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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已到达,客官请先投币后上车哦~ 正是方才沈宛混在宫人队伍里时, 听见宫人说想将女儿嫁进东宫的那位苏大人。也就是苏惜月的父亲。
这时, 酒过三巡, 席上的气氛已是极好。什么君臣之间, 上下级, 在酒席上, 原本的拘束感也小了不少。
苏圩满脸笑意,举杯向着秦沅道:“太子殿下, 老臣敬你一杯。”
今日是太子殿下弱冠之寿, 好日子。臣下敬酒,自然是喝了。秦沅微一抿唇,道:“苏大人,请。”这才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苏圩见他如此痛快, 又不端着太子爷的架子,面上的誉美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全写在脸上了,他放下酒盅, 连连赞道:“殿下海量啊!老臣佩服。”
秦沅朝他抿唇颔首, 以示友好。
此时他右侧的是沈宛,左侧站的是蔡和。今日的苏圩实在热情, 连连敬酒, 又多番夸赞。这杯敬罢, 蔡和便附在秦沅耳边解释道:“这位苏大人, 家中有适龄女儿,还有刚才敬过酒的李大人,宋大人,这几位的夫人前两日都被皇后娘娘叫去御花园赏花了。”
秦沅闻言,眸色微深,看来,皇后这是沉不住气了。
吏部尚书苏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几代人都是生在汴京,入仕为官的。近来又颇受皇帝倚重,皇后竟有意让苏家与东宫结亲,定然是有一番算计的。
不过这苏家秦沅尚且不放在眼里,只是苏家这位女儿他却多有留意。而且记得很清楚,上一世,这个苏家女儿,正是晋王妃。
想到这儿,他不禁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沈宛。
恍然想起了上一世最后那日——
兵变祸起,那是安稳和乐的汴京城几百年来最不平凡的一个夜晚。
那夜皇帝病危,皇后与晋王策划多时的计划终于得见天日。可怜秦沅上一世笃信什么兄弟手足,没防备晋王狼子野心。
沈宛偶然得知了晋王计划内情,辗转托信于东宫中的陶侧妃,谁知陶氏鲁莽,只以为沈宛有害人之心,不肯将信交予秦沅,待到他知道的时候,已是兵变乍起,回天乏术了。
那一夜也是秦沅上一世最后一次见到沈宛了。与素日里娇媚动人,摇曳生姿截然不同的。那夜,她衣衫破碎,满身满脸的血痕,已是垂然将死,被绑于城墙之上,摇摇欲坠。
他领着手下残兵败将,拼死冲杀,将她救下,却也是最后的最后了。
他将她娇软的身子揽在怀中。两人皆是鲜血直淌,所接触之处,连血液,也融为一体。
他问她:“你送信来,可后悔?”
只得了她断断续续的一句:“我,不悔……二,二哥哥是良善之人,待我家甚厚,未能帮到你,是我的过错。”
那声音,也随着呼啸的风,零零落落。不知飘到何处去了。可他却不知,她那时已然失了意识,这话,也不过凭心头执念说来的。
他拼尽全身力气,横抱起气息奄奄的女子,纵身一跃,跳下了那数丈高墙。
那时候,他也实在没想过,还有能有来世。
思绪乍然收起,秦沅还来不及收回冷硬的眸光。沈宛正躬身为他布菜,一侧脸,就撞进那晦暗深涩的双眸中。
蓦地心中一惊。
这个眼神,怎么如此似曾相识?
* *
酒席散了之后,秦沅没有立即回书房处理政务,反倒是一路送沈宛回到了观潮楼。
送便送罢,好说她现在也算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偏生,他一句话也不肯说,叫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沈宛照例跟在他身后半步,始终低着头,太子殿下既然没有说话,她也不好开口,也就只能降低存在感,当自己是个哑巴了。
只是她这样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步子,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着,神思放空,并未想其他许多事情,一不留神,倏然撞到了一堵“墙”上。
她揉着撞得发红的鼻头,连忙倒退了一步,抬眼一看,才发现,撞上的可不是太子爷?
还是那句话,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沈宛忙福下身去给秦沅行了礼:“殿下恕罪!妾身,妾身并非有意。”
算上方才没给他布菜的事儿,她今儿已经在他这儿犯了三回事儿了,也不知道这回他还能不能容她,她在东宫这口饭,还能不能保得住。
秦沅突然被撞上,却没有一丝恼意。按照往常他的性子,对待女子原没有什么耐心,可是这时许是酒意上头,竟然索性执起她的手,口中还说着:“总是这样不小心。”
沈宛没想到他不但不生气,竟反而拉起她走,心里头蹦出了“因祸得福”四个字。她看着身前长身玉立的清隽男子,素手被他修长的五指笼在手中,大约因着刚喝过酒,他手心微热,捂得她常年冰凉的手也有些暖意。
她不禁一阵肝儿颤……斟酌着问他:“……殿下?”
“嗯?”男子放慢了步子。
“殿下不怪我?”
“怪你什么?”
……
秦沅许是宴上喝得多了。送沈宛回到了观潮楼也没再进去,便转头回了书房。
* *
第二日一大早,秦沅刚下了朝回来,就见元水迎在东宫的宫门口,似乎有事的样子。
便问:“何事?”
元水四处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这才将手中的帖子递了上去给秦沅,说道:“殿下,昨日宴上那位吏部尚书苏大人家的苏夫人,今日递上了拜帖,说是听闻东宫的秋菊开了,想来赏一赏。”
自古以来,皇帝与储君之间的关系都有些微妙。太子也是个高危职业,做的不好,皇帝觉得你不行,要辞了你,做的好了,皇帝又怕你等不及想要赶紧取而代之,故而忌惮着你。
是以,秦沅当上太子以来,虽和朝中官员也颇有往来,除了他师父沈大将军,他对于旁人,也是来往得宜,每每避险,免得皇帝心中生了猜忌。
像是苏家这样直接送了拜帖到东宫来,说想到东宫一游的,还真是头一份。秦沅记着昨日蔡和跟他汇报的事,又有前世种种,自然忌惮着这个苏圩。当下便道:“实在不便,回了她吧。”
元水在一旁欲言又止,颇有些为难,说道:“来送帖子的小厮说是他家夫人已经出门了,这时恐怕已到了东宫门外。”
秦沅微一皱眉,顿了顿,道:“也罢,看看皇后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你去叫蔡和跟着她。”
说罢,又觉得不够,补上一句:“东宫没有明面上的女主子,就叫碧洗也随着吧,不许那苏家的人靠近观潮楼,知道了么?”
元水连连称是,一路疾步着去找蔡和了。
这算是应了?
他既没叫她走,就是肯留下她来了吧?
其实沈宛来这趟,心里也是有几分把握的。秦这种事情,既有了一次,第二次心里便也没了许多障碍。况且他若是,当真于她无意,何必巴巴把她从外头带进来?
她不是寻常人,她知道,若她身份暴露,会给他带了什么样的祸事。
见秦沅已进了里间儿,沈宛便将绾发的钗子卸了。一头青丝如瀑,顷刻间流泄下来。
丝发披将肩,衬得人更是清丽难掩。
秦沅回来的时候,见她钗环已卸了,仍坐在先前的位子上。也没多说什么,只径自向着床榻而去了。
这倒是叫沈宛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自处了。好在她原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纵然前几年被磨了性子,总归也是本性难移。
她也不扭捏,干脆脱了外裳,挂了起来。便也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秦沅已是一身里衣,扯了被子躺下了。
沈宛站在榻边,并不急着过去。先将榻便点着的灯熄了,又缓缓放下帘子,这才走到榻前。
温言软语:“殿下,妾伺候您吧。”
男子躺在床上,仍旧是端端正正,极规矩的姿势。
沈宛也不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少女了,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是“砰、砰、砰……”一阵狂跳。
说完这句话已是不知怎么办了。
正是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却被一直有力的大手一把拉过去,然后是天旋地转,一下子躺到了榻上。
暗夜里,什么也瞧不清楚。太子爷支着身子,正定定瞧着她。
脸皮厚如她,也是一脸羞意,不敢看他。
与上回饮了许多酒,头脑混沌,稀里糊涂发生了不同,这一回,她可是清醒的。
免不了有些抗拒。
她眼神飘忽,干脆转过脸,向着门口的方向。
眼睛瞧不见,旁的感官便变得格外清晰。只觉得男子一双大手,五指修长,正钳制着她的双臂。
手心的温热隔着薄薄的里衣传来,引得她身子微微战栗。
周遭是男子霸道的气息,笼罩着她,寸寸缕缕袭来,叫人不敢多贪一分呼吸。
沈宛尚且还有一丝理智,虽然她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勾引他。可她到底还是清楚,他们二人其实并不如何相熟。
她下意识要挣扎着将他推开。
皎然的月光打窗子外头照进来,正照着门口,只瞧见门口影影绰绰,唔……那影子瞧着便是宫女。
沈宛想起方才听见淑云、碧洗二人说话,提到碧洗今晚值夜。
坏心思陡然上了心头。那碧洗可不光说过她今晚值夜,还说过许多对沈宛鄙夷不屑的话。
她刻意稍稍扬声儿,十足娇媚地:“殿下,莫要这般心急呀。”
瞧着门外那影子原本还微微有些动作,她这声音一出,立时只叫影子似是一动不动地怔住了。
沈宛满意地浅浅勾了勾唇角,抬眼悄悄去瞧秦沅的神色。
她此时实在心慌得紧,来之前自个儿对自个儿那些开导全没了用处。她此时心中委实恐惧,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慌乱,甚至觉得,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立时便被男子按住了,秦沅声音微哑,低低地:“别乱动。”
也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会错了意,那声音中,竟有一丝隐忍。
沈宛有些怯意,低低唤他:“……殿下。”
男子倏然低下头来,吻上她红艳欲滴的樱唇。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身子一下子僵硬住,硬着头皮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谁知,他却只是浅尝辄止。在她的樱唇上印下这一吻后,突然放开她,躺在了边儿上。
沈宛愕然躺在榻上,见他半晌都没有继续的意思,这才怔怔看向他。
男子却早已经阖上双眼,伸手替她拉上锦被,淡淡道:“睡吧。”
其实沈宛来这趟,心里也是有几分把握的。秦这种事情,既有了一次,第二次心里便也没了许多障碍。况且他若是,当真于她无意,何必巴巴把她从外头带进来?
她不是寻常人,她知道,若她身份暴露,会给他带了什么样的祸事。
见秦沅已进了里间儿,沈宛便将绾发的钗子卸了。一头青丝如瀑,顷刻间流泄下来。
丝发披将肩,衬得人更是清丽难掩。
秦沅回来的时候,见她钗环已卸了,仍坐在先前的位子上。也没多说什么,只径自向着床榻而去了。
这倒是叫沈宛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自处了。好在她原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纵然前几年被磨了性子,总归也是本性难移。
她也不扭捏,干脆脱了外裳,挂了起来。便也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秦沅已是一身里衣,扯了被子躺下了。
沈宛站在榻边,并不急着过去。先将榻便点着的灯熄了,又缓缓放下帘子,这才走到榻前。
温言软语:“殿下,妾伺候您吧。”
男子躺在床上,仍旧是端端正正,极规矩的姿势。
沈宛也不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少女了,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是“砰、砰、砰……”一阵狂跳。
说完这句话已是不知怎么办了。
正是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却被一直有力的大手一把拉过去,然后是天旋地转,一下子躺到了榻上。
暗夜里,什么也瞧不清楚。太子爷支着身子,正定定瞧着她。
脸皮厚如她,也是一脸羞意,不敢看他。
与上回饮了许多酒,头脑混沌,稀里糊涂发生了不同,这一回,她可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