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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一听“好东西”顿时来了精神。颠颠的边跑边问:
“什么好东西啊,什么好东西啊?”
“哎,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
“喂,你快说啊!”
不管齐妙怎么追问,独孤寒都没有回答她。
直到大婚的那天晚上,当她知道是什么之后,气的鼻子差点没歪了。
小妮子跟着走了一会儿,便松开他的手,蹲在地上团雪团。
以前追剧,看到男女主在冬天手拉手散步时,女主玩雪,男主怕她冷,握着她的手哈气。
每每看到这个时候,她都幻想有一天若是她也遇到这样的男子,该如何如何……
今儿正好有机会,可得好好过瘾一番!
天已经黑了,不过皇宫到处都点了灯笼。
白白的雪地上映着红色,特别好看。独孤寒看着团雪的齐妙,轻笑一下摇摇头,说:
“真是个孩子!”
呃……
齐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是应该阻止,然后过来握她的手吗?
“别玩了,雪凉。”独孤寒再次补充一句,仍旧没有上前阻止。
靠,果然是理工男,情商真低。
齐妙没说话,背对着他撇嘴。随后,“猛”地转身捏着雪团,突然朝独孤寒扔去——
“啪——”
掉地上了。
独孤寒会功夫,不管她是不是趁其不备,人家本能的反应就要比她快。
我了个擦,一点情趣都没有。
齐妙哀怨了,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朝反方向走。
独孤寒瞅着她的背影,轻咳一下,道:
“妙儿,走反了,在这边呢。”
尼玛?!
齐妙彻底败了。
无奈的耷拉着肩头,瞅着一点情趣都没有的独孤寒,耷拉着肩头往回走。
没精打采,一言不发,气的不行。
独孤寒又岂会不知道她小女儿家的心思,待人走到跟前,抓着她的双手握着在大掌里,道:
“你啊,一天天就属你幺蛾子多。我亲你、抱你,你嫌有人看着、害羞。不理你,你又耍小性子。你说说你,你该不该打?”
“……”
齐妙语塞,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撇嘴一下,说:
“那你也不能真的不理我啊。那么明显的暗示,你都没所作为。”
独孤寒见状,好笑的伸手揉揉他,道:
“你啊,真是个活宝。”
抻哆完,揉搓着她的手,然后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离老远齐妙就看见成阳王特有的两尊门神,想来他已经到了,而且那个所谓的皇帝,就在屋里。
仰头看着独孤寒,狐疑的问着:
“我见他说什么啊?行礼是不是要跪拜啊?他要问我、我爹是谁,我回答谁啊?……”
巴拉巴拉一堆问题,独孤寒听得特别想笑。
停下脚步,猝不及防的捧着她的脸,柔情的亲了一番。随后松开她,笑眯眯的问:
“现在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没?”
齐妙脸红,不过却乖乖的颔首,放松下来。
主动的跟独孤寒十指紧扣,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
艾玛,刚才太没出息了。不就看个皇上嘛!
那家伙在这些古代人的眼里,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在她眼里是啥?啥都不是!
又不给她银子吃喝,有什么可紧张的。
来到门口,稍微整理一下衣衫。然后冲着那俩尊门神点点头。
“吱……呀……”
门开了。
殿内成阳王跟以为身着明晃晃衣衫的中年男子坐在那。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不过状态倒是沧桑了许多。
被独孤寒拉着进屋,殿门再次关上。
齐妙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能偷偷地瞄。
我了个擦,这殿挺大啊。目测还不得五百平?这是上朝的地方吧。
跟着独孤寒来到跟前,齐妙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磕了个头,随后站起身,这礼就算行完了。
当然,也没说什么“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的话。
万岁啥啊,什么人都不能万岁,两百岁都够活的。
独孤靖阳看着刚刚行礼的齐妙,怅然若失的看着成阳王,说:
“皇弟,她便是那个……”
“嗯。”成阳王颔首,回答他的问题。
独孤靖阳轻叹口气,看着一直低头的齐妙,开口说道:
“你……把头抬起来吧。”
齐妙听了没客气,直接抬头对视他。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要低头。
只不过——
“梦儿,梦儿!”
独孤靖阳激动的站起身,看着齐妙那张脸,激动的从上面走下来,来到齐妙跟前就要伸手摸。
齐小妞儿嫌弃的白了一眼,随后躲在独孤寒的身后,不爽的道:
“还请您自重。我叫齐妙不是齐梦婵。”
在这点上,齐妙还是挺佩服成阳王的。如果这皇上看出来原主的长相像原主的姑母,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
哎,不对,等一下。
爹娘不是说……她长得像齐景阳吗?怎么这家伙竟然……
独孤寒护着身后的小女人,瞅着眼前的独孤靖阳,说:
“你要见她,我把她带来了。现在,可以些禅位诏书了。”
独孤靖阳听到这不夹杂任何感情的话语,身子踉跄了一下。好一会儿,看着他,道:
“你……还是不肯叫朕父皇吗?”
独孤寒轻笑,随后越过他,看着成阳王平静的说:
“不管我体内流的是谁的血。我只知道七岁那年我在军营,累的哭天喊地,是我父王过去,严厉的骂我、苛责我。是他一步一步引到,我才有今日的为人。”
“妙儿曾经说过,每个人最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双亲。可是,我能选择我懂事儿之后的父亲。这声‘父皇’,我就算说,也不会说给你听。”
“你……你当真这么恨我吗?”独孤靖阳颤抖着声音发问。
是“我”不是“朕”。
独孤寒眉骨微挑,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不恨。若是恨也只是因为齐家的事情。至于我的身世……我倒是要谢谢你。若是我被养在宫中,怕也成不了才,做不了是非分明之人。”
齐妙躲在他身后,听到这话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啧啧啧……
到底是独孤寒啊!话里话外都带刺,就看你怎么听、怎么想。
成阳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过心里的暖意满满。
这一生,能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死去;能有这么个懂事儿、孝顺的儿子;还有现在齐大哥的遗孤。
他虽然一生都是笑话,但从此之后,他不是了。
他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老人。
没错,就是老人。
孩子长大了,要成亲了,他就是个老人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没说话的独孤靖阳,突然笑出了声。那声音是悲凉,是孤寂,是哀怨,是绝望。
终于,笑声止住了,冲着他身后的丫头摆摆手,说:
“你,你过来,朕有几句话想问你。”
齐妙不想过去,但来不就是因为这事儿,轻舒口气往旁边跨了一步,看着独孤靖阳没说话。
二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大,独孤靖阳瞅着,轻叹口气,问:
“你……过得可还好?”
“托您的福,过得还不错。”齐妙侧身行礼一下,算作礼数。不管怎么说,她是曹氏、梁安养大的孩子,不能一点规矩都不懂。
那样,会被眼前的这个皇上觉得,她很没有教养。
“那你跟朕说说,你都过得怎么好啊?你娘……可给你留了东西?够你们一家花的吗?”
这一刻的独孤靖阳,不再是往日潇洒俊逸、果敢干练的皇上。反而像是一位老者,见了多年不曾见过的老友,那种激动,那种情怀……
齐妙不是很理解,但也没隐瞒,看着他平稳地回答着:
“您可能不知道,在辽东府的农家,没有分家的老宅,都是祖父管外面,祖母操持家。我父母回去之后,也不能免俗的跟他们在一起过。”
“当然了,我也就在祖母的‘照顾’下,开始了‘美妙’的童年。早上早早起,帮着母亲搬柴、架火,父亲他们上了地,我要在院子里洗衣服。”
“一大盆家里人的衣服,都要我洗。若是洗的不赶紧、不快速,还要被我祖母、老姑,‘亲切’的问候,偶尔还要赏赐一顿木棍。”
“吃过午饭,我还要垮着小筐,出去给家里的鸡、鸭挖野菜,不然晚上就没饭吃。不论冬夏,这些活儿都是我的,而且……”
“别……你别说了。”独孤靖阳突然开口,打断了齐妙的话语。
齐妙跟独孤寒看的真切,这独孤靖阳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了,这就是齐妙的要的效果,不然……多对不起原主、对不起自己啊!
轻笑一下耸肩,看着独孤靖阳继续又说:
“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吗?还有呢!十四岁,我跟那个老姑到了同样的年纪,可是因为家里的大大爷……,哦,你们这边叫大伯父。”
“因为家里的大伯父赌钱输了,祖母把老姑的嫁妆拿出来给他填账。老姑不依,祖母便把我卖去了镇上的梨香园。梨香园你知道吗?就是你大儿子开的地方。”
“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女子生不如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