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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向阳看向张向民, 见他神情有些尴尬,便知道二姐估计没少在家里哭诉。
他顿时头皮发麻,轻声咳了咳, “二姐, 去医院看了吗?”
张二梅抹了把眼泪, 哽咽道, “去了。医生说要去省城大医院做手术。我问过了,这腿得要好几千块钱才能治好。”
张大队长磕了下烟袋, 烟雾缭绕间是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我之前跟你说过,如果你想把人治好, 钱我借你。可你不干啊。”
张二梅抿了抿唇,“爹, 不是我不想去,是吴成虎他娘不许去。”
张向阳蹙起了眉头, “为啥啊?”还有亲娘不愿意让儿子治病的?可真是稀奇了。
张二梅撇了撇嘴, “他是帮他姥爷家盖屋子才会摔断腿的。他娘担心他把腿治好了,上门打到姥爷家要钱。”
张向阳瞠目结舌, 气得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就因为她不想让姐夫去姥爷家要钱,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断腿?”
“她又不需要我们家养老。她儿子躺在床上, 刚好还可以磋磨我。她乐意看我笑话呢。”张二梅又是一叹。
当真是荒谬至极, 这一家子简直就是病得不轻。张二梅以前一心贴补娘家, 吴成虎对老娘和媳妇言听计从。当媳妇不在的时候, 他就一心贴补老娘,但没想到会被同样偏爱娘家的老娘给坑了。
“二姐,你也不能任由他撒泼啊。你得把二姐夫给治了呀。”张向阳同样也不能理解张二梅,枕边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居然还有心怄气,她这心也是够狠的。
“我当然要冷着他,谁让他一直向着他娘。如果这次不让他认清他娘为人,指不定他还要偷偷拿家里的东西贴补他娘呢。”张二梅也是理直气壮。
张大队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张向阳更是如此,他都不知道他二姐是聪明还是糊涂了。
何方芝在旁边插了一句嘴,“姐夫什么时候摔的腿啊?”
张二梅对这个没给她三弟生儿子的弟妹一点好脸都没有,淡淡地道,“已经有一年多了吧。”
张向阳气得猛拍桌子,“一年多了,你还不把人送医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耽误他治腿的,难道你真的希望他成瘸子啊?”
张二梅被他这一拍吓住了,更被他的话给惊住了,她抖着嗓子,“真……真的假的?”
她当然想把她男人腿治好,但是这钱肯定要回娘家借。如果她不利用这个机会把他给掰过来,以后他肯定还会贴补他娘。她必须把他这病给治了。但是现在听到三弟说腿有可能治不好,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张向阳见她不信,对着媳妇道,“媳妇,你是医生,你说话最有发言权,你来说。”
何方芝哪怕只是个中医,也知道腿伤应该宜早治,更何况她还辅修过外科,“腿伤之后,如果不即时治,里面会长骨刺的,这得要开刀把骨刺切除才行。”
但凡是开刀,那开支就少不了,麻药,手术费都是一笔不少钱。
张二梅身子一抖,差点跪下了。
张向阳忙把人扶住,“二姐,你还好吧?”
张母端着菜进来,看到她这副样子,眉头皱得死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自家那点破事干啥要拿到家里来说。你三弟一家刚回来,你不会让他歇息一下吗?”
张二梅刚刚被吓得差点泪奔,被亲娘这么一训,立时又憋了回去。
张向阳忙接过张母手里的菜,“娘,我没事,我们在这边闲聊呢。”
张母慈爱的看着儿子,“还是我儿子懂事。”说着她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瞪了张二梅一眼。
何方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瞧了个正着。她心里对这两人都有几分看不上眼。
张向阳拉着张二梅坐下,交待她,“等你回家跟姐夫说,初八医院开门,我就带他去医院做手术。身上有病,怎么能一直拖着呢。”
张二梅握住张向阳的手,忍不住担忧起来,“可那钱?”
估计这一耽误,几千块钱都不够了。张二梅有些懊悔,不该为了赌气,就拖延病情,生生多花了那么多钱。
张大队长在边上哼了一声,“自作聪明。”
张二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红根跑进来,拉着何方芝的手,“三婶,我娘在灶房找你呢。”
何方芝把红瑾放在椅子上,起身跟红进一起去灶房了。
张母正在揉面,看到她进来,笑着问,“我听你大嫂说她待的那个厂子,都是你的方子开起来的,是真的吗?”
杨素兰冲她眨眨眼,何方芝心领神会,“对。我就是学这个的,也没有帮多少忙。”
张母心里乐呵,“这还不叫帮忙啊。我小时候就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大酒楼为了一个做菜方子就把人家给抢了。说明这东西很值钱啊。你还别说,上学真好。能自己做出来一个方子。”
何方芝看向杨素兰,对方朝她挤眉弄眼。
张母在那边说个不停,“我听小三子说,北京那边已经实行计划生育了,是真的吗?”
何方芝没想到张向阳居然连这事都告诉她了,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就点头,“对!像他这种有工作的,如果破坏计划生育政策是要丢工作的。”
张母想要孙子的心就这么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张母略微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我听小三子说他那两个厂子挣了不少呢。就算没有工作,他也能养活自己吧?”
何方芝凉凉地道,“那他总不能一直闲在家里吧?他当演员的,如果被团里开除,那他就无所事事了。估计旁人也会看不起他的。”
张母又纠结了,直到菜洗完,她都没有再张口。
倒是何方芝和杨素兰一直说悄悄话。
杨素兰已经打算回老家发展,所以把自己的开店计划说给何方芝听。何方芝这世没做过什么生意,但她前世经验不少,杨素兰遇到的难题,她二话不说就给出解决方案,倒是让杨素兰越来越佩服。
末了,杨素兰又问起她上学的事情,何方芝笑着道,“我还有两年半才博士毕业,到时候恐怕我会选择留校。”
她倒不是对老师感兴趣,而是对做实验感兴趣。
如果她选择当医生,恐怕没办法一直待在实验室里。所以还不如当老师带研究生呢,至少她还能有一间自己的研究室。
至于学校没钱之类的,她表示不是问题。
她和张向阳商量好,打算花一百万在学校建立实验室,实验室出来的成果肯定也是优先卖给他们厂的。学校对此事也是大力支持的。
何方芝还打算从别的学校招些化学专业的研究生一起做实验,因为张向阳说后世的药和化妆品都是化学专业研究出来的,她十分好奇这块,还打算到别的学校借读,学学这方面的知识。
三人正烧着饭,外面有人进来了。张母放下手里的面团,洗了把手,在围裙上抹抹就走出灶房。
何方芝在炒菜,自然不能跑,倒是杨素兰跑到门口瞅了一眼,担心灶膛里的火灭了,又飞快跑回来,神神秘秘地道,“表妹,你猜是谁来了?”
何方芝哪里有印象呢,她认识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笑着摇头,“不知道呢!谁啊?”
杨素兰偷笑,“是村里那些大娘大婶们。咱们村有好些人家都有电视,之前三弟主持的那档《包产到户》,大家天天看。听说播到咱们村的那天,有电视的几家都挤得水泄不通,院子里全是人,好家伙,那天刚好上面下乡来收电费,去一家一家没人,他还以为咱们村出大事了呢,等走到咱家才知道咱们村上电视这事儿了。这不一传十 十传百,附近都知道我们村出名了,还有个人在电视台工作,可羡慕了。”
何方芝抿了抿嘴,“不是说,村里人都怕我男人吗?”
张向阳后来拍的三部戏都没有在内地播出,警匪片是审核没通过,《汉武帝》是因为还没审核好,得要再等等。所以也难怪何方芝会有此一问。
杨素兰见表妹还在纠结这个,摆了摆手,“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大家早就忘了。更何况,三弟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一开始怵他,那是没想到,他会演坏人,现在嘛!反应过来了,自然就能接受了。”
她说得也算合情合理,可何方芝还是有些不信。要知道她家里的那三个孩子,在她男人发火的时候,变得比猫还乖,这就是看那个片子的后遗症。不像红瑾,因为没看过,所以一直都没有变过。
大人也许不受影响,但孩子肯定还是会受影响的。
何方芝炒好菜,端到堂屋,看了眼堂屋里坐着的人,几乎全是中年妇女,没有一个孩子。
她转身往灶房走的时候,刚好看到大门外有几个孩子勾头往里看,看到她出来,有些拘谨的捏着衣角,“婶子,能不能帮我喊红根出来啊。”
何方芝四下看了看,发现几个孩子正待在东屋,冲他招了招手,“进来吧!红根正在东屋跟红叶玩象棋呢!”
那孩子小脸立刻变了,他退后两步,“不用了,我回家了。”说完,撒腿狂奔,转眼就消失不见。其他几个孩子在后面喊他,“大壮,你怎么这么怂啊。刚才还说不怕呢!”
可惜大壮已经跑没影了。其他几个孩子失望地趴在门边,何方芝走过来,弯腰看他们,“进来吧?我们家不可怕的。”
人群里个头稍大一点的男孩,探头朝院子里扫了一眼,而后回头看何方芝,“三婶子,我三叔在家吗?”
何方芝心里叹了口气,这还没影响呢,这都怕狠了。她弯了弯嘴角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笑容,“他在堂屋跟别人说话呢。红根是在东屋,你们直接去东屋找他玩吧?”
男孩有点犹豫,粗黑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手一直扒着门边,后面的小男孩推他,低声提醒他,“快进去啊,红根一定有很多糖,他那么大方,肯定会分给咱们的。”
何方芝抽了抽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个小孩,她很想知道,这几个孩子到底是嘴瘾比较大还是内心的恐惧比较大。
几个孩子你推我,我推你,折腾了近十分钟还是不敢进来,何方芝没了兴趣,直起身子,用平静地声音道,“我刚刚好像看到红根在吃糖,你们再推一会儿,估计他能把糖吃完了。”
这完全就是激将法,对大人也许没用,但是对几个小毛孩子还是很有效果的。几个孩子当即战胜心中的恐惧,争相往里跑,因为太急,几个孩子差点撞到在地。好在农村孩子比较皮实,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泥土都顾不上弹,飞快往东屋奔。
这火急火燎的架势把从灶房出来的杨素兰看愣了,“什么情况?怎么跑这么快?”
何方芝从她身边进去,“没什么,他们过来找红根玩呢。”
堂屋里,张向阳嘴巴都快笑抽筋了,被这些大娘大婶轮番问关于演戏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对演戏这么感兴趣。
一个大婶见他似乎累了,便问起关键问题,“咱们村什么时候还能再上你们那电视啊?”
中央电视台可不是那么容易上的,早知道,她那天啥事也不干,也跑到集市上卖东西,说不定也能拍进去。可惜,当初的她怕被人抓,愣是躲在家里没敢去。白白错过上电视台的机会。
张向阳抽了抽嘴角,还想再上?这机会很渺茫啊。他笑着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包产到户》的主持人了,不太清楚接下来的安排,只要大家努力工作,将来有的是机会上电视。”
“你咋不主持了呢?我觉得新换的那个主持人比你差远了。对了,你啥时候还回来主持啊?”大娘不仅没有被他安慰到,反而顺势问起他的事情。
张向阳只能含糊解释,“我有新的工作,无法兼顾。”
大娘听到这话,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你说的是你演的那个杀人犯吧?我说你好不容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怎么又变回去了呢?演坏人就那么好啊?”
张向阳笑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朝站在他旁边的大哥使了个眼色。
张向民立刻走过来,打着哈哈,“大娘,我听说你们今年大丰收啊,挣得不少吧?”
大娘笑容没有了,撇嘴道,“哪比得上你们出去打工啊。我要不是年纪太大,我也想出去打工,你看你们这些小年轻出去,一下子就给家里挣来上千块钱,我们种地,辛辛苦苦一整年,也只够糊口的,比不上啊,比不上。”
张向民笑了,“在外有在外的难处,样样都要花钱。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买。不比家里,菜便宜的很。我们还打算不去了呢,就留在老家打工。”
那大娘像看傻子似得看着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一把抓住他的手,“民子,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外面闯啥祸了?”要不然好好的,不在外挣大钱,怎么跑回家来了。
张向民摆摆手,“没有的事儿,我真觉得家里好,咱们这边也能做买卖了,机会难得,我和孩子娘要好好干。”
大娘皱了皱眉头,“咱们这边除了种地,还能有啥机会?你啊,别异想天开,还是去外打工吧,我还想让我家孩子跟你去外面混两年呢。”
张向民抿了抿嘴,都是亲戚,到底不好拒绝,他想了想,“如果我在县城混得好,我会带他的。”
大娘叹息一声,没把这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