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心疼我(3)

白鹭成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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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此。”

    话是从耳朵里进去了,李怀玉却压根没仔细听是什么意思,旁边徐初酿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陛下亲自赐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君上!”那太监笑眯眯地把圣旨一合,往江玄瑾面前一递,“快接旨吧!”

    江老太爷愕然:“陛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

    玄瑾不是已经娶了白家小姐为妻了吗?怎会还给他赐婚?

    江崇和江深一看就知道麻烦了,赶紧示意自家三弟接旨,然后再想办法糊弄糊弄老爷子。

    若是让他知道这白四小姐是个死囚犯逃出来的,非旧病复发不可!

    然而,江玄瑾起了身,却没伸手接旨。

    “君上?”传旨的太监吓了一跳,连忙把圣旨往前递了递,“您接了才能起来啊!”

    紫阳君是一贯最懂规矩的,不接圣旨而起身,等同抗旨!不过小太监觉得,君上可能是太激动了,眼下再接过去,他可以装作没看见。

    然而,圣旨都快直接塞进他怀里了,江玄瑾也没动弹。

    “东西收拾好了吗?”他侧头问了一句。

    今日是江府回京都的日子,行李自然是一大早就收好了的。众人都僵硬地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李怀玉抬眼,正好瞧见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戾气。

    心里“咯噔……”一声,她看看他,又看看旁边脸色越来越差的传旨太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人……该不会是要……

    “收拾好了就动身吧。”他拂开面前的圣旨,平静地道。

    明黄色的卷轴“咚隆……”一声砸在了庙前的青石地上,不管是站着还是跪着的人,都齐齐吸了口凉气。旁边的江崇反应最快,捡起圣旨低喝一声:“三弟!”

    “玄瑾!”老太爷也不解地皱眉。

    那传旨太监见势不对,转身就想跑,乘虚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上前就将他拦住了。

    “父亲还没去过紫阳吧?”江玄瑾朝他拱手,“儿子带您去看看。”

    “你荒唐!”

    红木做的龙头杖,立马狠狠地打在了他胳膊上,“呯……”地一声闷响!

    李怀玉站起了身,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就跑到江玄瑾身边,把老太爷挥过来的第二杖给拦住。

    “父亲息怒!”江崇等人也连忙上来把老太爷扶稳,顺势将他抬起的手压下去。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江老太爷盯着江玄瑾,死命挣扎着还想打他,“那是圣旨!圣旨!你以为是什么东西,可以往地上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江玄瑾平静地答,“儿子在抗旨。”

    态度平和,没有丝毫冲动之意,像是一早就做好了的决定。

    江老太爷怔愣,脸色苍白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不等他回答,老爷子又看向他身边的李怀玉:“因为她吗?”

    是因为有了正妻,所以不想接皇帝的赐婚旨意?

    怀玉干笑,摆手道:“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江玄瑾应该是从离京的那一刻起就想好了,皇帝除了丹阳,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紫阳君,眼下颁旨,也不过是为了把他诓回京都,继续捏在手里。

    不过江玄瑾能这样直接地抗旨,她是没有想到的。看老太爷的反应也知道,对江家人来说,抗旨是个很需要魄力的事情。

    守了二十多年规矩的江玄瑾,终于要让老太爷操心一回了。

    庙前乱作了一团,江家人一边劝着老太爷,一边劝着江玄瑾,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李怀玉被挤得有些难受,正想越过人群离开呢,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江玄瑾没看她,依旧在应付着激动的家人,可手上力道不松,似乎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做什么?”她小声问。

    他没回答,像是没听见一样,慢条斯理地跟其他人说着话。

    怀玉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指修长,指节有些泛白,拇指扣着其余四根手指,扣得很紧,但却没勒疼她。

    是在紧张吗?看起来这么从容不迫的一个人,还是要靠抓着点什么才能安心?

    怀玉挑眉,轻笑一声,站着不动了。

    江老太爷用了半个时辰才缓过神来,江焱忙不迭地帮自家小叔说好话:“爷爷您消消气,咱们去紫阳走走也没什么不好。”

    去紫阳是什么意思,江焱可能不知道,但老太爷是清楚得很的,抬头看向那边的江玄瑾,他脸上头一回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

    “请家法!”

    “父亲?”江深吓了一跳。

    “听不懂吗?”老太爷怒道,“我说请家法!”

    李怀玉上次犯错,老太爷给的家法是抄佛经,她觉得比起白家来说算很轻松的,所以眼下听见这话,反应不是很大。

    但,当江玄瑾跪在蒲团上,老太爷拿来一块厚实的木板站在他身后的时候,怀玉傻眼了。

    “这……”

    徐初酿白着脸小声道:“江家的女子犯错,是文罚,可男儿犯错,都是武罚。”

    这样啊,恍然点头,怀玉看向江玄瑾,喉头微微一滚。

    “担心吗?”徐初酿看着她问。

    “怎么可能。”怀玉摇头,“旁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与他已经恩断义……”

    “呯--”打在骨肉上的闷响,叫人听得心惊。

    李怀玉倏地闭了嘴,看着那跪得端正的人,眉头皱了皱。

    老太爷这一下半点没省力,可江玄瑾竟也没动弹,硬生生受着,身子都没倾一下。

    “江家家规,第一条是什么?”老太爷怒声问。

    “忠君。”

    木板又是猛地一下砸在他背上,老太爷呵斥:“那你在做什么?!”

    “……”他没答,脸上也没有一丝愧色。

    老太爷气得眼睛都红了,一下又一下地打着他,越打力气越重:“在做什么?你说啊!在做什么!”

    照这个打法,怕不是要把人打死了?李怀玉抿唇,侧头问徐初酿:“不上去拦一拦?”徐初酿连连摇头:“江府的规矩,动家法的时候是劝不得的,你看对面的大公子,神色那么焦急,不也没上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