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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颤心悸地跟着丁不凡走出了家门,我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
爸爸沉重的心情,妈妈担忧的眼神,让我真的难以面对,可是不跟着丁不凡走,我又担心丁不凡会不会做出陈世美的举动,一旦飞黄腾达而悔婚,那我就被人笑掉了大牙。
虽然想到了这么多的忧患,可是,我并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说,也没把握能不能探知到丁不凡的心境。当然,这样的忧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想法,而是因为父亲最后语重心长的说话,才让我有了太多的担心之处,也让我想到了戏词里提到的故事。
我踏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丁不凡推着自行车的走路的身后,默不作声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我却无法开口,也没合适的话题。
“阿香,跟你走在一起的感觉真好,有朝一日咱们必定能在大都市的公园里散步,那样的镜头肯定是所有人羡慕的结果。”
丁不凡轻声漫语的说话,带出了低吟着的语气。
他虽然说着低声细语,但并没有放慢脚步,也没回头迎视我,好像只是为了打破沉寂,绝不是为了表达心情,更不是为了说出心里话。
我加快了步伐,紧走了几步,并排在了丁不凡的身边。
从表面上看,我们确实有点像情侣的样子,实际上我感觉两个人的心里有着绝对的心事重重。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紧咬着嘴唇,暗自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先开口说出心事,必须要等到丁不凡先表白,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所思考,有所选择地表述。
“阿香,难道你跟着我走不高兴吗?”
丁不凡放慢了脚步,偏着头的脸庞,聚满了疑惑的表情。
他好像是突然中的意识,又仿佛是不假思索的担忧,但是,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想要的那种情绪。
“你真心理解了我爸爸的说话吗?”
我抬眸的迎视时,轻声漫语地问了一句。
在我的心里,父亲的话确实应该深思,也应该从丁不凡的嘴里得到验证,至少应该是有所承诺。虽然我不担心因为等丁不凡完成了自学考试所增长的年龄,但是,我绝对不想变成当代的秦香莲。
“大伯说的那句话呀?你怎么突然中问起了这个,其实,两个人闲聊的时候,并不见得就是心里话,也不见得有什么目的。”
丁不凡说话的语气带出了惊声,好像是明知故问的心思,又仿佛是为了岔开话题,但是,对于我来说,父亲的所有话语,绝对不是闲聊的无意义,而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暗喻提示。
我斜目瞪了一眼丁不凡,忍不住地蹙紧了眉头,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难以平抑的怒气。
“别装了行吗?那么重要的话,你居然说成是闲聊,我爸没事干了,要在关键的时刻说废话嘛!”
“我真的忘记了,到底是哪些话?还有,我绝对不会认为大伯的所有话语就是废话,我只是说了个最简单的道理。”
“你只顾着当工人转正,完成自学考试,那结婚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难道真要等到猴年马月啦?”
哦!很沉很急的一声。
“是这些话呀!其实,我已经跟大伯表明了态度,大伯也想到了答案,结婚的事情肯定最重要,但是没立业之前,我肯定要以事业为重,我绝对不能让你跟着受罪。”
丁不凡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居然带出了铿锵有力的语气,好像是很认真的表态,也是最直接的表白。
他停声的那一刻,偏着头斜目凝视着我,仿佛有着别样的心情。
我不得不认真地思考着他的表白,脑海里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画面,但是,令我最担心的依然是昧良心的结局。丁不凡此次的出门,跟别人并不一样,绝大多数人打工的地方,不是建筑工地,就是烧制红砖的砖瓦厂。而丁不凡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国营大工厂,虽然刚去只是临时工的待遇,可是转正的机会很大。
虽然没接触过国营大厂,但是,我从岳思洋所在的商贸公司,看到过有男有女的打情骂俏,也见识过上班人的思想开放。岳思洋所在的商贸公司只是在县城,都有着令我惊讶的现象,而省城的国营大厂,那就越加的令人不敢想象了。
“阿香,你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有着很重的心事。”
丁不凡说着的时候,抬手轻轻地抓了一把我随意摆动着手臂,很彻底地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惊慌失措地转头时,用非常疑惑的眼神迎住了丁不凡急切的视线,但并没有想好开口的言辞。
沉默和低落,已经变成了最明显的心态,我想隐瞒也没法改变,早被丁不凡看得真真切切。
“将来你会不会变心?”
情急之下,我居然更直白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丁不凡迎视着我的眼神,突然一滞的同时,有些飘忽不定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你对我产生了怀疑?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他显得特别的焦急,仿佛被我的问话刺到了痛处一样。
我已经感受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也想到了他不可能正面回答,当然,我也清楚这个问题难以做出表态。
“不是我对你产生了怀疑,是我对你即将要面对的环境,有着深深的担忧。你这么优秀的人,一旦完成了自学考试,拿到了国家承认的大专学历,国营大厂里那么多的漂亮女人,肯定会缠着你,让你没法抗拒。而我只是个农村的土老帽,根本就没法跟工人阶级相比,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我的今后到底该怎么办?”
避重就轻地表达出了我的心事,也阐述了我的观点,但是,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我了解丁不凡固执,绝对不会轻言做出承诺。
“阿香,你这是无中生有的乱猜思想,也是令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我完成自学考试,只是为了改变咱们的命运,并不是为了寻找比你更好的对象。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知道该做什么,也明白不该做什么,所以你的担心毫无根据。”
丁不凡说着投地有声的话语,虽然不是承诺,却也表明了心态,但是,也存在着模棱两可的心思,并不是暂钉切铁的想法,更不是令人置信的真心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