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刺杀的目的

极道魔尊ll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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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见至尊。”萧樗隔着白玉屏风行礼。

    见萧虞直往屏风那边瞧, 萧澄便知道她是相见萧樗,便扬声道:“不必多礼,进来吧, 阿虞已经醒了。”

    “多谢至尊。”萧樗的礼节分毫不错, 谢过之后,才绕过屏风, 来到了萧虞榻前。

    内室里站满了太医,个个都是满脸的劫后余生。萧樗看得眉心一跳, 觉得萧虞这一回,伤的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一众太医默契地给他让了路, 他一路行至榻前,便见萧虞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苍白,平日里红润的嘴唇这会半点儿血色润泽都没有,反而起了一层的干皮儿。

    萧樗蹙眉,不满地问:“怎么不给阿虞拿水?”说着, 就要转身去倒水。

    萧虞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意:还是阿樗哥哥贴心!

    一旁的徐澈连忙阻拦:“使不得,使不得!太医说了,阿虞刚苏醒的三个时辰之内,不能沾水!”

    欧阳羽连忙出列附和:“不错, 此时燕王世子的毒素虽然已经拔尽了,却不能贸然沾水。不然, 恐有未知的危险?”

    “未知的危险?”萧樗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

    欧阳羽道:“轻则肠子绞痛, 重则再不能发声。”

    萧樗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不提给萧虞喝水的事。

    萧澄与徐澈虽然已经听欧阳羽说过一遍了, 但再听一次还是觉得心头发颤。

    而身为当事人的萧虞,则更是胆战心惊。

    见萧虞面有惧色,萧澄连忙打发一众太医出去,让他们赶紧去拟订一个适合萧虞的调理方子,务必让燕王世子恢复如初。

    “这……”欧阳太医是个实诚的小青年,听见萧澄的要求之后,感觉十分为难,是基本不可能完成的那种为难。

    “怎么?”萧澄怫然不悦,萧樗与徐澈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仿佛他敢说出一句不合他们心意的话,便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顶着巨大的压力,欧阳太医还是艰难地保住了自己的医德,实话实说:“便是尽臣等所能,也只能将世子的身体调理到与常人无异。若是想恢复世子以往的鼎盛时期,请恕臣等无能为力!”

    几人皆是面色大变,萧樗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萧澄,见他只是愤怒痛惜居多,并没有什么类似于失望的神色,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扭头对萧虞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意。

    萧虞见了,神色一松,完全放松了身心躺在榻上。

    几人中,唯有徐澈的想法最简单,庆幸地说:“这就好,这就好。这世上多的是普通人,只要往后注意一些,长命百岁也不是问题。”

    萧澄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点头安抚萧虞:“不错,阿虞不要多想,安心修养才是。”

    萧虞勉强扯了扯嘴角,一副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模样。

    就在这时,燕王世子的药熬好了,由药童送了过来。萧樗眼睛一亮,主动上前接过滤出来的一碗药汁,自告奋勇地要喂妹妹喝药。

    “那就多谢堂兄了。”萧虞被宫娥扶着坐起身来,身后垫了靠枕,苍白着脸对萧樗笑了笑。

    这副可怜相,让萧樗准备捉弄她的心思登时散了大半,没好气地说:“亏你还笑得出来!”

    萧虞道:“至尊不是说了吗?没事的。”

    这话让萧樗心里犯堵,他也不说话,只垂眸盛了一勺黑漆漆的汤药,略吹了吹,便递到了她的嘴边:“喝吧,小心苦。”

    “我怎么会怕苦?”萧虞嘴硬地回了一句,可待那药汁入口之后,她却险些没吐出来。

    ——岂止是苦?这简直是又腥又苦!她总算是知晓她刚醒来那会儿,嘴里没有散干净的味道是什么了。

    那是汤药的味道。

    萧樗瞭了她一眼,哼笑一声,又盛了一勺:“不怕苦就好,汤药得趁热喝,效果才最好。”

    萧虞伸手压下了他手中的汤匙,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如此,堂兄也莫要这般一口一口地喂了,我一口气喝了岂不是最好?”

    说完,她夺过药碗,也顾不得烫,仰头一饮而尽。

    见她乖乖吃了药,萧澄欣慰一笑:“这就对了,好好喝药,病才好的快。”

    萧虞将药碗递给宫娥,面露愧疚之色,对萧澄道:“让至尊担忧,是阿虞不孝。如今,阿虞已经没有大碍了,至尊还是回去休息吧。”

    “是啊,”萧樗也在一旁帮腔,“您若是一直在这儿守着她,她心里更是愧疚不安,也不利于修养。”

    萧澄犹豫了片刻,觉得萧樗说的也有道理,便道:“那行,朕就先回去了。阿樗,你可要好好照顾妹妹。”

    “至尊且放心,阿樗一定会监督阿虞按时用药和休息的。”萧樗拍着胸脯保证。

    “朕自然是放心你的。”萧澄勉励了萧樗一番,又对萧虞叮咛再三,这才带着一行人离去了。

    萧樗看了看左右的宫娥,对萧虞使了个眼色。萧虞会意,掩唇打了个呵欠。

    “阿虞可是困了?”一旁时时刻刻关注萧虞的徐澈立时上前,要扶着她躺下。

    萧樗便对一众宫娥道:“燕王世子困了,这里有孤便好,你们都出去吧。”

    “是。”众宫娥对视一眼,不敢违背王世子的吩咐,又想着两位王世子乃是关系极好的兄妹,又有徐太傅在,不会出什么问题,便行礼告退了。

    徐澈小心地拿掉了靠枕,轻轻扶着萧虞躺好,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你困了就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萧樗翻了个白眼:“睡什么睡?人都走了,快起来吧!”

    徐澈一怔,便听萧虞道:“我实在精力不济,就不起了。对了堂兄,大理寺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他便知晓,萧虞不是真的困,只是借口支开那些宫娥而已。

    看样子,这兄妹二人是有事商量,徐澈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老老实实地看护萧虞,不再开口了。

    萧樗道:“没有。先别说这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近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我也不知道啊!”提起这个,萧虞也觉得自己最近挺倒霉的,怎么什么事都往她身上赶?

    “不过,这一次刺杀我的事,我却有了个猜测。”

    “什么猜测?”其实,萧樗心里也有了些猜测。

    萧虞叹了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堂兄不是也猜到了吗?”

    如果从结果逆推,其实不难看出来,这一切都要怪她的身体太好了,好到只这一条,便能成为至尊心里的加分项。若是有人不想让她继承大统,剑走偏锋,来破坏她的身体,也不是不可能。

    正因为猜到了,萧樗才更觉得此人卑鄙阴毒至极。

    “这幕后之人费这么大的周张,浪费那么多的人手,就是为了破坏你的身体,那么他的图谋必然不小,十有八九就是……”他伸手指了指上头。

    而上头有什么?

    有床顶,屋顶,有天。

    而天,即天子,即皇位。

    也就是说,幕后主使是个宗室,还是个有资格角逐帝位的宗室。

    这个范围并不算广。除掉四个王世子,便只剩下几个宗室国公。敬国公与礼国公两位不是与至尊平辈,就是至尊的长辈,在有后辈的情况下,至尊不可能传位给他们。

    那么,就还剩荣国公萧夙,成国公萧楠,还有端国公萧婉。

    徐澈在一旁听了半天,有些明悟:“你们说,会不会是荣国公?”

    萧虞道:“有可能。”

    萧樗道:“但也有可能,荣国公只是幕后之人放在前面的幌子。”

    不过,这话他与萧虞都是不怎么信的。

    毕竟,像萧夙那样的人,自负又心思狭隘,又岂肯乖乖为他人做嫁衣裳?

    徐澈道:“我看很有可能是他,在南山那件事,不也有证据指向他吗?我觉得他是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

    萧樗却道:“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这次不是他了。”

    “什么意思?”徐澈有些不服。他和萧樗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樗解释道:“南山的那次,分明是要置阿虞于似地。可是这一次,幕后之人的目的则明显只是要破坏阿虞的身子骨。”

    徐澈道:“说不定他们只是看杀不了阿虞,这才退而求其次呢!”

    萧樗呼了一口气,忍下了他的胡搅蛮缠,分析道:“既然他们有下毒的打算,那若是想要阿虞的命,直接抹上见血封喉的药物,不一样能达到目的,又何必这样迂回?”

    徐澈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的质疑,不过是因着对萧樗的偏见。而萧樗却并不因此而反过来针对他,反而认真的和他分析。这让徐澈有些惭愧。

    萧樗白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再理他。他探着身子看了看,见萧虞已经睡了过去,便以眼神制止了还要开口的徐澈,低声道:“阿虞睡了,我们出去吧。”

    “哦。”徐澈又替萧虞掖了掖被角,这才跟着萧樗,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殿。

    宫娥们都不敢走远,只在外殿候着,见二人出来,便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了,”萧樗颔首还礼,吩咐道,“燕王世子已经睡熟了,安排两个细心的人到里面守着。记住,三个时辰之内,不许给燕王世子喝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