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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要说有什么不习惯, 大概是每天晚饭后出门总能遇到大爷大娘叔叔婶子热心询问她婚事是否将近这类的话,对他们的热情简直快要无法招架。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来自郝援朝,本来那天他上门说要退婚后江家父母还欣喜了一阵,觉得是搬掉了心里压着的大石头, 结果郝援朝当天再次上门就跟忘记了说要退婚的话, 还每天在军校忙完后也就是在江家晚饭后半小时内总会带着供销社买的东西上门, 罐头桃酥奶糖换着花样来,每每让家属楼的人看着眼热, 也因此惹了不少关注目光。
宋书瑶不待见郝援朝, 每天吃完饭就带着小侄女出门走走,避开跟他见面,可就是这样, 郝援朝还是坚持不懈上门,让江家父母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用管他, 他爱来就来,来了你们直接把他轰出去就好。”宋书瑶撂下了狠话, 却还是没躲掉郝援朝。
六月初的时候回了学校一趟,北城大学离江家不远,公交车一个多小时便到了, 这才来也不是为了行李物品, 那些放在宿舍的早早就带回家里, 唯一还没弄好的事, 便是那毕业分配。
原身在学校成绩不错, 实习单位也给了好评价, 跟导师关系不亲近但也不疏离,按道理是能分配到本地的工作,只是宋书瑶心里不确定是否要留在本地,她吸收了原身记忆知道原身的性格跟她是不太像的,如果留在本地跟原身熟悉的人继续打交道,她挺担心自己露出马脚,毕竟没有演一辈子原身的道理,这段时间她在江家人面前表露的那一些不适宜原身性格还能被按在婚事困扰原因上面,可长此以往到底是会让人生出怀疑,万一真暴露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只是如果不留在本地去了别的城市,她又担心在未来动荡的年代独木难支,工作也不是说辞就好辞,辞掉基本很难再找到新工作,毕竟这是工作靠分配的年代,自由做生意都是犯法的。而且这个年代交通不便,多的是麻烦。
留或者走,都是道难题。
宋书瑶皱着眉头,一边走路一边思索,本以为在学校是安全之地,结果走在那条长着玉兰花树的校道上时忽地被人从身后抓住,温热厚实的大掌拽住她的手腕时猛地回过神来,心神一跳刚想动,另一只手却也给抓住还就势捂在她的嘴巴上堵住喊叫,力道之大挣脱不开,直接把人往旁边拖。
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急半点不给人反应机会,而此时这里又恰好没人,宋书瑶心里一沉,脑海里快速闪过在现代时学的自保招式,然没等她实施,身后的人却停下脚步,温热的气息逼上耳边,“瑶瑶,我松手你别打人啊。”
艹!
宋书瑶提起的心立马松了下去,火气却冲了上来,抬起脚就要往后踩去,然而男人动作更快,松开他便往后跳,躲掉了这一脚。
梁厉心情不错,脸上颇有些躲开她攻击的愉悦,然而看到宋书瑶转过身来怒视她的模样赶紧收敛掉笑容,举起双手投降,“刚叫你别打人来着……”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脚,真是大意了。
真该庆幸这不是高跟鞋。
梁厉目光在宋书瑶的矮跟塑胶凉鞋里闪过,抬起头刚想问她气消没,结果就看到宋书瑶的怒容已经不见,代替的是漠然的模样,心里一跳,直接认错,“我就开个玩笑,要不你再踹两脚?”
宋书瑶神情不变,语气很冷淡,“郝同志有话就说,以后再有这举动别怪我报公安。”
梁厉一下笑出来,“郝同志?你说话还真有这年代味道啊……”话却是在宋书瑶那冷漠的视线下越说越小声,嬉皮笑脸也维持不下去,梁厉正了脸色,语气也认真起来,“书瑶,我知道是你,我们找个地方谈一下行吗?”
“如果是婚事,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那天你也说清楚要退婚……”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你!”梁厉急急打断,看着宋书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我要退婚的对象是江舒瑶所以才会说那一番话,当时我的记忆出现差错,没在记忆里看清江舒瑶的模样,我想她是郝援朝的未婚妻所以才来退婚了。”
宋书瑶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退婚是事实。既然你说这奇奇怪怪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听的。”说罢转身就要走,半点也不想继续听下去的模样。
梁厉却抓住她的手,被宋书瑶一把挣脱开也不介意,拦在她跟前语气有些无奈,“瑶瑶,别否认了,我知道是你,你如果还生气记仇那要打要骂都随你,不过打骂完以后就揭过不提行不行?现在是六十年代,二十一世纪的事就忘了,我们重新来过。”
宋书瑶扭身就走。
梁厉一愣,立即追上去还想抓住她的手,这一回宋书瑶不是甩开而是再次给了他一巴掌,“重新来过?你哪来的资格再跟我说重新来过?梁厉!”
宋书瑶几乎是控制不住音量,眼眶甚至迅速积了水光,“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贱你说分手就分手说重新来过就重新来过吗?你以为你是谁?除了你我没别的男人了是吧?我告诉你从你抛下我那一刻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明白吗?你算什么,你算什么敢把遗嘱给我遗书给我,你算什么敢对我说重新来过,啊?!”
梁厉却一把抱住了她,手臂扣得她紧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一句句喊她名字,“别激动别激动,瑶瑶我错了,我说错话了你冷静下来啊不哭不哭。”语气里带着安抚,更带着心疼,他见过她情绪崩溃的模样也不想再见第二次,脑海里什么插科打诨混过去的想法都没了,就想要她好好的。
宋书瑶却落下了眼泪,“你哪里错了,错的是我……”是我不知好歹把缺掉的感情都放在你身上,是我自始至终都走不出自己画的牢笼,你又错什么呢?
泪水朦胧了视线,心里竭力压下的灰暗汹涌而出,宋书瑶觉得自己没有力气推开他,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
然而在即将坠落的时候,宋书瑶还是停止了情绪的决堤,她的语气有些心灰意懒,“梁厉,放开我吧。”
曾经孤注一掷飞蛾扑火也不怕的勇气已经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她没有办法再花两年的时间去劝自己好好过下去,她已经学会怕了。
梁厉心中宛如被扎进了一把匕首,轻描淡写的语气比眼泪更让他痛,喉咙像是塞进了一把粗粝的稻草,喉结翻滚,竟觉得说话都有些难,可是却不敢放手。
“宋书瑶,我后悔了。”
话音落下,周边的场景登时一变。
“这男方家就没别的亲戚了?一定得他收养这四个娃?”
“亲戚有是有,但是那关系远啊,男方他爹娘早没了,家里头亲兄弟就他们俩,姐妹都没一个,那些年男方小的时候还是他大哥又当爹又当妈地给拉扯大,现在他大哥大嫂没了,留下四个娃,男方听到就表示要收养,他作为亲叔叔不养,旁的亲戚也可能那么好心给养啊。”
“那瑶瑶这婚事怎么办?四个孩子呢,瑶瑶这自己的孩子都没就要给别人养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找你们想办法吗?咱瑶瑶……”
气急败坏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蹿进她的耳朵,又从耳朵里塞到脑袋上,宋书瑶心里头不禁烦躁起来,隔壁人家吵什么呢吵这么大声扰民了知道吗?再吵她就投诉去!
咦,不对,明明她住的是独栋别墅,跟邻居相差那么远,别墅又是采取顶级隔音材料建成的,隔音效果好的不行,怎么可能隔壁邻居的说话声会传过来?至于她自己家里头那更是没可能,成年起她就从家里搬出来,远离亲生父亲和继母一家人,没亲人,少朋友,走过山川河流和大海,春夏秋冬一茬又一茬,到了二十八岁,依旧是独身一人。
至于那唯一有可能会突然跑过来的前任男友……呵,宋书瑶晕乎乎的脑袋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他没了,早就没了,昨天她收到了他隶属部队寄过来的遗书和财产,明晃晃地告诉她那个男人,她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前男友,最终还是为国家贡献掉了他的一生,他没有对不起他的一身军装,也没有对不起抚养他的国家,更没有对不起倒在他前面的战友。
对不起她?那更是无稽之谈,毕竟他们已经和平分手已久,勉强要谈关系只能算个前任,他最后却把价值七八位数的遗产都给了她,很仁至义尽了。
是吧,多仁至义尽,他没让她这个前女友看他最后一眼,没让她帮他收尸送葬捡骨灰,没通知她让她操劳半点,最后还给送个遗产遗书,多贴心啊。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宋书瑶睁开眼,淡漠的眸子在看到眼前陌生的房屋时破碎出了呆愣、惊讶、疑惑,这是哪里?
使用过久有些泛黄的蚊帐,没有装修过的屋顶,硬邦邦的床铺,土气的被单,百叶窗子,狭窄的屋子,一切都表明这根本不是她的别墅,她这是做梦还是被绑架了?
宋书瑶还没来得及思考个所以然,脑袋忽然一片剧痛,让她刚要坐起的身子又跌回床去,一堆画面像倍速播放的电影一样乱七八糟地塞进脑海里,粗鲁地没有半点章程。好一会,这画面才开始停止往她脑海里塞,缓过来之后,宋书瑶总算明白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穿越了。
或许用夺舍,借尸还魂来形容?
宋书瑶不在意哪种说法,反正它们都指向同一点,那就是她宋书瑶,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了二十世纪的一九六二年,成为了十八岁的江舒瑶。
一九六二年,江舒瑶十八岁,父母双全,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姐姐均已嫁人哥哥均已结婚,而她是家里老幺,差四哥江书宁九岁,因为出生时父亲升职母亲转正,被视为是有福运孩子,加上可爱漂亮,从小便备受宠爱,她本人也是聪明孩子,五岁便过了入学考核去念书,还在小学跳过一级,中考时听了学校老师意见,觉得她有可能上大学,加之那时年纪过小家里经济负担不重,便让去念了高中(当时初中三年制高中两年制),最后成功考上大学。
而大四时候去机关实习,参加了北城一所军官进修学院的联谊舞会,认识了来进修的年轻军官郝援朝,两人一见钟情看对了眼暗地里处起了对象,几个月后江舒瑶实习结束准备回来拿毕业证书,两人便公开恋情并迅速谈婚论嫁,商量好一切后便定下好日子来结婚,结果就在这当口,郝援朝的老家传来噩耗,他大哥大嫂没了,留下四个小孩子。
郝援朝是农村小子,父母秉承多子多福概念生了一堆孩子,但是在那个动荡年代都没养住,只剩下他哥和他两个兄弟,他爹在他出生不久后镇上做工回家路上遇到山匪没了,他娘体弱多病,拉扯他们兄弟俩长大,在他大哥郝建国十五岁那年还是没撑住撒手人寰,他大哥便只能撑起养家的责任,做了郝家的顶梁柱,带着弟弟艰难讨生活。
后来国家成立,部队经过这边要招志愿军,郝援朝为了博一条出路毅然报名去当兵,那个时候正是抗美援朝,战争是最能要人命,也是最能让人快速升职的,不知道该说有实力还是够幸运,郝援朝不仅活着从战场上下来,还没缺胳膊少腿,就这样留在了部队里,在战争期间累加的军功让他从小兵成了军官。
而等到他去当兵了,他大哥这才有心思操心自己的婚事,找了附近村子的姑娘结了婚生了娃,眼见着日子要好过起来,就给遇上三年旱灾了,有郝援朝的津贴在也挨下去了,三年灾害过去后家里日子也不困难,郝援朝也准备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上,谁知道就是这当口,老家夏季下了暴雨刮了台风,按道理说郝家是砖瓦房不怕这暴雨台风,毕竟离海还有些远,只是受了影响,风刮不倒雨也下不塌,然而郝建国夜里却要去帮忙把猪给转移出来,这猪是上头下的任务,必须得养,一共有两头呢,谁知道就是为了这两头猪,把命给搭上了。
那猪棚是村里一家绝户头留下的空房子改造的,年久失修,郝建国进去要转移猪的时候,房子就突然塌下来,把他给埋了,等大家伙七手八脚把人刨出来,都没气了。他大嫂怀着身子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早产了,在产房里整整叫了一夜,生下一对龙凤胎,自己撒手没了。
一下子家里的两个大人都没了,留下四个孩子,大的才九岁,小的又瘦瘦小小的,村支书心里有愧,郝建国这是为了村里财产没的,间接也能说他媳妇也是因为村里没的,当下就让人把新生儿给照顾好了,这年代新生儿夭折率高的很,一个不注意可能就没了,尤其是早产儿,才七个月大,更是要小心,第二天下午放了晴,不敢再耽搁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要是这两个孩子也没了,那更是对不起郝家夫妇了。
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后又立马给郝援朝打了电话,通知了郝援朝这个消息。
噩耗一下子把郝援朝砸懵了,但是到底是军人,在部队摸爬打滚那么多年,没有陷入悲伤之中而是立即表示要村支书先帮忙照顾好孩子,尤其是两个新生儿,不要怕花钱住院也没关系,一定要养住,又交代一些事,这才买了火车票回去。
回去之前也找了一趟他未婚妻江舒瑶,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并且告知自己的决定,他要养这四个孩子,带到自己身边养,因为他是孩子们的亲叔叔,也是孩子们最亲近的家人,如果他不养,四个孩子很可能没活路。而且就是看在他大哥早年为他奉献牺牲那么多的份上,他都做不出把孩子给别人养的选择。
于是,十八岁的江舒瑶在勉强着神色把人送走后,回来跟父母说了这件事就病倒了。四个孩子,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四个!其中两个还是刚出生很难养的小婴儿!江舒瑶觉得人生一下灰暗起来,她压根没做好喜当娘的准备。哪怕是喜欢郝援朝没错,但是这份喜欢也没能让她对郝援朝感同身受,她能理解但是不容易接受,心思一重,夜里睡觉没关窗就病了,然后,宋书瑶就穿过来了。
宋书瑶有些头疼,她没想到小说电视里的穿越真的存在,并且还发生在她身上,从二十一世纪到二十世纪,哪怕年轻了十岁,这一个世纪的跨度也让她没法为年轻欢呼高兴,尤其是眼前还面临着如此重大的选择:继续婚约不落人口实但是要养四个娃,选择退婚面临无情无义的指责和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倒是没什么,只是和她定下婚约的是军人,在这个年代,军婚不好离,那也不好退,要是男方主动退婚倒是还能解释,要是女方主动退婚,那估计会有不小阻力,而且她摸索记忆,男方郝援朝离开前并没有和江舒瑶说退婚的话,换句话说很可能郝援朝是偏向于继续婚约的。
宋书瑶揉揉脑袋,仔细想了一下郝援朝和江舒瑶说这件事时候的脸上的表情,忽地反应过来,记忆里关于郝援朝的脸似乎是模糊不清的,她压根没在记忆里‘看到’郝援朝是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是记忆传输的BUG还是怎么回事。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睡一觉吧,要是睡醒还回不去再思考这个问题吧,反正她暂时是没心情谈婚论嫁的。
宋书瑶万事不管地闭上眼睛,而在她入睡那刻,通往南溪村的火车上睁开了一双锐利的眸子,仿若利剑出鞘。
树根不明白这些,他就是觉得二舅娘的眼神奇怪而已,不过他心大,往往都是一会儿就忘记,眼下跟郝援朝说这个也不过是不喜欢狗蛋抢他吃的而已。
郝援朝没有直接回答树根的问题,而是道,“这次我回来就是带你们四个走,去军区跟我和你二婶生活,你乐不乐意?”
“跟二叔二婶生活?”树根小眼睛闪过疑惑神情,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前你跟你爹娘那样住在一起,以后跟我和你二婶住在一起。”
“我爹娘死了,以后你们也会死吗?”农村人并不避讳在小孩子面前说死亡,因为死亡在农村是很常见的事,除了老死的病死的,每年还会有人泅水死了,上山被野猪顶死了,而在前几年还有饿死的,各种各样的死亡和随时随处的死亡让农村人难过并习惯,甚至在缺少八卦娱乐的时代死亡还会被拿出来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尤其是非正常死亡,道一声可惜或者命衰,可不会担心孩子听了是否有什么心理问题,或者用善意的谎言告诉他们那些死去的人只是睡着了/出远门了/变成天上的星星保护你了。
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他们会说人死了就没了,就埋在地底下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孩子们哪怕茫然哪怕不懂,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安慰而是觉得不耐烦,最多是在丧事前后一到半个月时间多点耐心和宽容,之后这种情感便会流失。
在温饱还是问题的时代,死亡永远不会让农村人伤春悲秋年复一年地难过下去,他们操心的还是地里的庄稼和活着的人,死去的终将是在化为黄土之时渐渐在心底淡去淡去,直到提起来也不会有多大悲伤。
树根一开始没了爹娘也很难过,也哭,也半夜睡不着起来找爹娘,但是他到底还小,到底还不懂事,到底并不能深刻知道死亡到底算个什么回事,身边除了大哥铁柱没人和他说要记着爹娘,他问起二舅娘的时候她也只是说以后不要再问了,人没了就是没了,大家的生活跟爹娘在的时候也没差别,邻居大娘照旧每天饭点嚎一嗓子喊他娃吃饭,大队长照旧每天在田里走来走去催人干活,他那些小玩伴们照旧上树掏鸟蛋,比谁尿得远,他的‘世界’都正常没什么不一样了,只除了他喊爹娘的人没住在家里而已。树根还小,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大哥铁柱每天夜里偷着哭。
六岁和九岁,难过的重量和深度也不一样。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以后是不是二叔二婶也会跟他爹娘一样死掉。
对上树根那双清澈又懵懂的眼神,郝援朝一时之间觉得嗓子发干,在他想点头承认再告诉他人都会死,但是在那之前他们会活很长一段时间时,江舒瑶率先开口了。
“树根,我和你二叔,还有你,你大哥,弟弟妹妹,我们六个在一起,会活很久很久。”而关于死亡这个问题,等他长得足够大了,他就明白了。
闻言树根咧开嘴笑了,小眼睛似乎有光亮,“那我们六个在一起吧,能活很久很久。”
他可怕死掉埋地里了。
宽敞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大床,左面墙壁是嵌入式的衣柜,里面分门别类挂着衣裳,衣柜旁还有一块全身镜。而另一边摆着梳妆台,台上的柜子也是嵌入式,放置了各类化妆品护肤品,卫生间在衣柜的对面墙壁,距离床的位置要远一些,此外房间基本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是极简风格的卧室设计,拉开窗帘是一整排的落地窗,玻璃是单向玻璃,里面能看得清外面,外面却看不清里面,很好地保护了人的隐私。
宋书瑶对这房间的布置再清晰不过,因为当初这是她自己挑选布置装修的,曾有一段时间这里还夹杂着男人的东西,但是自从分手后所有不属于她的物品都被清除掉了,整个卧室便只有她的东西存在。
这是她的别墅卧室,一共有两层,装修风格杂揉中西又相得益彰,最显著的特点大概是外围植被茂盛,里面房间极简装修,一楼是开放式大厨房,客厅与厨房相连,一面墙壁也是落地玻璃窗,玻璃窗对着游泳池,泳池之外便是高大的树木,这些树木隔绝了外面窥视的视线。
二楼则是她的私密领地,很少领人上来过,每个房间的布置都不一样,书房,冲洗相片的暗房,画室等等。而别墅还有个小酒窖,放了一些她自己收藏的酒,还有旅游时买下或者被赠予的酒,贵的廉价的都有。
别墅后院还有个花园,搭了个葡萄架子,从她流浪够了准备安份下来之后这里就被开辟了一块地方种上一些时蔬,种类很少,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