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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齐老三便赶着牛车来二房接人,考虑到这次去镇上是有正事,菜花还特意将家里几个小的接过去照看着,只有云朵带着两个要去看病的人去了镇上。
临行前看着齐开来和双胞胎那渴望的眼神,云朵答应他们下次一定会带着他们去,三个孩子都很懂事说不想去镇上,留在家里挖龙胆草还能赚点银子抓药买粮食呢,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龙胆草到底能不能卖银子,哪怕很便宜也好啊。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因起大早的关系还是很冷的,大家便也不说话免得灌倒肚子里寒风,除了穿着棉袄赶车的齐老三,云朵三人都是猫在被子里的,即便云朵也穿了棉袄还是觉得冷的厉害,那冷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疼的慌。
到镇上之后,齐老三将云朵三人放在医馆门口,告诉云朵这里看病抓药实惠,就是卖药可能会价钱低点,但也不会挑称,之后便去市集那边卖野味去了,说好卖完野味再回来接人。
“娘,这里太冷了,咱们去那边的面馆要碗热汤面吃,也好坐着等医馆开门。”云朵提议道。
齐柳氏一听吃面,立即窘迫的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又不是有钱人家,在这里等着就好,这里的面要好几个铜板一碗呢。”
云朵见状只能朝齐开运看去一眼,齐开运便道:“娘,一会受了寒还得花银钱抓药,比吃面还贵。”
“那就你要一碗吃,娘不饿的。”齐柳氏心疼儿子,又想起吃面的银钱也是云朵出的,忙又道:“云朵也吃一碗,娘到里面坐会就好。”
云朵背着竹筐,三人进了面扑,淡淡的面香使得三人都觉得饥肠辘辘的,云朵瞧了一眼别人吃的面都是很大的一碗,他们三个都把胃饿小了,便要了两碗面和一个空碗,特意和店家说多加点汤,店家也不是小气的,上面的时候把空碗直接盛了一碗汤送过来。
齐柳氏很自觉的端起汤碗就喝了起来,热乎乎的让她舒坦不少,云朵和齐开运却很有默契的没有吃面,见齐柳氏放下汤碗,便各自从碗里拨出去一半的面给齐柳氏,只是一个小动作便让场面温馨起来,齐柳氏更是不争气的掉了几滴眼泪,又推让了一番,最后起齐开运接了一筷子的面条,三人慢慢的吃着,直到把汤都喝完了才见医馆开门。
付了帐之后云朵便背起竹筐领着令人过去,两碗面条花了十四个铜板,齐柳氏心疼的直咧嘴,那可是够买二斤粗粮的,云朵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这家的面条也就一般,若非是最近一直吃粗粮,她还真吃不了那半碗葱花清水热汤面。
“是这位小哥要看病吗?”正在打扫的伙计忙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见几人除了云朵之外都穿的带着补丁,齐开运更是头上包着棉布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便上前招呼着。
见伙计没因为自家穷而摆脸子,云朵便笑道:“是。”
“几位先在这边坐一会,大夫在后堂用餐呢,一会就过来了。”伙计说完便接着去干活。
让二人坐下之后,云朵拿着一个半干的龙胆草朝伙计走过去,低声道:“你们这里收药材吗?这是俺们在山里挖的,麻烦帮忙掌掌眼,看能收不。”
伙计停下来,看了一眼龙胆草,点头道:“是药材没错,不过得掌柜的掌眼之后才能确定怎么收,我看着这成色倒是不错。”
得到肯定,云朵便放心不少,又塞了五个铜板给伙计,压低声音道:“那边的妇人是俺婆婆,这身子骨也不好着,让她用俺的嫁妆银子看病,她一定不会同意,麻烦您和大夫说一声,看看能不能给想个法子给诊个脉,再开点补身子的汤药,一会单独告诉俺就成,俺会付银子的。”
刚才进门的时候,伙计看三人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儿,云朵也猜到这伙计怕是以为她是厉害的媳妇子,欺压婆母一家呢。
若不是以后还要和这家医馆合作,云朵也不会解释这么多,虽说这里价钱可能会低一些,但胜在这里口碑好,从这个小伙计的表现便能看出来。
伙计答应之后便去了后堂,没过一会大夫便捻着胡须过来了,朝云朵看了一眼略微点点头,显然伙计已经说过了,云朵心下有底便让齐开运先看了大夫,齐柳氏也焦急的站在一旁,就想知道齐开运的病还没有救,这镇上的大夫可是比村上的强夺了。
大夫诊脉之后又询问了一些问题,云朵还将齐开运以前剩下的药渣子给大夫看过了,气的大夫直接拍桌子,指着齐柳氏喊道:“你这妇人真是糊涂,好好的儿子就被那起子庸医给害了,要不是你儿媳妇带着你儿子来这里看病,指不定就剩下个三五年的命了,现在就算老夫也不知道能帮他调理的怎么样,以后可是要花大把的银子才有转机了。”
“大夫这话怎讲?”见齐柳氏已经惊呆了,齐开运也是被震住了,云朵只得询问道。
“这些药根本就不对症,还有两味药是和你家相公的病情相冲的,喝了这么多年人还在都是庆幸,要是见天的喝着药,只怕人早就去了。”大夫叹息一声后便提笔写了新药方子。
云朵目光复杂的看向齐柳氏和齐开运,她不相信齐柳氏夫妇有害齐开运的意思,不过这些事还是等回去之后再问吧,那个胡郎中的医术虽平平,却也不是那种会乱开药的人,这里面说不定有猫腻。
当然,也不排除齐开运运气不好。
老大夫说齐开运额头上的伤不要紧,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但看着母子的衣装又摇摇头,穷人家哪里养得起病,云朵却是都耐心的一一记着。
趁着齐柳氏还没缓过神来,云朵忙将她推坐下,大夫看诊之后也给开了药方,齐柳氏倒是没有大病,可落下一身的病根,想要养好更是需要娇贵着。
许是见惯了农家人为了操持生计把身子都掏空了的事,老大夫很快便平复心情,还和掌柜的说了好话,问问能不能把药钱给减少一点,诊金他就不收了。
“你这个小妇人倒是心好的,像你这般的新媳妇对婆家这么掏心窝子的可不多见。”掌柜的对云朵的评价也很好,收龙胆草的时候也尽量给了最高价。
云朵这会倒是明白为何齐老三夸这家医馆好,又说收药材的价不高,合着是经常做这种善举,能维持运营还真是不容易,这也要多亏了医馆本身就是暴利行业,否则早就歇业大吉了。