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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黎梓落进门后,直对黎梵和聂安眨眼睛,示意他们别笑了,但已经迟了,黎梓落走过来问道:“笑什么?”
黎梵看我一眼咧着嘴说:“大白说她想喝酒了。”
我一愣,黎梓落微蹙起眉扫向我,我看了看黎梵,只能愁眉苦脸的对黎梓落说:“是,我突然就想喝酒了,然后他们就耻笑我来着,就这样。”
黎梓落睖了我一眼,我心虚的低头扒饭。
晚上聂安不肯在我们这里留宿,说在酒店订好了房间,黎梓落送他去酒店好像顺便还找他谈事情来着。
家里就剩我和黎梵,黎梵在厨房洗碗,我拿了个棒棒糖站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她似乎发现身后有人,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说:“晚上还吃糖,你也不怕胖。”
我悠悠的说:“怕什么,黎梓落说我肉肉的暖和。”
黎梵摇摇头:“我吃饱了别给我喂狗粮。”
我盯着她的背影冷不防的开口道:“你也可以不吃的,聂安哥哥,你对他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往外流,黎梵有一瞬间怔了一下,僵硬的背脊转过身瞪我一眼:“你要再乱点鸳鸯谱,明天没早饭吃了。”
说完她继续洗碗,我靠在冰箱上喃喃的说着:“你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和梁微在一起吗?”
黎梵没说话,还在默默洗着碗,我自顾自的把那个有点久远的故事告诉了她,然后侧头看向她,所有碗碟已经洗好了放在一边,她双手撑在水池边上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水依然哗啦啦的流淌着,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
我憋在心里多时的话终于问出了口:“梵姐,聂安哥哥的心意,你到底清不清楚?当年他说要等你答复,那时候你有没有听见?还是说你压根没听清楚,所以聂哥哥才会到毕业都没等到?”
黎梵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那时我太年轻了,还没开窍,他说喜欢我,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我们经常吵架的,我对他还很凶,像仇人一样,就见不得他比我好。
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失眠了很多天,后来想反正以后都要结婚的,嫁给一个熟人也挺好,可以欺负他一辈子,我就想如果聂安再问我,我就答应毕业后让他做我的试用男友,如果他不再提起,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震惊的看着黎梵的背影,站直身子激动的说:“可是,可是聂安哥哥以为你不好意思拒绝他,才有意没再提的啊。”
黎梵低着头把水关掉,转过身神色黯然的看着我:“这就是我和他的命吧,活到三十岁很多东西都看通透了,我跟他说我不想再和他上一个大学,结果他就真跑走了,那时的我不懂他的顾虑,他又何尝懂我的口是心非。”
她自嘲的苦笑了下:“后来遇见冯凯,他和聂安不同,他追我的时候,电话一天能打四五遍,早中晚短信不断,那么冷的早上为我排队买汤包,我在外面上课,不管多晚刮风下雨,他都等我把我送回家,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司法考试的时候,我生病身体不好,冯凯拿着书到我家帮我画重点复习,后来我考过了,他病倒了,延迟一年才考。
我从没后悔和他在一起,但我后悔当年没有给聂安那个答案。
也许那时候我没那么稀里糊涂的,很多人的命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眼里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烁了一下,又很快漾起浅笑:“嗨,谁没年轻过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黎梵说完便往厨房外走,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我看见黎梵的眼眸闪动了一下。
“聂安哥哥听说你被人恐吓了,立马就赶来了江城,他的心意如果你还视而不见,错过的就是一辈子。”
黎梵眼神空洞的眨了一下,抽出手臂离开厨房,我对着她的背影说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等到以后的,那年陆千禹说毕业后带我去海边堆沙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海边的沙滩长什么样!”
她脚步没停急匆匆上了楼,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棒棒糖,明明甜甜的味道却依然感觉莫名的苦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开了,黎梓落从外面进来,肩膀上还有少许雨珠,我惊讶的跑过去问他:“外面下雨了?”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嗯,小雨。”
我顺手接过他的外套抱在怀里,他往屋里走了几步回过身看我还站在门口,转头问我:“抱着衣服站那干嘛?”
我有点为昨天的事心虚,可又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陆千禹,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几步折返了过来,接过我手上的外套挂了起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上楼了。
那天晚上,黎梓落在我睡着前都没有上床。
第二天休息,本来打算好好睡个懒觉,结果被黎梵拽了起来,说来江城这么长时间都没好好玩一玩,正好聂安过来了,今天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给黎梓落了,他忙完了也会赶过来。
我有些愕然的问:“他去哪了?”
黎梵莫名其妙的说:“睡你旁边的男人你问我去哪?你能睡得再死点吗?”
然后我就懒洋洋的起床,和黎梵聂安一同驾车去往江城博物馆,路上黎梵开车,聂安坐副驾驶,我在后排打盹。
车上放着舒缓的音乐,黎梵突然问聂安:“你过来,梁微呢?”
聂安瞥向窗外:“她回家去了。”
黎梵随意搭了一句:“她南方人吧?”
聂安:“嗯。”了一声便没再接话。
过了一会,黎梵又开了口:“她…”
还没说完,聂安忽然转过头说:“你音乐声放小点,大白睡着了。”
黎梵一边调小声一边说:“能吃能睡的,这两天好像和梓落闹别扭呢。”
“因为那个小子啊?不会的,别说一个不在世的人,就是活着,梓落也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他整天忙的,事情那么多,肯定有别的原因。”
我听见黎梵若有所思道:“也是。”
没一会到了博物馆,他们把我叫醒,聂安让我把身份证掏出来,换了三张门票,进去后又到服务台换了解说的耳机。
不得不说聂安和黎梵有很多方面都很像,比如兴趣爱好和共同话题,两人一到这个地方,就跑到一堆陶俑面前,开始讨论成汉时期的丧葬习俗,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我就傻傻的看着那些陶俑,个个笑得一脸猥琐,居然还挺有喜感的,然后我就笑了,突然就戳中了笑点,根本停不下来!
两人一惊回头看我,大概黎梵觉得有点丢人拿身子一挡:“大白,克制。”
“我也不想笑啊,他个大男人为什么头上要戴两朵菊花啊?哈哈哈哈…”
然后我就被他们两合起伙来撵走了,让我自己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别说认识他们就行。
我只有把耳机一戴和他们说我自己逛去了。
他们似乎也懒得搭理我,说得一头劲。
我心说这两人不在一起苍天都看不过去,都有点变态,老喜欢研究丧葬习俗干嘛?又不是搞盗墓的,一个律师一个教授,这不是三观不正嘛!
于是我就自己飘到一堆长得很像痰盂的碗面前,带上耳机,不为别的,只是想确认这尼玛到底是痰盂还是碗。
然后耳机里传来一个女人吧啦吧啦吧啦的声音,吧啦完了还用英语又吧啦了一遍,听得我头西昏。
我嘀咕了一句:“肯定是痰盂。”
突然感觉耳机被人夺去,我一转身,正好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我怒的抬起头骂道:“你这个强…”
“盗”字还没骂出来,看见居然是黎梓落,他挑着眉稍,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戏虐的低头望着我:“你有看过谁拿痰盂吃饭的?”
我立马红了脸左右望望,幸好没人,他牵着我把耳机还了,我说别啊,我看不懂,他说:“看不懂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