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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沅予炩研究着兽形影响人形食欲和口味爱好。
好比,兽形是食草动物,人形也会偏爱蔬菜。沅予炩对这点抓得很紧, 蔬菜也做的五花八门。
其中以一道清水煮白菜在私房菜馆颇为受欢迎,看似清清爽爽的白水煮的白菜叶, 可这白水却是高汤,又浓稠又鲜美, 实在是令人无法忘怀的美味, 做的又巧夺天工。
那些有权或是有钱的, 就爱这一调调。
沅予炩哪会不知道?他当初也这德行。
看着数据分析又想着兽形绝大多数为海陆空,自己重点偏向于陆,这可不行,水生的先放一边,但天上飞的自己倒是可以研究几道比较特别的菜色。
就在这时乔舒雅单手拎着一只长得肥硕的白鸽进来, 那只白鸽被绑了双腿,翅膀没绑,可似乎特别心如死灰安安静静的被个亚雌提溜着走,丝毫不敢反抗。
沅予炩热情的上前接过那只白鸽, “叔, 你真好我刚巧想炖一锅鸽子汤呢。”说着摸了把那只鸽子,果然挺肥的, 毛也顺滑。
那只白鸽就算是被倒吊着依旧沉着稳重, 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
用翅膀拍开沅予炩的手, “亚雌, 别动手动脚的!”
沅予炩笑笑,倒也不介意,接过鸽子直接人小餐桌上,“那我晚上吨一锅鸽子汤,叔叔一起留下吃晚饭吧。”
兽人一族基本一眼就能看出对面的到底是人还是野兽,这是一种天赋,种族天赋。
说来,兽人一族的种族天赋还挺多。
“好的,予炩。”:乔舒雅靠在小餐桌前,这小餐桌做的和整个装潢设计有些不同,显然是后加进去的。
阿尔伯特为了能看到沅予炩做饭做菜的模样,又不会因为碍手碍脚特意加出来的。
小小的一个区域,到是被布置的特别温馨。
坐在这和厨房里的沅予炩闲聊也方便,于是一人一只白鸽,一个靠着一个蹲在桌上瞅着厨房里的小亚雌做饭。
沅予炩今儿刚巧想找人试菜呢,先是油炸了点面包虫,这东西吧...看怎么做,做的好,喜欢吃的人不少。反正他那时候就有吃虫宴的说法。
刚出炉的面包虫还挺喷香,乔舒雅瞧着往旁边挪了挪。
沅予炩拿来是喂那只鸽子的,所以用小碟子放,然后眼巴巴的瞅着他。
可惜那只白鸽不给面子,瞅了眼眼前的碟子,哼了声扭头把脑袋塞翅膀下。
沅予炩也不急,“这是新菜,会推广出去的,我名下三种餐厅都会有。”
眼前这只小亚雌的手艺可好了,白鸽也知道,就他这点工资偶尔打打牙祭去餐馆吃顿饭,日日夜夜吃小飞鼠餐厅还是没问题的。
像他这种人,队伍里扎根在这小亚雌名下餐厅里的可不少。
队里的餐厅如今都没生意,最后歇业,直接队里给补贴,再帮他们办了小飞鼠餐厅的年卡,办三年以上的年卡还能每次送一道小点心呢。
看在他名下餐馆都挺好的面子上,自己勉为其难的为他尝一尝吧!
乔舒雅坐在一旁,单手支撑着下颚,轻哼声。
那只白鸽被绑着双腿一奔奔的跑碟子前,左晃右晃脑袋犹豫再三终于下嘴了。
尝了口后,他都能瞧见那只鸽子震撼的表情,然后就和只电钻似的和“咚咚咚”死磕。
沅予炩一边看一边摸了摸白鸽的毛,却被还在吃食的白鸽用翅膀推开。
他,就算吃了沅予炩的食物,可也是个非常有原则的雄性兽人!绝不给敌我不明的亚雌摸毛的!
“那,你慢慢吃我再去给你做两道菜尝尝。”沅予炩见他吃的欢快就知道成了!又炸了蚕蛹。
这的虫蛹还挺大,那只鸽子涨了老大的嘴才塞进去一个。
七八道菜,吃的那只鸽子心满意足的直接躺桌上,翅膀揉着肚子,舒服的咕噜两声,“剩下的打包谢谢。”
还挺会过日子...
乔舒雅没好气的哼了声,随他去了。
看着做菜打包给他金主送去的沅予炩,乔舒雅忍不住问他,“予炩你知道稽查队吗?”
“知道啊。”沅予炩笑眯眯的先把餐盒送出门,会有专人收包裹,心里却在嘟噜,我可是连叔叔你的那些八卦都知道的人呢~“怎么了?”眼前这只就是稽查队的?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乔舒雅扫了眼那只鸽子。
也不知道是装死还是真酒足饭饱直接睡着了。
“他们只有两条路,”沅予炩还真帮那只鸽子打包了不少虫宴菜和几盒正常的菜,不过给谁的却不言而喻,“不外乎新君上任,他们全死。怎么死法就看新君的手腕了,要么送前线,让他们死的大义凌然。要么直接一刀下去,反正稽查队已经做到天怒人怨,就算随便找个罪名扣上去,百姓也会叫好。”
“第二呢?”这几乎是所有主星上人以为的,乔舒雅也一直看不透。
上次交手让乔舒雅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对方绝非愚蠢之辈,可怎么会走了这么蠢的路?
“他们早就暗中有了真正效忠的人咯。”沅予炩耸了耸肩,这么老大一份也不知道这只信鸽能不能拖得动,“就是表面上我和你过不去,但实际上私下我们关系可好了。”
白鸽腿抽了抽,想装死都觉得有点难。
“还有?”乔舒雅看出沅予炩话语未尽。
“自然,就是有心如此却和阿尔伯特一样并未找到适合的明君,但同样,再拖下去会为时已晚哦。”沅予炩用手指戳了戳白鸽的肚皮,“先生你要的打包已经准备好了,拿回去吧。”
可是这只个鸽子并未叼着东西就走,而是蹦跶到乔舒雅面前,示意他看看自己的腿。
乔舒雅想了想,终究忍不住从一旁抽了纸和笔回了一封信...
鹤垣九的确轻佻又轻浮,可...他危险的同时代表着什么,乔舒雅比谁都明白。
沅予炩的那番话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稽查队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刀,可他又所向披靡。
若是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只需要,只需要鹤垣九提供主星的情报对他们而言便是不可估计的价值。
沅予炩浅笑,“稽查队是一把好刀,在谁手上都能所向披靡,可你觉得他们真的心甘情愿一直做一把刀吗?”
“不,鹤垣九当时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
乔舒雅自然明白这点,鹤垣九这个人太傲,太可怕,看似光芒肆意,实则深藏不露。
他到底做什么,又为了什么?真正的目的乔舒雅猜不透。
但最起码一点,君王年迈,鹤垣九雄心壮志不可能止于此,他对稽查队的感情不浅,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稽查队死在下一任君王手中。
除非他有新君王的把柄...这或许对鹤垣九而言并不难,但这种能拿捏君王的把柄何尝不是催命符?越是能让新君王忌讳,越是让鹤垣九死得早。
鹤垣九不会这么愚蠢,所以...
所以...
试探试探对方到底什么目的,来找他是为了阿尔伯特吗?
是觉得阿尔伯特这条船可以考虑?【沅予炩:不不不不,或许人家只想要阿尔伯特叫爸爸呢??】
乔舒雅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那只鸽子脑袋钻进沅予炩给打包的食物打好的结里,扇了扇翅膀...第一次没飞起来,可见那一大包东西有多大。
不过白鸽并未就此放弃,而是挺直了胸膛,鼓起勇气!扇着翅膀就飞向了蓝天白云!
“这人为了口吃的还挺拼。”乔舒雅回去准备今晚的邀约。
另一头,鹤垣九接过白鸽的回信,又一把捏住了扇着翅膀就要逃的白鸽,“东西,留下!”
“老大你不能这样!”白鸽顿时炸毛,“不是说好外快属于个人吗?”
“恩?”鹤垣九因为回信而语气轻快几分,单手把信折叠放入外套内侧的口袋。扫了眼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鸽,“我要你上供,,还需要理由吗?”
不,并不QAQ
腌了的白鸽只能低着头让他把东西拿掉,“里面有虫子做的菜,老大这些留给我吧QAQ这是为鸟族和喜欢吃昆虫的兽人做的。”
总要给忠心耿耿的手下留条活路,下次才能差使。
鹤垣九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拿去!”这种东西,他才不要吃呢!
“谢谢老大!”拖走自己所剩不多的食物,撒开腿,一边跑一边就扇着翅膀飞,唯恐再次被打劫。
虫菜和其他普通菜肴是分两种包装,鹤垣九打开属于自己那份时,发现打包盒上面还压了一张纸条。
非常感谢您在主星时的出手相助,这是谢礼。
沅予炩
简单的落笔却让鹤垣九怒的把纸条捏的粉碎!
“阿尔伯特到是娶了个好夫人!”胆识过人,都敢挑衅到他头上了!
一时间对这一桌的饭菜胃口全无,“克罗,这些你们自己分了吧。”
“哎呦,我刚还听见那只小鸽子抱怨老大你冷酷无情打劫他呢,感情是为了我们啊。”克罗毫不客气的带着许烈三两下就把东西全部搬空,一盒都没给他留。
傍晚,乔舒雅身着裁剪恰当好处的华服走到小区门口,那,早早的停了一辆限量版飞行跑车。
鹤垣九靠在车头,抽着烟肆意的打量着小区周围。
这也暗藏在四周的雄性兽人心生警惕,可他们老大还在外头打击星际海盗,今儿能不能赶回来都不知道...
“您今夜一如既往的光彩夺目。”鹤垣九起身,为他打开车门。
乔舒雅站在一旁,注视着那高大却又充满令人却步的气势,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人,任何人!都要充满令人束缚,难以喘息的气息。
忽然间,他不知自己前来赴约是否做得对?
可他本就不是犹豫之人,心意已决自然不再犹豫,坐进车内却意外的发现这辆跑车并不算宽大。
鹤垣九灭了烟进来后,反而感觉有点...太近了。
两人在车内一言不发,良久,乔舒雅才似笑非笑的扫了眼鹤垣九,“怎么?阁下还是想来逮捕我的?”
“你和阿尔伯特好好的在鲁尔特星球呆着,”鹤垣九显然对乔舒雅先开口感到雀跃,“我又为什么要来抓两个无辜的普通人?”
普通人,乔舒雅心里轻叹。
拨去迈克尔家族的外衣,他和阿尔伯特只是最普通的两个寻常人?
不,显然不是。
鹤垣九心中也明白,因此他只是用这点不停的刺激自己,不停的提醒他和阿尔伯特别再痴心妄想。
或许,乔舒雅想,或许。
但主星上或许更有什么异动要针对阿尔伯特,鹤垣九才这么说的,也有可能。
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思量若非场合不对,他真想靠在自己舒适的沙发上,喝杯热茶,再好好考虑鹤垣九画中的含义。
直到走进鹤垣九选定的私房菜馆,乔舒雅都未曾再开口。
车辆徐徐停下,鹤垣九再次绅士的为他打开车门,“这不是你儿媳开的。”
“恩,但是他投资的。”所以,他每天能吃到更好的,为什么非还要出来吃别人做的?
被怼了句,鹤垣九却只是笑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亚雌...呵。”
“你小看了他,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提起沅予炩,乔舒雅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两人双双入座,鹤垣九把菜单递给他,“显然,你对阿尔伯特这次的夫人非常满意?”说着挑了挑眉头,神情却越发高傲,傲慢,“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是会做饭的亚雌?”
乔舒雅并未动怒,反而轻笑声,发现菜单上的菜并非是来自于沅予炩的食谱,而是...
“我觉得这也就环境尚可入眼,所以厨子我自带了。”仰着下颚的模样非常张狂。
乔舒雅依旧没有不快,随便点了几个菜,交给鹤垣九,“你知道,上一个轻看沅予炩的人是什么结果吗?”
“他那些愚蠢的家人?”鹤垣九翻了翻菜单又给加了几个,不屑的“呵”了声,“他们只是蠢死了而已。”
“不,是沃尔家族...”鲁尔特星球上原本最大的家族。
鹤垣九把菜单交给服务员,“那个家族是被你儿子和张栩联手弄死的吧?”怎么能把功劳归在一个亚雌头上?
乔舒雅抿了口茶,“或许,但...沃尔家族最能打的几个却是死在妄想绑架予炩的路上,而他几个儿子...你信真的是死在星际海盗的手上?”
不,当然不是。
但又的的确确是,就以为这打击让沃尔家族的当家人几乎一蹶不振,让张栩趁虚而入,直接掀翻了沃尔家族。
“你的儿子行事一直光明磊落,不是他。张栩这人...就因为太正直而在主星混的并没有预期的好。所以...”那个亚雌?
是的,是的,他的军师萨尔维当初翻阅这份资料时也奇怪,甚至怀疑阿尔伯特身边又有了新的军师,不是温迪特,而是别人。
否则行事作风与过去相差十万八千里,显然不是出自于阿尔伯特旧部之手。
“予炩说,拖太久影响进度。”所以,那个小亚雌实在是看不下去,便亲自暗中操刀。
这件事除了他,乔舒雅帮了忙外,阿尔伯特隐约察觉到些许,毕竟是动用了他的人,张栩根本是被蒙在鼓里。
“阿尔伯特容得下他?”完全与自己做所作所为背道而驰,三观不同。
“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他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乔舒雅紧紧盯着鹤垣九的双目,“你觉得呢,稽查队的队长,你又是否明白很多时候,时间不等人?如今主星上那些蹦跶的皇子又有谁能真正投靠?如今还来得及?能否博得对方的信任?那些人中任何一个上位,稽查队是再一次成了对方手中的刀呢?还是刀下的...亡魂?”
这轻声却又喃呢般的私语并未引来鹤垣九的动怒,反而心中大悦,他所欣赏的亚雌便是如此的聪明又肆意妄为,胆识过人,足智多谋。
只是心中再多的赏识,化出口的却不过是尖锐又刻薄的轻“哼”,讽刺又充满了嘲笑。
“阁下是不是轻看了我们稽查队的人?又或者?真以为逃得了一次,就能逃得了第二次了?你那愚蠢又天真的儿子若没有你...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威胁的言语的确让乔舒雅感觉到内心淡淡不悦,他不喜欢太猖狂的人。
“与其顾虑我们,不顾好好想想阁下自己的处境如何?”说着眉头一挑,“听说皇后和皇妃在争夺为你安排婚事的机会?又是哪位佳丽有这份幸运嫁入你府中?”
皇位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当今天子就算不服老,可每次的体检,身体机能的弱化无不告诉世人,他已经要走向死亡。
做皇子太久,太久,没有野心也被这个父皇压抑的愤恨充满了想要肆意妄为的冲动。
对当今天子身边最得意的左右手,稽查队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利和掌握生杀大权的能力,他们更是一只战斗力强悍的对付。
把他们纳入旗下,显然是如虎添翼。
可惜,稽查队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队里上下人数不多,却意外的齐心协力,并未被任何一方势力击破。
而不论皇后还是其他皇子的母亲,几次三番的对鹤垣九又或者克罗动手,挑拨两人的关系,试图分裂稽查队,无果。
那就为他们安排婚事,联亲。
可这事却捅到了君王那,君王心胸狭窄,见那些皇子和他的女人,亚雌居然在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就敢这么做,当即大怒。
这事暂且不了了之,可谁都知道那些人还会卷土重来,好比如今...
那些皇子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警告鹤垣九,要为自己好好想想,要明确下自己的立场了。
鹤垣九如何看得上那些蠢货?过去看不上,如今因为身居高位,看得更清,自然越发看不起。
不久前鹤垣九有意传出绯闻或许是为了逃避这些麻烦,可显然这样同样给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看到了一线希望...
“那些垃圾...”鹤垣九不屑,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儿,“只要我愿意,就能让那些蠢货自乱阵脚你信不信?”
信,乔舒雅品尝了口刚刚上的菜。
尚可,兴趣缺缺的放下餐具抿了口茶。
“不合胃口?”鹤垣九皱眉,那位厨师,来头可不小,过去也没听说乔舒雅挑食。
难道说,因为我先前的话或者言辞惹怒了他?
“予炩带给你的食物你没吃?”乔舒雅不解,“这菜本就是模仿他做的,有样无骨,太次了。”
“送来时我刚巧不在,被他们瓜分了。”锅,不能自己背。
鹤垣九有些遗憾的叹息,“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乔舒雅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有心想把鹤垣九拉入阵营,却又觉得野马难驯。
他们这条路足够难走,鹤垣九是个不定因素,自己这边有没有真正能令他臣服或者真心相待的...
“或许,只要你有心。”
晚餐,还不错。
除了开头的互相试探外,鹤垣九没有再咄咄逼人,甚至见乔舒雅用餐不多,而换回私房菜馆的厨子,再次上菜。
这回乔舒雅到是勉强用了几口,可依旧兴致缺缺。
如此到是让鹤垣九有些好奇沅予炩那小子做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过去他还以为是跟风,新鲜火起来的,现在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
其实也不然,沅予炩做的的确不错,但也没到那地步。
纯粹是乔舒雅担心,自己没心思吃好,沅予炩又做了新菜...出门前被塞饱了onz。
鹤垣九开车送乔舒雅回去,下车时,又亲自打开车门,从后备箱掏出一束盛开灿烂的鲜花,“愿你有个好梦。”
自己似乎就从来没收到过这种花,乔舒雅冷不丁的被塞了满怀,刚想拒绝,那人已经绝尘而去。
微微叹息,转身回去时忽然看到阿尔伯特那张僵硬又诡异的脸...
哎呀,乔舒雅偷偷拍了拍胸口,都要被这小子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