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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千万别让我能起来活动,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你!
这是我临昏迷前最后的意识,这老头竟然掏出来一个长管漏斗,毫不客气的就插到我嘴里面,顺着食道就下去了。
然后就是咕咚咕咚的热汤灌下去,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正准备不管身体如何,一定要站起来跟这老头拼命。可惜嘴里的苦涩,胃中的不适,再加上突然出现在全身的剧痛,我眼前一黑,又一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活生生疼醒的。全身上下,开始出现烈火灼烧一般的剧痛。皮肤上好像有数不清的蚂蚁在乱爬,在啃咬。关节处更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好像有无数个小锉刀在里面打磨。
这种痛苦几乎令我疯狂,我开始拼命祈祷着,让我疼得昏过去吧。昏过去就好了,只要感受不到这股疼痛,让我现在就死了也行啊。
很快,我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只可惜并没有什么乱用,应为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钟,我又硬生生的被疼醒了!
剧痛让我昏迷,随后又硬生生把我疼醒,随后又是昏迷。
这一晚上,我就在重复着这个循环。说真的,无数次我都感觉一死百了算了,可是就算死我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承受,有时候我真的害怕,自己会被这剧痛弄得精神崩溃,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清晨的微风从窗外吹来,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疲惫无比。要知道,疼痛同样会让人流失体力的。别看疼的时候一动不动,实际上身体肌肉会下意识的绷紧,来对抗疼痛。
按照昨天晚上那个疼痛的感觉来看,起运动量相当于我跑了一晚上的马拉松。
没有疯掉真是太好了,我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只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这时候,老头又过来了,上下打量我一眼笑道,“哎呦不错哦,竟然挺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肯定精神崩溃了呢。这么说来,我倒是小瞧你了。”
“切,狗眼看人低。”我全身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勉强扭过头去,看着老头说道。
结果我立刻发现了异样,我能动了!
刚才脖子已经恢复如初。而且继续尝试一下,虽然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是仍旧可以活动身体。手指脚趾都能灵活晃动。虽然每一次活动,都伴随着刺骨的剧痛,但是相比于之前我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已经强上百倍了。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这么厉害!”我自己就是学医的,很清楚之前造成的伤势有多重。粉碎性骨折是肯定的,另外脊椎很可能也折了。本来我都做好了下半辈子待在轮椅上的打算了。
可是喝了那个药之后,就神奇的恢复了。
天啊,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且不说粉碎性骨折能够一夜之间治好,另外脊椎折断,这种伤势全世界都没有解决的办法,现在竟然只靠一副药就解决了。
“乡下土方子而已。”老头没正面回答我,只是伸手搭在我的脉搏上,我通过手腕注意到,这个老头的手指非常有力量。看上去枯瘦如干柴,可是往我那里一按,就有种透皮入骨的力量感。
这种搭脉的感觉很特殊,要知道上大学的时候我也学过切脉。当时同学之间互相搭脉感受,无论对方使多大力气,都只有流域表皮的感觉。唯独当时给我们上课的那个七十多岁的老教授,讲解的时候用我做实验体,在我手腕那么一按,我立刻感受到穿透皮肤,直达骨骼经脉的力量。
而相比于那个老教授,这老头的力量竟然还强上数倍。
天啊,要知道那位给我们上课的老教授可是国宝级别的老中医,平时都是享受国家特殊补贴的,一般病人都懒得出手。除非是一些领导人生病,才亲自露一手的。
那么再看看面前这个老头,完全一副田间老农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凡之处。要知道,之前给我们上课的那个老教授,年纪虽然大,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书香门第的气质,绝对不会有这老头如此下里巴人的气质。
我只觉得脑子有点乱,突然额头被人拍了一下。
“给你切脉呢,别胡思乱想,心情放松。”老头不耐烦地说大。又过了一会,他松开手满意的笑道,“还行,躺着别动啊,再养几天。”
我这次没敢继续贫嘴,只是默默地看着老头离开。
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好,此时我疼痛感褪去,只觉得无尽的疲惫袭来。这一次不是昏迷,而是实在犯困。脑袋一歪,就那么睡着了。
很快,外面的敲门声再一次把我吵醒,扭头看去,应该是黄昏时分了。老头正坐在旁边看一本线装书呢。听到有人敲门,瞥了我一眼说道,“躺着别动。”
说完就过去看门了。
我立刻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老头,最近有没有看到通缉令上的人啊?”
“靠,混小子怎么说话呢。六爷您别搭理他啊,就是一刚走上社会的愣小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嗨,他没说错。你看我这样,不是老头是什么啊。”
“六爷,您这么谦虚我可是消受不起啊。”
“得了得了,也就你这些老狱警还给我几分面子,等你们也退下去,那帮小崽子换上来,谁吃我这一套啊,倒是不不把我赶走就不错了。”
“不可能,真要有那么一天,我给您接我家去,我把您当爹供起来。”
“混小子,又占我便宜。我这岁数,当你爷爷都搓搓有余。”
“是是是,行了,我这还有公务呢,不跟您贫嘴了。您屋里有人吗?方便我进去看看吗?”
“怎么,抓人抓到我这来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就是例行公事,随便看看。您屋里没人吧。”
“有,附近村子一个得淋病的小子,跑我这来求救命了。要不你进去看看。”
“哎呦不用了,晦气晦气。得嘞您老继续悬壶济世吧,我们道别得地方看看去了。”
话说到这里,两个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时候,那老头也回来了。
我盯着老头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个您说了吗?隔壁监狱退休下来的医生。”老头坐下之后没拿那本书,反而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个烟枪,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区区监狱的大夫,能有这么高的医术?”我用眼神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什么高的,就是一个祖传的土方子。”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嘴里咕哝了几下,竟然吐出来一连串的同心烟圈,老头童心未泯啊。
“刚才那个警察为什么对你那么恭敬。”我又问道。
“没啥,以前在监狱工作的时候,救过他的命。当时犯人暴动,他身上中了三道,前后透亮的六个窟窿啊。又赶上外面下大雨,泥土路塌了,救护车过不来。我就用了个祖传的土方子,帮他止血,这才坚持到救护车赶到。”
“又是土方子,你咋那么多土方子呢。”我忍不住说到。
“没办法,有的父母给孩子金钱传家,有的父母给孩子高官传家,有的父母给孩子诗书传家。我家穷,没什么好传的,就传下来一点土方子。我家没什么别的特殊的,就是流传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土方子攒的也就多了点,没什么奇怪的。”老头说的云淡风轻,最后又有点不耐烦地说到,“你现在正是骨骼恢复的时候,要多休息多睡觉,别问那么多废话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我急忙说道。
“好啊,最后一个了。”老头比着一个手指说道。
“您今年高寿了。”我小心地问道。
“高寿?哦,就是我们今年多大岁数了。你看你,瞎拽什么文词啊。”老头说着略微抬头看天,似乎在回想什么。最后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脑袋说道,“唉,人老了就容易忘事。你不提我都没发现,我都把自己的岁数给忘了。”
“那您哪年生人啊?”我不放弃,继续问道。
“哦,我出生那年啊,具体是几几年我也没记住,当时还没用洋人的年号呢,我只知道自己是光绪十七年生人。”说完老头就不再搭理我,自顾自的抽着烟枪走出去了。
我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光绪十七年?
换算成公元是多少年啊?
等会让我算算——
年号对应哪年我是肯定记不住了,但是我知道甲午战争是1894年。我还看过电视剧《走向共和》,里面的剧情描述过说甲午海战发生于光绪二十年。
这么换算一下,光绪元年应该是1875年。那么光绪十七年就是1892年。
今年是2017年,也就是说这老头足足有125岁了!
计算到这里,我只觉得头脑发晕,眼前一黑,又一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