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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对这种装饰的东西很敏感,尤其是首饰。
再加上云裳十八子有着淡淡的香味,李紫玫不可能不注意到。
抓着她的手腕儿,看着云裳十八子有些歆羡的说:
“妙儿,这是哪儿买的?真好看!”
齐妙见状,耸下肩,不在意的说:
“别人送的。不知道他在哪儿买的,看着好看、味道清淡就戴了。”
一句“别人送的”,让李子言眼神微沉。
李军山瞅着齐妙的手腕,微微蹙眉。
齐妙抽回手,把布包打开,笑眯眯的又道:
“看看,喜欢吗?”
一直都是她给她衣服,那日曹氏回来带了两块时新的料子,她便想着给李紫玫做一身。
李军山收回眼神,端着茶杯喝茶,看着李子言沉稳的开口说道:
“言儿,你大哥上元节受伤,是不是跟你们那日出去有关系?”
李子言闻言点点头,没有隐瞒的道:
“回父亲的话,那日我们到了雅间就睡了。显然,是被人下了药。等醒了之后便被一个叫‘玄二爷’的人告知,说是大哥受了伤。”
李军山沉着片刻,长舒口气,道:“然后呢?那个玄二爷可又说了什么?”
“没有。”李子言摇头。
李军山苦笑一下,食指凭空虚点着李子言,道:
“你啊,胆子是真大啊!万一你妹妹跟齐姑娘有个什么闪失,你怎么办!还敢带他们去那种地方。”
李子言自知有错,没有分辩的抱拳一下,说:
“父亲教训的极是,儿子知错了。”
齐妙看着李军山严肃的样子,想了一下,转移话题的说:
“军山大叔,上元节的时候听说李公子想参加春闱,今年可参加了?”
“没有。兄长家出事之后,我便没有让他去参加。”李军山说到这儿,看着齐妙又道,“小姑娘可有什么意见吗?”
齐妙坐在炕上,思索一番,道:
“那就别参加了。听说李公子是秀才,有秀才傍身也可以。别太崭露头角,至少近几年……你们家低调一些。”
只是一个建议,听与不听全看李军山这个当家人。
他想知道的事儿,能说都说了,所以齐妙提醒完,便专心跟李紫玫研究衣服的事情。
她喜欢李紫玫,这样的人交朋友很不错。女儿家说着女儿家的心事,李军山看着他们俩的样子,缓缓点头。
女儿的朋友太少,而且这三年都不能议亲。圈在家里,不如让她有时间来乡下散散心,跟小姐妹多聊一会儿来的实在。
至于儿子……
刚刚齐妙的话他不能不往心里去。
看了一眼云纤楚就不愿意,这样的人……
唉!
嫡子是要未来掌家。如果当家主母不贤良,本就岌岌可危的李家,便更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儿看了一眼李子言,轻叹口气,道:
“明日开始,你跟为父同进同出。为父亲自带你,你也跟李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多多接触。”
“是,父亲。”李子言抱拳一下,郑重的说着。
齐妙虽然跟李紫玫说话,可他们父子的对话她听到了。李军山是个聪明人,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跟李紫玫说事儿。
李军山喝了一盏茶,又给自己添满,开口说道:
“紫儿,你跟你哥先去马车那边,为父一会儿就跟上。”
李紫玫听到这话有些纳闷,不过李子言明白,父亲这是有事儿要跟齐妙讲。
下地穿鞋,冲齐妙抱拳一下,算作告辞。
齐小妙侧身还礼,看着李紫玫笑呵呵的道:
“入伏以后没事儿就过来。七家屯有瓜地,带你去吃瓜。”
“嗯,说准了啊。”李紫玫笑了一下,抱着怀里的布包又道,“这衣服好看,我特别喜欢,谢谢你了妙儿。”
“不用。”齐妙把人送出了外屋地,进到屋内之后看着李军山,开门见山的道,“军山大叔,有事儿就直说吧。”
李军山放下茶杯,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
“齐姑娘,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姑娘手上戴的,可是云裳十八子?”
“……嗯,是!”
齐妙迟疑了一会儿,便点点头承认了。
人家既然能把东西是什么讲出来,很明显就是有把握的。
再隐瞒,也徒劳。
齐妙的承认让李军山怔了一下,随后自嘲的摇摇头,说:
“姑娘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原本以为姑娘只是个小小村姑,没想到……在下该如何称呼您呢,是‘齐姑娘’、还是称呼‘世子妃’?”
齐妙闻言蹙眉,随后侧身坐在炕上,轻笑一下,摇头说:
“军山大叔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无非就是戴了个手串罢了,怎么就跟世子妃有瓜葛了呢?”
“呵呵……”李军山轻笑,重重叹口气,道,“姑娘这话说得就太过自谦了。在下虽然是商贾,但当年也在京城住过。”
“外邦进贡东西时,太后娘娘曾经说过,谁戴了这云裳十八子,谁就是成阳王府的当家主母。在下不才,知道此事。”
齐妙听到这个解释,不禁深深看了一眼李军山。
当年在京城住过,还知道这事儿,显然李军山不仅仅只是今日的商贾这么简单。
转念一想,联想到当初独孤寒说的“云裳十八子你已经戴上了”,突然觉得心里一暖。
原来,他早就有所决定了。
“……齐姑娘,护着在下的人……可是成阳王世子——独孤寒吗?”李军山大着胆子问。
齐妙见状,没有隐瞒的点点头。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道:
“既然军山大叔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瞒您。的确是世子爷护着,能护多久不知道。李大人曾经得成阳王庇佑,也难逃被灭口的结局。您这……”
“姑娘放心,在下自有法子。”李军山深吸一口气,满足的点点头又说,“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在下也能这么荣幸。”
齐妙被说得有些脸红,忙再次喝水掩面。
如今,疑惑尽解,李军山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逗留的。下地穿鞋,冲齐妙抱拳一下,说:
“姑娘家上梁时可否告知一声。在下不来,让小女过来沾沾喜气,如何?”
齐妙想了一下点头,侧身还礼,说:“即是如此就再好不过。多谢军山大叔捧场。”
“姑娘客气了。在下告辞。”李军说完,转身离开了屋。
齐妙恭顺的把人送出去,朝房场那边看了看,这才折返回院。
没着急进屋,给鸡添了水、又添了些食,抱着柴禾回屋准备做饭。
柴禾放到灶台旁,进屋打算收拾茶具、清洗。
没想到推门进屋,何殇竟然坐在炕上,而且自斟自饮,优哉游哉的喝茶。
齐妙瞅着他,纳闷的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齐妙怎么都想不到这货会在屋里,好端端的,他来干什么呢?
何殇放下茶杯,砸吧着嘴,道:
“你喝的茶也太普通了,都世子妃了,弄些上档次的啊!”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请你喝了?”齐妙说完,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何殇知道眼前这个是小辣椒,适可而止的咧嘴轻笑,看着她又道:
“我看了一眼你家的房子,咋就盖五间啊!是不是少了点儿?”
“怎么,你要来住吗?”齐妙继续开怼,态度十分恶劣。
“好好好,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何殇摆手,一脸求和的态度说,“茶不错,是我嘴挑,行了吧!”
齐妙听到这话,长舒口气不跟他计较。把用过的茶杯拿到一旁,看着他又说:
“你来干嘛,有事儿吗?”
“没啥事儿,我就是……想找你爹喝个酒。你爹那天说了,我啥时候来都行。”何殇说完,怕她拒绝,又赶紧补充的道,“你放心,我偷摸来的,旁人不知道。”
齐妙盯盯的看着他,想了一下,说:
“未时那会儿,你在后山?”
“啊!”何殇点头,没有隐瞒。
齐妙察觉不对劲儿,走到他跟前,把他略有些哆嗦的手臂抓过来,撸起袖子一看,青紫色。
这还叫没事儿?
都这德行了,刚才还跟她扯皮,还说什么喝酒。
齐妙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敢耽误。拿出银针在他手臂上轻扎几针,那种神经酸疼的感觉,顿时让何殇受不了的求饶。
“哎哟姑奶奶哟,你快拔了,我受得了,受得了,不用治,不用治……”
齐妙相信他不会带尾巴过来,而且未时到李军山走这段时间,他足以清理一切。
就是不知道他晚上……会怎么样。
看着他抓心挠肝的样子,强忍着笑意,虎着脸,说:
“忍着点儿,敢拔针我就多给你几针。”
何殇无语,只得忍着。
齐妙静心把脉,确定他没什么重伤之后,这才微微蹙眉的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何殇看着她,强忍着那种酸痛感,说:
“其实……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后山出现吧。”
齐妙闻言,索性点头。的确,她就是想这么问。高威林当初也在后山受伤,今儿他也是,搞毛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