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顾连章只是向外一看,又慢慢地走了回来。
“刚刚谁在这里?”顾连章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冷冷地问。
他的手指冰凉,激得阮宁白到透明的肌肤上起了一层粟米粒,她偏过头,强作镇定:“只有我和陛下。”
顾连章面无表情,只淡淡向殿外的下属道:“搜。”
十数个人得了命令,立刻四散到殿内外各个地方搜索,阮宁怕得要命却又不敢拦,就在此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碎步急急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前来侍疾!”
不多会儿功夫,太子魏恕走了进来,向着顾连章道:“顾公公也在?”
阮宁再次接到了系统传递的资料,魏恕,二十一岁,原文男主,皇帝死后将本应该殉葬的原主秘密藏在后宫,极尽宠爱,除了不能见人并且与所有亲人朋友都断绝了关系之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圆满的帝王掌心宠。
顾连章行了礼,淡淡说道:“臣收到消息,疑似有歹人擅闯陛下寝殿。”
“顾公公找到了吗?”魏恕和颜悦色问道。
“正在找。”顾连章看向殿外,他的下属正陆续回来,却都一无所获。
“无事最好,”魏恕微微一笑,光风霁月,“顾公公辛苦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回去歇着吧。”
顾连章没有多说,只默默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魏恕挥手屏退了下人,走到皇帝床前看了看,跟着合拢了织金的床帐,将老朽的皇帝隔在里面,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消失了,幽幽地看向了阮宁:“玉妃,我帮你躲过这一劫,你该如何报答我?”
阮宁大吃一惊,他知道敏时来过?
魏恕上前一步,抬手压在了她的肩头,压得她娇柔的身子有些摇晃,魏恕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欲望:“玉妃,孤想了你很久了。”
他忽地靠的很近,几乎是贴在她耳朵边上,轻声地说:“不要拒绝孤。”
明明是温润如玉的相貌和风度,阮宁却感觉自己正被一头饿狼盯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魏恕很满意她的反应,他回头看了看被几层床帏围得密不透风的皇帝,心中一阵快意。
老头子终于要死了,他熬了这么久,终于要出头了。今后不用再担心老头子最宠爱的晋王取代他的地位,也不用再忍受老头子的无视和羞辱——他分明跟他透露过纳阮宁为侧妃的念头,转眼老头子却自己把人弄走了。
不过,是他的终究是他的,老头子没有命消受这个独一无二的美人。他将在他的病榻前占有她,让他眼睁睁看着,体会他曾经的无能为力。
“爱妃,”魏恕改换了称呼,“上巳游春的时候孤与你见过面,还记得吗?”
当然不记得。阮宁本能地知道不能说,只轻蹙着眉,微咬着嘴唇,做出惊讶无措的样子看着他。
魏恕越发满意了,他向来喜欢娇弱的女子,尤其是这种妩媚到极致,却又柔弱单纯到极致的,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在他身下无力地低吟。
“那时你跟敏时走在一处,孤在路旁的高阁之上饮酒,你回头看了孤一眼,还对孤笑了一下,宛若仙子。”魏恕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似乎在回味当时的情形,“孤记住了你,也让人打听了你,孤本来是想纳你为太子侧妃的,不料却被陛下鸠占鹊巢。”
“从那时起,孤没有一日不想着你。”魏恕牵起她的手,神情温存。
果然玛丽苏,这才刚穿过来十几分钟,就有俩男人向她示好,而且都长得挺帅,阮宁有点小得意。
然而下一秒钟,魏恕忽地抱紧了她,低头吻了下来。
阮宁吃了一惊。皇帝还在旁边,身为儿子他竟然想要亲吻母妃,她有点别扭,连忙挡住他,急急地说:“殿下,陛下还在!”
“就是要他在才有趣。”魏恕低低地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我想了你那么久,今日一定要得偿心愿。”
他拦腰抱起阮宁,快步走到龙床前,掀起了床帏。
厚厚的被褥中躺着皇帝,他双目凹陷,两颊浮肿,仍旧人事不省。
“你看,他曾经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你,现在却只能任由着我对你为所欲为。”魏恕的声音透出一丝得意,一丝恨意,“该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
他将她放在床沿上,忽地扑倒下来压住了她,动手去解衣带。阮宁的手触到了冰凉丝滑的锦被,耳边传来皇帝浑浊沉重的呼吸,她毛骨悚然,使出所有力气推开他,急匆匆向外面逃跑。
魏恕很快抓住了她,他温文尔雅的面具已经不见了,喘息着箍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在她耳边低声说:“爱妃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他夺走了你,孤就当着他的面重新夺回来,爱妃别怕,孤会对你温柔一些的。”
他从身后抱住她,令她无法挣扎,然后动作粗鲁地将人按倒在宽大的龙床上,又翻转来放在皇帝旁边,他将她的双臂举过头顶牢牢握住,一条腿压在她腿上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开始去剥厚重的婚服翟衣,阮宁不敢犹豫,连忙高叫一声:“来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